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生吃完年夜饭后，大家起哄着让她和阿眉出去散散步，聊聊天。

李福生和阿眉走在大路上，家家户户也陆陆续续吃完饭，出来了些人，玩闹嬉戏、放炮竹这类。

孩童们穿着新棉服，跑着、跳着……

“福生，我新学了一段戏，是你没听过的，等我们成了亲，唱给你听。”阿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李福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好啊，我一直都爱听你唱戏。” 她是他的戏迷，可这喜爱，也仅仅停留在戏台之上。

阿眉从小察言观色长大，又怎会察觉不到福生的冷淡，但还是兴致勃勃地说起村里戏班里的趣事，从新添置的行头，到排练时的小插曲，讲得绘声绘色。

村长找了个空屋子给阿眉开戏班。

李福生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眼神却有些游离。

她在山坡下方，看到山坡上方那个让自己心动的身影，是武阿荟，武阿荟她穿着一身绯红的棉衣，不算太长的黑发束在脑后，带着一个蓝色的棉帽。

李福生仅仅是看到了武阿荟的侧颜，便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微微扬起的下巴，高挺的鼻梁。

李福生随着武阿荟的目光望去，发现她正在仰望夜空中的月亮与星星。

李福生心中满是思绪。

[她说，我们下次再见面时，她就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对别人说出她的存在。]

[她今晚怎么出来了？]

山坡上就武阿荟一人，看着就像个普通男人。

在招妹村，一个女人不想成婚那就可以不成婚，要是一个男人不想成婚，那他必须将头发简短，要是日后反悔了，还可以蓄长头发到肩部，就可以成婚了。

武阿荟的头发刚好到肩部。

[她的头发比一个月前长了许多。]

一个月前，油菜花田上的武阿荟，头发刚到脸颊处，显得十分可爱，也许是因为她见到了李福生这位“老友”，她因为太开心了，所以头发便长得快了些吧。

在招妹村，女人可以长发也可以短发，还可以剃头，大部分女人都是短发或剃头，极少数女人是长发。

李福生是短发，没有剃过头。

“福生？”

阿眉的声音再次传来，将李福生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李福生收回目光，心中满是苦涩。

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感。

自己明明不想与阿眉成婚，但无奈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满意这门婚事，就连阿眉都满意这门婚事。

除了自己……

可这就是自己的婚事啊！

李福生远远地望着武阿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是爱慕，是向往，亦是无奈。

“福生？”

“阿眉，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做！”李福生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异常亢奋。

她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心潮澎湃。

她向武阿荟的方向，奋力奔去。

村中央的大家，都在玩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比如李福生。

阿眉就这样呆站在原地，望着福生像别的人跑去。

阿眉误以为武阿荟是男人，甚至不知她姓名。

阿眉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感觉浑身没了力气，快倒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