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那边便递来了消息,隐刃告诉林禾铺子基本收拾妥当了,下午过来接林禾去看看有什么其他需要的东西
林禾对这速度相当咂舌了,有人有钱跟他们当时的境况一点都不一样了,要知道前几日才敲定了地方,现下都可以准备开门迎客了
转眼间便先到了西城的铺子,这边因着都是些平民铺面都不是很大,但他们却直接收了好几间铺子,打通直接一跃成为整条街上最大的铺面
里面装饰也很低调,架子什么都准备得很好,完全不需要林禾去吩咐
林禾转完后给这边又提了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见过这边的掌柜和小厮后便上了马车去了东城
这边一下马车,入目门头的华丽便惊艳到了林禾,非常的宏伟大气,门口还放了两座镇宅的石狮子,直接是个三层的铺子
进了门,厅内更是低调奢华,外面千金难求的大师画作,在这里也只是廊中普通装饰,连带着客人用茶的茶具都是货真价实白银打造的
更尊贵的客人则用的是官窑瓷器,花色稀有,举国上下都不一定能找到同样的瓷器,连带廊中挽纱丝带挂饰都是上好的羊脂玉
看完一圈后林禾低头看了眼自己,怕是全场只有自己最朴素的
一层是比较普通的雅间,目标是比较富有的员外这一类客人,而二楼就是面对世家这一类,三楼房间最少,但也是接待最尊贵的客人
放眼瞧去并没有一二楼装饰豪华,但只要细看,金丝楠木座椅,檀木桌子,金线密绣桌布,万金的浮光锦在这只能用来当帘子,地上铺满的西域地毯都显得不足为奇
现在哪怕告诉林禾用的是纯金茶壶都不会惊讶了
真的是开了眼了,也是叫林禾真切体会到了金钱当真是滋养人,怪不得人人都想要有钱,底下百姓倾其一辈子都甚至比不上桌子上铺的那块布
这边的掌柜还没有定,隐刃早已替林禾挑好了几个在底下候着,林禾下去后一一考问后最终定了个看似憨厚老实,实则心有城府的来作为这边的管事
人选定好后剩下就由隐刃去带,林禾则最后进行补充,一切都收拾妥当后,瞧着太阳都快落山,隐刃则驾车送林禾准备回家
路上林禾翻看着各州府的地图,忽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林禾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辰不应该有这么多人
放下地图林禾把帘子轻轻掀开了一些,瞧见了外面的景象,一群百姓围着吵吵嚷嚷,隐约还传来哭声,再一抬眼不经意间瞥见门头竟是定西侯府
“隐刃,外面怎么了是”林禾不动声色放下帘子,朝着外面问道
“哦,掌柜,瞧着好似地上有人盖着白布,旁边有个老翁在哭嚎着,嘴里还在说着叶世子草菅人命,强抢民女”隐刃朝着里面扬声回道
林禾握住地图的手一紧,再未出声,马车也继续向前行驶,直到进了家门林禾都如常一般,好似方才只是碰见些坊间笑话般
留守的暗卫躲在暗处一直监视到林禾熄了烛火才悄然离去,直到离开前暗卫还在心下嘀咕,一切如常有什么好监视的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离开后紧接着叶慎榆的人便潜入了内室,更没想到的是林禾等的便是他
“林姑娘,有何吩咐”暗卫弯腰向林禾恭敬行礼问道
“日落前,侯府门口是怎么回事,你且与我细说,任何细节都别放过”林禾也没废话直接便问出自己想知道的
暗卫也没推脱立马便回道:“日落前一年近六十老翁背了具尸体,放到了侯府门前,那具尸体瞧着是个年轻女子,但尸身用白布遮盖,我们暗卫并未瞧清细节
随后那老翁便当街大喊道世子强抢他家女儿入府,他女儿不从随后被世子残忍杀害,不一会周围百姓便围了过来
百姓越集越多,最后管家去找了衙门的人,才把人给带走,但现在城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我们在外围只知道这么多,其余只有世子近身侍候人了解,姑娘需要属下往回递消息吗”
“不用递了,若有其他消息传来及时告知我,好了,趁着他们没来你赶紧隐藏起来去”说罢林禾挥了挥手示意能走了,待人走后林禾轻抚上额头,顿感无力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这边目前接触的都很正常,完全没有机会碰到别的,叶慎榆那边又接连出事
这明摆着就是他们做的,而下午时分正好就在正乱时路过,应该就是想看看她的态度,试探她到底对叶慎榆还有几分在意
此事闹得确实不小,谁也没想到他们会来阴招,林禾估计此时叶慎榆也没预料到,不知该如何解决,但她相信他肯定能解决
侯府中,青梧一脸焦急看向青谷,事情闹得全城皆知,明日早朝言官肯定要参世子一本,尤其是有几个老匹夫,看叶慎榆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的,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怎么瞧着世子一点都不着急,还在那淡定地画着美人图,青梧给青谷使眼色示意,但青谷好似没瞧见一般,专心在旁侍候研墨
青梧顿时气结,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殿下,那对父女咱们就不管了吗,城里现下可是传得实在不堪出口,任由他们传下去您的名声岂不是都被败完了”
叶慎榆抬眼斜睨了一眼青梧,随后抬笔继续绘到,淡淡开口道:“你有法子能制止?”
闻言青梧挠了挠头有些懊恼,看了眼青谷又看了眼叶慎榆,憋了半天最终垂头丧气吐出:“没有好法子”
“没有好法子就去想,想出来了再来”叶慎榆注意力全在美人图上,敷衍地说了句,一旁青谷立马会意把青梧给拉了出去
一出门便恨铁不成钢地往青梧脑门上敲了一把说道:“蠢啊你,叫你平日里多读些书,你不读,这么明显的套你看不出来嘛”
青梧皱起眉揉了揉被敲疼的头不服气地说道:“当然看出来了啊,就是看出来才着急好吧,你跟主子一样,一点都不着急”
“说你笨,你还不服气,咱们现在去堵城内百姓的嘴你能堵住吗,就算堵得住明天能保证主子不在朝堂上被弹劾吗
再说躲得过这一次肯定还会来下一次,与其一直防着还不如正面迎击
这回明白主子的意思了吧,学着点吧你”青谷低声解释道,随后转身便进了屋,留下青梧一人在门口
翌日一早,朝堂上如叶慎榆所料不差,十几位言官联名上奏罪名品行不端,参定西侯治家不严
连带几位尚书阁老都附议革去叶慎榆世子之位,还奏请皇上对定西侯降职,朝堂上因为此事甚至当堂吵了起来,如同街边菜市一般
最后还是张相与和郡王开口求情,说起定西侯带兵戍守边疆,若现在降旨恐怕会动摇军心,对国本无利
皇上倚在龙椅上,扶额看着底下吵得如同街边泼妇一般的大臣就觉得头疼到不行,朝着身旁的乔风使了个眼色
示意让他想办法解决,谁料乔风那满脸的横肉都挤成了一团,跟个苦瓜一般,瞧着又可怜又可笑,皇帝眼瞧着指望不上,恨不得当众踢他一脚解气
最终还是皇帝亲自拍板定案,下了旨意,暂革叶慎榆世子之位,另禁足三月,其余日后再议,这才止住了底下文臣的吐沫星子
好不容易下了朝的皇帝,刚进到尚书房便瞧见熟悉的人影,转头向身后吩咐道:“都退下吧,朕要一个人待会儿”
“你倒是混了个清闲,可怜了朕,受了一早上那群老匹夫的吐沫星子”皇帝进了门甩了甩袖子,没好气地坐到了榻上
叶慎榆憋着笑看向皇上说道:“您一国之主可不是要替臣要多担待担待”
“好了好了,上辈子朕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还,说正事吧”皇上端起手边的茶盏灌了一口催着叶慎榆赶紧说
“目前咱们派去的人都够不上核心的信息,黎桓现在让林禾继续开铺子,而且各个州府也都做好了准备,绝对不是一时兴起,他们速度很快,但林禾能接触的也都没什么特别的
昨日又出了我这事,看起来是想借机早早地把我这个隐患给踢出局来,也顺便切断跟林禾的联系”叶慎榆自顾自地坐到了一旁随手拿起糕点边往嘴里塞边说道
“你在朝堂上都没实职他们都如此忌惮,若是有了岂不是得把朕的朝堂给掀了也要把你拉下去,
不过看起来,他们是准备干件大的,离咱们预计的怕是也不远了,最近你就委屈一下吧,白天不要出门晃荡了”
叶慎榆正了神色应了声是后,便从暗道出了宫,准备接下来的任务
如今局势已分明,就看谁先踏错,无论是谁都没有了退路,现在正好借此机会隐藏到暗处,皇上在明,他在暗
“来人”皇上朝外唤了一声,很快那名唤乔风的御前总管便勾着身子进了门
“你去找些人把今日朝堂上圣旨散出去”
“是,奴才得令,这就去办”乔公公恭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