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聚全球顶级厨师的大酒店闹出这番大动静的行为,那自然是逃不过蹲守在外围,好似鬣狗闻到新鲜腐肉的记者们相继扑涌。
比起门口亮起的闪光灯来说,周围一圈手举着锋利刀把的各国厨师们看来。
他们俩才是更加恐怖和危险的存在,难免人多力量大。
有时候,在某些信仰不同的国家人民潜意识中,能间接性摧毁一切事物的异能力者,往往并不是什么可值得尊敬的人。
对于从时代底层往上用尽所能攀爬的民间厨师们,那更是灾难,毕竟没人会在意也不会同情流离失所的故乡。
眼高手低,相反某些小部分傲慢异能力者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些。
没人会同情慎微的弱小阻碍他们,即使拥有显赫的背景。
…小部分,也仅作为波德莱尔不禁自嘲的肯定了。
可当,一切事实出现在眼前。
眼睁睁看着这些,衣着与肤色各异的来自不同国家的厨师们,他们时刻带有警惕和厌恶的眼神紧盯着自己。
像是看待砧板上的腐烂鱼肉,恨不得扔进肮脏的垃圾桶里。
另一边,眼熟识相的保安和酒店经理们,则害怕地躲在前台下面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留着十几位国外厨师面面相聚。
这时,波德莱尔撇了撇嘴,对身旁一直朝向楼上来回张望的福楼拜冷漠地说着,“居斯塔夫,都是因为你!”
“……”
“喂,你有听见我说话吗?!”波德莱尔不耐烦地说。
“早就走了呀,真是可惜。”福楼拜无奈叹息道,“呵呵,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傲慢…”
紧接着,他露出带与所说的相差无几的眼神。
平光眼镜下的细长眼角连着一丝冷漠的笑意,那种从心到身,非常难以形容的舒适感是很难得的呢。
一瞬间,连同掉在冰窟里的呼吸都有了滚烫的温度,快活的和常人躺在温暖的阳光底下,全身好像是被柔软鹅绒包裹起来暖洋洋的。
这真是,真是…!!
福楼拜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压制住内心泛滥的轻松和激动。
转念心想,这可比度过漫长的夜晚良宵实在好太多太多了。可惜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
有点开心,完全没有浪费掉攒了好几天的异能力,幸好夫人还在上面。
还在某个与朋友打完招呼的笨蛋后背上。
这时,紧贴在李桂林背后的一位全身漆黑的高挑女人咧开嘴。
她露出兴奋的猩红笑容高高举起双手,从上捧着手心,一点一点将吸附对象那温和柔软的光点生生剥离出来。
相反又让异能持有者福楼拜曾经入食过的刺痛恶念互换进去。
虽然大部分被紧护着的本家异能下意识净化掉,但是任然有半点渗透进了纯洁的良知中潜移默化。
仿佛一盏完全失重的公平天秤般,把本该倒换的东西全部挪错对应的位置。
世事难料,没有人会猜想到。
一个长年被强烈的食欲狠狠压制住了常识里不该有的恶念的家伙,真实暴露出来的虚伪性情该是什么样的。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惜,准备推门进房的李桂林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满眼带着疑惑回头看了一眼,摸了摸发凉的后颈脖子,被手心骤降的温度给刺激到了。
仿佛一只受到惊吓刺的猫,明亮的棕褐色瞳孔微缩溃散了几秒。
他偏着脑袋,犀利的目光对着衣橱窗镜露出既陌生又暴虐的神情甩了甩手。
“咦?这是谁?”
看着光滑透亮的镜子里凶恶的人影,李桂林不确定的反复回头看了看身后。
很好,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眼花出现错觉了么?
他犹豫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一把冰凉凉的光滑镜面。
等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不是啊!?哎哎哎???”
“桂林?”还在房间内摆弄点心的兰波闻声走出卧室。
等他快步冲到关起房门的门口后,眼前的一幕着实令人难忘。
兰波:“??”
“哎呀…不要这样看着我,你知道的,这不是我的错,也绝对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还没说出疑问的兰波很快就被李桂林一串炮轰反驳堵住了嘴。
“咳咳。”兰波目移咳嗽了几声。
原本印象中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在乎吃穿玩乐,只会把灿烂笑容挂在脸上的好老板,一下子变成了脾气凶巴巴的臭脸男是怎么回事…
短短离开半刻钟的时间而已,为什么会失去了原来的那股和气。
这时,周身布满了扭曲成实质的颓废气场的李桂林越加费解。
他挠了挠脸,不满地耷拉着以往翘起的唇角,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既阴郁又吓人。
光看着反倒是别人跟欠了他血仇旧债一样,恨不得一拳把欠债人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
活脱脱的像个刚从里世界爬出来的恶鬼。
这番模样和本人一如既往的清亮柔和的声音相当割裂,“兰波…我好像变得奇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镜子里的我看着并不是自己啊。”
李桂林抖着哆嗦,双手死死扣紧宽大袖子混乱思考。
没等兰波上前探查,他果断垂下脑袋又对兰波萎靡不振地说着,“该不会是我来巴黎水土不服,中了邪吧…”
“那个,放轻松点桂林。”面如死灰的兰波展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原本想要拍拍脑袋的手,悄悄挪到了肩膀上,兰波委婉地说道,“请相信我,这并可能会发生的,毕竟我可没发现巴黎还有幽灵这种鬼东西呢。”
“你说得对。”
“嗯。”
兰波一边安抚着李桂林,一边握紧他的双手施展出亚空间将对方包裹进去排查。
可惜,他完全找不到头绪到底在哪。
对某人逐渐发散开杀气的时候,感觉等会就被对方抹掉脖子的也不一定的诡异气氛下。
兰波顶着满头大汗,放轻声道,“要不,我去找莫里哀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
“桂林?”
见他没吱声,兰波小心翼翼地探出手,结果被对方狠狠地拍开,“那你就走吧,别在我这浪费没必要时间了,唔!”
急忙捂着手背后退的兰波:“哎?”
“啪——”当说出莫名其妙地嫌恶发言后,惹的李桂林下意识给自己的多嘴使劲来了一巴掌打断掉。
这一做法吓得两人不知所措。
李桂林揉了揉抽痛的侧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抱歉兰波,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兰波无奈说道:“…我知道。”
与其明白老板藏在恶言恶语下的真实好意,兰波眯起金绿色的眸子。
思考这副语气和狂傲不羁的傲慢态度,似乎在哪见过…
断断续续的人影从脑海中闪过,直到停留在一位笑容好似愉悦犯的男人身上。
“兰波?你怎么了?”
自顾揉着脸颊的李桂林拽了拽兰波的袖子,不禁疑问道:“你看着感觉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没什么…不对!桂林你听我说!”
“嗯?!”
兰波微微睁大了双眼,连轻声的话音都微颤了起来。
那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令人恶寒的鬼东西出现,他一把捧着李桂林还在发呆的表情。
惹得某人睁圆的杏眼里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紧盯着老板清澈双眸中的暴虐神情,兰波继续安抚说道,“你有没有碰到…不对,应该没有这么巧,我等会马上去找他。”
“你去找谁?”被掐了一把脸的李桂林使劲晃了晃脑袋。
等他挣脱开兰波压倒过来的束缚后,慢吞吞地说道,“天都黑了,这么晚就你一个人回去,怎么想都觉得路上应该很危险吧。”
感觉不对,他想了想又继续说着:“如果你是真害怕,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去哦。”
“没事的桂林,只是一个畜…嗯,普通同事而已,呵呵。”
差点骂漏嘴的兰波怀抱双臂呵呵一笑,然后用着开玩笑的态度果断应付道,“放心好了,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巴黎的环境了,早点休息亲爱的,明天我还会来找你。”
“那好吧。”
说完,兰波动作优雅地摘下手套,葱白的指尖轻轻抚过对方触感柔软的唇角思索片刻。
没一会,他迅速勾住李桂林的腰间,一手捂住那双依旧带有暴虐情感的双眸后,低头亲吻了半会唇角才消失不见。
另一边,当他离开之后,留着李桂林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抹软和触感到底是啥。
便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急切敲门声,“桂林!桂林你在吗?!”
李桂林大声说道:“唔,来了!”
楼下,当听到福楼拜那满嘴自傲的话音。
波德莱尔缓缓打出一个:“?”什么傲慢,是在指他们自己吗。
“亲爱的夏尔,只不过几个毫无背景的厨师罢了,他们怎么样与我们有关系么?”
早就不在意他人审视眼光的福楼拜冷不零丁的说道,“各位先生、女士们,请你们让开好吗?”
他扯了扯造价昂贵的黑色丝质衣绸袖口,转身甩起利落的西装衣摆。
片刻间便展现出由内到外,那如同野兽般的气息环顾一圈。
隶属于上位者的强烈气场的四处扩散开。
强硬的气魄逼的周围的厨师们眉头紧皱,身体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连紧握在手心的刀把都松弛了几分力度,脸颊上不经意间滑过几滴豆大的冷汗。
乍一看,不知道是内心的恐惧压力,还是对于异能力者本身的惧意,才使得他们纷纷后倒退好几步。
仿佛像是给居斯塔夫·福楼拜让开了一条足够宽敞的道路,仅供他离开。
见状,波德莱尔难得因为匪夷所思的诡异想法,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
就他和想的那样,怎么搞得他们俩…
不对不对,仅仅是居斯塔夫一个人,像极了一脚踹开别人家大门,四处找不着想要的东西。
事后又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大摇大摆地扭头走人,真像个没礼貌的傻瓜啊。
老实说,这副强盗行为的态度多多少少有点丢人。
“别发呆了夏尔,我们该走了。”
波德莱尔冷哼道:“哼,才不用你来提醒我。”
福楼拜故作无奈,耸了耸肩,俊丽的面容上带有恶劣至极的笑容准备离开。
这会,紧紧跟着朋友下楼的李桂林,则悄悄站在人堆后方背着手探头探脑。
不过他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色,惹得一旁俄国友人亲昵地安慰道:“真是抱歉桂林,打扰到你休息了,难道你也是因为闹事者的骚扰,导致今晚的心情不太好吗?”
脸色看起来阴沉沉的,似乎是本人身体不舒服的抱怨。
“没事的,查理。”
眼看着先行一步离开的金发背影消失。
李桂林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人挪动位置的家伙,目光依旧直直地朝向前方眺望。
身旁人发现这点后,满眼诧异地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沉思。
等某人拍拍胸脯松了口气,下意识用手肘轻轻杵了杵好友肌肉结实的胸口,转用流畅的俄语继续说道:“可能是我晚上吃多东西坏了肚子呢,也许明天就会好啦。”
“哈哈,希望如此。”来人笑嘻嘻地说着:“不得不说,亲爱的桂林,你的俄语说的很不错哦。”
平光镜下好似捕食者的双眸紧盯着对方清秀侧颜。
视线仿佛一道黑影,从树林中疾驰而出,向惊恐的猎物扑去。
跟头凶猛的狮子似的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排锐利的獠牙,好让猎物无助地挣扎着,最终无法逃脱这头野兽的魔爪。
…非常合适做一条乖乖听话的狗狗呢。
他忍不住抬起垂在侧身的大手,试图抚过李桂林的侧脸揉捏几番。
“是吗?谢谢夸奖查理,不过话说回来,明明我老家学校主修三科的外语是俄语哦,仔细算算,我可是学了将近十一年的俄语!”
这在普通人眼里看来,会流利的说出三门语言的人,那可是非常厉害的了。
大大方方的展露自信一面的李桂林头都没转,继续一本正经地对好友耐心解释道,“对于这点,查理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啊,听说你老家那边的主修不是中文…么?”
“是吗?”柔软、无害对朋友会毫不犹豫的暴露出愚昧自信的笨蛋。
他如此评价道,简单调拨一下,就能杀死的蠢货,真没劲。
“对啊,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尊敬的福楼拜先生。”
李桂林抬眸瞅着他,眼角余光左右一撇,周围原本杵立的人群纷纷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其中包括与他相敬如宾的好友们,以及那位正面晕倒在福楼拜脚下的俄国人查理。
查理…和朋友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微亮兴奋的眸子黯然无光。稀碎的黑发刘海被后怕的冷汗浸湿,李桂林咬着下唇,拉低了声线。
一瞬间,眼神仿佛看待空壳尸体般,他抓紧了福楼拜脆弱的手腕冷漠地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看得起你吧?!随随便便对别人轻易动手是很没有礼貌的!”
福楼拜:“唔。”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就是这么傲慢。
“快把我的朋友们给放出来!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异能力者!!”
李桂林捏紧了吱嘎响的拳头,面色逐渐狰狞地福楼拜试图威胁道,“我说了,快点的!”
话音刚落,震慑的炁海绕从身体四周飞快扩散开来。
如同毫无预警的海啸,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拍碎出蛛网般的可恐裂纹,厚实的彩窗玻璃镜砰的一声纷纷碾成了粉末。
紧接着整栋十层楼高的大酒店里,满地皆是脆弱的橱窗镜子碎裂的声响。
混乱的炁流顺着主人心意,小心包裹住晕倒在地上的所有人,直到扩散到酒店大楼一公里范围外的异能隔膜阻拦才迟迟停歇了下来。
吓得蹲守在外的记者们连忙抱紧照相机和强烈鼓风吹散的衣摆,死死地捂着被狂风猛吹到睁不开眼的稀碎刘海。
等到狂风猛地停下,他们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庆幸劫后余生。
“打赢我,我就放过他们。”福楼拜勾起狡黠的微笑,举起左手食指摇了摇道:“一对一很公平哦。”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桂林硬生生拖着起后衣领,压着后背朝地板砖猛砸下去。
“砰——”
一句老话说的好,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还是活生生的人呢。
艳丽的鲜红色像捏碎了的团花,一小半飞溅上了脸颊,连同碎石都砸了出来,这番打击就算不死也得半残。
没功夫去管福楼拜到底是死是活。
“罪有应得。”李桂林立马松开双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神色焦急地拖拽着晕倒在地的朋友们,小心安置在大厅的皮革长沙发上。
他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带有体温正常的手腕耐心检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底打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恐惧心理。
瞳孔似乎溃散了一瞬,又重新凝视精力,一个接着一个摩挲过去,平稳的呼吸和正常的心跳脉搏来看。
还真的只是简单睡着了而已。
不过,目前不解开异能,自己也没办法怎么叫醒他们。
“咳咳!!”不小心咬到舌头的福楼拜抬起头,吐出一口瘀血。
他缓慢地扣着地板碎砖从坑里爬了出来,鼻梁上的眼镜已经碎成几段了,现在不仅脸疼的要命,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似的。
福楼拜低声咒骂道:“该死的家伙!”
勉强用袖子擦拭掉俊脸上伤痕累累的脏污血渍。
福楼拜从模糊地的视线里,转眼清晰地盯准了蹲在不远处沙发旁的李桂林,见他准备动用炁海试图将那些厨师的意识从梦里强行拽出来。
“臭小鬼,居然跟我玩偷袭这一套!”福楼拜咬牙切齿地说着。
敢打起不要命的幌子,故意逗他玩呢?
想一时越想越气,他马上脱掉被灰尘覆盖半分的昂贵西装,撸起袖子将其身上碍事的手表和领带一把丢在地上。
福楼拜深吸一口气,果断做出专业格斗的姿势快步冲向毫无防备的李桂林。
准备背后给这货的后脑勺上来上一拳,好为刚才的无礼行为作出报复。
一发带着强烈恶意的拳风袭来,李桂林迅速抬起小臂将福楼拜的重拳给侧面拦截住了。
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讶,可事实,对方强势的力度连同半截长袖都给震碎了。
让白皙结实的小臂暴露在外的同时,又狠狠地擦过福楼拜再一次的重击。
这下连皮肤都被刮破了,紧随鲜红的血液淅淅沥沥地滴在地板上流淌开,甚至能看见皮肉里半点森冷的白骨。
“嘶——”李桂林皱起眉头,吃痛地抽了抽嘴角,急忙往后倒退十几步,直到拉开与福楼拜的安全距离为止才停下。
事后,垂下眸子,看着发白的指关抖动不停,好痛,真的好痛,皮肉绽开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满意的欣赏了一番对方痛苦神情的福楼拜,得意的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捏紧拳头挥舞。
他幸灾乐祸地说道。“呵呵,很疼对吧,等会就把你折磨到死!”
然而,沉默看着面前耀武扬威的男人。
李桂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无语说道,“我才不跟神经病打交道。”
“?”福楼拜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要得寸进尺了臭小鬼!”
小鬼是在说自己吗?
李桂林没好气地吐槽道:“福楼拜大叔,要知道说大话可是会掉大牙的。”
福楼拜:“?!”
没有一点脏话的咒骂,比戳人心肺子还疼,就算是男人也不要拿年龄来说事啊!
各自摆出进攻的姿势,双双站在大厅中央静立。
以身高优势,福楼拜挑起甩在身后的长发,高高抬起下颚看着李桂林,眸底皆是藏不住的自傲。
仿佛再说,你一个没多大本事的蠢货种花佬,不自量力到敢跟他计较起来。
而李桂林则抬眸看着对面自傲的法国人,黑发刘海滑过眉眼,遮住了棕黑色的眼瞳。
往日友善一面被对方蚕食的恶念吞食的一点不剩。
脑海中早就想好了,该怎么教训教训不把人当人看的法国大叔,可别仗着年纪大长得帅就觉得他好欺负。
紧迫的气势显现,大战一触即发。
下一秒,双方在没动用异能和能力的情况下。
李桂林迅速将长衫下摆撕扯开来,眼神专注防御退开的间隙中。
他很快把撕烂的衣绸,使劲勒紧血淋淋的小臂防止失血过多。
之后,二人互相使出拳拳到肉的拼死搏击。
甚至连大理石地板和墙壁上的白瓷瓷砖都被打碎了好几块。
和第一次偷袭阻拦住成功不同,这次福楼拜被吓出半身冷汗沉思。
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怎么回事,这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一脚侧踢,直接踹断了比葡萄酒桶都粗的石柱子,换作是他腰的话估计就…
皮肉一点没破,可身体里的骨头都快要被敲碎掉了。
福楼拜冷哼一声,咬咬牙,暗自抱怨了几句,真是该死,自己竟然大意轻敌了。
还蠢到不用异能直接和空用蛮力的臭小鬼肉搏。
虽然打的很爽是一回事,但是折掉的左手手腕告诉他,这下子可是疼得要他命了。
情况一再紧张。
时刻蹲守在外头的记者们徘徊不定,片刻听到里头砰砰砰的爆炸声后,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喂,你说里面打起来了吗?那些厨师们,还是其他的危险异能力者…”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女记者不禁问道。
“嘘!”
连忙打断女人话音,高大男记者惆怅道:“我们可不要胡乱猜想啊,但是,今晚谁都走不了了…尊敬的社长阁下,晚上好。”
化作恐惧的视线消失,他垂下脑袋,毕恭毕敬地对站在身旁摆弄丝制睡衣的男人简单细说了一番闹事开始前的原由。
维克多·雨果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地挥了挥手,让一旁的秘书克洛德·西蒙迅速动用异能下去。
将今晚见过此番场景的普通人的记忆压缩成片。
雪白色的异能力瞬间环绕在人堆里头。
此时,异能力《大酒店》把哗啦啦地错乱记忆胶带从所有人的胸口扯了出来。
紧接着就被白金色的长剪,咔嚓一下,把原有的一部分记忆静悄悄地隔断收集起来。
这会,维克多漫不经心地从睡衣兜掏出一盒火柴。
刺啦一声,把本该知晓的一切全部燃烧殆尽。
“真是麻烦啊,一个又一个只知道给我添乱。”维克多雨果十分不满地说道。
好看的眉头紧地都快扭成结了,语气恨不成声,死憋在脏话仿佛过嘴了几千遍。
原本让一个所有人都为之忌惮的炸药包进来,这一点就足够消磨他的耐心了。
不过好在有限制的情况下,人还是乖乖巧巧地只听家里话,而且完全不爱犯事。
现在到好,自己手底管辖的社员每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单单只顾着罢工也就算了。
只要不惹事,一切免谈。
可事实呢,好巧不巧,还真有人犯蠢到去给炸药火上浇油顺带点燃…
硬是把这个炸药包给活生生逼急了,直接把整条大街的橱窗给炸碎掉。
幸好只是镜子,转念想想如果是这些柔弱的普通人话,他可不敢担保怎么解决掉明天的巴黎头条新闻。
不过,能惹到现在这种程度来说,他们是想把这片区域给炸平吗?
烦躁不安的维克多雨果打了个软绵绵地哈欠,带着眼角的泪光沉默道:“走吧西蒙,我们进去看看,到底是哪几个混账敢在巴黎动手。”
“好的社长。”
酒店内楼,李桂林一脚踹倒了手臂折断的福楼拜趴在在地上起不来。
满腔怒火中烧,这副场景,同他记忆中,那块吞食下去的巧克力记忆有什么区别。
一下子承载上千人的奇怪欲望,以及自己原本的善念究竟去哪了。
再想不通也明白,现在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不是吗。
福楼拜直接侧转身体,正面躺平在地上懒得起来,稀碎的刘海盖在全是血污的眉眼上,他心虚说道:“亲爱的你生气了?”
没办法,现在不想法子拖着对方,可能还会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攻击招式把他打到窒息为止吧。
这种招式全名叫什么武术…
思考片刻的福楼拜越想越兴奋,当他察觉到某人肺都快炸了,体力不支到扑通一下子跪坐在旁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眼睛不知不觉红了一圈,酸涩难耐,又不敢用血淋淋的双手触摸。
比他情况更坏的福楼拜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没用异能,你居然也不用吗?真是有够蠢的呢。”
都到这个地步上了,对方仅存的良知依旧存在。
他刚刚说完,就得到某人毫不留情的甩来一巴掌伺候,“…咳,咳咳…闭嘴吧!”
“《包法利夫人》”福楼拜躲过攻击,兴奋地说道。
这时,依附在李桂林背后上,那位身高快接近二米的黑色包法利夫人显出原型。
哪想,这位面容绝美的夫人用细长的食指挑起宽大帽沿,垂下残忍且猩红的瑰丽笑容。
可当她看见面色颓废的李桂林站在原地,细软的黑发被灰尘蒙盖住了半边脑袋。
原本好好的一身新衣服现在破破烂烂的,连两条胳膊上用来止血裹紧的破衣条都溢出了显眼的深红色。
光看模样,简直比压制在地上的福楼拜还要惨。
包法利夫人似乎顿住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接下来,她在福楼拜震惊的目光下。
果断伸出手,用出独有的好家长姿态,半弯着腰,轻轻地揉了揉附身者柔软的黑发发顶示以安慰。
仿佛再说,现在先休息休息,不要在动手动脚把伤口整的越来越多。
这番动作,像极了看到正在哭泣的小朋友后,因为怜悯而产生出于心不忍的行为。
福楼拜:“???”
满脑子问号,怎么他的异能力主动策反了?!
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又出现了,不仅是夫人做出反常行为就算了,为什么这个笨蛋在掉眼泪?
自己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坏事,而且现在处于落败下风的明明是自己才好吧!
只是给这些厨师们加了点昏睡的欲望而已,怎么搞得事情越加棘手了。
活吞掉的欲望就这样猛地喷发出来,一下子就让身后的异能力体瞬间抽长到顶层的高度。
“呜呜…咳咳…”滚烫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不知晓其中原因的李桂林吸吸了鼻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心脏抽痛的难受,麻木到只会用刺激的生理盐水掩盖悲伤。
一想到朋友们的安危,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来了梦想近距离的地方。
世事难料,给予自己的快乐比轻吹散开的蒲公英绒更难聚拢。
明明一方通顺的人生,总是有这些莫名其妙地异能力者阻拦,原本萎靡煎熬的欲望轰然倒塌,留下的只有一片,欲望小消失后的空壳。
连想要吃美味点心来填补伤感的想法都没有了。
身后的包法利夫人没在闲着,她松开紧搂在怀里人的溺爱姿势,转手提起躺在地上起不来的福楼拜。
让他用起极其羞耻的姿势半蹲在地上。
福楼拜憋足了怨气,俊脸气得涨红,此时目光如果能杀人的话,恨不得把某人给剐成法式薄肉片展示出去。
心底暗自叫骂,就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就算自己和其他女人肆意玩弄过,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处于下风,实在太羞耻了。
这种既丢人又难堪的姿势像条狗一样,只能蹲着不能动弹…
真的还不如现在绞杀了他算了。
还好,还好。
现在几乎没有人能看见,只要不让这张彻底丢光了老脸让其他人看见就行。
然而,在福楼拜暗自庆幸的同时,维克多·雨果不紧不慢地推开大门而入。
就这样,几人面面相聚。
半蹲在地上被迫做狗的福楼拜:“……”
啪嗒止不住掉眼泪的李桂林抬起头:“?”
以及,震惊到立马睁开双眼的维克多雨果,和他身后忍不住噗噗偷笑了一声的西蒙,急急忙忙捂着嘴巴转头。
画面过于震撼,四人一言未发。
没人知道要怎么开口为好,也没人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原以为他们会疯狂扭打起来的维克多雨果。
一时之间,居然产生了想要转头离开换个人来折磨福楼拜的诡异想法。
没想到,居斯塔夫还能和年龄差距快二十多岁的小朋友玩这么大,真是脸皮有够厚的。
下意识的崆峒心理作祟中。
大厅内鸦雀无声,似乎连风声都同消失了。
福楼拜傻傻地眨了眨眼睛,人都看呆了。
不对,不对,社长不来才是最离谱的吧,毕竟事情闹得这么大,难免会引起注意…
下一秒,态度高高在上的维克多,单手举着不知道从来摸来的高清照相机是对准他俩咔嚓一声。
刺眼的白光闪过,一张清晰到连发丝都能肉眼可见的照片出现。
维克多·雨果满意的点点头,重新闭上双眸后。
他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摸着这张带着余温的双人相片赞赏道:“居斯塔夫,原来你私下喜欢虐待狂呢哈哈。”
实在是太精彩了,被自身的异能力由着外人把主人驯化成狗。
这张相片要是丢去巴黎新闻社,估计够爆上公社新笑话头条榜上,达到长年经久不衰的程度吧。
还有,也能让居斯塔夫的学生威胁到乖乖听话一整年的程度了。
哎呀呀,居然被他抓着了足够致命的把柄呢。
福楼拜忍不住尖叫道:“不要啊!”
内心疯狂咆哮,完蛋了,这下跳进清澈塞纳河底里都洗不干净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要大喊大叫了居斯塔夫,我现在就是来救你的啦。”维克多雨果笑眯眯地打起响指。
转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李桂林在被打趴在地上的空隙间,一把捏碎了藏戴在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
这时,一双蹭亮的白色皮鞋出现在眼前,上方还传来绵里藏针的不屑话音,“嗯嗯,不知好歹的种花人,要知道随随便便地在我的地盘动用异能是在挑衅呀~”
就算种花来要人,他也有留人踹走法子了。
李桂林:“……”
“怎么不说话了,是太疼了吗?哎呀呀流了好多血哦,好脏呢。”他一脸嫌恶掏出帕子,把某人嘴角溢出来的血痕擦拭干净。
随后,维克多·雨果满意地蹲下身子,单手撑着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用力摁下对方的发顶,摆出大家长般的自大语气训斥不听话的小孩子道,“亲爱的,你的欲望呢?”
“…被吃掉了。”李桂林一板一眼地趴着说,“被福楼拜先生的异能力。”
“哦哦!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可怜呢。”维克多故作惊讶地挑起眉毛,“这样呢,我们来做个交易,我的办公室又宽敞又亮堂,光住着还挺舒服的,你要不要先过来来休息一会?”
明知故问,李桂林稍稍抬起黯然无光的眸子。
他认真想了想,最后毫无感情地说出实话:“这就是你要抓走我的理由吧。”
差点收不住力量,把酒店和外围砸的一塌糊涂。
虽说自己完全有能力赔偿,可依照这边人的狡诈的肮脏心思,估计父亲那边会很难办,他也一定会被强制性遣送回国了。
“是呢。”维克多面色温柔地诉说道:“你惹的麻烦太多太多了,而且我现在还不能杀了你。”
破败酒店大厅已经恢复如初。
高大的包法利夫人守着那群昏迷厨师,而刚刚给福楼拜包扎完伤口的西蒙提着椅子走了过来。
好给懒洋洋的社长大人靠过去,一面又不忍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家伙好心问道,“您的伤口很严重,需要包扎吗?”
比居斯塔夫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惨。
那两条胳膊都血肉模糊了,再不止血治疗,估摸明天晚去医院截肢。
况且,对于厨师来说,宝贵的双手可是他们的第二条命。
“…谢,谢谢。”李桂林面无表情地说道。
西蒙顿了顿,拨开遮住眼睛的浅棕色卷发,露出那双淡绿眸子连忙蹲下身说:“好的,麻烦您抬起手来。”
“谢谢。”
就在这时,维克多雨果一屁股坐在靠椅上,冷漠地说着:“住手吧西蒙,连疼痛的欲望都说不口的残废,就不要白白浪费力气。”
“可是社长…”还没撕掉和皮肉粘在一块的布条碎片,西蒙的心情顿时五味杂陈。
“好了西蒙,你应该去多照顾照顾我们可怜的居斯塔夫。”没有半点高光的红瞳冷冰冰的剐了一眼,身边烂好人性格的傻秘书。
能听话的时候,最好别管他人死活。
绝对的指令让克洛德·西蒙伸出援助的动作僵硬了几分。
无奈只能给他撒了点止血粉,转头就去照看倒在沙发上疼得嗷嗷直叫的福楼拜。
瞳孔漆黑的李桂林吁吁地喘了口气,他勉强动了动发疼的手指,沉默道,“你是要杀掉我吗,社长先生。”
“完全不会哦,亲爱的。”维克多撑着下巴,笑吟吟地说,“真是奇怪,明明完全有能力自愈自己来对付我,为什么现在不敢站起来呢?”
“……”
“是在害怕,还是保护仅仅认识了半天时间的‘普通朋友’?”
听到维克多一连串问题,李桂林脑袋嗡嗡的。
他慢吞吞的翻了身,舔了舔干涸的唇瓣自谦道:“社长先生,要知道我父亲的严厉教养告诫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能我由自己来评判,而且桂林可是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啊。”
“也就是说,是你胆大妄为到要护着与毫无干系的人。”维克多幸灾乐祸地继续问:“还真是个诚实可靠的好孩子,所以呢?”
“所以,我不会打也不想对年大了的老伯动手。”
“?”
维克多的眉心跳了跳,闻言下意识摸了摸没有任何细纹的漂亮眼角沉思,真的假的是他老了吗?
等他反应回来,其实是某个人故意用敷衍的真实话来拖延时间后。
维克多脸上灿烂的笑容迅速拉垮,佯装生气地说:“可不许岔开话题哦。”
李桂林:“……”
他眨了眨眼,见到维克多·雨果将俊朗到足以迷倒任何女人的脸庞凑近过来。
炽热的呼吸扑在脸上,对方故意捏起柔软的银发发尾,扫弄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用怜爱的同情诉说道,“太可怜了小桂林,连欲望都没有的躯体,我该怎么把你治好呢。”
满满都是恶意的伪善发言。
“社长先生。”李桂林垂下眸子,有气无力地说。
“嗯,亲爱的我在呢。”维克多闭着眼,脸上浮现微笑的情人语调,“你有什么遗言吗?”
“有哦,社长先生…在我老家,有一句老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维克多微笑:“然后?”
静静沉默了许久。
李桂林才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对维克多竖起了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国际友好手势,“虽然我的欲望是没有啦,但是恶念一直都在,黄雀有没有来我不知道,可我的帮手是已经来咯!”
“桂林!”姗姗来迟艾露玛摘下来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大声怒喊道,“愚蠢的人类,快给我滚开!”
维克多:“?”
还没回头,就被这条贪吃的社畜龙一记蛮横的侧踢狠狠踹飞。
“社长?!”
看着冒气灰烟的废墟,西蒙睁大了眼睛,正准备抬手的功夫,身旁一只带着怨念气息的龙爪牢牢抓住。
一边,挂在大厅上方的金属时钟正在一点一点的往后倒退…
所有的时间,在维克多·雨果吃痛地看着站在身前的露科亚说:“你是,时间系异能力者吗?!”
“怎么可能呢?”
露科亚疑惑地挑起棒球帽沿,睁开不属于人类的龙族竖瞳对维克多好心提醒说道:“不好意思呀人类先生,请你不要再对我的朋友动手了。”
维克多:“!”
话音刚落,所有时间和记忆全部回到了凌晨开始的桥段。
一边的艾露玛连忙扑向躺在地上,紧张的看着只能出气不能吸气李桂林开始施展治愈魔法。
她眼泪汪汪地咆哮道:“呜哇!!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死掉啊!不然我以后的美味甜品点心由谁来保证谁来承担!”
对于现在一个爱吃美食的龙来说,失去身边最会做饭的厨子,可比砍她一刀还要难受。
“艾露玛…”
“我在!”
“原来你第一时间赶过来救我,就是为了那点好吃的吗?”
“哎哎哎?!”艾露玛心虚地睁大了圆溜溜的蓝紫色竖瞳,她惊讶道,“不对!明明你可比我更加看中好味的甜品点心了,你…咦?”
艾露玛下意识扶了扶眼镜思考,手上的深绿色治疗魔法阵,转手该换成了紫黑色的古老咒文,彻底把对方体内的恶念全部吸收完毕后。
她才缓了一口气说:“果然是这样,你的欲望怎么被吃掉了?”
慢吞吞恢复正常的李桂林摇摇头,“是我失算了,不过我从现在开始发誓再也不敢吃来路不明的食物了。”
他马上撕掉小臂上布条,似乎把本不应该掺杂的情感甩掉似的,继续说:“没关系,你比起以前更厉害了。”
艾露玛骄傲抬起头,单手叉着腰说道:“都是小意思啦。”
“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作为报答,我房间里的甜品都给你了。”李桂林小小的心疼了一会。
艾露玛:“好耶!!”
这时,才发现周围空无一人的李桂林惊讶地说:“艾露玛,他们人呢?”
“哎?你不知道吗桂林?”
“什么?”他问。
“露科亚和法夫纳也来了哦。”
艾露玛露出一副满不在乎地表情继续说:“我跟你讲哦,维吉尔那家伙可难缠了,居然能让法夫纳不耐烦地说出主动帮忙的话呢。”
一想到快跟法夫纳他们化作一团懒惰龙的魏尔伦。
艾露玛忍不住对某人开始叨叨恶嫌了好一阵,维吉尔的非人脾气究竟有多烂,跟法夫纳憎恨人类的态度不相上下。
出门买菜,只是被人撞了一下而已,就要把那一片区域给杀光泄恨的模样,到底谁跟谁才是诅咒恶龙啊。
“是吗,幸好小中也有你护着,他们俩还真是可怕呢。”李桂林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说道。
“没错没错。”艾露玛拍拍手,转眼间带着他回到二楼卧室。
在这,便看见法夫纳坐在大电视机前专心致志地打游戏,以及躺在沙发上吃黄瓜味薯片的露科亚挥手朝他们打招呼:“你们回来啦~”
一番交流后,露科亚抿了一口正宗的锡兰红茶,对身旁和艾露玛一块用食物来填补欲望损失的李桂林说:“你有找到兰波吗?打算什么时候回日本呢?”
“唔…找到了。”李桂林想了想,停下了慢吞吞啃着曲奇饼干说道,“不过我看他好像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真傻瓜当作没看见不发现还好,可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怎么想都觉得这人有问题好吧。
“嗯?”感觉有瓜,三条龙停下各自的动作,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
李桂林打着哈哈目移道:“具体有多少,我不太想了解啦,等他有机会再解释吧。”
“对了,你们饿了没,我去做些夜宵!”说着还炫耀了一波,今晚留下来可以品尝到各国厨师的拿手好菜。
听到这的艾露玛飞快举起手说:“等等!我可以跟你一块去厨房可以吗?”
机会难得,如此多厨师做料理,要是现在走了,以后怕是没口福了。
“可以哦。”
他刚说完,还没起身就被艾露玛一个箭步的功夫连人带食物拖了出去。
艾露玛:“好耶,实在是太棒了!”
法夫纳:“……”不忍直视。
露科亚:“人类的食物,有点怀念法拉费的味道呢,给可爱的翔太带几盒回去尝尝好了~~”
……
“人类…”空灵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原本昏昏欲睡的维克多雨果扶着座椅猛地睁开了双眼,一直在耳边叨叨的老迈议员震惊道:“社长阁下,您还好吗?”
“嗯…”想不明白的维克多捏了捏酸胀的眉心,一缕银发滑过脸颊,他沉默了许久。
才指使身旁西蒙端来红茶抿了半口,转头又对紧张到手心出汗的老议员礼貌微笑道,“没什么,不用紧张请您继续说吧。”
第二天一大早。
兰波急匆匆地从窗户边翻下来。
好巧不巧,看见早起的某人端着搪瓷漱口杯,嘴里吊着泡沫牙刷站在窗户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兰波:“……”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那个,早上好桂林。”兰波一脸尴尬地亚空间里掏出一提塑料袋,“我带了新鲜的面包和黄油奶酪,要吃早餐吗?”
“早啊,非常需要!”
李桂林果断收起一脚踹翻白天胆大包天的小偷,跟个没事人似的摆手招呼兰波随便坐,转身进去洗浴换掉睡衣穿着一身干练的束腰常服回来。
“咦?”惊讶地看着对方时隔多年才换掉的中装,兰波感到匪夷所思,“你为什么换衣服了?”
“入乡随俗啊,一直穿着老一套那副样子走来走去,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吧。
更何况不想被不怀好意地家伙,故意利用自家的强大背景来当靶子使唤。
咬了一口微波炉刚烤熟的面包,李桂林边打理衬衫领口的黑色长丝带,边对兰波继续说道:“这面包真好吃,在哪买的?”
“果然,一起走吧。”兰波无奈一笑,转手给他披上一件面料柔软的深色长摆风衣。
又顺势,将墨镜和顶大帽子迅速给他戴上去,把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的,远看也只能看清外型纤细的身影。
“兰波?”
“嗯,那就面包店是在酒店外围的大街街道口处哦。”
“……”好吧好吧。
李桂林露出一副你喜欢就好的妥协表情,他抱着怀里的面包纸皮袋子,紧跟着兰波走出门。
……
“你的朋友还真是热情呢,桂林。”兰波不满地看着走远的几位意大利厨师。
内心复杂到极点,为什么会十步碰到一熟人,三人里面有两人凑过来要桂林的拥抱,另外一人要亲吻是要闹哪样?!
虽然是礼貌性,但是太自来熟未免…
兰波脸色一黑,立马拽着还在嘻嘻哈哈的笨蛋快步离开,再不走人越来越多。
他可是来谈恋爱的,不是站着当保镖的。
“说实话桂林,我还从来没想过你这么受欢迎呢。”
“那当然啦。”
李桂林摆弄了一会墨镜,清晰的视线透过阳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方:“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凭尽全力,凭借我自己的努力得到别人的喜欢以及认可,那本来就是理所应的。”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是星星总会发光,更何况是耀眼的太阳。
说完,他马上摘下眼镜,几步跳到兰波前面,背着手,抬头笑着对兰波腼腆地说道:“老实说,就像…我喜欢你一样,那个,兰波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啊…”
“……”刺目的阳光透过来人身影,仅仅照在金绿色的眼眸里难以分离。
兰波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挪了挪步子,上前一把抱住对方,将身体依靠上去,藏下埋在肩头的意味不明的眼神。
忽然,强吹的狂风掩盖了最后一丝眼底的喜爱痕迹。
“呜哇,好大的风。”
“桂林,我带你去吃一整天的好吃的。”
“!!!”似乎没有比这个更加诱惑人的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