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熄灯的铃声响过之后,宿舍楼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过了几秒,一盏盏台灯亮了起来,在浓墨的黑暗中闪着点点碎光。
宿檐刚洗完澡灯就灭了,而安南早就爬上了床,并没有开台灯。
窗外是密密麻麻的枝丫,月光透进来的并不多,不过宿檐长期生活在黑暗环境中,早就锻炼出了摸黑的本领,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安南的床铺,他却没有立刻上床。
盯着那个紧张的后背,宿檐轻笑了一声,闭着眼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往床上摸去。
他以前很讨厌在黑暗中摸东西,因为总是伴随着一种未知的恐惧。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面对的是一件宝物,既然是宝物,那就应该好好摸一摸,这样才能挖掘出这个宝物全部的美。
从哪里开始呢?
宿檐半跪在床沿,一双手沿着柔软的床铺往上慢慢抓住了安南的脚,跟他预想的一样,这件警惕的宝物被触碰的下一秒立马就缩了回去,缩到了他那坚硬的保护壳里。
宿檐无声地绽开笑容,心头涌动出兴奋的雀跃。
他本想慢慢去品味的,但现在看来他的宝物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温柔的方式。
寂静摊开落到两人身上,蜷缩在被子中的安南盯着墙壁,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他好像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宿檐的呼吸。
等得久了,紧绷的神经和肌肉也有了松懈的趋势,刚准备闭上眼,脖子上就传来了痒意,抬手一抓,是头发。
余光再一瞥,却对上了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来的人影。
微弱的月光只能看到轮廓,安南浑身一抖,连忙扭回头闭上了眼。
宿檐并不给他装睡的机会,一双冰冷骨感的手迅速地钻进了那温暖的被窝中。
“嗯?”
宿檐诧异地挑了挑眉,竟然是直接触碰到了灼热柔软的肌肤,看到他的宝物也做好了被挖掘的准备。
就在宿檐摸上安南的腰时,一只与他的体温完全相反的手狠狠地攥住了宿檐的手腕。
“你可以盖另一床被子。”
听上去似乎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气息都乱了几分。
宿檐低下头凑近他,很精准地贴到了他的脸颊上。
嘴唇厮磨着皮肤,吐出的话是带着笑的寒气,“我说了,我要跟你睡。”
安南胸膛震了震,似乎是在努力平复呼吸,良久,他松开手,没有再阻止宿檐。
“这样才乖。”宿檐奖励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已经从下往上抚了上来。
“经常锻炼?”宿檐半趴在安南身上,一边摸一边跟他说话,“我也喜欢身体好的孩子,受的住。”
安南努力控制住身体不适的颤抖,咬着舌头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好让他注意不到那挑逗涩气的话语。
宿檐的手法很奇怪,时而轻时而重,而且无微不至,每个地方都非得用手观摩过一遍才罢休,安南一开始还能勉强用痛觉把注意力转移,到后面整个人都酥麻了,疲软得几乎要被宿檐融进怀里。
“原来你不只是眼睛漂亮。”
宿檐怜爱地咬了咬安南受伤的耳垂,“太完美了,想毁掉怎么办?”
说话间他的手掌已经滑到了安南腿间,这下安南抖得更剧烈了,但就算到了这般地步,他也没有说一句话,作出一点反抗。
——倒是跟在器材室那副炸毛小兽的模样丝毫不同。
但这两种反应宿檐都喜欢,前者生动可爱,后者乖巧诱人,都让人想采摘品尝。
“好孩子会得到他应有的奖励的。”宿檐把他抱得紧了一下,“想不想要奖励?”
安南眼眸微睁,朦胧的水光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扰乱了他的思绪,他感觉自己有点热,不由得靠近了旁边的天然冷库。
“说话。”宿檐手上使坏,果真听到怀中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耳边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嗫嚅。
宿檐听见了,但他想再听一遍,“什么?听不见。”
安南又是抖了两抖,声音里带着厚重的水声,“要……要奖励。”
“那你叫我一声,我就给。”
“……”
“……叫什么?”
宿檐眼睛愉悦地几乎眯成一条缝,看来这个宝物可以挖掘的地方还有很多。
“好孩子,你是我的什么?”宿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用了引导性的话语。
安南静了两秒,有些迟疑地回答:“同学……?”
话音刚落,他就感到腿间刺痛,泪花又涌了上来。
“我,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宿檐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只能软着声音示弱。
宿檐没有说话,但手却没有停,痛得安南不由得挣扎起来,但他的力气抗不过宿檐,轻而易举就被死死锁在身下。
“求,求你……”安南是疼怕了,又知道自己只有服软这一条路走,慌忙地告饶,“我真的不知道,求你告诉我……”
这句话是对了宿檐胃口,他松开一部分桎梏,告诉了宿檐答案:
“宠物,你是我的宠物,我最喜欢的宠物,只属于我的宠物,”宿檐用牙齿勾了勾他耳朵上的订书钉,“记住了吗?”
安南脸色一白,一是因为痛,二是因为这个极具侮辱性的称呼,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宿檐,拿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说话。”宿檐再度惩罚性地掐了他一下,“作为宠物要遵守的第一条——永远不能无视主人,知道了吗?”
安南还是不说话,宿檐也不恼,没关系,他会给他的小宠物慢慢适应的时间,他不着急。
“所以,你应该叫我什么?”
怀中人久久没有应答,若不是时不时的颤抖证明他还有意识,都快让人误以为睡着了过去。
耐心是宿檐最不缺的东西,他有自信,安南绝对熬不过他。
果然,没过几分钟,安南就妥协了。
他的声音照样细小如蚊蚋,而且语速飞快,但宿檐不会允许他就这样敷衍过去。
“大点声,听不见。”
“……主,主人。”
“是不是不想要奖励了?”
“……”安南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豁出去般,用平静的声音喊出了那个称呼,“主人。”
宿檐摸了摸他的脸颊。
“乖。”
第二天,安南被起床铃声惊醒,翻身坐起时发现身旁早已没有了别人,而他像梦遗了一样身上一片狼藉。
但有过上一次梦境的经历,安南深刻地明白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梦。
至于宿檐到底是怎么做到次次清除他存在过的痕迹的,安南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迅速地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安南走到阳台准备给哥哥打个电话,打算把自己昨天经历的一切如实告知,看哥哥那边会怎么处理,只要能远离宿檐就好。
但就在他准备拨号时,令人寒毛直立的阴冷气息从身后贴近了过来,那只熟悉的、宛如死人一般的手臂穿过他的腰间,按住了手机。
“想走?”
宿檐贴在他的后背上,抵着他的耳朵轻语,“第二条,对主人保持绝对忠诚,且——寸步不离 。”
安南浑身僵硬,他努力遏制住思考“宿檐是怎么突然出现”这个问题的冲动,决定先采用缓兵之计。
“我只是打个电话。”安南眼眸低垂,瞳孔中的水面一片沉寂,“跟家里人聊聊天。”
宿檐转动步子,靠在栏杆上看安南的侧脸,“然后呢,打算告诉他们我是怎么对你的吗?”
“不,”安南转过头跟宿檐对视,冷淡的眸子中迅速闪过一丝阴沉,“我会告诉他们,我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叫宿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