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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apte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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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予年和谢余成双成对地来,最后却是他一个人打车回去的。

谢余说送他回家,温予年拒绝了。

他坐在车上,想半天也想不明白,谢余是怎么清楚那句话的。

按照他的记忆,不管是失忆前的谢余,还是失忆后的谢余,都不该知道才对。

思考片刻,好像遗漏了什么,温予年播出一个电话:“我们明天见一面。”

“喂,小爹,突然想我了?”

“聊聊病情。”

“行,顺便蹭你一顿午饭?”

“你定,我都可以。”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去你过生日那天的餐馆,在我家楼下,近。我难得放假休息,不想走远了。”蒋逆贼兮兮一笑,看样子对温予年约饭很开心。

挂断和蒋逆的电话,温予年又给刘姐发了个消息:【刘姐,我高中的东西在哪边的房子里?】

刘姐:【你上大学以后,我把沐阳那边关于你的东西清理到大学城这边的房子去了。】

刘姐消息不断:【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温予年:【没什么,我就是在家里找东西,发现有些东西不见了,就来问一下】

刘姐停顿一会,敲来几个字:【缺了什么?】

温予年还没想好怎么编,刘姐又发来消息:【时间太久,有些东西在这边可能也不太齐,别太纠结那件事了。】

当初,温予年忘记高中那段时间的事情以后,刘姐把他从沐阳带到首都,让他待在公司好好复习,还请老师补课,安排他弄完校考和统考,再直接回生源地考文化课。

在备考期间,温予年被禁止任何外界联系,手机全部没收,安心冲刺。

他猛地嗅到一丝不寻常之处,刘姐好像在隐瞒什么。

温予年中途让司机调头转变方向,到达大学城。

循着记忆,温予年回到位于大学对面的小房子里,面积没有他住的大平层那么大,当时没钱,而且自己总是接通告,作息不规律,怕影响室友,就搬出来买了个仅供一人居住的小屋。

还好他记得门锁的密码,推开门,灰尘呛入鼻腔。

没有人居住,房子真的会变老。

家具都盖着白布,温予年进门开灯,发现没电费,索性亮起手机手电筒。

灯光照亮上床下桌,桌面空白,这些物品在搬家的时候就拿走或者丢掉了。

温予年的步子慢慢靠近桌柜,然后从里面拿出几叠日记本,每一个角落上都标有年龄,里面容纳的是一年的回忆。

小学,吐槽谢余跟他作对,和他比赛争第一,初中大多是关于蒋逆,和他满城到处玩的故事。

前面都是一年一本,整个高中却只有一本。

第一页就写——“芳芳姐总是偷看我日记,以后不写了!!”

芳芳姐是温予年口中的刘姐,全名叫刘静芳,成年后他就改了称呼。

中间的内容比小学和初中还无聊,没有一点温予年心声的吐露,无非是一天三顿吃什么,和每天上课的课表。

最后一页有字迹的是高二下册的6月19日,那页是临时粘上去的草稿纸,皱巴巴的,满是尘土,还有褐色的污渍。

“他说,他有一个从早就着手布置的阴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毫无理由地待在他身边,直到某天水落石出。”

“这是和他的最后一场博弈,我要找到阴谋,而他要藏住阴谋。”

温予年仅仅读了一遍,刹那明白这个“他”无疑是谢余。

根据他在玻璃上读到的嘴型,谢余说的不是其他话。

而是——

“温予年,游戏还没结束。”

谢余想起高中的事了?那自己的大小号身份也知道了?

温予年抿抿嘴唇,该试探一下的。

还有这张纸上面是自己的字迹,但他第一次看时没有丝毫印象,无疑和自己忘掉的那件事有关。

转而,他又翻了几页,却发现翻不动,而后从侧面观察,才发现后面的几十页是粘在一起的,不是有人黏上的,而是本身设计如此。

中间切割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空间,原本嵌在里面的东西不见了,根据下面的备注,应该是一张CD卡。

所以这就是刘姐说的,缺少的东西?至少说明她碰过自己日记本。

以前明明还在的,可能搬家时弄丢了。

事情真是越绕越乱,温予年随手把日记本放到桌上,拉开椅子,靠在上面,不断尝试回忆那件事。

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还是要找到CD卡,难不成它在刘姐那里?

温予年迅速否定自己,刘姐没有理由这样做。

就这样,他倦意涌上心头,趴在书桌上睡了一晚。

一觉醒来,早上九点。

温予年打着哈欠,带上出行的伪装,下楼买了洗漱用品,顺便买了些早点带上楼。

吃完饭,又在家里找了下,没发现什么东西,温予年便出门去见蒋逆。

这家私人餐馆装修低调,没有花花绿绿或者金碧辉煌的摆设,一派安静的氛围。

大厅只有五六张桌子,其余全是小包间,隔音效果很好,哪怕里面吵得翻天,一道门便能阻隔得干干净净。

温予年常年在这里约圈外好友吃饭,大多都是和大学那群选择退圈,回归平常的同学,所以有贵宾卡,不需要预约,他也跟蒋逆说报他的名字和手机号就行。

结果,进入包厢的瞬间,温予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谢余正对着门口坐着,望见他进来,仿若心情好般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而蒋逆根本不敢看温予年,把头扭到一边,一副准备承受风雨的模样。

房间里中央空调的暖气正好,谢余就穿了件黑色宽松高领毛衣,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沿着他的左腰游走右侧,轻轻往前一提:“老婆,你不想见到我?”

温予年抵住他的胸膛,暗自用力,以防他更进一步:“想死你了,老公。”

“这是怎么回事,蒋逆。”他龇着牙说话,僵硬地笑着。

蒋逆:“巧合,刚好遇上,一起吃个饭。”

谢余也笑着眯起眼睛,眼底平静:“需要给你时间,编一下为什么见蒋逆吗?”

“怎么能叫编,这是实话,”温予年叹了口气,顺势摆脱谢余环住他的臂膀,“其实我有病。”

“病?”

“是的。”

谢余拉开椅子,让温予年坐下,而后自己挨着落座,没有问温予年,而是看向蒋逆:“你是他私下找的医生,说说看什么病。”

“我来说。”温予年怕蒋逆对不上口供,抢着发言。

谢余拿起桌上的小番茄,塞进温予年嘴里:“你别说,我想听他的。”

温予年眼神左右转动暗示,蒋逆一个目光都没接到,全程低着头,闭口不说话。

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在自己进来之前,蒋逆被谢余严刑拷打了一番。

上次在医院,还得是谢余没给他上太多压力,才那么随性。

不过看谢余的反应,蒋逆应该是扛住了。

好兄弟,下辈子还一起走。

温予年给蒋逆加大分,想着为他开脱。

他来不及嚼碎,含糊不清道:“相思病。”

“思谁?”

“那还用问,当然是思你,”温予年把话头抛给蒋逆,让他振作一点,“你说是吧,蒋逆。”

蒋逆附和点头。

“O科也管这个?”

温予年秒答:“不是作为医生,是朋友的角度。”

谢余沉吟一会儿:“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那不一样,你是老公,他是朋友。”

“我作为你老公,不能听病情吗?”

温予年疯狂点着脑袋,生怕他找蒋逆问话:“可以,当然可以。”

“我就是有点后悔昨下午跟你小吵了一架。”

谢余摆出愿意听的姿势,示意温予年继续。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很讨厌你吗?”

“所以你的答案是?”

温予年语气诚恳,表情认真:“我一点也不讨厌你。”

“真的?”

“真的。”温予年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一点逃避。

“假的,你说谎时,最喜欢这样。”谢余撑着手肘,手指戳着温予年的头发,玩得温予年头皮发麻。

谢余收起表情,从座位上离开:“亲爱的,我们今晚再继续说这件事,我得先去办件事。”

“好,老公慢走,我会想你的。”

脚步在温予年身后绕开,关上门前,谢余道:“希望你们能商量久一点,今晚我要听详细版,记得别自相矛盾。”

温予年被谢余的眼睛盯得浑身难受,等到谢余离开,他才松一口气,扑到蒋逆身边,郑重地拉住他的手:“蒋同志,你受苦了。”

蒋逆深吸一口气,振作起来:“上级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的。”

“今天你随意点,多吃点。”温予年把菜单滑到蒋逆面前,招呼服务员进来记录。

他昨晚还怀疑谢余恢复记忆,白天这人一口一个老婆,手摸得比谁都快。

肯定没恢复,顶多想起片段。

换做失忆前的谢余,怎么可能这样接触他。

刚刚温予年腰差点酥了,起一身鸡皮疙瘩。

没过多久,热气腾腾的中餐被端上桌,偏甜辣口。

温予年不断给蒋逆夹菜:“没事,谢余他以前也这样。”

蒋逆面色缓和一点:“你知道他走错门进来,问我怎么在这里的时候,我有多心虚吗?”

“然后我就说,在这里约同事吃饭。”

“更完蛋地是,原本大爹都打算走了,最后好巧不巧你进来了。”

温予年明白,他这是前脚刚撒完慌,后脚就被逮个现行。

“算了,先聊你的病情。”蒋逆从放在一旁的黑色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单子。

“你前天来医院的时候,我采了血,送进实验室看了。”

当时是趁谢余不在的时候,做的检查。

“根据以往类似的病例,一般在经过一次Alpha信息素导致以后,不会再犯。”

听到这个答案,温予年挺满意的。

刚好让这一切戏剧性地结束,因为最近自己失去把握的地方太多了,特别是昨天下午和谢余的谈话。

照他原本的计划,应当是迅速回应说“喜欢”,然后一顿彩虹屁夸夸,腻歪一下,结果没想到真和谢余纠结起彼此的问题。

如此来看自己要快快调查完阴谋抽身,朝谢余脸上甩张离婚证,爽最后一把,不过蒋逆的用词引起他的警觉:“一般?那万一我是二般呢?”

蒋逆喝了口饮料,清清嗓子:“不用万一,你就是。换个Alpha的信息素,你依然会变成小号,直至达到一种新情况。”

“新情况?”

“在药物的配合下,相对自由地控制大小,等到某天找到真正的解决方法,这个就交给我实验室那边,不过也有可能自然恢复。”

温予年:“先说什么药?”

“普兰特林。”蒋逆没打算再隐瞒了,毕竟按照血液检测结果,温予年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彻底治好的,只是说死不了。

温予年回过味来:“你早就知道有药?”

蒋逆水没咽下去,险些喷出来:“咳咳……你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快?”

温予年一向是有些迟钝的,不然不会被谢余牵着鼻子走那么多次。

他抢过蒋逆的碗,放到一边,然后把菜挪到自己面前,不再给他夹菜,而是一味地往自己嘴里送,也不说话。

蒋逆两手空空,馋得口水直流:“温小爹,我错了。”

隔壁包间里,谢余坐在位置上,让服务员撤走其余的椅子。

他手指轻击桌面,等着某个人过来。

“吱。”门开了。

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瑟瑟缩缩地走进来,躲在门角处。

谢余声音冰冷:“知道我为什么喊你来吗?”

“不……不知道。”那人明白他说的是年有余舆论的事,但还是摇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不知道?”

谢余把玩着手中茶杯,仅仅是轻轻放下,却把来人吓得跪到地上。

“这两天我找人证和律师花了些时间,你还算聪明,没有做另外出格的事情。”

“但谢表弟,我从来没有给过你机会。”

谢表弟缓缓抬起头。

那张脸,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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