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中层管理地狱。”系统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

伴随着刺眼的白光，五人被传送到一间豪华的办公室中。

办公室中央是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一侧是整面墙的落地窗，窗外却没有任何风景，只有无数漂浮的数据和图表。

“在中层管理地狱，你们将体验‘夹心饼干’的滋味。”系统的声音继续道。

“夹心饼干？”五条悟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推了推墨镜，“是那种巧克力夹心还是草莓夹心？能吃吗？”

系统停顿了一下，似乎被问住了，好半晌才回答道：“这只是比喻，中层管理者就像夹心饼干，上面有领导的压力，下面有下属的抵抗。”

“哦，那能吃吗？”五条悟不依不挠地问道。

系统明显被噎住了：“不，不能吃。这只是一个形容……”

“啧，无聊。”五条悟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椅上，开始旋转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伏黑惠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办公室比之前的空间要豪华许多，墙上挂满了业绩曲线图和各种任务进度表，每一张图表旁边都标注着红色的“未达标”字样。

“看起来这位中层管理者的日子不太好过啊！”和也推了推眼镜，视线瞥向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嘎吱——

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黑眼圈几乎要掉到下巴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他的额头上布满汗水，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和一大叠文件。

“就是你们？新来的员工？”中层管理咒灵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来得正好，有任务要分配给你们。”

说罢，他将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文件立刻散落开来。

“这些是今天需要完成的任务。”中层管理咒灵指着文件道，“一小时内必须全部完成。然后这些——”

他又将一个平板电脑点亮，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电子表格：“你们需要在30分钟内填完所有表格并提交给总部。”

五条悟从文件堆中随手抽出一张，瞥了一眼，然后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哇哦，这是今天要完成的？你确定不是今年吗？”

中层管理咒灵面无表情地点头：“就是今天，而且是一小时内。上层刚刚临时决定的。”

小林拿起几份文件翻了翻，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这根本不可能！这里有上百页数据需要整理，还有五十份报表要填写，更别提这些需要审阅的企划案了！”

“是的，不可能完成。”中层管理咒灵点头，语气却异常平静，“但必须完成。”

久世正一皱着眉头，仔细查看了一下任务清单：“如果我们五个人分工合作，每人负责一部分，或许还有完成的可能。”

“不，不可能。”中层管理咒灵摇头，“我刚刚接到通知，任务量又增加了30%。而且所有数据必须100%准确，否则将被打回重做。”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计时器，放在桌子上，道：“现在开始计时。祝你们好运。”

“我拒绝。这些任务明显不合理，为什么我们要做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五条悟懒洋洋地转了转椅子。

中层管理咒灵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就是职场！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上面给了我压力，我不得不将压力传递给你们！”

“这些任务确实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除非降低质量标准。”这时，伏黑惠拿起一份文件，冷静地说道。

“不行，质量必须保证。”中层管理咒灵固执地说道。

“那就是无法完成。”伏黑惠面无表情地将文件放回到桌面。

滋滋滋——

就在这时，文件堆突然开始颤动，随后膨胀变形，化作了一只由无数文件组成的怪物。

文件怪物挥舞着纸质的触手，朝几人扑了过来。

“啊！”和也惊呼一声，连连倒退好几步，险险避开了一记鞭打。

“玉犬！”伏黑惠迅速做出手影。

两只黑白相间的二哈式神从阴影中窜出，朝文件怪物扑去。

然而，当它们接近文件怪物时，却只是围着它转圈，甚至开始嬉戏玩耍。

“怎么回事？”伏黑惠皱眉。

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违规报销单，糊在了文件怪物身上。但二哈玉犬依旧没有攻击中层管理咒灵的意思。

“攻击无效！对方工龄碾压。”系统冰冷地提示道，“任务只能被完成，不能被消灭或忽视！”

“什么叫只能被完成？”小林一边闪避文件怪物的攻击，一边大声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系统回答，“在中层管理地狱，任务必须被完成，无论它多么不合理。”

和也与小林焦急地对视一眼，开始手忙脚乱地翻找文件，试图完成任务。久世正一则冷静地拿起几份文件，快速浏览了起来。

“等等，”久世正一突然说道，“这些任务的本质是什么？我看到很多都是关于在不增加成本的情况下提高效率，以及如何在零预算的前提下提升员工满意度。”

中层管理咒灵面无表情地点头：“是的，这就是上层给我的任务。听起来很美好，实际上就是让我们在不投入资源的情况下创造奇迹。”

这时，五条悟突然站起身，走到中层管理咒灵面前，拉下墨镜，直视他的眼睛：“你看起来很疲惫。多久没休假了？”

中层管理咒灵愣了一下，似乎没预料到这个问题：“三……三年。”

“三年没休假？”五条悟挑眉，“那你为什么不辞职？”

“辞职？”中层管理咒灵苦笑，“我有房贷、车贷和孩子的学费要付。我不能辞职。”

“所以你选择将压力转嫁给自己可爱的下属们？”五条悟懒洋洋地道，“让他们承担本应由你承担的责任？”

“这就是职场！”中层管理咒灵突然咆哮起来，身体开始膨胀变形，“上面压我，我压下面！如果你不喜欢，那就爬到我的位置上来试试！”

很快，他的双手突然变成了一对巨大的剪刀，一边刻着“裁员”，另一边刻着“降薪”。

“看看这些！”中层管理咒灵挥舞着剪刀，“这就是我每天要面对的选择！要么裁员，要么降薪！没有第三条路！”

“呃……”伏黑惠瞥像自己的系统面板，抿了抿嘴，犹豫片刻后，做出手影：“魔虚罗，电子印！”

他在现实世界里没有召唤过魔虚罗，对于能否成功召唤魔虚罗没有把握。

手影刚做出，一个模糊的电子印章虚影在空中形成，然后缓缓下落，朝着那堆文件压去。

然而，印章在接触到文件的瞬间，变得更加虚幻。

“呃……”伏黑惠皱了皱眉头。

电子印章虽然没能完全消除任务，但文件上的一些内容确实消失了。

原本要填写的100页报表减少到了50页，需要审核的企划案从20份减少到了10份。

“我至少减轻了一部分工作量。”伏黑惠耸了耸肩膀，说道。

中层管理咒灵看着减少的文件，表情复杂：“这样就能完成了？上面是绝对不会满意的。我的业绩目标怎么办？我的KPI指标怎么办？”

“你最初为什么选择进入这个行业？”久世正一冷不丁地问道。

中层管理咒灵愣了一下，剪刀手微微垂下：“我……我想要创造有价值的产品，帮助人们解决问题。”

“那么现在呢？”久世正一继续问，“你每天在做什么？”

“应付无休止的会议，编造好看的报表，设法完成不合理的KPI……”中层管理咒灵的声音逐渐低沉。

久世正一点了点头：“我建议你进行工作重组。把不必要的任务砍掉，把重心放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管理的本质不是做更多的事，而是做正确的事。”

五条悟无所谓地插话道：“还有，学会说‘不’。对上级说‘不’，对自己说‘不’。”

说罢，他摩挲着下巴，补充道：“比如，现在想来我好像从来没有对夜蛾校长说过Yes。”

伏黑惠：“……”

“说‘不’？”中层管理咒灵困惑地重复道。

“是的，就像这样——‘不，夜蛾校长，谁说在课堂里不能吃草莓大福？’”五条悟继续说道。

“诶？”

中层管理咒灵呆呆地看着五条悟，仿佛第一次听说这种可能性。

随后，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正常。

“说‘不’……”他喃喃自语，然后突然像是醒悟过来，“原来我可以说‘不’啊！”

这时，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转向伏黑惠：“这家伙是不是有些蠢？”

“……”

伏黑惠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这时，一道光芒从中层管理咒灵体内迸发出来。

“谢谢你们！”中层管理咒灵感激地说道，“但按照规则，你们必须通过晋升答辩才能继续前进。”

话音刚落，房间再次发生变化。众人被传送到一个昭和风格的会议室内。会议桌对面坐着六位西装革履的高管，他们的表情十分冷漠。

“欢迎参加晋升答辩。”一位秃顶高管冷冰冰地说道，“我们将通过提问来评估你们是否有资格晋升到下一层。”

另一位戴眼镜的瘦高个高管开口：“第一个问题：如何在不增加预算的情况下提高团队产出？”

和也小心翼翼地回答：“可以通过优化工作流程……”

“错！”眼镜高管打断他，“标准答案是‘激励员工更努力工作’！”

小林尝试回答下一个问题：“关于市场策略，我认为应该——”

“错！”另一位胖高管打断了小林的话，“你的思路太保守！创新在哪里？”

然后，轮到久世正一回答关于成本控制的问题时，他刚开口：“我认为应该首先分析——”

“太慢了！”秃顶高管不耐烦地敲击桌面，“商场如战场，反应慢半拍就会被淘汰！”

此时，五条悟旁若无人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果，慢条斯理地剥开了包装。

“这位先生！”一名女性高管板着脸指责道，“请认真对待答辩！”

“抱歉，我突然想起来我带了些点心。”五条悟慢悠悠地抬起头，嘴角上扬。

然后，他从西装内侧口袋凭空抹摸出来了一盒精致的小蛋糕，放在了会议桌中央：“这是限量版的抹茶红豆蛋糕，只在特定季节才有售，味道绝妙。”

其余四名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