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时聿白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那苏家兵士被一股无形的灵力猛然拽至男子身后。剑光一闪,锋利的剑刃已穿透兵士的心脏。
那兵士连一声闷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已气绝身亡,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锢在脖颈上的手指微微收力,时聿白眉心紧皱,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也忽然嗡嗡作响起来。
两只手腕被死死捏在对方手中,感受到掌心中对方的挣扎,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讥讽,仿佛在欣赏他垂死挣扎的模样。
“大哥。”其中一个匪患朝前走了一步,劝道:“莫坏了正事。”
男子斜睨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掐住时聿白脖颈的力道,声音阴冷湿腻:“他已经晕死过去,剩下的你们处理就行。至于我…”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时聿白逐渐发青的面上,眼中闪过一抹情欲,低低笑出声来:“憋了许久的火,总要泄出来才是。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正好拿来解闷。”
时聿白的脸色已由青转紫,意识逐渐涣散,眼前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黑雾。
就在他几乎要失去知觉的瞬间,空气中骤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剑鸣,带着嗜血的杀意。
下一瞬,一道凌厉至极的剑光从天而降,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剑光如雷霆般贯穿了男子的胸膛,鲜血还未溅出,男子的身体已被那股磅礴的剑气震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胸口赫然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与此同时,另一道血色身影瞬间擦过,拔出长剑狠狠切下,将那只掐着时聿白脖颈的手臂竟被齐肩斩断,断臂还未落地,便已被剑气绞成粉碎。
“呃…!”时聿白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喉咙里发出几声沙哑的咳嗽。
他费力抬起头,视线模糊中,只能隐约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他身前。
那人一袭玄衣,衣袂无风自动,手中长剑寒光凛冽,剑尖滴着血,周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是容止渊…
“什么人!”匪患们忽然警惕起来,手中紧紧捏着长刀,盯着来人。
容止渊并未理会他们,转身走到时聿白身旁,蹲下身将他护在怀中,低声安慰道:“没事了,我来了。”
他的掌心贴在时聿白的背脊上,缓缓涌出一股温润的灵力,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灵力如涓涓细流,顺着时聿白的经脉流淌,所过之处,破损的筋骨与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疼痛也随之消散。
淡淡的血色灵流环绕在时聿白周身,逐渐凝成一层薄薄的雾色,轻柔贴在时聿白的肌肤上。
雾气缓缓流转,最终凝结成一件赤色灵衣,遮蔽住他裸露在外的肌肤。
容止渊顺势解下外袍,轻轻笼在他身上,凑近他耳边,轻声道:“阿聿不乖,我会生气的。”
“待回去了,”他声音低柔,视线扫过逐渐围上来的匪患,唇角上扬:“我要听阿聿如何同我解释。”
“那个人不对劲…要小心他。”时聿白紧皱着眉,抬手按住他的胳膊,赤红的眼底涌着忧色。
容止渊眼尾上扬,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神色,伸手将搭在他臂上的手指捏在掌心,随后收入笼在他身上的袍中,勾唇笑道:“于我来说,他已经死了。”
“乖乖等我。”他收敛起笑意,握着手中剑,缓缓站起身来,余光瞥见剑身残留的血色。
“啧。”
容止渊眸中闪过一抹嫌弃,手腕一抖,剑身猛然一震,血水瞬间被甩落在地,溅起几滴暗红的痕迹。
“憋了许久的火气,的确是该好好发泄出来。”容止渊抬眸看向那个被他震飞出去的匪首,眼尾上挑,眸中噙着冷笑。
“既然你们送上门来找死,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他语气淡然,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呵。”趴伏在地上的男子嗤笑一声,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赤红色的灵丹,毫不犹豫塞入口中。
那灵丹入口即化,他的身体瞬间被一股狂涌而出的灵力包裹,胸口的血洞逐渐被新肉填补。
断臂处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连被容止渊斩断的手臂也重新生长出来,皮肤下隐隐有红光流动,极为诡异。
男子活动了一下新生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声音阴冷:“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真是天真!”
容止渊冷眼看着他,眸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他轻轻抬剑,剑尖直指男子,声音淡漠:“不过是多费点力气罢了。”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剑锋裹挟着血色戾气,直逼对方而去。
男子瞳孔一缩,急忙侧身躲避,却仍被剑气擦过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嘶!”他咬牙低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掌心凝聚出一团赤红色的灵力,朝着容止渊狠狠拍去。
同是血色灵力,掷出的这股簇着炽烈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就这?”容止渊轻嗤一声,连眼皮都未抬起,手中长剑轻轻挥动,剑身轻颤,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下一瞬,凛冽剑气瞬间将那团簇着火的灵力劈成两半,火焰四散开来,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在空气中。
他动作行云流水,缓步踏来,仿佛闲庭信步,可周身却萦绕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到我了。”容止渊抬眸瞧他,面上挂着一抹笑意,可怖至极。
男子见状,脸色骤然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猛然朝后退去,脚步踉跄,同时伸手一抓,直接将一名手下拽到身前,当作人肉盾牌。
“大哥…你!”那名匪患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容止渊的剑气贯穿胸膛,鲜血喷溅而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
男子却毫不在意,随手将尸体丢开,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沉声笑道:“废物就该有废物的用处。”
“哈!”他狞笑一声,身形猛然暴起,朝着容止渊扑去。他速度极快,拳风带着狂暴的灵力,直逼容止渊的面门。
容止渊却只是微微侧身,轻松避过这一击,同时反手一剑,剑锋闪过红芒,直取男子的咽喉。
“该死!”男子急忙后退,却仍被剑气划破脖颈,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下。
“你杀不了我!”他捂住脖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变得疯狂起来:“你杀不了我!我有灵丹护体,你永远杀不了我!”
容止渊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寒意凛冽,语气却平静得令人心惊:“是吗?”
他抬手一挥,空气中骤然弥漫出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仿佛连风都染上了血色。
血色雾气自他脚下缓缓浮出,如同活物般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地面仿佛被腐蚀般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冷白的脖颈上,暗红色的魔纹悄然攀爬,顺着耳畔蔓延至眼底,衬得他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添几分妖异。
紧接着,一片浓稠的血雾凭空出现,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瞬间将男子和剩余的匪患吞噬其中。
血雾中传来阵阵低沉的嘶吼声,仿佛有无数魔物在其中游走,声音尖锐而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男子脸色骤变,试图冲出血雾,却发现自己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惊恐地看向容止渊,声音颤抖:“你…你做了什么!”
容止渊却并未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下一瞬,血雾中的血爪猛然扑出,将男子和那些匪患瞬间扯入其中。凄厉的惨叫声在血雾中回荡,却很快归于沉寂。
当血雾缓缓散去时,地上已空无一人,仿佛那些人从未存在过。容止渊面上的暗色血纹缓缓消退,他收起长剑,转身走向时聿白。
“回去吧,我饿了。”他蹙着眉,眼里含着莫名的委屈。
时聿白抿了抿唇,转身看向身后昏死过去的苏牧驰和几名苏家兵士,犹豫道:“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
“他们?”容止渊挑了挑眉,眸中的委屈瞬间被一抹不耐取代。
“呵…”他冷哼一声,迈步走到那几名昏死的兵士面前,抬脚毫不客气地踢了踢几人的肩膀,语气冷淡:“喂,醒醒。”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几分粗暴,可那几名兵士却依旧毫无反应。
容止渊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指尖凝聚出一缕血色灵力,轻轻一弹,那灵力便如细针般刺入几人的眉心。
“啊!!”几声痛呼同时响起,那几名兵士猛然惊醒,捂着额头坐起身,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茫然。
容止渊偏头看着被碎石几乎埋住的苏牧驰,不悦地上前踢开碍事的石块。
随后,缓缓俯身,掌心涌出一缕血色灵力,轻轻按在苏牧驰的胸口,灵力如清泉般汇入他的体内,迅速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与脏腑。
眼见苏牧驰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容止渊收回手,冷冷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漠:“剩下的外伤,普通医师也可以医治。”
“呃…”苏牧驰缓缓睁眸,视线还有些模糊,却依稀能看清面前站着的少年。
他身着黑袍,面容冷峻,眉眼间透着几分不耐,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苏牧驰怔了怔,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容兄!!”苏牧驰哑着声唤他名字,忽然想起什么。
他急忙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时聿白,见对方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还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苏牧驰收回目光,又看向身前的容止渊,想咧开嘴笑,却扯动了脸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面上狰狞起来。
“还是别笑了,”容止渊侧过身,抱着臂冷冷瞧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我怕夜里会做噩梦。”
苏牧驰闻言,嘴角抽了抽,却不敢再乱动,只能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容兄,你这人…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容止渊懒得接话,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冷冰冰的:“怎么样,能站起来么?”
苏牧驰咬了咬牙,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身,虽然动作有些踉跄,却还是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深吸一口气,苦笑道:“还行,死不了。”
“那就行。”容止渊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时聿白,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走吧。”
路过时聿白的时候,他伸手勾过他的肩膀,将他往前带着走,不悦道:“看他们做什么?他们能跟上。”
“他们…”时聿白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容止渊轻轻捏了捏手心,示意他不必多言。
他无奈叹了口气,只能任由容止渊带着他离开,身后是苏牧驰和几名兵士踉踉跄跄地跟了上来。
远处峰巅上,几名身穿黑色衣袍的弟子静静蹲伏在阴影中,其中一名弟子眉头紧锁,低声开口道:“护法,这…可要动手?”
另一名弟子忍不住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若是让他们就这样离开,殿主怪罪下来,我们恐怕……”
为首的黑袍人伸手扶了扶面上的面具,摇了摇头,沉声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