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今晚的分享,”最终她松开手,跨下车,摘下头盔还给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你。”
从您,变成了你。
贺安辰接过头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月光下,他的眼神认真得让阮之白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是契约男友的表演,而是贺安辰真实的疑问。
“我……”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贺安辰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上楼吧,早点休息。”
这一晚,阮之白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脑海中全是贺安辰在篝火旁温柔的眼神,摩托车上的宽阔后背,还有那句“你喜欢吗”。
她翻身摸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今晚很开心,晚安。】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胸口发烫。
她将手机贴在胸前,闭上眼睛,却依然能看到火光映照下贺安辰微笑的侧脸。
完蛋了,他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在逗她吧?
她虽然谈过几次恋爱,但没有一次是遇到贺安辰这种人。
他太会撩人了,一举一动都那么让人心动。
可是他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总不能是把她当消遣逗着玩吧。
她的心一下子又乱了,刚刚的甜蜜也不复存在。
不行,不能被他骗了。
他们现在,只是在完成交易。
或许他把她当成朋友了。
总之,要谨慎!
她闭上眼睛。
再过几天,就是阮之白25岁生日。
那晚之后,他们一直没再见面,在公司碰到了,也只是笑着点点头。
生日头一天晚上,她洗过澡后,正窝在床上看视频,手机震动,是贺安辰。
她挠挠头发,接了起来,“贺总?”
“明天有空吗?”贺安辰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
阮之白咬了咬下唇:“明天我请假了,有些私事要处理。”
“生日也不闲着?”贺安辰突然说。
阮之白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人事档案。晚上七点,能腾出来时间吗?我去接你,算是对……优秀员工的奖励。”
“嗯,可以,不过其实没必要……”
没等她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阮之白握着手机,心跳莫名加速。
又来了,又来了……
她还想客气一下的。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第二天傍晚,阮之白换了一条简单的连衣裙,化了淡妆。
谁知突然下起了暴雨。
她正纠结要不要跟贺安辰说不要来了,手机突然响了。
“贺总,外边下雨了,”阮之白说,“要不咱们……”
“我在你公寓门口,”贺安辰说,“如果不想出去,在你家吃晚餐怎么样?我可以点外卖。”
阮之白猛然瞪大了眼睛。
哈?
贺总,要来她家?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那个……”
贺安辰笑了笑,那声音小虫子一样钻进她耳朵里,痒痒的。
“你要是介意就算了,我们也可以出去吃的,或者我回去。”
听他的语气,怎么还有点委屈巴巴的……
也是,兴冲冲上门来给你过生日,还吃个闭门羹。
阮之白并不介意,她只是怕招待不周,既然贺总都不介意,她赶紧说:“上来吧,你直接进来就行,26楼。”
贺安辰那边传来解开安全带的声音,“好。”
挂了电话,阮之白紧张极了,赶紧又把客厅收拾了一下。
两分钟后,门铃响了。
打开门,贺安辰站在门外,左手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右手拿着一瓶红酒。
“生日快乐。”他微微颔首,语气比平时柔和许多。
阮之白侧身让他进门:“谢谢……其实你不用来的,契约里没要求这个。”
贺安辰将蛋糕和酒放在小餐桌上,环顾她狭小但整洁的公寓:“我做事情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要演,就演全套。”
阮之白的公寓是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
贺安辰高大的身躯让空间显得更加逼仄。
“我带了红酒,还订了晚餐外卖,还需要什么吗?”
阮之白笑了笑,“没什么了。”
她找出开瓶器和酒杯,贺安辰接过,利索地开了酒,倒了两杯出来。
“尝尝,波尔多,适合配红肉,”他递过酒杯。
阮之白抿了一口,“很好喝,贺总对红酒这么了解?”
“应酬多了就会了,”贺安辰说着,指了下蛋糕,“蛋糕是你喜欢的蓝莓芝士,公司楼下那家店的。”
阮之白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每次部门聚餐,你都会点蓝莓甜品,”贺安辰切下一块蛋糕递给她,“观察员工喜好是管理者的基本功。”
阮之白撇撇嘴,突发奇想:“那贺总,咱们能不能在公司搞一个零食角呢?有时加班真的很饿……”
贺安辰若有所思看着她:“不是不可以。”
阮之白说着玩的,看他那么认真,干笑了两声。
窗外突然响起雷声,雨势变大,雨水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啪啪”的声响。
阮之白起身去关窗,却被贺安辰拦住。
“就这样开着吧,我喜欢雨声。”他说着,不知何时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白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显得很随意。
两人坐在沙发前的小方桌旁,就着雨声和酒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酒过三巡,贺安辰突然问:“为什么答应契约?真的只是因为钱?”
阮之白晃着酒杯,酒精让她比平时大胆,“是啊,那可是一百万,我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呢。”
贺安辰笑着摇了摇头。
“你呢?”阮之白反问,“为什么选我?公司那么多漂亮女员工。”
贺安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因为你有点傻。”
“哈?”
“被男人骗啊。”
阮之白一下子尴尬起来,“我那是,我那是……”
他笑着看她,看得阮之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补充道,“你笑起来有酒窝,很可爱。”
阮之白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突然觉得有些热。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贺安辰此刻过于专注的目光。
“你的前女友……是什么样的人?”话一出口阮之白就后悔了。
这超出了契约范围。
贺安辰却没有生气,反而靠在沙发上,眼神飘向窗外的雨幕:“林羽禾,从小就认识,交往两年,分手两年,她家做进出口贸易,希望找个门当户对的。”
他轻笑一声,“她家人不喜欢我,想让她攀更高的,她也就放弃了。”
阮之白第一次听他谈起私事,不知该如何回应。
贺安辰突然倾身向前,手指轻轻擦去她嘴角的一点奶油:“吃得到处都是。”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阮之白屏住了呼吸。
贺安辰的手指停留在她唇边,眼神变得深邃。
雨声、酒香、蛋糕的甜腻,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贺总……”
“叫我安辰。”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酒后的沙哑。
“安辰……我们是不是喝太多了?”阮之白试图找回理智,但贺安辰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刚刚好。”他低语,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红酒的醇香和蓝莓的甜腻,温柔而试探。
阮之白本该推开他。
契约明确规定禁止肢体接触。
但此刻,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雨声渐大,掩盖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当贺安辰的手抚上她的腰际时,阮之白猛地清醒过来,轻轻推开了他。
“契约……”她喘息着说。
贺安辰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随即恢复清明:“抱歉,我越界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我该走了。”
阮之白送他到门口,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而尴尬。
贺安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生日快乐,阮之白。”
门关上后,阮之白靠在门板上,手指轻触自己仍有些发烫的唇。
这个吻意味着什么?
酒精作祟?
还是……
她不敢往下想。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在公司见面时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但每当目光相遇,那个雨夜的记忆就会浮现在阮之白脑海中,让她心跳加速。
隔了两天,晚上,九点四十。
阮之白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份报表保存发送。
周围的同事早已走光,只剩下她头顶的一盏灯孤独地亮着。
又是一个加班夜。
饿死了……
她伸了个懒腰,决定去茶水间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推开茶水间的门,阮之白走向存放零食的柜子。
公司行政部前两天真的在每个茶水间增设了零食区,美其名曰“关爱员工健康”。
不过他们说是自己的提议,而且这个提议已经很久了,刚刚才通过。
阮之白可没傻到觉得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有的吃就行。
管那么多干嘛。
她站在柜子前,看着柜子上整齐摆放着各种饼干、坚果和泡面,这时,她注意到最上层多了一个精致的纸盒,上面贴着一张便签:加班请取用——行政部。
阮之白取下盒子,里面竟然是四个还带着余温的奶黄包,香甜的气息瞬间勾起了她的食欲。
她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