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未看得尽兴,戏团便又演了点折子戏,剧目是先前早已和村长沟通好了的。
类似于某男子或某女子含冤受屈再洗清冤屈这类,就是没有爱情这类的。
要是在村子里演了城里那套爱情,村子里的女人不气才怪,村子里的男人不有了异心才怪。
李福生经常去城里看戏,她不为别的,就为看看阿眉或是其她漂亮扮相的青衣、花旦、武旦、苦旦、彩旦、老旦……
阿眉演青衣和花旦较多。
李福生爱看苦旦,她一看见女人流泪,她就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可是,这些台上哭泣的女人,都是男人扮演的。
李福生在想,村子里没有瘦弱的女人,可这城里,到处都是瘦弱的妇人,和满身腱子肉的挑夫、马夫……
村子里只有城里人的三分之一不到,走出了这座城,还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李福生想出去看看,可她又舍不得自己的家,自己的母亲、父亲……
李福生离开人群堆里,向溪边的方向走去。
她看见,某间茅草屋子后面,藏着一个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他撞见自己后,便将头急忙缩了回去。
“谁?!”
村子里正热热闹闹,李福生好奇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李福生才跑了几步,就抓到了他。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原木粗般的手臂,肌肉高高隆起,紧紧抓住前面人的肩。
那人正背对着李福生。
“你是李福生吧?!”
武阿荟这辈子没和几个人说过话,除了自己的妈妈和爸爸,也就只有李福生一个人了。
今天热闹,所有人都去看戏了。
武阿荟便也壮着胆子偷偷逃出来了。
她大老远就听到了这戏声。
她偷偷地在人群背后的角落里,偷偷看着舞台上的景象。
她看着舞台上华丽的戏服,被深深地吸引了。
那歌声,不像这儿的歌谣。
“你不记得我了?”武阿荟转过身来,有些激动地和李福生说。
武阿荟原本被发现,是惊慌极了的,但听到了是李福生的声音,她便松了一口气。
“你想喝水吗?”
“我帮你倒。”
“你怎么长得这么瘦啊?你的妈爸不给你饭吃吗?”
“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福生,你今年多大啦?”
“你比我还大三岁唉!”
这些话,这些年,在武阿荟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着。
因为这是这世上,到目前为止,第三个和她说话的声音。
李福生的声音没变多少,但也变了些,可是武阿荟就是能一听就听出来。
李福生看着面前这位头发已经长到快到了脖子那儿的女孩子。
她的头发在村子里的女人中应该是最长的。
因为保暖嘛。
像武阿荟这样身子弱的,没了头发的话,那她的脑袋在冬天该有多冷啊。
面前人的脸,就是李福生曾经反复寻找了好多次的女孩。
是她。
是她。
真的是她。
那次分别后,第二天,李福生又去找过她,可是武婶子说她家根本没有小女孩。
现在是在晚上,虫鸣声彼此起伏着,月色如水,宁静温柔。
李福生看着武阿荟的模样,已经呆愣住了。
“喂?”武阿荟小声挥了挥手。
“你先松手,你抓疼我了。”
“对不起!”李福生急忙松手。
“李福生,我是武阿荟啊!你7岁那年我还和你见过呢!”
“对,你是,武阿荟。”
“你真的是武阿荟吗?”李福生轻声询问。
“那当然啦!除了我,难道还有第二个武阿荟吗?这个村子里难道还有和我同名同姓的人吗?”武阿荟问道。
“没有。”
“有人!”
武阿荟拉着李福生的手,向溪边跑去。
“和福生在一起的是哪家的男儿啊?”几位来方便的婶子们看到了她们两。
但好在没看清武阿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