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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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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贾弋这么说,赵景诚皱着眉头,道:“贾家的大公子没读过高中?”

“读过的。”贾弋笑了,像春山中一簇琼花,可爱招人,“市里最好的高中,我考上的时候,父母都很为我高兴。”

即使入了秋,南方的太阳偶尔也会照得人直冒汗。

赵景诚眉头拧得更深了,他想起中考后,他就在一家饭店打暑假工,赚取高中的学费。

每天,赵景诚都能听见饭店老板吹嘘自己的学霸儿子,次次模考都是名列前茅,这次肯定能考上一中,或者市里最好的私立高中,又安慰他说天赋这种事强求不得,要知足常乐。

赵景诚扯动了下嘴角,那时候他早比同龄人更懂什么叫强求不得,别人偶尔能捡到的好运气,他得花十倍的精力去争取,甚至还会失败。

高中录取放榜的那日,老板也给小公子大办特办了场升学宴,就是每回有人问起考的哪所高中时,他总是眼神飘忽地说,看不上本地的高中,要去外省读。

由于当天在饭店举办升学宴的人挺多,他被迫加了班,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溜进了一家偏僻的黑网吧,查到了录取结果。

如他所愿,向他敞开怀抱的,是市里的名校,冬青一中。

阳光有些晃眼。

贾弋说起庆贺的场景时,眉宇间还带着傲气。

赵景诚想,其实当时,他和贾弋一样,也是有些自傲的,极其想听一些溢美之词。

可他兴奋了一夜,第二日听见老板旁敲侧击地问他中考结果时,那双成年人的涩笑眼眸凝视着他,他垂下头默默洗着碗筷,随口胡诌了一个,后面再有人来问他,他也一直是这个答案。

贾弋揉了下他的脸,这个动作看起来分外亲昵:“你好像不开心?”

“没。”赵景诚否认,“今天是陪你出来玩,你开心就行。”

“可家主若是不开心,我也开心不起来呢。我……很珍惜与景诚约会的机会,真的。”阳光照射着贾弋的那对长睫,仿佛湖心浮叶上翩然展翅的蝴蝶,流转的浮光分外动人。

看着,很真诚。

赵景诚眼眸微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讽笑,很快又冷了下去。

贾弋歪着头,长久地沉吟后,笑着说:“我带家主去个好玩的地方。”

赵景诚还没来得及叫住贾弋,贾弋便已经溜到了校门口的保安亭,招着手,凹凸有致地侧颜人畜无害。

窗口内的保安明显变了脸色,一个个像吃了十斤猪肝,一面狂擦汗,一面提防地看着突然冒出的精致娃娃。

若是里头学生们的家长知道,今日校门口来了两个混混头子,会连夜办理转学手续吧?

在这条烟火气息重的街道尽头,红色的校门巍峨屹立,仿佛一座森古城堡的城墙。尚未到放学时间,这座城墙敞开了大门,两侧的领导挺着个大肚腩,夹道欢迎着尊贵的客人到来。

赵景诚刚觉得奇怪,贾弋抵了下他说:“这里是叶家明面上的公益产业,实际上是叶家的一处情报站,里面的校董都是自家人,不过因为身份较低,很难有机会面见家主,你不认识也正常。”

一位秃头男走近了,赵景诚能看清他油光满面的脸皮在抖动,谄媚地挤出笑意:“不知家主前来,有失远迎。”

赵景诚冷淡地颔首,秃头男面上依旧春风满面地献媚。

贾弋不满地挥手驱离他人,牵着赵景诚的手,迎着风奔跑,冲进了一栋教学楼。

一级级台阶在眼前不断更新,仿佛没有尽头。

眼前之人投下一片阴影,牵着他的手始终不肯松开,楼梯间起伏的喘.息中,夹杂着一墙之隔的读书声。

赵景诚迷离了双眼,好似他真成了一个逃课的高中生,和朋友相约,去往一个秘密基地。

光源慢慢消失在身后,连带着,读书声也渐渐听不见了。

只剩下浑浊的喘.息。

好黑。

脚下的楼梯似已悬空,两侧深渊万丈,稍有不慎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其实,数清楚每层台阶数就能推算出何时调转方向,可赵景诚猛地想起一个传说,这世上有一种鬼灵,如果你一直数着楼梯,突然发现楼梯少了一级,你便会沦为这楼梯的一部分。

他压抑着数楼梯的冲动,如果不是前面的人一直拉着他奔跑,他快摸不清楼梯旋转的方向了。

身侧的风越发凛冽,风中仿佛凝结着无数冰针,被风刮过的地方一阵钉床倾轧般的刺痛。

冷,深入骨髓的寒意。

“你来这里很久了。”黑暗中,赵景诚蓦然开口。

漆黑的空间吞没了一切物体,唯有牵着他的那只手传递着温热。

“我怀疑过你很多次,可你总能轻而易举的化解,行事作风如同幻境中人一样。”赵景诚冷道,“是我错了,我因为自己是中途进入幻境,便以为鬼新郎也都是同时进入的。”

“其实,如果这位鬼新郎来得很早,甚至真实经历过某个人的半生,就很好解释他为什么不会露出破绽。”赵景诚说,“因为你,就在扮演自己。”

温热的手执着地牵着他前行,像是没听见他的自言自语。

接下来,要带他去哪里?

像宁祺睿一样,给他披上绛红的婚纱?

还是像吉先生一样,渴望着拉他入地狱共沉沦?

无论是哪种,他都不会给他机会。

赵景诚手慢慢伸向袖口,黄色的符纸露出一个小角,被他轻扯了出来。

一张张符箓悬于空中,组成怪异的文字图案,犹如空中飞扬的萤火虫般,渐渐驱散了周围世界的黑暗。

贾弋背对着他,另一只手抬了起来。

赵景诚秀气的眉头一竖,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

咔哒。

木门开的一瞬间,无数光影与风挤了进来,那沉重压抑的感受忽然豁开了个口子。

这是……学校的天台?

赵景诚不适地眯了下眼睛,被牵着的那只手一重,他被迫跟着往前跑,迷离中又上了一个台阶。

眼前的光圈逐渐淡去,猛然跃入眼睑的,是天台围墙外的空旷,他脚下踩着围墙,脚尖已经挑空了!

心在胸腔中如擂鼓般嘭咚,赵景诚往里挪了下,悬空的脚尖终于踩上了结实的围墙压顶。

“最后一件事了。”

耳畔传来贾弋的声音,带着孤独与寂寞,尾音轻颤。

赵景诚转头看向贾弋。

黑色的碎发遮住了少年的眼睛,他站在天台的围墙上,张开了双臂,那身影忽然变得单薄,风吹乱了他的衣衫,即将带他飞往天际。

赵景诚这才注意到,贾弋今天穿得是一件运动套装,紫白相间,他狂眨了几下眼,这颜色和纹理让他很难不想起高中时候的校服,难以自抑地瞟向那衣领处,看看是否有暗纹琼花。

“我想和景诚做的一件事。”

看不清贾弋脸上的神情,这一刻,那肩上散落的情绪是落寞、孤寂、欢喜还是自由都已不值得去深究。

赵景诚的手被攥紧了,隐隐有一种坠楼的失重感已经爬上了他的神经,他放大眼眸,看着贾弋忽然往前一倾!

想都没想,赵景诚握着围墙上的铁杆,抓着贾弋,往天台内拉了下。

脚终于落在地板上,赵景诚回首看着蹲在围墙上的贾弋,蓦然想起刚才他竟然下意识救了这人,不禁恼火,想着要不现在去补上一脚,把人给踹下去,强逼鬼新娘脱离这幅活人躯体,他才好展开收鬼行动。

“原来你也想杀我吗?”贾弋的声音不再故意装作小甜音,森寒得像刀片刮过骨髓。

被拆穿心事,赵景诚难得挂了极淡的红晕,他的手已经被那人松开了,掌心留下了一只铃铛,铜铃挂着金黄的叶片,像是从某只风铃上扯下来的。

风拂过,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起。

好似听见远处有下课铃声飘来。

*

军训中心的宿舍楼里只有大澡堂,这意味着从田径场到寝室楼的这段距离,你的朋友不再是朋友,而是和你抢洗澡间的敌人。

下训后,夏夜蝉鸣嘶吼着,田径场上成堆的学生往寝室楼狂奔。

人群中,赵景诚仍旧保持着如丧失般的拖沓脚步,他不着急洗澡,他宿舍里的那群男生洗完澡会在一起打牌,但他们都很不好意打地和赵景诚说抱歉,因为他们玩的是斗地主,只需要三个人,单独被排出去的自然就是赵景诚。

太早洗完澡回宿舍,也很尴尬,所以赵景诚一般会选择先逛一圈再洗漱,回宿舍正好熄灯睡觉。

可今天舍友们洗得格外玩,临近熄灯了,刚回宿舍的赵景诚便碰上了来查寝的宿管,被指使去把舍友们找回来。

还有十分钟,他只打算在楼里碰碰运气,找不到就去和宿管报告,接下来的事他就难得管了。

破烂的宿舍楼能玩的地方不多,赵景诚想到昨天隐约听见舍友提了句“天台”“鬼学长”之类的,他便往一路顺着楼梯走上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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