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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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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人如今就在盛平王府住着。

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一时间甚嚣尘上,盖过了贵妃有孕的风头。

王府之中,白霜忧心忡忡地望着于归。

她这几日伤势恢复不少,总算可以下床行走,于归见今日天气好,便扶着她去园子里走了走。

却不曾想刚好撞见几个下人在议论此事。

于归听完脸色顿时就白了,将白霜送回房就想去找晏秋池商议,但晏秋池偏偏不在府中。

见她一直呆坐在窗前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白霜握住她冰凉的手,唤了声:“小姐?”

于归没有注意到,她在想这个传言究竟从何而起。

死而复生的谎言被揭穿,但稳妥起见,于归脸上的易容仍然没有洗掉。

她也是前几日才知道,当初羌云给她的香膏,并非什么护肤养颜的秘方,而是加固她脸上易容的。

师兄妹二人并未提前商量,却心有灵犀地做了同样的事,才能将她一步步骗到如今。

节华每隔七日给她熬的药,亦是为了维持她体内枯木丸的效用。

如今这世上知道盛平王府的孤女卫青青,就是尚书府大小姐沈于归的,数来数去,也只有这几个人。

晏秋池、节华、羌云、沈时章、白霜,还有……姜止月。

会是她吗?

太宁殿中,宫人皆被打发了出去,只有兄弟二人相顾无言。

晏秋池没料到皇兄召他入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处理掉沈于归。

他自然不会答应,二人就此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不知过去了多久,晏明川合上手中的折子,抬眸瞥了眼弟弟的神色,淡淡道:“你身为亲王,应当顾全大局,怎能为一个女子冲动至此?”

“皇兄和我提大局?”晏秋池冷笑一声,“当初正是为了顾全大局,为了朝堂平衡,我才会举荐沈于归为后。亲手将喜欢的女子推向他人,结果是她死于非命,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允许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承认当初的事他有私心,那个时候他对于归也并未有如此深的感情,但不妨碍他此时嘴上言辞凿凿。

反正皇兄并不知他究竟何时对于归动的心。

“臣弟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沈于归必须活着,完好无损,开心自由地活着,还望皇兄成全。”

晏明川揉了揉发疼的头,叹了口气,还欲再说,晏秋池却打断了他:“更何况,皇兄凭什么来指责我?你一心将姜贵妃扶上后位,难道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不成?”

“放肆!”提及姜止月,晏明川骤然变色,明黄色的卷轴被随手抄起砸向阶下之人,晏秋池当即下跪,但脊背依然挺直,脸上也没有丝毫后悔之意。

见他头上青了一块,晏明川下意识要唤太医,但见他眼中倔强,硬生生忍住了。

他不欲争辩是非对错,只说目前的事。

“如今外面都在说些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从前我可以不追究,可事到如今,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晏秋池的确知道。

无非就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金屋藏娇,盛平王难不成是已经疯了,才能做出如此悖逆之事?

但那又如何?

想要交代,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根本不需要牺牲于归的命。

“何况你以为这流言是什么人放出来的?又是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皇兄知道是谁?”

晏秋池心中起了杀意。

晏明川心中自然有怀疑的人选,但尚无证据的事,他不会轻易出口。

“对方揭发此事,必然还有所图,不如就顺着他们的心思,也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作乱。”

二人素来默契,晏秋池顿时明白皇帝的意思。

“皇兄如今只需按捺不发,背后之人必然坐不住,就看先跳出来的会是什么人。”

“接下来几日,你就先待在宫中,要做,就干脆做得再彻底些,不先放些饵出去,那些魑魅魍魉怎敢露头?”

*

直到晚间,于归才收到晏秋池派人传回来的消息,信中只说他要在宫中暂住几日,让她照顾好自己,不必担忧。

但这一去就是三天。

外面的流言传得越发不堪,宫中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早朝时有大臣试探着提起此事,皇帝只说:此乃吾家事,卿多言了。

听在有心人耳中,无疑是表明了皇上的态度。

否则以皇上往日对盛平王的宠信,只会将人骂一顿,斥责此等无稽之谈。

看来盛平王此次估计是难以脱身了。

听着这些让人打探来的消息,于归坐立不安。

一边安慰皇上并未处置晏秋池,也没派人来抓她,或许并未将传言放在心上,一边又忍不住去想晏秋池如今在宫中是个什么情形。

好几次她都想入宫,却都被管家和许长史拦下。

他们都说这个时候她更不能露面,还是乖乖待在府中等消息为好。

但三日已经是于归的极限,第三日午后,她再也等不下去。

不行,她不能坐视晏秋池受她牵连,就算有人该对此事负责,那也应该是她。

打定了主意,于归叫来莫午,请他帮忙照顾白霜,若是三日之内她和晏秋池都没有回来,他就先带白霜离开洛阳,王府中人,能送走的也尽数送走。

莫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跪在她跟前劝道:“以陛下和主子的情分,他一定不会对王爷怎么样的,反倒是姑娘,您现在不该入宫,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不如属下先带您出去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他圆圆的脸上满是坚毅,于归越发觉得把白霜托付给他是个正确的决定。

此去前路未卜,她得先把身边人安排好。

“我心意已决,去替我找辆马车送我进宫吧,从后门走,不许告诉管家和许长史。”

莫午有些动摇了,又说:“外面还在下雨,姑娘不如等雨停了再去?”

于归摇头:“不行,不能再拖了,拖得越久只怕对秋池越不利。”

莫午犹豫再三,但见她态度坚决,还是去了。

于归手上有当初在宫中时姜止月给她的令牌,姜止月那时说让她有空可以入宫小坐,她一次也没用过,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一入宫门,她就借故甩开了带路的宫人,前往太宁殿。

之前被关在家中学了不少宫规,对宫中地形也有所了解,所以于归并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太宁殿。

今日运气不错,一路走来虽遇上过几波侍卫,但都被她顺利避开了。

太宁殿门口有侍卫把守,一见她便喝问:“什么人?不得靠近。”

“盛平王府的卫青青,前来求见陛下,望大人通传。”

于归捏了把汗,赌的是这些人都知道传言,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会随意将她拦下。

果然,侍卫听完她的身份,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当真入内替她通传了。

没过多久,太宁殿的门就再次推开,在一众宫人和侍卫若有若无的目光下,于归深吸一口气,将伞交给宫人,迈过高高的台阶走了进去。

晏秋池向皇帝禀明于归身份的那日,他尚在气头上,之后又被成复的事耽搁,所以竟一直没来得及告诉她,皇帝已经知道此事。

故而在踏进太宁殿时,于归仍以为在皇帝眼里,自己只是卫青青。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但厚重的殿门一关上,那些嘈杂的声音就尽数被隔绝在外。

内殿走出一个低眉垂目的宫人,对她福身一礼道:“姑娘衣裙湿了,还请先跟奴婢去更衣之后,再来面圣。”

于归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裙角已经湿透,沾着脏污尘土,冰冷地粘在腿上。

想必自己此刻看来很是狼狈,才令这宫人都看不下去。

也是,这副模样面见君王的确失礼,于归没多想,跟着宫人去了。

被服侍着换了身簇新的衣裙,又喝了盏热茶,身子总算暖和了不少。

于归感激地对那宫人道谢,宫人却摇摇头,说自己只是听命行事。

难不成是皇上的吩咐?

顾不得细想皇帝为何会知道她被淋湿,还让人带她来换衣裳,她又被宫人领着回了太宁殿。

皇帝身穿玄色龙袍,高高地坐在御座之上,于归只瞥了一眼就没敢再看,低下头俯身行礼。

“起身吧,冒着大雨匆匆入宫,又借着贵妃的令牌走到此处,是为何故?”

皇帝的声音很平静,比起晏秋池更低沉严肃几分,于归听不出端倪,只好按照来之前打好的腹稿回话。

“近来洛阳城中流言纷纷,陛下应当也有所耳闻,民女今日前来,只是不忍陛下被传言蒙蔽,误会盛平王,平白伤了您与王爷之间的情分。”

上首传来诘问:“照你所说,这传言并不属实,你也并非沈于归?”

于归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点头:“的确如此,虽不知究竟是何人用心险恶,竟然编出如此流言中伤王爷,但民女相信,陛下不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传言就要治王爷的罪。”

晏明川看着阶下一脸恭敬之色的女子,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这声笑在安静的殿内十分明显,于归不由得抖了一抖,原本就紧张,这下更害怕了。

皇上这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

不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就听他突然话头一转,提起另一件事。

“沈家小姐的案子查了许久,今早大理寺来报,查出了凶手,你可知凶手是何人?”

于归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这些日子晏秋池一直在查凶手,没想到大理寺的人竟然先查出来了,她不由得顺着问了一句:“何人?”

“沈家二小姐沈时章。”

“不可能!”于归下意识反驳。

狐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皇帝似乎觉得疑惑,“哦?你为何如此肯定?此事已经证据确凿,沈家两姐妹素来不和,沈时章对姐姐嫉妒已久,不愿见姐姐封后,这才在大婚前夜痛下杀手。”

“可、可她们毕竟是亲姐妹,沈二小姐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如此狠心……”于归绞尽脑汁地想着开脱之词,她怎么也没料到大理寺竟然会查到沈时章身上去。

但先不说她相信沈时章绝不会因嫉妒而害她,大婚头一日,沈时章压根就不在府中啊!

她那日刚好去了褚家,第二日会跟褚家的小姐一同入宫观礼,难不成大理寺是久久查不出个结果,所以才随便找了个人来交差顶罪?

于归正冥思苦想,不经意抬头却突然注意到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等等——

于归心头一个激灵,意识到不对劲。

见她总算发觉,晏明川心中摇头。

不及止月聪慧。

“盛平王已经将真相都告知于我了,沈于归,不必再遮遮掩掩。”

于归顿时脸色涨红,也明白过来方才那话不过是在诳她。

这一出打了个岔,她面圣的恐惧和紧张倒是淡了不少。

她神色有些讪讪,想到晏秋池,又冷静了些,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真相,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态度。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真相,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她长了个心眼,没说处置谁,打算先试探试探皇上的口风。

“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陛下是圣明天子,是他至亲至敬的兄长,臣女以为您不会因为他救了一个无辜的人,就要他的命。”

晏明川冷笑一声:“欺君之罪,死不足惜,谈何无辜?”

这话说得冰冷,于归当即顾不得什么不可直视君王的规矩,梗着脖子抬头直视皇帝,语调比刚才高了不少:“那都是臣女的罪过,与盛平王无关,若陛下觉得非要杀一个人,才能平息朝野的议论,臣女甘愿赴死。”言罢扬袖长拜,跪了下去,头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重重一磕。

屏风之后,有人霍然起身,神色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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