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觉得不能。
骆眀昭来之前就这么认为,至少她不能。
这是好机会啊!她那天看图片反正不过瘾,今天总得让她上个手试试吧,那次下雨,在楼道口牧时桉有句话说得挺对,她真是野,心野了。
到了这个年纪,要说没点对异性生理上的探索欲,那是纯睁眼说瞎话,尤其骆眀昭不说理论经验丰富,但她确实看了不少小漫画,小说,牧时桉顶着这么张大帅比的脸,她也是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就在这个房间,就在这个沙发上,骆眀昭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生涩的亲吻,不带情欲,只是莽莽撞撞地那么贴了一下,因为都被彼此吸引住了。
后来就再没机会了,一直忙着学习,想是这样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很少。
被牧时桉直球的一问,原本她还想筹划一下,该怎么试探着把话题转到那上面,结果他就这么简答一句话,骆眀昭觉得现在从内到外地在燃烧着,呼吸也热,身子也热,少年人身上清清爽爽的沐浴露气息,一个劲往她鼻腔里钻,又安心又喜欢。
“反正我不能纯看,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吧?”他直白,她就也直白呗。
骆眀昭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他看,长而密的眼睫毛就随之一上一下地在动,扫过人的心尖,又痒又酸。
牧时桉头歪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带点意味不明的暧昧,很像勾引,骆眀昭觉得这人完完全全就是个大狐狸精,她下意识地就拿着果茶吸了一口补充水分,她实在嗓子太干了,口干舌燥。
“我想摸一下你腹肌,就一下下。”放下奶茶杯,她抬头笑着跟他说,还比了个一的手势,那感觉像是撒娇,但牧时桉觉得她言外意是,今天必须摸,不摸不行。
“咱们都说好了,下周,我都等了快一周了。”
他垂下眼,深邃又锐利的眼里,能瞧出来他眼神已经彻底乱了,他淡淡地说,声音听着有些哑:“你来。”
这两字传进骆眀昭耳朵里,让她进一步确定,这家伙就是勾引她无疑。
但没办法,愿者上钩。
骆眀昭很轻地咽了下口水,她手上还沾着奶茶杯壁的冷凝水,她压根没意识到,就这么紧盯着他腹部的布料,顺势探手进去。
凉飕飕的小手带着潮湿就这么抚上牧时桉的小腹,骆眀昭的行动力快到牧时桉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她不单单是碰,还是顺着一点点在探索,激得他整个人都绷着,嗓子发紧。
而且……
牧时桉其实以为她会掀开衣服下摆,却没想到她竟然是直接伸手进他的衣服里,她所有的小动作都被黑色的布料遮挡住,隐秘又滚烫。
骆眀昭脸也热得不行,她一直努力想着该说些什么,因为这氛围太怪了,即便屏幕里响着听不懂的外国话,她耳朵里还是什么听不见,只能听到她心跳喧嚣。
可能因为少年身体越绷越紧,她所触及到的手感也是硬邦邦的,骆眀昭反复摸索,根本不是她一开始说的,就摸一下。
她缓缓收回手,不自觉轻咳一声:“手感,挺好——”
骆眀昭手刚离开他衣服的下摆,手腕就一下被人拽住,直接被牧时桉拽进他怀里去,她只能不知所措地一只手圈住腰,另一只刚从他衣服里伸出来的手,被十指相扣的纠缠住,他俩就这么四目相对,彼此的呼吸交织、缠绕。
“我要亲了。”他声音很低,还给她了个前摇准备时间。
骆眀昭感觉已经被这狐狸精完全吃死了,在这午后的闲适光影下,他们就这么没有空隙地紧紧贴着,感受彼此的灼热,她一定是晕头了,甚至还没想起来回他说的那句话,就直接冲着他压上去,很软。
她根本不会,就只能一下下在啄,即使她知道得更深入,可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会如此生涩地表达情意,唇瓣交叠紧贴,骆眀昭从上到下都在发麻发软,她眼睛半闭不闭地都不知道就如此亲了多久。
直到她似乎已经不能喘气,眸子仿佛是有水雾,她微微抬起下巴错开那唇,但又撞进少年深沉似一片汪洋的眼里。
牧时桉紧紧抱着她,很轻在笑:“你结束了?那该我了。”
如果说刚刚骆眀昭是蜻蜓点水地试探,那么牧时桉这家伙一如他平时地长驱直入,她甚至连眼没来得及闭上,怔着瞧他趁毫无防备之际,一下就撬开她的唇瓣,肆无忌惮掠夺她的氧气,少女唇角还带着股葡萄的轻甜味儿,就这么大方的分享给他。
其实牧时桉也不会,只是气氛被一下子抬到那个位置,谁都逃不掉,就是顺着本心下意识地就这样去做了。
骆眀昭无助地勾着他的脖子,她整个人几乎跌进少年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拽到腿上坐着,像是没了骨头,那细细密密啄吻声就贴着她耳畔响起来,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因为这暧昧露骨的响动,还是切身感受这个湿漉漉的柔软和青涩,她整张脸红得要死,大概下一秒就会爆炸燃烧。
“我喘不上气了……”骆眀昭抵着他的额头,小口地呼吸,头皮大概是因为缺氧而酥麻发紧。
牧时桉垂着眼看她那副小可怜模样,喉结滑动,很小声笑了一下:“怎么不换气?”
可能是整个人发烫,骆眀昭眼睫眨动,朦朦胧胧的眼神里带着一点不服气地愤愤:“不换气当然是因为不会,瞧着你倒是挺是自如的?”
“我无师自通吧。”他勾着唇,还挺不客气的。
“那你再陪我练习练习,辅导没跟上的同学。”周遭的气息还乱着,趁着这股劲没散,骆眀昭偷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再一次俯身探下去,手不经意够到少年精瘦的腰时,还伸手很贼地掐了一把。
光线旖旎,客厅里的色调仿佛是打翻了的颜料桶,空调冷气即便是直吹也压不过少年人心里的那团火,气息交错缠绕,不分时间地亲了许久,骆眀昭终于算是得其要领,在她眼神里漫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瞬间,与牧时桉视线交错,他就这么盯着她抚上她的头发,带着力度与情不自禁,一遍遍加深。
“陪练到位吗?”
“牧时桉你烦不烦!”
视频软件没开自动播放,屏幕上的剧集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他们又这么亲了一会儿,氛围逐渐冷静下来,骆眀昭偏开脑袋,脸比接吻的时候还红还烫,她有些无措地用还剩些凉意的奶茶杯去贴自己的脸,明明就是想来揩个油,摸个腹肌什么的,怎么就亲上了?
大概就是高考结束那天,从前克制的、分寸的、礼貌的距离猛地缩进,毫无征兆毫无前奏,就那么亲密地靠近,想每时每刻就那么跟身旁这个男生贴在一起,那些私密又朦胧的事,好像一下子显形,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不必开口言说,自能心领神会的默契所在。
她说学习重要,尽管确定了关系,他也同样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学业上,这半年实在是让他忍得时间长了些,可骆眀昭何尝没在忍,大帅比就在身边,却不能亲亲抱抱这像话吗?他们可是热情如火的十九岁啊。
牧时桉靠着沙发,饶有兴致地偏头看她:“还看剧吗?”
“看,怎么不看!”骆眀昭伸手去够自己的平板,又无可奈何往回拽进度条,看个电视剧可真费劲。
屏幕里的人又动起来,骆眀昭这下抱着膝专注地看起来,主要她也是真没劲折腾了,靠到旁边这人怀里算是补充能量,还挺温暖舒服的。
剧演到一幕,男主洗澡,镜头直白在他腹肌上扫过去,骆眀昭看到这,下意识仰头,只瞧见牧时桉线条感很足的下颚,骆眀昭忽然有点好奇:“说起来,其实我对你有腹肌这事感到挺惊奇的,感觉你也没怎么运动啊?”
“谁告诉你我不运动的?”牧时桉挑眉,低下头看她一副对他了如指掌的样子,没忍住伸掐了下骆眀昭脸颊肉。
骆眀昭嘴巴还被捏着:“那你每天跟动一下要你半条命的一样,我也就偶尔能听说你跟薛游打篮球、壁球什么的,我就没见过几次你在学校打球。”
他解释:“主要是动完得洗澡,学校有那条件?”
那也确实没有,其实骆眀昭觉得他这样挺好,他们一班还行,一班好像爱运动的学生少点,林雨彤她们还在二班的时候,在体育课后进过一次她们班,那滋味真是难以言喻。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牧时桉谁能不喜欢呢?
想到这骆眀昭又很满足地抬起胳膊,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一把,手感没话说。
“挺稀奇,也算是找到件你的爱好。”骆眀昭懒洋洋靠在他肩膀上,喃喃自语。
“爱好?”牧时桉忽然愣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一集看完,骆眀昭伸手划了一下平板,切下集:“认识你也快两年了,你好像没有什么很执着的事。”
这话骆眀昭从没跟他说过,每个人都会有着些热衷的喜好,像是她很喜欢买可爱的小物件、看剧,梁若璇喜欢漂亮衣服,林雨彤喜欢上网冲浪,薛游喜欢打游戏,唯独牧时桉好像什么都可以,什么都能跟着朋友去做,可又没表现出多有热爱。
“我妈老说我活得像是退休老太太,那她是不了解你,你比公园遛鸟老大爷还沧桑,”骆眀昭笑了一下,也许是因为他们刚刚格外亲密,所以当下什么走心的话都能说,“好像唯一几次见过你比较张扬的时候,一次是运动会,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咱俩丢飞镖赢肉夹馍那次,感觉你眼神可锐了。”
牧时桉盯着她:“那最后赢下来的还不是你?券用完了吗?”
“嘿嘿,我侥幸嘛,谁知道最后那一下真的中了,”骆眀昭拆开一包薯片,悠闲吃着,“那兑换券都让我妈用了,她有时候上班来不及就吃肉夹馍。”
牧时桉向后靠着沙发靠背,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虚焦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悠悠开口:“运动也不算我的爱好,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爱好。”
剧情正精彩,骆眀昭原本已经看入迷了,可听到他仿佛无所谓的话语,又带着些凝重去看他。
“干什么?一副严肃的样子。”牧时桉觉得她严肃脸瞧起来有点傻,好笑地捏着她的脸。
她盯着她,目不转睛,满是不解:“喜好确实是是可有可无的,人不一定要有,但问题是你看着明明就是很执着又憋着口冲劲儿的人,不应该啊?”
他应该是意气风发,活在众人注视下的少年。
牧时桉被她直戳本心的话说的有些发愣,心里莫名升起种异样感。
“你知道我第一次对你产生好感是什么时候吗?”骆眀昭把平板暂停合住,又把果茶放在茶几上收好,“这话我没跟你讲过,但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高二运动会开幕式的时候,我在下面给你们拍照,很神奇,那天你跟平时特别不一样,就是感觉特显眼,不是你的脸,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你懂吗?牧时桉我觉得那才是你的本来性子。”
牧时桉被她忽如其来地坦白搞得措手不及,只是感觉心里有股压不住的暖意,他紧紧地盯着她看,又无意地把骆眀昭的手牵住,十指相扣。
他稳稳心神,手指很轻摩挲着她,格外温柔:“怎么感觉你比我还了解我?”
“切,我还不了解你?”骆眀昭笑弯眼睛,很是自豪。
楼下逐渐嘈杂起来,有相约一起玩的小朋友,还有在阴凉下打牌的老人,午后暂停世界再次运转,烟火人间,热闹鲜活。
可她记忆里,相熟之前的牧时桉似乎过分孤独,骆眀昭忽而感觉心里酸涩。
“真奇怪,真正的牧时桉上哪去了?被你藏起来啦?说你是不是狐狸精,然后占了他的身子,夺他的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