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第二天有篮球赛要打,杨似漆破天荒的没有熬夜,和迟醉一起早早睡下。
夏日的阳光烫得让人着火,杨似漆原本只想穿一件背心的,被迟醉强烈反对,只好在球衣里边再套了层短袖。
这么穿属实热,要不是体育馆里开空调,还能凉快点,否则他打死都不会参加这个篮球赛的。
昨天就已经淘汰掉好几个班,今天走几轮下来,杨似漆他们运气不太好地抽中了附中的体育班,输了一场。
“附中体育班太猛了,我估计我们学校的体队也打不过他们。”杨似漆拍了拍小鸭的肩,想让他别灰心。
他们之后还要打两场,只要赢一场,就还能晋级。
“主要是我好不甘心,他们一点配合也没有,全靠抢球,就是蛮力,凭什么输的是我们啊?”小鸭非常不乐意。
打篮球体现得最多的就是团队合作精神,可别人分明没有!
杨似漆突然笑了声:“他们是有配合的,只是你一直被拦,所以看不到而已。”
“他们很默契。”迟醉也突然在旁边插了一句。
是的,很默契。
因为他们甚至不需要喊话,不需要眼神,不需要任何交流。
完全就是凭着平时打篮球的习惯给队友传的球。
他们在一起打过无数场球,对整个队伍队员的习惯都了如指掌。
小鸭听完解释后当场石化了,问杨似漆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啊,我和你醉哥就是这样的。”杨似漆超不经意间秀恩爱。
小鸭再次石化,然后被宋钰抱走。
在场真正受伤的仅有体育委一人。
这几天的球赛打得相对平淡,比去年7班的黑球不知平淡了几倍。
闯进半决赛后,他们打得就一直很吃力,几乎都是险胜,或是差几球就赢了。
7班在差点到半决赛的时候就因为打黑球,被黄牌的次数太多,取消了比赛资格,各个都很不服气。
“想不到这么久了,他们班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杨似漆坐在看台上,听身旁的小鸭说关于七班的事。
目前是附中和三中的体育班在比赛,杨似漆觉得冠军多半是在附中手里了。
“明天最后打一场,我们就可以光荣退场咯!”杨似漆见到附中以21:19的小优势拿下比赛后,笑着一边说一边跳下了看台。
杨似漆在附中的理科班有认识的朋友,这几天一直都没机会打招呼,这会儿趁着迟醉去学生会处理事情的功夫,赶紧溜走。
一位长相清秀、五官柔和的男生,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看台的角落。
饶是如此,杨似漆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杨似漆爬上看台,在男生身旁落坐,笑了声。
男生正专注地盯着篮球场中的某一点,听到这声笑后吓了一跳,扭头见到是熟悉的人,这才笑了起来:“七哥,好久不见了。”
“是挺久的,之前余致组的局你怎么没一起去?”杨似漆措不及防地发问。
“这……”男生苦笑了一声,“家里出了点事,就没去。”
“怎么不和我们说?”杨似漆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和我说说,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男生姓江,是个暴发户,因为长相和性格都很软,被称作江猫或阿猫。
江猫抿了抿唇,犹豫了会儿还是说:“我爸妈离婚了。”
说完又指了指篮球场上的人,说:“那个靠在篮球框下喝水的,三中体育班的十五号,是我妈二婚之后,继父带来的儿子,比我小一些,他喊我叫哥。”
杨似漆盯着三中那位15号看了一会。
“我操!”他突然压低声音惊讶了一句。
“我操!”他看回江猫,眼睛都瞪大了,“这不是你喜欢的那个男的吗?”
江猫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他是个 Alpha,虽然长相很软,性格也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却是个固执的人。
而且……站起来甚至比杨似漆还高……
三中15号是个Beta,看上去很热情,似乎没什么心机,球技倒也不错,长相也算得上好。
“阿猫,那你们这……”杨似漆有点为难地看着江猫。
江猫叹了口气,而后笑了声:“没事,反正……这样……他更跑不了了,不是吗?”
杨似漆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太同意。
但他尊重对方的选择。
和江猫又聊了点别的事之后,杨似漆才慢悠悠晃出体育馆,正好看见迟醉走来。
“学生会找你什么事啊?”杨似漆和迟醉并肩往校门口走,问。
“下学期高三了,挑下一任主席,我过去挑。”迟醉解释。
“叶秋收?”杨似漆眼睛突然多了一抹亮色,然后又消失,“哦不对,她和我们一个年级。”
“就算不是也不可能,她天天谈恋爱不务正业的,我没给她辞了都是我仁慈。”
“你还有脸说别人。”
“起码我没因为谈恋爱三天两头就请假。”
“那您真厉害。”
最后一场高一一班的篮球赛败在了二中手里,杨似漆他们没什么不服气的说法,当晚还主力带着替补一起去聚了一餐,算是进8强的奖励,连老张也一起来了。
在替补席深藏功与名的老马带着云姐闪亮登场的时候,见到老张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装作没看见老张的样子,带着云姐找了个距老张最远的位置坐下。
杨似漆和迟醉一直都没怎么遮掩过,但在老张眼皮子底下也还是收捡了不少。
夏天吃火锅会比较热,但大家都很闹腾,甚至提了一嘴下次语文要碾压文科班,听得老张都笑骂他们异想天开。
“我去,我带了副真心话大冒险的牌!”一个男生突然说。
“来来来来!这必须玩!”有人起哄道。
还有人理智尚存道:“老张还在这呢,不好吧?”
老张早就意识到自己不好掺和太久年轻人的局,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就赶紧走了,临走之前还叮嘱他们别玩太晚。
老张一走,包厢里的小情侣们顿时演都不演了。
“规则是这样的啊,每个人抽一张数字牌,然后放在桌上,记好自己的数字,打乱数字牌,最后抽出来的是谁,谁就要摸一张真心话或大冒险的牌,愿赌服输,行吗??
“行!!”
包厢中齐刷刷地响起少年们清脆的嗓音,大家正值热情高涨期。
第一轮抽到体委,他不敢玩大冒险,摸一张真心话。
“干过最丢脸的事情是什么?”体委读完题目后,整张脸突然爆红。
“哟~这是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呀?”
“愿赌服输哦~快说快说!”
“不说话就灌三瓶酒!”
“白的!”
“二锅头!!”
“哎哎哎!行了行了我招我招,”体育委斗不过他们,红着脸说,“小时候还没分化那会儿,有个女同学说她是Alpha,我那时候对男女有别还不太懂,就去扒人家裤子看她是不是带把了。”
全场顿时发出爆笑。
“我去!牛他妈/逼啊。”杨似漆笑着拍了一下迟醉的大腿。
迟醉也觉得挺猎奇的,抓住杨似漆的手,和他们一起乐。
结果下一个就抽到杨似漆。
杨似漆才不要选真心话,随手摸了张大冒险。
“找一个陌生人搭讪,并和ta说‘我喜欢你很久了’。”杨似漆乐呵呵地读完,接着扭头看了眼迟醉。
“你怎么样?”
“呵呵。”迟醉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
“醉哥,这你可别想换啊,愿赌服输!”
“你也不想我们灌这个一杯倒的家伙三瓶白酒吧?”
“什么时候还轮上你们威胁醉哥了?不像我,我都是直接给七哥灌了!”
“好!”
“好!!!!”
“这必须灌!”
“哎哟喂,我干,我干,你们都安静点,听好了!”杨似漆抬高音量,说罢便走出了包厢。
宋钰在他后头吹了个流珉哨,笑嘻嘻的。
迟醉一言不发地跟了出去。
杨似漆在店里看了一圈,终于看见一个落单的,颜值不错的女生,便凑上去,笑着对那位女生说:“姐姐你好。”
女生原本见到有人上来了扭头就想走,一抬头发现是个帅哥,顿时留下来,问:“什么事?”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杨似漆毫不犹豫地说。
女生勾了勾唇,笑道:“可我是Alpha。”
“没关系,我也是。”杨似漆说。
迟醉:“。”
迟醉扭头给了小鸭一个眼神,接着走到远处,给杨似漆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杨似漆一边道歉,一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就言简意赅两个字:“出来。”
杨似漆寒毛一下竖了起来,再次给女生道歉:“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没事。”
女生礼貌一笑,面前的人听完她说话就跑走了,下一瞬又跑来一个人,过来和她解释了刚刚那人的行为,并给了她几百块作为赔偿。
包厢里宋钰和老马在帮杨似漆他们打圆场。
大家伙知道杨似漆完成任务了就行,并不在意他们现在去哪,很快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夏夜连风都是温的。
杨似漆走出饭店外,没看见迟醉人在哪。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一道突然拉力在他手上急速出现,将他甩进拐角的阴影中,接着一只手垫在了他脑后。
“抽什么……”杨似漆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细细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还带着浓郁的红酒味信息素,无孔不入地扎进杨似漆的身体中,带着轻微的惩罚意味。
“你只能和我说喜欢我,”迟醉醋意大发,他紧搂着怀中的人,声音轻但哑,“你不要喜欢别人。”
“玩个游戏,我又不是真的喜欢她,我只喜欢你。”杨似漆回搂对方,轻声安抚。
“还不如强饮三大白而别呢……”迟醉非常不高兴,“你为什么要选大冒险啊?”
“说真心话对我来说太难了。”杨似漆解释。
“和别人表白倒是轻松。”迟醉冷笑。
怎么又绕回去了?
“我以后天天给你表白一次行吗?”杨似漆无可奈何道。
“可以吗?”迟醉眼前一亮,“真的吗?”
“嗯。”
“那你现在说一次。”
“我……操。”杨似漆第一个字就哽住了。
迟醉期待地等着。
“我喜欢你,”杨似漆忍着别扭,像开着二倍速一样说,说完就推了一下迟醉,“好了好了回家吧回家吧迟醉。”
迟醉看着他爬上脸的绯红,没再为难,只是低下头亲了他一下。
之后的日子,杨似漆不但每天都被逼着学习,还被逼着表一次白。
篮球赛的冠军果不其然是附中的体队,一中的体队拿了个亚军,很不错了。
附中是全市资源最好的学校,在哪几乎都是拔得头筹。
听说那边的年级榜上有四个七百分以上的,没有人敢不服他们。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因为杨似漆和迟醉每天都腻在一起,就连生日都过得十分平淡,买来一个小蛋糕,插上蜡烛,再吃掉,就算过完了一个生日。
杨似漆的成绩很稳定。
可人的智商就固定在那,杨似漆的数学永远超不了一百,每个科目都迎来瓶颈。
九月份,开学就到了紧张又忙碌的高三,教室从这栋换到了那一栋,许多社团活动都不对高三生再开放,假期缩减,周末也变成单休,全世界的压力都吻了上来。
杨似漆从不知何时起就再也没在课堂上睡过觉,只是他感觉压力山大。
他的状态让迟醉很担心,劝他别这么紧张,甚至都没有再逼着对方学过,变成了逼他去吃喝玩乐。
“别熬了。”迟醉半夜醒来,见到书桌前还亮着一盏暖灯,杨似漆在写字台上奋笔疾书,看得他心疼得要死。
“没事,我会在规定时间里睡觉的。”杨似漆好像并不知道现在已经将近两点。
迟醉皱眉,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杨似漆身旁,把台灯按灭,低头吻上杨似漆的唇,轻声说:“你要是实在不困,我们也可以做点别的。”
杨似漆抱住迟醉,说:“睡觉吧,晚安。”
第二天是周日,杨似漆很早就起床了,迟醉想让他去睡一会儿,他也不去,健完身之后就去吃早餐,接着又开始奋笔疾书,直到迟醉把他的笔抽走。
杨似漆扭头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现在是休息时间,你没必要再……这样。”迟醉是想让杨似漆好好学习,但现下这个状态的杨似漆他不想要。
“没事。”杨似漆最近总说这两个字。
他摊开手心,想让迟醉把笔还给他。
“不行,”迟醉难得对杨似漆生起气来,皱着眉,压着脾气问,“你为什么要没日没夜的学呢?”
杨似漆似乎没看出迟醉生气了,眨了眨眼,笑道:“因为我想和你去同一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