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让我这样说的?”代启年说,“而且,这也并没有说错吧。”
Beta已经捕捉到了他一瞬间的犹豫,魏延庭赶紧说:
“我没有。”
“好。”
“……”很好,对方不想聊这个。
“你现在不是最喜欢我?”beta说。
“……当然。”
“嗯,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代启年说。
饺子已经好了,再煮下去只怕就会皮馅分离。
代启年走过去关火,用漏勺把饺子捞出来。
“你想让我怎么做呢?”beta端着晚餐走到桌边。看到他的酒杯已经空了。
“再来点?”他问。
“……嗯,谢谢。”
“这样可以吗?”无色液体像浪花冲撞河岸一样在杯子里晃荡。
“嗯。”魏延庭点头,目光从杯子里抬起来。
“……抱抱我。”他说。
“好。”一只手臂搭在alpha的胳膊上。
“……两只手。”alpha说。
“嗯。”beta放下酒瓶,两只手臂连着胸膛环过他,手掌挨在他的背上。
他的手掌也贴着代启年的肩胛骨。
他们彼此相拥,但心里都像压着石块。
魏延庭明明知道,就算和一百个人说他们在交往,不会让感情增加,也不会让所谓的爱情更坚固。当然,没有承认过也不会。
他觉得自己愚蠢到可笑。之前他居然会认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在他们拥抱之时,代启年想到了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
因为魏延庭也在食堂,他的室友看到了,和他谈论起魏延庭。
魏家的小少爷应该会和哪个omega联姻呢?他们讨论着,应该就是在A城最有权势的几家选一家吧。
“不过和他结婚也不是好选择呢。”
“为什么?”代启年问。
“他不是独生子啊。”对面的beta笑起来,“上面有两个哥哥,你们知道中世纪欧洲嫡长子才能继承爵位吧?其他的人都不剩下什么的。嘛,虽然现在也不一定了。但这种说不定只是看着蛮风光,但家产能分到多少还不一定呢。”
“而且,他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应该有不少omega喜欢他吧?代?”
“……嗯。”代启年点头。
“啧,世界真是不公平。”
“不过这张脸想必也已经体会过恋爱的酸腐了,应该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吧。”
桌上的几人互相看了看,虚空冲彼此点点头。
“他就在那边,”代启年微微偏过头,“这样谈论他不太好吧?”
“确实,”几人愣了一会儿后不知道谁开的口,“靠,咱还操心上人家上亿元家产的事了,可别了,兜里就那几个钢镚儿。”
“也是,吃饭吃饭。”大家附和道。
.
他们吃完了饺子,又喝了点酒。
“今天要住这里吗?”代启年问。
“可以吗?”
“有间空卧室,好久没人住了。你可以住在那里。”代启年说,“还有,不要去我哥屋里。”
“可以和你一间房吗?”alpha问。
“你要做?”
“……你不想?”
“可以。”beta往后靠到椅背上。
“真的?”
“啊,不过好像没有准备。”
“……有,其实我刚刚买了。下楼的时候。”魏延庭眼睛转向别处。
代启年:“……哦。”
怪不得刚才他在收银台里边的时候这人站在付款完的位置等他:)
“在楼上,上楼左转,我带你去?”
“……好。”魏延庭说。
“要洗澡吗?水可能已经好了。”
临门一脚,魏延庭突然又犹豫了:“……我好像没有换洗的衣服。”
“我有。”代启年领着他走上楼,进到他的卧室里。
卧室物品到摆放方式和厨房的分门别类截然不同,不过倒是说不上乱。但是因为代启年东西很少,所以显得不乱。
Beta在衣柜里找了一阵,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扔给他一叠:“穿这个。我没穿过。”
这是那件T恤,黑色XL,魏延庭想起来,这是他……不,是他们一起在商场买的。
Alpha心里的石头稍微移开了些,他展开那叠,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这个是……?”他捡起另外一包。
“一次性内裤,从我哥那里偷的。”代启年说。
魏延庭:“……ok。”
“那你先去吧。”代启年说着转身,“我去洗碗。”
“我来洗吧。”
“我来。”
“……好吧,”alpha不得不结束这个话题,“你真的想的话。”
“嗯,”代启年转身要走,“水不热的话叫我。”
“代启年,”魏延庭叫住他,“我不是不想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恋人。”
“我知道,因为你有家人。”beta说。
“……但我要和你在一起。”魏延庭说,“你依然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是我必须和你在一起。他想。
“嗯,我现在想洗碗。”代启年说。
“……嗯,”魏延庭垂下眼睫,“那我先去洗澡了。”
.
魏延庭洗完了澡,坐在床边上。把两只酒杯摆在代启年的桌子上。
代启年已经收拾好了厨房,刚才也进入了浴室。
二楼的浴室和代启年的卧室有一墙之隔,还是非承重墙,打掉换成其他材质也不影响的那种。
真的要做吗?听着哗哗的水声,魏延庭没来由地想。
他是无所谓是不是今天。不过,他才想起还忽略了一件事。
Alpha男性,普遍认知下的攻方;beta男性,也是普遍认知下的攻方。
……所以说不定大家都这样想。
魏延庭是觉得轮换的话可以接受,但今天还是不要谈论这件事比较好。
如果事情混在一起吵的话,就像把剩饭剩菜混在一起热,各种味道都混在一起,分辨不出哪个是哪个。
发泄的时候目标不明确,到最后就会不断捞出以前的事,像清理下水管道的头发,一扯就一坨……然后,不停上升,互相指责。
魏延庭有幸见过多对这样的情侣。他不想他们也这样。
二楼卫生间的水声忽然停了,但喷头上还剩下着一些水珠,滴滴答答,像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没有迎来初晴。
算了,他想,就让他来选吧。
于是alpha躺在床上盖了薄被,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柔软布料窸窸窣窣地响,他能感觉到,蒸腾着热气的潮湿躯体靠过来,紧接着,beta的呼吸也凑过来,对方鼻翼翕动,像正午阳光下的猫咪,带着干净的阳光味道,在闻赖床的不起的人。
魏延庭小时候家里也养过狗和猫,因为掉毛惹得母亲过敏,不久后它们被就送给佣人了。但它们都很怕他。
J大校园里也有一些流浪的尖耳毛绒四脚兽,每次他和代启年经过信院楼的时候,它们也只肯亲近代启年,有的还会低下头来,特别准许抚摸。但见魏延庭远远地过来时,连耳朵都背过去。
热量移动到他的眼皮上,随后轻轻地落下。
要开始了。Alpha的肌肉难以放松,他一动不敢动,随后他感觉到,beta的手在摸他的睫毛尖。
代启年玩了会儿魏延庭的睫毛,不小心弄掉下来一根。他捡起来把它移到台灯下看。
好长,找机会测量一下。他想。
浅色的睫毛被放在床头,随后,他分开alpha额前的碎发,想起出院那天睡梦中的吻。beta表示很不错,可以给魏延庭来一个同款。
做完这一切,代启年很满意,关了床头灯,自己倒回到床的另一边,把魏延庭压在身下的部分被子奋力拽出来盖在自己身上。
魏延庭:?
但疑惑的情绪只停留了没几秒。他抓住了机会。
接着alpha便翻身滚到代启年旁边,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呢喃。
“你完了?”他用气音说。
“什么?”代启年诧异地睁开眼。
“那轮到我了?”
Alpha开始咬他的耳垂,并顺着耳垂往上咬。
“停停!等一下!”
身下的人突然剧烈挣扎,代启年的手推开他。
“……别咬我的耳朵。”beta说。
“为什么?”
“痒。”
“……哦。好吧。”
魏延庭又凑近他的耳朵,这回确实是没咬,但他的鼻息喷在代启年后颈上,他的牙可能碰到了beta的脖子,让代启年觉得被命运抓住了后脖颈这句话挺对的,你看那些记录片里的野生动物也不敢背对敌人——人也是动物进化来的,他现在觉得莫名危险。
代启年迅速转过身来,扣住alpha的手腕。
“这样也不行?”
“嗯,我觉得有点危险。”
“为什么?”alpha已经开始转而咬他的手指,含糊地说。
“……因为、因为你的牙齿很尖。”代启年一时想不出好借口,正巧手指神经末梢传来刺痛,只好一下抓住触感,决定跟着感觉走。
“嗯?但你的也很尖呀。”魏延庭说。
他的手已经触摸到了一排尖尖的小山丘。锋利说不上,但硌手。而且也能咬破他的手指。
“但我又不会咬你的后颈。”代启年的眼睛转了两下,“你看起来可不一定。”
“但你可以咬啊。”
Alpha甩甩头发,把后发别到耳后。但面对面代启年只能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不是,我为什么要咬?”
“你不想就算了。”alpha说。
“……你转过去。”代启年想了想说,“这样我咬不到。”
于是魏延庭转过去了,背对着他。
代启年抚摸着他的后颈,手指上带着alpha自己的口水。
他摩挲了两下,发现一块皮肤的凸起。
“这是你的腺体?”他问。
“嗯。”
“你现在在释放信息素吗?”
“……没有。”
“……哦。那这样会痛吗?”
Beta的手指用力,他在尝试轻按。
“不会。”
“那你释放一下信息素?”
魏延庭:“……”
“现在是释放信息素了吗?”代启年问。
“……嗯。”
“哦。”beta说,“那你别动。”
Beta双手扶住魏延庭的脖颈,把他后颈上停留的几根头发丝撩开,嘴唇和呼吸一齐附上前去。他张开嘴轻轻咬着alpha的腺体。
魏延庭顿时觉得又麻又痒,那麻痒像螨虫、像D国盛夏夜晚酒店虱子那样的不可抵挡,好像从表皮深入骨髓,从颈椎一直延伸到尾骨。
再向下,由内而外,fire of his loins。
何况还有那样一双清澈的眼睛紧盯着他,更让他的欲念之火燎原,难以止歇。
“你干嘛?”魏延庭转过来捉住他的双手,他的声音轻飘得像点燃的烟,“在研究我呀?”
“没有。”代启年说,“只是观察你。”
“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你释放信息素的时候和平时有什么区别。”代启年看着他的眼睛说。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beta的声音也和平常无异。像平静的湖水,难以形成明显的潮汐。
魏延庭忽然笑起来,笑得缩成了一团,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期待,他想象着接下来,情欲会像涨潮的水,又急又凶,将这平静的水面淹没。
“?怎么了?”代启年问,beta在他的笑声中表情逐渐错愕。
“你不用知道,”alpha脱下T恤,扔到一边,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像月光一样明亮,“你只要享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