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已经注意到他了。

他开口想叫住温则，回应他的只有关门声。

客人回忆着刚才看见的惊鸿一瞥，起了极大的兴趣。

他一边抚摸着赵歌的肌肤，一边询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赵歌明显也是一愣，她心里转了又转，开口道：“他呀，是我儿子。今年才十三，以后应该是个alpha，干不了我们这一行。”

客人回味着刚才看见的那张脸，笑道：“他现在不还不是alpha吗？”

赵歌心里一阵恶寒。

客人走了之后，赵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很久。

温则过了半天才出门，见那个讨厌的客人已经离开，才冷着脸开始打扫卫生。

赵歌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动作。眼睛一直黏在他的脸上。

温则感受到了，他忍了又忍，忍不住直起腰冷冷的注视她：“你想干吗？”

赵歌细细打量他的脸，像是第一次发现和她朝夕相处十三年的儿子长得这么好看。

温则在她打量货物的眼神中意识到了什么。

他在这样的家里早早明白父母对他一点爱都没有，早已不在期望父母爱他。

他就是希望等他长大，能自己养活自己之后离开这里，堂堂正正的活着。

然后等他的父母死亡之后，他会回来给他们收尸，算是全了他们这样一点不重要的血缘联系起的情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妈妈会考虑将他买了，十三岁，卖给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有特殊癖好的alpha。

就算她也知道他以后很大可能也是alpha。

他从不期望赵歌像母亲一样疼爱他，但是他觉得赵歌比起温固然更像一个人。

她现在连人都不是了。

温则恶心的连家都不想回了。

他当即从家里跑了出去。

可是十三岁的温则能去哪？

温则身上没带钱，哪个地方都接受他。

寒风呼啸的夜里，温则就睡在了公园里。

他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旁边的椅子上还睡着一个流浪汉。温则不敢睡熟，索性就在脑子里思考他以后干什么。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被匆匆赶来的温固然提溜回家了。

温则当然不愿意，可是他细胳膊细腿的，哪能反抗得了人高马大，人到中年的alpha，就算他是个被毒品和酒精掏空了身体的alpha。

温则就被温固然带回了家。

说是家，其实就是一个不到五十平的房子，年老失修，卫生间的天花板都是漏水，房间里一股霉味。

温则在这个家里原本的价值就是给他们打扫房间，能在他们带人回来的时候看上去有点人气，不至于像个狗窝。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没什么交流。彼此把彼此当成陌生人。

温则靠在墙上，冷眼看着他的父母凑在一起商量，眼神落在他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贪婪和兴奋。

温则听他们商量说要带他去做一下信息素检测，看一下他以后会变成alpha还是omega。

这个温则知道，从电视上知道的。

虽然他们身处下城区，电视上可以用来娱乐的频道少得可怜，可是新闻还是有的。

温则知道在上城区，每个年满十二岁的孩子都会做信息素检测，以确定孩子以后是alpha还是omega。以便父母提前确定孩子以后的路。

准确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但是在下城区很少有人会做，因为价格高也没什么用。知道孩子是alpha还是omega有什么用呢？又没人能因为第二性别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