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阿荟在母父回家前赶到地下室,躲在被子里假寐。
她将被子裹紧,但还是感到凉,因为是在地下室吧,她此时此刻正思念着李福生的温度,思念她的温暖与结实的肌肉。
武阿荟像是见到了新奇的事物一般,李福生是除了母父外唯一和自己说了那么多话的人。
武阿荟也有点想成为李福生或是母亲那般高大威猛的女子,但又想想,其实自己现在这样也挺好啊。
因为是自己,所以她喜欢自己。
哪怕现在的自己是一个勉强比父亲高了一点点的“弱女子”,但她也不会觉得很丢脸或是自卑,武阿荟的母父没有灌输多少这类的事物进入到她的脑袋里,也许是因为不忍,还是觉得不重要吧。
算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福生妹子可真暖和,武阿荟此时此刻好想抱着她睡觉。
夜晚真的好难熬。
看不到此时此刻外面的星空,听不到此时此刻外面的虫鸣与树叶沙沙声。
好无聊的。
武阿荟待母父走后,从被子里探出头,深呼吸一口,数着自己的手指头。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
[唉,好想去找福生玩呀。]
[福生现在在干什么呢?]
[好想近距离看台上唱戏的人呀。]
[睡吧,睡吧,明天再偷偷溜出去试试看吧。]
李福生在武阿荟走后,“大”字形,四仰八叉地躺在油菜花上。
她长舒一口气,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武阿荟是存在的。
自己刚刚还亲了她的嘴子。
只会有女人亲男人嘴子,但没有女人亲女人嘴子,除了母女或是亲戚。
自己刚刚亲了一个别人家女人的嘴子。
李福生心跳加速,头脑发热地躺在田野上,吹着凉爽的风。
面红耳赤的她,禁不住睡意,就地入睡了,睡得很安详。
这一晚,她做了这个季节的梦。
春季。
她在梦里梦见自己做了许多事情。
和武阿荟。
她不晓得这是什么。
若是梦里梦见的是自己和男人,可能母亲可以帮她解答。
但梦里梦到的是武阿荟,是个女人,她的母亲可能做不出什么解释来。
“阿荟,阿荟。”
“你不要走!”
李福生一醒来,发现自己周围围满了人,她满脸惊恐之色。
“李婶子,王婶子,张婶子……大家早啊,哈哈……”
“早啊!小福生!”
大家都是看着福生长大的。
“福生今年18岁了吧,怕不是想男人了哟!”大家起哄道。
李福生脸红,赶紧起身然后拨开人群溜了溜了。
她发现自己的底裤湿哒哒的,她急忙将水缸中的水一桶桶倒入沐浴桶中洗了个冷水澡,冷静冷静。
她满脑子都是阿荟的模样。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梦。
母亲也没发现福生昨晚不在家,昨晚看她离开的背影,以为她回家睡了。
村子里很安全。
对于女人来说,很安全,对于男人来说,不一定。
这个村子是女人做主话事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敢睡在田野里、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