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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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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虫是很难清楚自己对于痛苦的阈值。

习惯隐忍,适应恐惧。

比起投降,理应战斗。

但在那颗虫蛋里细微的心脏跃动声彻底消失的那刻,痛苦犹如潮水瞬间将法斯特淹没。

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雄虫也好自己也好,唯有那颗得不到回应的虫蛋逐渐死寂。

法斯特抱着那枚虫蛋独自在寝室里待了许久,直到仆人告知他的休假时间已经结束。

他就这么茫然地回到工作岗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于雌虫而言,孕育虫蛋的过程没那么难以忍受,他每天都能感受那颗虫蛋在卵巢里逐渐成形的过程,但没有任何虫可以与他分享喜悦,而当他失去它的时候,也没有倾泻悲伤的地方。

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也死寂一片。

工位上堆满了草稿和文件等待他抒写,但在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他却意识到,这些纸笔工作不再那么重要,伴侣的陪伴也变得无关紧要。

活着,也不要紧。

“离婚对我来说不是解脱。这就像饿了得找食,困了要睡觉一样,只是到了该做的事情。”法斯特冷静地说。

他不能带着伊莱亚斯·摩那什这个烙印去死,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优秀伴侣,现在化为了痛苦的泥沼。

席白十指交叠,点了点头,他说:“我明白了你的诉求了,请给我一点时间整理需要的资料。”

军雌委员会报备通过后,他就有了后台调资料的权限。像B级公民法斯特的资料,他都能查到。也就是说,哪怕法斯特在言语上有点利己,他也能从内部资料里看到真实情况。不过,法斯特没骗他,很客观地讲了婚姻的情况。

五年前法斯特在13区工作。那地方物资匮乏混乱不堪,还经常发生暴动。

结婚后法斯特的公民登记从C升到B,跟着伊莱亚斯摩那什进了1区,找了份相对安稳的文职。

三年前怀了虫蛋,他做了14份运气报告、7次血清含量检测、2次腹腔穿刺HCC值观察,最后一份HCC值观察是为了确认虫蛋失去生命迹象。

一年前开始,法斯特就在上诉和伴侣伊莱亚斯·摩那什的离婚请求,但一直被系统驳回申请,他的雄虫整天沉迷研究,法斯特权限不够进不去实验室,只能靠终端联系,但对方从不理他。

席白想查伊莱亚斯·摩那什的资料,结果系统显示权限不足。他手指在终端屏幕上敲了几下,眼神微沉,表情看着很冷。

他和伊莱亚斯·摩那什都是A级雄虫,按说该有同等权利,却查不了对方的资料。

凭什么?

他将疑问抛给了远在军区的舒迦。

舒迦回复的很快。

舒迦:公民享有的权利待遇相同,但同等级内依然有严格的序列划分,你想查谁的资料?

席白:伊莱亚斯.摩那什。

舒迦:那你等级不够。

席白:怎么办呢?不如试试求救神奇的舒迦上将,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舒迦:抬头。

席白下意识仰头看去,看到一排排粗布沙发和硕大的绿植,周围只有侍应生经过,没有其他人。

舒迦:看窗外。

透过透明落地窗,舒迦穿着做工良好的常服,身材修长。风衣的每一个褶皱都恰到好处,金色的发梢微微卷曲,他肤色偏冷白,在阳光下几乎白到透明,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微微上扬,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漂亮修长的指节微微弯曲,在玻璃窗户上轻轻敲击两下。

出来——

舒迦在终端上敲了2个字,将屏幕对着席白,嘴角微微勾起。

那抹笑意毫无征兆的冲击他的心房,席白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膛,刹那间,他的目光与他交汇,他背后的风景在席白眼中变得模糊,唯有舒迦的面容逐渐清晰。

雏鸟情结是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活物当作自己的妈妈,也是所谓的刻印。

席白的呼吸忽然变得沉重,因为他想到了舒迦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不要把雏鸟情节错误当成爱情。

但是,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幼崽不会想操他的小鸡妈妈。

席白仰头,肆意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似乎有魔力,让虫移不开眼,仿佛所有美好都汇聚在这个笑容里,就那么勾住了舒迦的全部注意。

他薄唇轻启,说了什么舒迦自然听不见,那两片薄唇一张一合,轻轻蠕动着,但她完全能猜得出雄虫想要表达什么。

舒迦眯眼,风衣的衣摆滑过一道漂亮的弧度,很快,上将亲自走进了花园咖啡厅。

舒迦在他对面落座,桌上还摆着一杯未动过的咖啡,那是属于法斯特的。

席白唤了声他的名字,舒迦懒洋洋的靠着沙发:“说。”

“虫生的第一次委托,拜托你了,舒迦大人。”席白把自己面前的冰咖啡推过去,语气恭敬。

雄虫满脸严肃,那只手顺势搭上了他放在桌面的手,轻轻拢住。

舒迦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

“伊莱亚斯·摩那什,属鳞翅目蛱蝶科,一百三十一岁。毕业于联邦军事学院语言系,你读过的那些书,比如《联邦赞歌》《灾变一百年》《星际六十五种通用语》《不完全变态类虫族分化特性》,都是他写的。他在语言文学方面的造诣是全星际的荣耀,现在在联邦军事学院当语言教授。”

舒迦用“你怎么敢闯这么大的祸”和“好样的,不愧是我看上的雄虫,什么虫都敢惹”的眼神看他:“知道你要面对的对手多厉害?输了你名誉扫地,赢了你也一样。”

舒迦回想起学生时代,伊莱亚斯教授那副嘴脸和冷淡的样子。哪怕是面对冕下大人,他也从不收敛那份刻薄。

这种家伙,绝不会让自己的名誉有半点污点。

雄虫小声说:“可是,那个雌虫看上去快要死了。”

舒迦稳稳坐着,表情淡淡的,微微转头,淡淡地说:“他的身体指标在正常雌虫范围内。”意思是,法斯特距离自然死亡还有一段距离。

席白:“这是我们的第一份委托。”

舒迦:“你的。”

席白:“官方登记的委员会长填写的是你的名字。”

舒迦:“哦?那让他来找我。”

舒迦忽然笑了:“你看他敢吗。”

“再逗我,我就真生气了。”

舒迦抬起手,抿了口冰咖啡。

“认真的,舒迦。”

舒迦表情平静地放下咖啡杯。

“如果你想要打赢这场官司,就必须将一切透明公开化,不要给雄虫留下半点周旋余地。”

“然后呢?”

“虫族婚姻法里规定,如果两人婚姻出现问题,受害方有权提出离婚诉讼。这个过程可能得五到十年,不过有种快速解决的方法,那就是出轨。”

舒迦将一段影像发到席白的终端上。

屏幕上的雄虫身材高大,模样虽然不算特别惊艳,但有种冷峻的气质。他和另一个亚雌走进了房间,那个亚雌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只能看到那双绿色的眼眸。

雄虫确实可以有很多雌虫,可法律上只能有一位伴侣。如果雌虫以出轨为由提出离婚大概率不会赢,但能跳过冗长的程序直接到法院庭审。

“在虫族的婚姻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对这些有权势的雄虫来说,被雌虫提出离婚简直是耻辱。如果你想赢这场官司,就得先把他逼出实验室。”

舒迦又抿了一口咖啡:“这官司几乎必败,你也要参与吗?”

席白:“当然。”

舒迦:“那么用这些资料的交换,我有一个要求。”

席白:“什么?”

舒迦:“你不能以任何与法斯特相关的角色出现,无论是好友、律师还是控告方。”

————

屏幕由黑暗中透着一点蓝光。

法斯特靠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疲倦,终端显示着他和伴侣的信息界面。

法斯特:终于联系上你了,是这样的,我有了你的虫蛋,想跟你见一面,这是孕检报告,这是胚胎照片,你可以看看,我没有骗你。

法斯特: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仆人说雌虫在怀孕期间需要得到雄虫的血清安抚,你可以给我提供一点吗。

法斯特:[腹部隆起的照片][孕期指南]

法斯特:你可能已经忘记了,因为你对我们之间的事情从来不上心。但是在两个月你曾回过老宅一次,那次你喝醉了说我分泌的味道很好闻,问我想不想交/配,我就同意了,那次之后你就离开了,一个月前我做了身体检查报告,发现怀孕。

法斯特:我向系统申请雄虫血清被驳回了,伊莱亚斯,该怎么办?宝宝已两个月,我一个虫难以支撑他成长,也需要你的陪伴,申请与你见面。

法斯特:申请见面。

法斯特:我肚子痛,幼崽吸收营养快,仅靠食物转化营养补充不及,可以申请见面吗?

法斯特:你的实验结束了吗?之前在13区的时候你和我讲过那个[晨曦实验],我看得出来你很在意结果。所以,我找朋友通过灰色渠道弄了一些雄虫血液,足够让我诞下虫蛋了。但这只是个开头,虫蛋孵化还得需要大量的雄虫血液。没有雄父的陪伴,虫蛋会撑不下去的。

法斯特:申请见面。

法斯特:[一枚灰色的虫蛋照片]

法斯特:这是崽崽的诞生照。

法斯特:我就想见你一面,好吗?崽崽也需要你啊。

法斯特:申请进入联邦军事学院通过了,但是我没有在教务区找到你,他们说你半年没授课记录,一直待在实验室里。你身体吃得消吗?我真的没嘲笑你的意思,就是有点担心你。雌虫和雄虫的身体构造不一样,希望你在忙碌中也勿忘记饮食。

法斯特:申请见面。

法斯特:我有点怀念13区的日子了,那可能是我们相处的最快乐的日子,我依然记得在废墟中挖掘到你的那段记忆,你当时缩在救生舱里,玻璃挡着尘土。你闭着眼蜷在软垫上,鳞翅的蝶粉撒得到处都是。我一打开救生舱蝶粉便扑了我一身,你像个小精灵一样摔进我怀里。

你说你是语言学家,和我这种做着枯燥记录工作的工虫完全不同,你来13区是寻找实验所用的材料,却意外遭到了异兽袭击。

在荒野中迷失求生的那段日子,你向我倾诉了许多。你讲述着大学生活中的快乐,还有与知心好友灵魂契合的点滴。说到这些的时候,你的眼睛都闪着光,整个虫都亮闪闪的。我是在13区长大的雌虫,只在星域网上看到过有关1区的资料,我心想,若能参与到你漫长的生命旅程,那该是何等荣幸。可惜,最终我还是输了。

这是我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幼崽,我也明白,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往后恐怕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从不后悔救下你,但很后悔和你来到1区。

13区的乡野虫子本就属于那片广袤且毫无生机的黄色沙漠,就如同你属于1区一样。我无法适应1区的生活,也无法遵循摩那什家族那些规矩,我想回到原本的地方。

法斯特:我有点想我们的幼崽,医生说,很大概率是个雄虫,好遗憾。

伊莱亚斯:你也说了,只是概率。

时隔九个月,法斯特终于等来了雄虫的回应。

也是此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他的泪腺格外的敏感。

法斯特:我们离婚吧。

然而伊莱亚斯又一次消失了,他或许又进入了那个实验室进行实验,也可能在处理其他事务。在漫长的等待后,法斯特的心仿佛一片死寂。

……

法斯特:这是我第四次提出了离婚诉求,你应该明白我的决心吧,希望你能通过。

法斯特:申请离婚。

——————

席白把从舒迦手中得到的资料交给了法斯特,要不要通过这种方式将伊莱亚斯从实验室里逼出来,就交给法斯特来决断。

法斯特审视着影像记录,右上角实时显示的时间清晰无比。雌虫的记忆强大得惊人,他甚至能对比出这些画面与他独自抚育虫蛋的经历,将两条时间线完美契合。

原来,伊莱亚斯并非一直被困在实验室中,他也曾有过走出那扇门的时刻,只是我从未成为他关注的焦点罢了。

伊莱亚斯的面色苍白的吓人,神情憔悴,但仍强挤出一丝倦意的笑容。

席白微微扯了扯嘴角,他对伊莱亚斯这个雄虫所知甚少。不过,据舒迦所说,伊莱亚斯曾是他的选修课导师,这位雄虫为人刻薄冷淡,且极重名誉的家伙。

“毫无疑问,他对待每一位求学认真的学者都会倾囊相授。但对于那些妄图从他那里混日子的家伙,伊莱亚斯绝不会手下留情,会直接挂掉他们的成绩。至于他私下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虫,我并不清楚,毕竟我们交往不深。”

似乎是个很难搞的雄虫啊。

席白有些头疼。

他忽然想念直播间的狗儿子们,问舒迦:“庭审能直播吗?”

舒迦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荒谬:“所有庭审过程都会在星域网律法频道全程直播,虽然观看的虫并不多,但每一起案件都会存档。”

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OB庭审。

于是席白果断地切换了直播间的内容。

【ASMR专场,今天厨子不做菜——】

很快啊,直播间的水友们跟蝗虫一样闻风袭来。

粉丝们一看直播的内容不对,这晃晃悠悠的镜头和奇奇怪怪的压抑氛围,顿时怒斥这个山寨货居然顶着席白的名头骗礼物。

镜头一闪,席白那张大脸出现了几秒,很快切换了视角,对准庭审现场。

他是操作主神系统进行的直播,在别人眼里呈现的是一只雄虫狗狗祟祟的玩弄着终端。

尽管看起来颇为可疑,但因为是雄虫的缘故,多了几分可爱,八百倍滤镜厚的雌虫们宽容地放过了这个雄虫。

【解释解释这几天没直播上哪浪了?回答我!luuk in my eyes! tell me why not TV! 】

【下次不许这样放我们鸽子,我会难过的】

【不是等等,被告席上的那位是不是伊莱亚斯.摩那什?!那个伊莱亚斯?!!统计了《不完全变态类虫族分化特性》的伊莱亚斯教授!?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雄父至今还拿那本书作为蛹期雄虫的启蒙书!不是吧白哥玩这么大吗!】

【我看主播真的想死了】

【是那个摩那什吗?!你完了席白,这个家族是出了名的盛产疯子】

【直播间有摩那什家的人吗?】

【不能吧,摩那什还会看直播?】

【有的兄弟有的,已经汇报主家了(笑)】

【碌了一天的摩那什回家一看天塌了】

【主播席白,多生长在异食癖频道,常常因为他的异食癖文学广受水友们喜爱】

【摩那什家族:别搞呀主播】

【摩那什也会看直播吗?还以为这个家族的虫都是蹲在潮湿角落里的阴暗逼】

【兄弟,摩那什的虫也是要生活啊】

【我们是干正经工作的】

【杀完虫也得写报告,任务失败也得写检讨】

【楼上,感觉命很苦的样子】

【家族就这么一个正面虫物,全让主播毁了】

由于弹幕中大量摩那什家族成员的哀嚎声过大,众多水友一律当做假货评判,但假货中还是存在着几只真货。

比如这三位“生活哥”“正经哥”“报告检讨哥”正排排坐在寝室的地板上刷着直播间。

“生活哥”猛地抬头:“有虫跟家主汇报了这个直播间,主播席白真的危了。”

“正经哥”面无表情地删除了一大堆会被系统辱骂的话,很苦命的打出一段:家族就这么一个正面虫物,全让主播毁了。

完后抬头盯着生活哥,喉结滚了滚:“……哦”

“你们发现这个叫席白的主播尺度越玩越大吗,再没有虫出面制止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玩到崇高冕下头上,给点教训也好。虽然平时大家嬉嬉闹闹的,但我可是很在乎家族颜面的亲。”

“报告检讨哥”微微一笑:“你们都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我们几个在网络方面还是有些优势的,可连主播席白的真实资料都查不到,更别提具体位置了。我们都搞不定,我们都弄不到,联邦养的信息部那堆废物能搞到?”

正经哥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看了眼他的两个兄弟:“别犯傻了,这个‘席白’比我们想象的要神秘多了。”

——

庭审当日,法斯特和伊莱亚斯在走廊上相遇。

伊莱亚斯戴着黑框眼镜,眼底乌青被遮掩,语气却透着疲倦。

“就为这事把我从实验室叫来,法斯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法斯特闷闷的笑了几声,不知道该对伊莱亚斯说些什么。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屏障,抛开13区那短暂经历,吊桥效应消失后,在伊莱亚斯眼中,法斯特不过是个平庸到极点的雌虫。

舒迦陪同席白一起参与了庭审,他们在旁听席上坐着。

舒迦是为了陪同胡闹的雄虫,席白则是为了事后堵伊莱亚斯,如果法庭不判离,他有的是物理手段给这个渣虫点教训。

庭审按流程进行,法官核对二虫身份、确认虫纹,宣读诉讼书并出示证据。

伊莱亚斯百无聊赖的抬眼看了下屏幕上呈现的硕大证据,忽然笑了起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摩那什先生,您对证据持有怀疑态度吗?”整个法院乃至社会体系都倾向于雄虫,而伊莱亚斯在整个控告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

此时,他终于开口。视线在影像和开房记录上扫过,眼中满是轻蔑,又带着一丝无所谓。

“算了,随便吧。”伊莱亚斯淡淡道,“不过纠正一点,我没有出轨。”

阻止了己方律师试图控告这些证据和数据来源不明、侵犯雄虫隐私的嫌疑。

这段婚姻关系就这么温和且顺利的终止在这一天。

结束后,他走下控告席,来到法斯特面前:“离婚后我会向联邦申请保留你的公民等级,若你不想离开,也可以留在摩那什家族做客。”

伊莱亚斯微微偏头,似乎是被灯光晃地眼睛不舒服,轻声道:“对了,你说那是个雄虫蛋?有点可惜了。”

“那就当做是雄虫蛋吧,如果这样能让你更痛苦。”军雌说完这句话,便毫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伊莱亚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的目光追随着法斯特离开的背影,与旁听席上两位看热闹的交汇。

其中一位是他曾经的学生,另一位则是他在羽生庭未曾谋面的雄虫。

伊莱亚斯有点疑惑,羽生庭居然会随意放雄虫出入这种场合吗?

他走到观众席,直播间清晰地记录着伊莱亚斯的脸,真实到看不出一点点破绽。

伊莱亚斯:“我记得你,唯一在我手中拿到outstanding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

席白:“?”

舒迦对这位教授那奇妙的虫脸识别功能早有领教,平静道:“您有多久没有关注联邦的军事发展了,教授。”

伊莱亚斯毫不在意的说着:“三年,还是四年?那种老掉牙的报告内容有什么好看的,江山代有虫才出,群星闪耀的时代,我不可能记得你们每个虫的名字。不过我对你真的很眼熟,你叫什么?”

“舒迦。”

伊莱亚斯眯起眼:“我记起来了,恩希欧迪斯将军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你从马恩格手里继承了三狮征战军对吗,马恩格呢?”

舒迦:“他死了。”

伊莱亚斯无声的叹息:“总是这样,等我回过神来身边熟悉的虫子一个个离去。”

舒迦:“也可能是您从不愿意将注意力分散在身旁的事物所导致。”

伊莱亚斯露出玩味的笑容:“可能吧,不过对于平庸之物为何要分出过多关注,你会在意战场上死掉的每只工虫吗?你会在意今早的肉排来自羽声兽还是咕咕鸟吗?”

舒迦:“这就是您的婚姻以悲剧收尾的原因。”

伊莱亚斯摇头:“不,那只是我体验虫生的一段微不足道的经历而已,不要在意结果,看中过程就好。至少在那段日子里,我和法斯特都很快乐。”

作为在场唯一的正常人,席白对伊莱亚斯的神逻辑完全不能苟同。

然而,他忽然惊觉一件事情,伊莱亚斯否认了他出轨的事实,那么影像中的那个亚雌究竟是?

忽然,他的头发被一只大手按住,疯狂地揉成一团杂毛。

“思想纯洁点,小鬼,不是所有雄虫的本性都是滥/交。”伊莱亚斯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又仿佛很遥远,轻柔地被吹散在庭审中。

“法斯特曾经和我说想加入我的生命,我应允了。如今他选择离开,我也同意了,就这么简单。”

席白摸了摸鼻子,问舒迦:“我们是不是做了坏事。”

舒迦没有言语,在他看来两只灵魂无法契合的虫子早点分开是好事,伊莱亚斯从来都是自我需求高于一切的雄虫,法斯特也不是为了雄虫可以失去自我,也许曾经的法斯特做到了这点,但在那枚虫蛋死去后法斯特彻底清醒了。

可是虫子啊,饥饿时拼命果腹,啼哭者寻求安慰,痛苦时依赖拥抱,才是生物的本能。

走出审判庭,在大厅门口他和等候许久的法斯特相遇。

出口只有这一处,法斯特的眼眶红红的,也许在五分钟前他又和伊莱亚斯相遇,聊过什么也未可知。

法斯特冲他点了点头,说道:“费德里科先生,可以单独和您聊些事情吗?”

席白皱眉:“没关系,不用避开舒迦。”

法斯特笑了笑,他吸吸鼻子,飞快地看了眼舒迦,收回目光:“我了解您和上将关系很好,但有些话我想单独和您说,拜托了。”

他看向舒迦,舒迦点点头,退后两步。

但法斯特仍然坚持带他到不远处的静音室里商谈。

门关闭后,法斯特略显歉意地说:“我们雌虫的五官极为敏锐,即便是我这样的低等虫族,五十米内的声音都能洞悉,更不用说舒迦上将那样等级的雌虫了。”

他递出一枚徽章,停在席白面前:“有没有虫告诉过您,您的面容与我过去的首领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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