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提姆吵了一架。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珍妮和杰克离开哥谭去了坦桑尼亚,而我宅属性大爆发,再加上可能是学校里总是睡不够的缘故,我每天都处于一个睡生睡死昼夜颠倒的状态,于是我每天想睡就睡,过的十分快活——按理来说。
直到我某天午睡(指在下午睡觉)醒来,发现提姆并不在家,这才意识到不对。
回想起这段时间提姆的异常,我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一些平常没有发现的小细节,比如前天,我醒来时并没有看到提姆,径直去了厨房找吃的,偷偷摸摸吃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提姆就在客厅,但问题就在这:从我出房门一路上走到厨房,这一路上更本就没有看到过提姆!原本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又感觉非常不对劲。
当时提姆的衣服也有些凌乱,虽然说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估计是回来前有整理过自己,但是这并不能瞒过我的火眼金睛。
可能是这两天我只顾着睡觉没怎么陪他,所以他才一直跑到外面去玩?
所以我决定规正我的作息。
经过两天的努力,我成功把作息调了回来。通过我的暗中探查,发现提姆会在每天上午十一点左右离开,晚上五点前回家,刚好在我之前的午睡时间范畴内。
对不起提姆,是我这几天忽视了你。我马上就可以陪你了!
于是我专程在客厅里等他回来,因为这几天的事一直觉得愧疚,电视漫画都看的心不在焉,最后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幸好我睡的不沉,不然就不会逮提姆个正着。
“提姆,你去哪里了?”我问他。我也有点心虚,难得的没耍起床气。
然后我看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袖口上灰扑扑的,裤脚有些许泥泞,更重要的是,他脸上的伤口正在往外渗出血珠。
“怎么回事?你流血了!”我惊呼道。
我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跑到柜子边拿出了医疗包。想给他处理伤口,拿出绷带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经验,下手没轻没重的,又怕弄疼他。
“不用了……”提姆看到我愣在那儿,伸手拿过绷带,把东西都收好,“只是蹭伤,马上都快愈合了。”
我像傻了一样坐在那儿,看着他收拾,又目送他走回房间。不一会儿他换了身衣服出来,把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房,又开始打扫被他泥泞鞋底弄脏的地板。
看到他弯腰去擦印地板上的那几滴污水,我起身跟着他从客厅转移到房间里的浴室。
“我现在就去处理伤口,好吗?”提姆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洗了手拿出碘伏,对着镜子开始处理那道细小的伤口。
其实已经结痂了,但看着浓黄的碘伏覆盖在还未氧化依旧鲜红的血痂上,我翻出一张创口贴递过去。
提姆顿了下,最终还是接过。
创口贴轻轻盖上伤口,他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红色的痕迹。
“提姆,你去哪里了?”我看着他收拾洗漱台上杂物问道。
他没回答,只是拿起那些杂物经过我身边。
我跟着他走到客厅,最后在柜子边停下。
“不能告诉我吗?”我小声问,看着他有些单薄的后背。
“不,塔姆……”他的声音不大,我听的也不是很清楚,“我不觉得你适合知道这件事。”
“可是你受伤了。”我委屈得要命,如果他不受伤我当然无所谓,可是这次会流血,下次再这样怎么办?
从前在马戏团看到别人的血,他都浑浑噩噩一个月,现在他自己受伤……
“已经快愈合了,”他一边摇头一边说,“而且这件事情就快结束了,不会再有下次。”
他看着我,伸手想要拉住我的。
蓝色的眼睛里印出小小的我,但是他真的“看见”我了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转身跑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难得地把房门落了锁,我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这是很过分的要求吗?
就算这次事情结束了,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怎么办?
我不怕血,也不怕流血,如果我和提姆一起,我可以代替他受伤,这样他不会害怕,我也不会担心,这样不好吗?
心脏好像被谁攥住,被子里闷得我有些难受。
我掀开被子透气,看见莉莉小姐坐在一旁笑着。
我也想像她一样笑,可实际上我现在连呼吸都困难。
可能是在被子里闷久了,连意识都十分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开锁的声音。
提姆走进来,趴在床边和我额头抵着额头。
“有什么事?”我直直地看向他,“打算告诉我你都干了些什么了吗?”
提姆伸手抚开我额前的碎发,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把我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不是,其实我是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纽约。”他摇了摇头,光明正大得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我一头雾水,满腔怒火被这无厘头的邀请打断:“去纽约干嘛?”
“呃……”提姆思索了一阵,最后试探道,“去旅游?”
老天,笨蛋提姆你成功把我惹火了!
“谁要跟你一起出去旅游?”我问他都干了什么,他说想去纽约旅游?“你都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不和你一起去!”
他没说话,别过眼不看我。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还是提姆先妥协了。当然应该是他,我又没做错,不是吗?
“塔姆,很抱歉瞒着你,我也没有想过会在山坡上滑倒。”他说着,一边用腹指轻轻抚过我的眼皮,“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看着他,等着接下来的话。
“但是这件事和你无关,马上就会结束了,它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影响,之后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
“出去!”我受不了了,原本以为他会如实相告,“我不想听你说了,也不想和你一起去纽约。现在,你出去!”
说完这番话,我立刻躲进被子里,不想再看见他。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那扇门关上,轻轻的一声,我却怎么都打不开。
我们明明从来都没有过秘密,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只是担心他,难道是我的错吗?
不知道为什么四肢冰凉,我抱着膝盖,任意被子里潮闷稀薄的空气一点一点扼住我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饥饿感袭来,纠结了很久后我还是决定出去觅食,却没有在家里发现提姆的影子,只看到他留给我的小纸条,上面说他已经去纽约了,大概过两天就回来。
所以,他真的直接抛下我一个人去纽约了?
我头一次这么迷茫,拿着纸条傻傻地站在桌前,最后也没吃东西,径直回房间了。
后来几天过的有些太痛苦了,如果我能浑浑噩噩通通忘光就好了,可实际却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良反应都记得一清二楚。
首先来的是失眠。平常我瞌睡很多,往往一天睡十二个小时才能满足,可是这些天我每天睡多久,四个小时还是五个小时?
睡眠不足带来的头痛也一直折磨我,太阳穴那里像是有尖锐物在扎,最后连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
随后是食欲不振。提姆好像连我正常的生活作息也带走了,好不容易想起来十二点得吃饭,打开冰箱闻到蛋糕的味道只想吐,强忍着让我感到恶心的甜腻味吃了两口就放下,可是饥饿感还在。
最后这些痛楚折磨得我彻底后悔了。
要是我和他一起去纽约就好了,至少我会吃好睡好,不会头痛想吐。
迷迷糊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有一阵接着一阵的失重感,像是在天上飘,恶心得想吐,睡又睡不着,只能硬熬过去。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生病了,想爬起来去跟提姆打电话,想听他的声音,但是我连抬手都费力。
全身都很疲惫,血管里却像是有火在烧,每一分每一秒都焦躁得要命。
提姆什么时候回来?说好的两天,现在满两天了么?
对不起提米,我不想知道了,别丢下我,我们一起去纽约,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