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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冻阅读 > 至味时刻【校园】 > 第90章 西瓜

第90章 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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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他心底解不开的愧疚感,他的人生就仿佛在围着梁若璇打转,就像她困住自己是相同感觉,骆眀昭这样想的,他们居然这么相似。

片刻间,牧时桉脑子像是乱了套,一股滚烫又炙热的情绪就这么漫上来,堵着他鼻头莫名酸涩,即便他长这么大,几乎从没哭过。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点出他的心结,点破他当下所面临的困境,愧疚变成困住他的原罪。

错的人是他吗?他可能有过错误,但这么多年悔过的人不应该只有他一个。

即便窗外的世界再怎么喧嚣嬉闹,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很静。

瞧他深邃眼眶忽然间泛起红意,看着湿漉漉的,骆眀昭也有些慌张了,手足无措,想去给他擦眼泪,但他又没真的落泪,只能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发:“喂,你别哭啊……”

牧时桉看她,哑声说:“没哭,就是心乱。”

“说起来我好像确实被困住了,我心知肚明,但想起小时候的事就觉得自己不是东西,有段时间连梁若璇打个喷嚏我都觉得是我的错,我有时候觉得我俩就是生错人家了,应该调换一下父母,这样她就应该能过好点,或者别同年生,多差几岁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你们没有人去劝长辈吗?”骆眀昭忽然问,“没人跟你家爷爷奶奶聊聊这事?”

王乐萍那天说的没错,真正该改变的应该是源头的长辈,一个劲抚慰心灵受伤的小孩子有什么用,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

牧时桉:“说过,也吵过,坚持不了几天。”

他们的传统思想是潜移默化的,有些时候就连牧时桉也不懂这两位长辈,很难分清他们究竟是重男轻女,还只是过分隔代亲。

因为梁若璇从小有的也不比别的同学少,甚至更多,家里也不是富豪暴发户,都很舍得给孩子们花钱,这点上挑不出什么大错误,但要说一视同仁,这两位长辈估计谁也没法摸着良心说出这话来,比如牧时桉多出来的玩具,碗里多出来的鸡腿,还有很多……

梁若璇从小就被看得很严,尤其在牧时桉过得潇洒的对照之下,牧时桉一直觉得那是相当没有意义的严格要求,除了成绩之外,比如管她仪态穿着、说话谈吐,像什么不能穿着“暴露”,不能说粗话,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要规规矩矩有个女生样子”,用一种老派的要求束缚着她,偏她骨子又是个不服管的自由灵魂,她曾经有过很多叛逆念头,比如逃学、纹身、打耳洞这些字面意义上的顽劣做法,但终究没敢真的去做。

正因如此,不仅是牧正云两口子,就连牧时桉自己都觉得,他应该对梁若璇更好点,人嘛,都是天然会偏向更弱势的那方。

在哥哥嫂子面前,梁若璇可以跳脱出束缚,短暂地释放自我,可不知不觉中,牧时桉却把自己给丢了。

许久,都没再人说话,骆眀昭犹豫着还想说些什么又被牧时桉一把拉过去,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甚至毫无喘息间隙。

跟刚刚的体验探索完完全全不同,骆眀昭手紧紧拽着他衣服的下摆,唇被一下下吮着,气息与气息之间揉在一起分不开,躁动的火苗再无熄灭的可能性,细细密密的接吻声,是欲望的庇荫,却也是彼此鲜活灵魂的栖息之地。

被牧时桉绑起来的头发最终摆不了松散的结局,男生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她的发丝,勾着她神经不停跳动着,不过只接过几次吻,但骆眀昭却知道这次就是不同,几乎是彼此把一颗真心剜出来,任由对方检验,他们之间不剩退路。

骆眀昭不知何时跨坐在他大腿上,双臂圈着他的脖子,不停搅动着的深吻令她舌根发麻发酸,失去对时间的判断能力,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秒,她偏过头停下动作,大口着喘着气。

她头抵在他肩窝处,低声轻喘:“看来我还是不太会。”

“那就得多实践。”牧时桉轻笑着,气息比平时更为粗重。

骆眀昭无奈,可惜没了力气骂,只能抬头瞪着他,看透他眼底的那份的得寸进尺,但这幅样子落在那人的眼里,就更像撒娇了。

平板屏幕任由它亮着也没人看了,骆眀昭还坐在他腿上回神,她脑袋时而清醒时而又不真切,牧时桉又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仿佛是一种消遣时间的娱乐活动。

空气的那股热劲儿逐渐散去,骆眀昭微微偏过头,牧时桉最后一吻就这么落在她脸颊上,她正想从他身上下来,却发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圈得很紧了。

骆眀昭打趣着:“怎么怕我跑了?”

她本是句玩笑,却未曾想等到的回应,是牧时桉的一声嗯。

两人似乎同时顿了一顿,气氛不可名状,两人面面相觑,打破僵局的是骆眀昭噗嗤的一声笑。

“牧小桉,没想到你还是个病娇阴湿男鬼呢?”

骆眀昭边笑边动手,指尖拂过他冷淡立挺的眉眼轮廓,像是玩什么宝贝。

牧时桉低低地笑:“反正以后你别想跑了,我这种混蛋赖上你就是一辈子。”

“我能理解为你在碰瓷吗?”

牧时桉揽过她来又吻了吻,片刻后又仿佛缴械投降般,叹了口气:“我是庆幸,我当时来了八中,要是没认识你,我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

“中考后你原本当时不是来八中吗?”她问。

“对我来说去哪没差,一中我分也能进,只是梁若璇想来八中,我就来了,”他顿了下,“其实考完试这段时间我过得也很懵,很多人问我报志愿的事我都没法回,我跟他们说没想好是真没想法,脑子空的,但如果不是认识你,我连去北京这么个目标都没有,估计我高三就混过去考个普通一本了,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有点看不懂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但幸好你跟陪我一块。”

“我帮你啊,我知道牧时桉是个什么样的人。”

骆眀昭贴着他胸口,懒洋洋靠着,眼神似乎是落在天花板上,又似乎在看某个具体的东西。

她真的喜欢窝在这,他胸口结实又温热,能嗅到一点点沐浴露混杂他皮肤的味道,很香很好闻,很舒服。

“唔,牧时桉嘛,只看外在气质的话,有点拽,有点劲儿劲儿的,很冷淡,仿佛跟谁都隔着层透明玻璃,摸起来凉手……”骆眀昭像是在跟他说,但更像第三人称的描述。

“看内在呢?”他低声问。

骆眀昭慢吞吞地说:“内在,很温柔,很细心,坦坦荡荡却又意气风发,有时候像爱粘人的小狗,有时候又像狐狸,那就是狐狸犬好了,有点执拗,却刚刚好被心底的善平衡,我其实是相信性本恶的那类人,他却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没有丢掉善良本心……”

“别再说了。”

牧时桉眉头拧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猝不及防俯下身再次吻下来,情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山崩地裂之间,他这种普通的凡人只能束手无策,亲吻是他当下能选择的唯一方式,有些更不可收拾的事,他甚至不敢想。

嘴被人堵着,但骆眀昭其实还有许多话想说,可日子还长,他们有许多时间。

新年伊始,牧时桉跟她说最令人动容的那话——就像太阳会照常升起。

太阳会升起,昨天便永远就成为了回忆里的昨天,他俩刚刚好都是被困在前夜的人,那就一起等吧,反正夜总归是那么长,总得结束。

-

有些事开始就容易一发不可收拾,解锁了一个新的亲密动作,甜蜜恋爱中的小情侣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块亲两口。

索性牧时桉正好兼职也辞了,骆眀昭时间也多的是。

“怎么不去给你爸看店了?”王乐萍问她。

彼时骆眀昭穿着吊带短裤,正抱着半个西瓜在沙发上啃,说起这事就怨气深重:“骆老板奸商啊,克扣打工小妹工钱。”

“我看你爸转给你的是一百啊?”

“扣掉餐费交通,到手不到八十。”

“……”

王乐萍懒得理她,按下遥控器换台,忽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说起来,你们是不是该出分了?”

“今年晚点,要二十五号才出。”这个西瓜是脆瓜,甜得刚好,骆眀昭勺子一挖还给王乐萍递到嘴边一口。

唔,二十五号,王乐萍边吃瓜边琢磨。

“那不就是后天了吗!”她这才反应过来。

太阳落山前刚停雨,客厅的窗户开着,晚风微微带着潮气,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看了,无比灿烂的大晴天。

昨天晚上群里就商量着,查分大家一起,正好能在外面过个夜,玩得嗨一点。

骆眀昭:“我和朋友们约好去周边农家乐玩两天避暑,那还有樱桃采摘园,顺便一起查分。”

“行,去玩玩吧,”王乐萍随口一说,“记得查分第一时间给你妈打电话啊,你妈在楼下给你放串二踢脚庆祝。”

“……”骆眀昭放下勺子,仰靠在沙发上,“您就这么相信我能考好?城区内禁止放烟花爆竹,难道准备为你闺女顶风作案!”

虽然不合规,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

王乐萍从她手里把西瓜抢过来:“我只是那么一说,别当真。”

“……”

又被忽悠,西瓜也没了,两边都没抓着的骆眀昭很无奈,准备找个借口换衣服出门见小男朋友,刚起身走出几步就听身后王乐萍问她。

“将来的志愿你想过没?有喜欢的吗?要不帮你参谋参谋?我有认识的患者是干这个的。”她只是闲聊,但听者有意。

骆眀昭还未推开卧室房门,手搭在门把上,她怔愣片刻,说:“学医吧。”

电视里的艺人嘻嘻哈哈在说什么王乐萍已经不知道了,只听见大脑“嗡”地一声,运转艰难。

骆眀昭扎起来的低丸子歪歪扭扭搭在后颈,这半年她稍微吃胖了些,但还是不复从前,从后面看吊带背心能露出突起明显的蝴蝶骨,整个人薄薄一片,似乎风吹就倒。

王乐萍偏头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轻呼出口气后,直白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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