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医院还是没有碰到护士长，下午四点换班已经回去了。
护士台的护士领着他们前往今晚值班的主任办公室。
主任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将白大褂的扣子系好，带他们去了监控室，南沁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下午那位老刘全程没有抬头跟她对视过，那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三人抵达监控室时，监控室的休息桌上，趴着一个人。
主任敲了敲桌面，那人猛然惊醒，往后一仰，抬起头，整张脸对上陆敛他们三人：“主任，我，不是故意的……我……”
主任并没有理她，而侧转过头看向南沁：“下午你见到的人是她么？”
“你叫老刘么？”
女人听到南沁的问话，还没清醒过来的脑袋，点了点头。
“我确定，我下午碰到的不是她。我碰到的老刘比她高出将近大半个头，即便是带着帽子，但我很确定，他是名男性。”
听到南沁的话，老刘吓得整个人立马清醒了，后脊背直冒冷汗，她偷偷抬眼看向南沁，见她神色坚定，言语间带着的肯定语气，让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手背擦过冒着冷汗的额头。
“啊？”老刘稳住了心神，“这监控室确实只有我一名叫老刘的。”
“两位警官等会儿，我让其他人把员工亮相台的照片拍过来。”主任侧头看向南沁，“要不，你对着照片找找看。”
主任拿着手机，转身走出了门。
此时监控室内只剩下三个人，南沁环顾了一圈室内。
一眼看到操作台角落的帽子，她走了过去，拿起那顶棕色的帽子，侧转过身，对着老刘问道：“那这顶帽子是你的么？”
“不是我的。是另一位职工，我跟他是两班倒，轮流上班的。”老刘看着南沁查看室内其他地方，没从桌上的湿巾盒子里抽了张，擦擦脸，没想到刚抹到脸，就见那女警拿着那顶棕色的帽子问她，“他叫李俊。”
“比你高大半个头么？”
“这个我没有注意过。这是怎么了？这个帽子是有什么问题么？警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老刘实在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冷汗一直往外冒，原本脸上涂的防辐射霜因为汗有些脱，她想去洗手间补一补。
陆敛原本就一直看着南沁，听着南沁对老刘的询问，也一直在注意老刘这头的变现，此时此刻的老刘明显就有点焦躁了，沉不住气地开始反向询问他们。
“不方便透露。”陆敛回头看了打电话的主任，他已经挂了电话，走了回来。
“咦，监控室怎么有这顶帽子？”
主任疑惑地看着南沁手里的帽子，侧头看向陆敛，“这顶帽子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肖护士长的。”
南沁听到主任的话，将帽子递给主任。
“您好好看看，是不是护士长的。”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也知道我是个大老爷们，肖护士长有这么一顶帽子，是不是她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主任看了两眼，将帽子又递还给南沁。
原本想着拍照给主任的人事部主任，最后还是亲自来了一趟。
主任带着陆敛去了护士值班台，找到平日里跟肖护士长关系亲近的年轻护士，小护士今晚值夜班，这会儿单手托腮，坐在值班台打迷糊眼，听到敲台的声音，立马瞪圆了眼睛。
“啊，主任，好。”随后一眼看到站在主任身旁的男警陆敛，她看着男人眉眼透着十足的硬气，俊朗的脸部线条，看起来真像是偶像剧出来的男主，跟主任一比较，她对着陆敛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警察同志，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
主任也看到小护士花痴的模样，将那顶帽子放在台面上。
“麻烦你帮我看看这顶帽子是不是肖护士长的。”陆敛对着小护士说道，伸手将帽子往护士的身前轻轻推了推。
护士这时侧头看向主任，见主任点了点头，伸手拿过帽子，仔细翻看这顶帽子一会儿，放回至台面上：“看起来是，是小肖姐姐的。”
护士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几乎是颤着声音：“小肖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别瞎说。”主任立马接上话，截住了小护士的话头。
“我们只是例行盘问，没什么事。”陆敛小臂搁在台面上，整个人靠在值班台上，抬头对上小护士，“你跟肖护士长有多熟？”
小护士没开口。
“她有男朋友么？”
小护士乖巧地点了点头：“但是她男友看，看起来不太好。我们之前又跟她说过，但是劝分不太好，因为劝分的事，小肖姐姐跟另一位姐姐彻底闹翻了。”
“那你见过她男友？”
“见过。”小护士点了点头，想了一会热，“那次我们出去聚餐，大家都喝了点酒，小肖姐让他男友来接他，她男友当时骂骂咧咧地不乐意，后来来接的时候，我特意多看了一眼，还被他瞪了一眼。”
“记得长什么样？”
小护士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陆敛：“记不清楚了。给人的感觉就是流里流气的，不像是小肖姐的男友，像是来讨债的。”说到这里，小护士嫌弃地撇了撇嘴，又立马端正了神色，小心翼翼地看向陆敛，“警察同志，我就只记得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谢谢，够了。”陆敛拿起台面上的帽子，转身往监控室走去，隐约听到身后的主任轻声训斥小护士的声音。
“对着警察这么明显的犯花痴，是怕自己命不够长么？你知道那是谁么？甬兴市出了名的煞神陆敛。小姑娘别只看脸，好好值班，学技术……”
主任见陆敛走远，也停止了说教，赶忙跟上，抬手捋了捋头顶凌乱的几缕头发。
另一面，自从陆敛两人离开后，监控室内只剩下南沁跟老刘两人，南沁看着满屏幕的监控屏幕，目光落在王爱国病房的画面中，身后传来老刘支支吾吾的声音。
“啊？这……”老刘说话的声音一顿，长吁了口气，“今天下午，我有事请假出去过。我们家儿子在学校出了点事，所以我就跟护士长请了假，她说没事的……”
南沁回头看了眼老刘：“我知道。”南沁指了指分屏幕上的几处，“这几个地方的视频，能帮我把白天的视频调出来么？”
医院的几处进出口处的摄像头，她觉得应该能拍摄到。
陆敛还未回来，人事部主任就先到了监控室，她穿着一身睡衣，抱着一个文件盒。
“啊，周主任医生不再啊？”
人事部主任看了眼老刘，“这位是？”
“南城刑侦局的警察。”老刘对着人事部主任说道，“主任，你手里抱着的是？”
“哦，花名册。老周让我拍照片，我试了下，反光，不好拍，干脆就过来一趟。”说着，她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资料，回头看了一句，“警察，你要不过来看看？”
“老刘，我刚刚说的，麻烦帮我调出来。主任，你稍微等下，我打个电话给我同事。”南沁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陆敛的手机，外头就传来他手机的来电铃声，南沁立马挂了电话，看着陆敛拿着手机，低头看着屏幕进来。
“是我打的。”南沁出声，见陆敛抬头，“陆队，医院人事部主任过来了。”
陆敛跟人事部主任两人打了个招呼，随后，陆敛就走到南沁身旁，周主任没跟上陆敛的步伐，此时进了监控室，也跟着聚了过来，一眼看到人事部主任。
“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让你拍个照就好了么？”
“照片反光，还不如我跑一趟来的方便。”人事部主任的身体往南沁的方向靠了靠，“警官，有照片的花名册是这份。”说着，她娴熟地从中取出一份资料递给陆敛。
陆敛接过，道了声谢，转身给了南沁：“你看看里面有没有像那个人的。”
陆敛见南沁点了点头，低头开始翻看花名册，原本要说的话，就顿住了。
反倒是周主任开口：“你知道，小肖男友的事情么？”
人事部主任被周主任突然开口的问题给问愣住了：“不知道，怎么了，她有男友了，按她那个年纪，有男友了不稀奇啊。”她看到周主任不断暗示的神色，立马噤了声。
“难道今天下午，是小肖男友在的现场？”老刘往衣服上摸了会把手心汗，贸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人。
除了周主任跟人事部主任蹙起了眉头，那位女警背对着她看不到神色外，那名男警的神色完全瞧不出情绪，；老刘讪讪地闭了嘴，回头捣鼓监控视频。
很快南沁翻完了整个花名册，大海捞针果然就是难，何况这根针的样子她还不太清楚。
“我没发现什么可以的。”她抬头看向贴着墙面站着的陆敛，余光看到那盒子里滑出来的另一份资料，她指了指那份资料，“我能看看么？”
人事部主任抽出那份资料递给南沁，见南沁低头又看起来。
南沁看了一眼，随后将资料还给人事部主任：“辛苦。”说完，南沁站起身，“你们说的小肖的男友，小肖是那位护士长么？”南沁快速地翻到护士列目，指了指找到的小肖照片，“她是下午住院部值班，带我来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