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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幽灵镇7 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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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悠悠醒转,谢远的耳边还萦绕着那句魇语。他下意识地望向完好无损的一墙白帘——从里世界出来后,儿童房恢复了原样,他们并排躺在小床上,双腿齐刷刷在床下挂着。

弟弟。

谢远心中一动,这个词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既然有弟弟,那女童必然是姐姐。

姐姐的卧室会是昨晚那间吗?

这个假设,在他们打开再熟悉不过的小房间之后,被立刻否决了。白天,那间屋子看不出任何女童住过的迹象,甚至柜子里,也是塞着大人的衣服。那些衣服整齐地叠放着,散发着淡淡的樟脑丸味。

这分明是他们父母的房间,没有任何属于小女孩的痕迹。

那二楼儿童房外侧的那间卧室呢?如果那间本该属于姐姐,为什么柜子破成那样?还有楼梯旁那幅诡异的画……谢远站在门口,目光扫视着房间,“姐姐”在这个家里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证明,这让他的心中惴惴不安。

同样的困惑也萦绕在褚方知心头。他决定回到问题原点——弟弟。

从房间的面积、家谱的记载,再到每一处细节,弟弟的份量在这个家庭里极重。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褚方知发现“他”身上的疑点不比姐姐少。且不说这满墙令人生理不适的照片,单是眼前这一柜子按年龄排列的男孩玩具就透着古怪。

褚方知随手拿起一把挂着标牌的玩具水枪,仔细端详着。不止是这把水枪,这里的大部分玩具都完好地保存在包装盒里,没有丝毫拆封的痕迹。林桓筝则按照玩具适用年龄,一层一层地寻找,最终在最底层发现了一个婴儿安抚玩具兔。那兔子身上也挂着硬纸标牌,同样从未被使用过。

如果没有姐姐的那句警告,没有满墙骇人的照片,他们甚至会怀疑弟弟也从未真实存在过。

等等——照片!

褚方知蓦然瞥向平滑的白帘,照片上的那个人,真的是弟弟吗?

“怎么了?”

尽管褚方知神情一如既往的沉静专注,林桓筝还是警觉到他的变化。昨晚和可怖的白袍人僵持了一夜,此刻林桓筝早已身心俱疲,即便如此他也没让褚方知觉察一星半点。

褚方知听到他的声音,脱口而出:“饿了吗?”林桓筝倏地一愣,虽然不知这个卷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但还是如实点头答道:“有点。”

苦香的浓茶和回炉加热的披萨很快端上了桌。褚方知又列出了几个他们忽视的问题:文青队一行五人、王杰一行五人,甚至连没进梦魇场的黑胖和他的同伴也都失踪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样一个两层小楼,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提到尸体,昨天开门的死人也不见了。规则对应午时退房,他还会出现吗?再者,昨夜那个动静极大的不明物,是从二楼楼板爬行到一楼墙壁内,再到柜子里的。那么此刻在表世界,楼板和墙壁内是否也存在这样的通道?

最后,不明物爬进床底后为何突然安静下来?父母房对应的“父母”在这个家庭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们是否与众人的失踪有关?

“其实,屋外也有鬼。”林桓筝品了口茶,将昨晚白袍鬼的事缓缓道来。

一觉睡到了天亮的谢远,听这平淡的叙述如同听鬼故事,这也太下饭了。不仅如此,褚方知消化了白袍鬼的事情后,又抛出了假设:“这鬼,会不会和浴缸龙头排出的尸水有关?”

谁好人家在吃饭的时候聊尸水的……

努力憋了三分钟,实在忍不下反胃,谢远默默放下手里咬了一角的披萨,不确定道:“莫不是因为昨晚褚哥拧了水龙头,所以规则提示中的流水声儿没响?”

这两个假设都很容易证实,只要再进里世界,反着试试总会有结果。可如果不开水龙头的结果是白袍鬼进屋,他们道具不多,能否承受这次测试带来的危机?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二楼。文青队五人以“非人”的身份上二楼,全员失踪,极有可能已经有人遇难。就此看来,“满足她的所有游戏”绝对是一条非常险恶的规则。他们有没有必要在这个时间点就去试险?今天才是副本的第三天,剩下的时间还很长。

褚方知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脑海中反复拨弄着已知的规则。他的眉头皱起,又忽而舒展开来,像在与自己的思绪搏斗,但不愿让这份挣扎显露人前。林桓筝盯着桌上没动几块的披萨,不经意间又取走一块。

谢远这顿饭吃得如同嚼蜡,要不是因为林大厨精湛的手艺,或许早就吐了出来。他的心思飘到了那些恐怖的画面和未知的规则之中,在他脑补之下,这地方简直比恐怖片还要惊险万倍。但是大哥们睁眼熬了一宿,早就筋疲力尽了。饭后,两人商量着补觉,只得由他来守着。

之前检查过,表世界一楼的大人卧房没有什么明面上的问题,就连独卫也没有里世界里的灯光、音乐和尸水,他们自然地又选了这间看似安全的避风港卧房。

唯独这张床,被褥虽然白净,却因为昨晚糟糕的声音,遭到了林桓筝的嫌弃。褚方知本想着随便和衣睡了,却见他说什么也不让自己躺下,甚至还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推出了门外。

他和谢远面面相觑,只能坐在沙发上干等。沙发淡色的皮面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十分钟,门终于开了。

看到焕然一新的枕头、床单、被褥,褚方知嘴角不觉抽搐着——老鬼家的床上用品也被打劫过来了。

强盗林某人非但没有半点羞愧,甚至还兴奋地拍拍被褥,一脸理所当然地邀请他上床。褚方知把自己团在昨夜睡的那侧床沿边,一言不发。

屋内随着两人的熟睡安静下来。他们的呼吸非常浅淡,这让谢远十分不安。尤其是林桓筝,要不是睡着的时候手中交握着剑,肚子上还搭了块布,就他那躺得规规矩矩四平八稳的姿势,脸又白,简直跟艳鬼入殓了似的,谢远都不敢多看一眼。

窗外一片宁静,能看到一侧陡坡和屋后开满雏菊的青草地。它们被小楼的阴影笼罩着,顽强地在风中摇曳。谢远把智能助手放出来,坐在桌前的木椅上,看着皮卡丘无忧无虑地满地乱跑。靠着这小家伙的活泼劲儿,稍稍缓解了一室窒息的死寂。

时间悄然从指缝中溜走,很快到了正午。这本该是一天之中阳气最旺盛的时刻,却因为“受理退房”的时间临近,笼上了死亡的阴霾。谢远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到来,可没曾想,门外先是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女孩夹杂在哭声中,断断续续的惊叫:“小哥,救我!”

文青队,有人回来了。

可回来的,还是人吗?

褚方知和林桓筝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目光都落在谢远身上。谢远像是被钉在了那把木椅上,死死地瞪着那扇门,额头上上下下颠出了明显的弧度。

他强忍着没有开门。

敲门声混杂着哭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凄厉,似乎已经绝望到了极点。整整一刻钟过去,门外恢复了寂静。

谢远泄了气,瘫倒在椅背上:“我们这是触犯了规则吗?”

“应当没有,”褚方知看看手表,十二点了。他继而望向窗外,续上了让人胆寒的下一句,“或许是游戏设定。”他没再详细解释,因为他目前能想到的那些都只是猜想。已经十二点了,有更紧急的事,“换房吗?”

虽说早已有了自己的计划,褚方知还是想先听听队友们的看法。林桓筝收拾好东西,打开房门应道:“换。”

谢远拍拍两颊,将桌上的名册归回原位,起身跟在褚方知身后,又看了一眼这间曾护他们度过一晚的安全房——正午的阳光穿透玻璃外陈年的灰尘斜切进窗户,利落地将室内光线劈成两半。霉味在感受到热度后迅速蔓延,红木床上还弥留着体温,罪恶随着凹痕已经淡去。

“可以去屋后吗?”褚方知问大门后站着的女孩。

“你们现在退房吗?”女孩头发蓬乱,脸上残留着未涸的泪痕。她身上并无明显伤痕,衣衫也未破损,然而她的眼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昨日那个萎靡不振的青年相比,她的眼中还残存着一丝生机——那双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将满腔的怨恨凝聚成一把无形的利刃,带着无尽的不甘,狠狠地扎向谢远的心。

“你——”谢远刚吐出一个音节,褚方知右移一步挡在他身前:“退房。”

门轴发出疲惫的吱呀声,无形的力量再次推开通往罪恶的入口。阴风掠过,门外站着四个神色茫然的陌生玩家。女孩的目光始终钉在褚方知脸上,怨毒得要将他灵魂刺穿,打上“虚伪者”的烙印。

“欢迎下次再来。”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将杀都消融在这句送客词里。

“喂!”一个玩家叫住他们,“里面还有人吗?”

“都失踪了。”褚方知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屋后。

背阴处,凄风夹杂着躁意,鞭笞声哗哗作响。谢远霍然驻足,盯着自己急剧颤抖的双手,浓烈的不安在心头愈发积重,连着最基本的吸气换气都难以为继,满载着悲怆与悔恨:“那个姐姐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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