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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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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李曾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拍拍胸脯,语气稚嫩又豪迈。

方时晏坐在花坛上委屈地抹泪,抽泣着望向她脸上没洗干净还残留着印记的墨渍——那是班里最调皮的男生朱文杰用钢笔甩上去的。

昨天姚胖因为方时晏没给他抄作业,一气之下把他的书包从三楼扔了下去,方时晏恼极推了他一把,姚胖便变本加厉踹翻了他的桌子。

李曾见状上前和他扭打一团,奈何力量悬殊过大,姚胖人如其外号是个十足的胖子,直接将李曾按在地上叫她动弹不得,倒也没真的出拳相揍,反倒是方时晏急得去扯他,混乱中挨了他几个肘击。

这场闹剧直至上课铃响起才结束。

李曾没有找老师解决这件事,因为老师只会和稀泥。所以她选择在放学时守株待兔蹲到接姚胖回家的姚妈妈,指着自己手腕和脖子上还未消散的红痕大哭一场,悉数揭露姚胖恶劣的行径,抄作业不成反动手。

姚胖瞪着眼睛浑身冒冷汗,姚妈妈二话不说一个巴掌拍过来,打得他眼冒金星。

姚妈妈腆着脸燥得不行,一个劲的给李曾赔不是,按着她那胖儿子跟水桶一样粗的腰给她道歉。

今儿一早,姚胖来上学果然满脸恹恹老实极了,哪承想这死胖子蔫坏,一肚子的坏水。也不知道许了朱文杰什么好处,让他在课间趁着方时晏去上厕所拿钢笔画了满书的乱印子。

可方时晏是不在,李曾在啊。

她看着姚胖唤来朱文杰,两个人鬼鬼祟祟交头接耳,然后朱文杰悄悄靠近方时晏的课桌,又翻开他的书本乱涂乱画,当即火冒三丈,上前一把夺过钢笔甩了他一脸笔墨。

朱文杰卡壳了两秒,脸上冰冰凉凉的,他下意识伸手抹了抹脸,低头一看满手的墨渍,“啊”了一声后张牙舞爪朝李曾扑过去。

李曾跟个泥鳅似的闪过去,恶狠狠瞪他,“你跟姚胖子狼狈为奸,奸上加贱,没完了是吧!?”

朱文杰没有姚胖子那么大的块头,不仅如此,他又瘦又矮和一根绿豆芽似的,因此从不轻易与人动武。

于是他急急忙忙回自己座位拿了两支钢笔,双管齐下往李曾的方向甩去。

豆大的墨渍落在李曾的脸上以及衣服上,她气得直发抖,直接拧开笔身拿出墨囊,往他衣服上洒。

幸亏俩人站在课桌相邻的走廊上,空间够大,周围的课本没有被殃及。

方时晏从厕所回来,站在门口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俩打墨仗。

李曾余光瞥见他的身影,吼一旁看戏的姚胖,“你再不让朱文杰住手,我就再找你妈!”

姚胖双下巴一紧,赶紧噔噔跑过来拦住朱文杰。

方时晏回到座位看见被乱画的书本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又气又难过,眼泪啪嗒落下来,红着眼哭到了现在。

他觉得是他连累了李曾。

“好朋友怎么能说是连累,这又不是你的错!”李曾认真地说,“你别怕,以后姚胖子再欺负你,我就找他妈,我们打不过他,他妈能。”

方时晏泪眼模糊地仰头,李曾整个人站在落日残阳的光晕里,每一缕头发丝都冒着金光,像是嫉恶如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女侠。

他近乎虔诚地,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李曾肯定地点头,不厌其烦又说了一遍,“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

夜色朦胧,月光洒在地上像是薄薄一层砒霜。

昏黄的路灯下,只剩他一人的影子。

--

院里的那棵柿子树结了果,开始只有最顶上孤零零的一抹黄,后来渐渐被风吹黄了大片,满枝头坠着,像极了夜间的灯笼。

老太太摘了两大箩筐,让李曾给方家送去。

李曾不情不愿地推辞:“我不去,作业还没写完呢。”

“作业什么时候写不行呐,你非急着这一会儿?”老太太不由分说把一筐柿子塞她手里,“去,送过去。”

李曾嘴巴翘得能挂酱油瓶子,一脸不情愿。

老太太纳了闷:“你跟方家小子闹别扭了?”

李曾说:“没有。”

她怕老太太继续问下去,赶紧溜之大吉。

结果跑到方时晏家门口犯了怵,嗓子跟被堵住了似的出不了声,就连抬手敲门的劲也没有了。

纠结了两秒,李曾果断放下柿子转头就跑。

老太太见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往她身后瞧了眼,“后面有鬼在追你啊?”

李曾咕噜咕噜喝了半杯水,说:“比鬼还吓人。”

老太太“切”了声,低头犯嘀咕:“就这样还说没和方家小子闹别扭,糊谁呢。”

她是懒得管这些小辈了,一天天净瞎闹腾。

李曾回屋坐在窗前的木桌下,暗自庆幸老太太这会在厨房忙着炒菜,不然透过窗户一眼就能看见方家门口的那筐柿子,指不定要拧着她耳朵一顿数落。

她呼出一口浊气,拉上透光的窗帘,只留了一道小缝,悄悄注视着对面。

对面迟迟没有开门,李曾愈发着急,只得蹑手蹑脚又出去了一趟,拍了两下方家的大门然后一溜烟冲刺回来。

她偷偷摸摸躲在窗帘后面观察,对面的门缓缓打开,果不其然出来的是方时晏,他左右看了看,随后视线落在李曾所在的方向。

李曾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躲。

方时晏看了会,然后沉默着弯腰把那筐柿子端回屋,关上了门。

李曾一时有些不太确定他看到自己没,应该没看见吧,毕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而且只有一条小缝。

这么一想她稍稍安心,转身欢天喜地跑去厨房看老太太今天炒的什么菜。

“曾曾送来的?”

“嗯。”

秦舒接过来,从筐里拿了两个洗干净,边吃边将另一个递给方时晏,随口问道:“曾曾怎么没来家里玩?”

方时晏将柿子拿在手里端详,没说话。

秦舒了然:“是因为你偷偷去了区一中生气了吧。”

当初知道他没报华高而被区一中录取的时候,她和方明也生气过,毕竟这是拿前途开玩笑,后来还是方明开导她,说儿子重义气,他们得相信儿子,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方时晏低着头,闻言掀起眼皮幽幽瞥了她一眼。

秦舒见他这副默认的样子,又恨铁不成钢道:“你看吧,所有人都拎得清,就你是个糊的。”

“我写作业去了。”方时晏从沙发上起身,逃也似的钻回房里。

“诶,没说两句怎么就跑了,那柿子你记得吃啊,清火的。”

方时晏把柿子放在书桌上,作业写了没两页就心烦意乱写不下去了,他拿笔在柿子上画了个哭脸,把自己摔到床上放空。

这么些天,他和李曾在学校里形同陌人,就连上学或者放学也是一前一后的走着,仿佛有一道看不见却存在的风墙,彻底将他们隔绝。

方时晏望着灰白的天花板眨了眨眼,面前浮现出她淡漠的神情,耳边又响起她决绝的话语,像是在看一场漫长的电影。

--

高中生活和初中不相径庭,一样的早晚自习,一样的四十分钟课堂。

只是身边的面孔又换了一批,李曾花了一个星期才堪堪记住班上同学的名字,然后她不可避免地怀念起祁佳她们。

可她和她们,就像在某个时间节点汇合的相交线,而后各自的那条线不断向前延申,越行越远。

这实在是让人唏嘘,好在她已经拥有独自前行的勇气。

方时晏这个变数纯属意外。

在不知道第几次在食堂偶遇后,潘玉瑶咬着筷子悄悄给李曾使眼色,小声问:“隔壁桌那个男生,是不是看上你了?”

李曾正专注地往嘴里扒饭,一下子被米饭呛住,她差点把肺给咳出来,缓过来后红着眼说:“你疯了吧?”

“我说真的,”潘玉瑶一本正经地分析,“你没发现吗,每次咱们来食堂吃饭,不管坐到哪,他都会坐到咱们隔壁那一桌。”

李曾翻了个白眼,“那他对面还坐着个齐游呢,你怎么不说齐游看上我了?”

潘玉瑶笃定地说:“不会,你和齐游是初中同学,要有苗头怎么会拖到现在,我看八成是那个男生像从齐游那里打听关于你的消息,所以才每天都和齐游一块吃饭。”

李曾有些难以理解她这强盗逻辑:“所以你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他看上我了?”

“没啊,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他每次都偷偷瞄你!”潘玉瑶越讲越兴奋。

李曾无力地说:“……可能他是斜视。”

“你上次说他是变态,这次又说他是斜视,”潘玉瑶问,“你很讨厌他吗?”

李曾把糍粑鱼里的辣椒一个个挑出来,说:“讨厌谈不上,挺多算无感。”

“啊——”潘玉瑶闻言沮丧道,“那可惜了,他长得挺帅的。”

“帅吗?”李曾抬头看她一眼,“你要是看个十几年就看腻了。”

潘玉瑶睁大眼睛,“你们认识啊!”

“嗯,”李曾避免误会越来越深,解释了句,“住对门,幼儿园小学初中都一个班的。”

潘玉瑶震惊之余又果不其然地点头,“我就说你们认识!不过这是……你们吵架了吗?”

李曾没否认:“绝交了。”

竖起耳朵偷听的齐游乐得不行,朝方时晏做口型:绝交了。

方时晏也做口型:滚。

他又不是没长耳朵,她们就算声音压得再低,那也只隔了一米的过道,该听的不该听的都给听了个全。

潘玉瑶以为触及到了她的伤心事,悻悻没再继续问下去她们为什么绝交。

末了没忍住,又说:“那他现在是想找你求和啊。”

李曾呵呵两声:“求和没看出来,挺碍眼的。”

方时晏揉了揉鼻子,在桌底下踹了齐游一脚,“走了。”

齐游幸灾乐祸端起盘子,“不继续碍眼了?”

“不是我说,你这求和方式也太微乎其微了,跟温水煮青蛙似的,你得态度明确啊,最少也得痛哭涕零抱着她大腿说你错了,然后再念个五千字检讨书。”

“滚!”

齐游不乐意了,“我这认真给你出谋划策呢,你这什么态度,难怪李曾不原谅你。”

方时晏斜他一眼,“你这出的什么破主意,瞎操心。”

齐游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方时晏呵呵:“我能告诉你?”

“你说呗,我保证不告诉李曾。”齐游好奇劲上来了。

方时晏白他一眼,“得了吧,就你嘴巴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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