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林以冬睡得正迷糊，这时枕在脑袋下的那条胳膊突然抽走，林以冬不舒服地拧了拧眉毛。
她刚想张口说话，沈度却先她一步封住她的唇。
不同昨晚的急切猛烈，这个吻很温柔，有点像哄睡的意味。
沈度亲了一会儿，支起身，帮她把被子掖好后这才去捞旁边的衣服。
“几点了？”林以冬还闭着眼，声音像是梦中的呢喃。
沈度俯身又亲了亲她的眼皮，说：“睡吧，还早。”
林以冬哼哼唧唧翻了个身，不想理他。
沈度收拾好后出了屋子，迎面正巧碰上白楚年。
沈度昨夜吃得太好，整个人神清气爽，尤其是褪去平日的工作装，身上只剩下一股年轻蓬勃的朝气。
白楚年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盯着沈度。
他居然是从昭姐的屋子里出来的？
这么早去找昭姐干什么？
白楚年今天特意起得早早的，今天有场重头戏，他有些把握不好状态，便想着趁开机之前找昭姐对下戏。
没想到竟然看到沈度从昭姐的屋子里出来。
白楚年对沈度的崇拜渐渐转为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娱乐圈水深，昭姐混到如今影后的地位都不能避免潜规则吗？
沈度只是淡淡扫了他两眼，说：“有事儿？”
白楚年“啊”了声，甩了甩头，说：“…没事。”
“那还杵在这儿。”沈度说完就越过他，往前走。
白楚年有些懊恼地扯了一把头发，然后视线落到林以冬房间那扇紧闭的门上顿了几秒，这才转身离开。
……
下午林以冬和白楚年有场吻戏要拍，林以冬倒是没什么感觉，坐在凳子上啃着黄桃刚刚递过来的半牙苹果。
反观白楚年这边就没有她这么从容了。
白楚年出道时间比林以冬短，又是idol转型，但演戏天分还不错就被徐导收入麾下。
两人虽然已经合作过一次，但他还是不由得紧张，尤其是身上还时不时的有道死亡视线紧紧跟着他。
白楚年犹豫再三还是去找了林以冬。
“昭姐，我俩能对一下戏吗？”
其实他更想问她昨晚是不是被沈度潜规则了，但这事儿又不好说出口。
林以冬“啊”了一声，利落地放下手里的苹果，擦干净手后才拿起腿上的剧本，然后看了他一眼，问：“你想对哪儿？”
白楚年压低声音：“吻戏可以吗？”
“行。”林以冬答应后，从凳子上起来，领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说：“咱先找片儿没人的地方。”
闻言，白楚年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边，徐导刚安排好其他人，回过神就见沈度站在不远，目光紧锁着一起离开的两人。
徐导笑着走过去，问：“看什么呢？”
沈度过来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为此特意给他让出了一间干净的房间，但沈度没要。
徐导还以为沈度昨天就会走，结果今早又见面了。
徐导搓了搓手，看着两人最后消失的地方说：“小昭和楚年是老搭档了，他俩走戏也认真，就是楚年年纪偏小爱害羞，不过小昭她这人没那么多想法，楚年被她多带带就好了。”
沈度长睫覆下，没说话。
高中的时候林以冬的胆子就很大，她能很轻易的就撩拨别人的心。
白楚年明显是对她有意思。
徐导这边还在絮絮叨叨，偏头一看只见沈度已经提步朝着两人消失的地方走。
“干吗去？”徐导站在原地问。
沈度只留给他一道瘦劲的背影，说：“监工。”
林以冬和白楚年两人刚到房子后面，这里有片空地，堆放的基本都是村里人的杂物，大都是木柴之类的。
林以冬将剧本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上，然后走到白楚年身前，看着他说：“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白楚年愣愣“嗯”了声，手刚放到林以冬脖颈上，这时不远处突然闹出了点动静。
两人寻声望去，林以冬秀气的眉毛拧起，看着沈度说：“你来干什么？”
沈度没应，只是淡淡地扫了眼那条搭在她肩上的胳膊。
白楚年指尖蜷缩了下。
沈度扯了下唇，就站在那儿，半晌说：“这部影片我是最大投资人，我来监工。”
“你们继续。”
“……”
白楚年有些犹豫，看着林以冬喊了声“昭姐。”
林以冬像是个大姐姐，安慰道：“没事儿，咱俩继续。”
白楚年：“……”
有沈度在旁边，白楚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嘴。
林以冬似是发现了这一点，只好跟白楚年说让她先等她一会儿，然后气冲冲地走到沈度身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到原地。
怕被白楚年听到，林以冬特意把沈度扯到很远的地方，开口说话前还四下打探了一番。
沈度轻嗤一声。
“你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林以冬有些不太高兴地说。
沈度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子，“说了，监工。”
仔细听，还能听到不远处施工队工作的声音。
林以冬默了两秒，看着他说：“那你能不能先回屋等我，别出来。”
“关着我？”沈度眉毛微蹙，一把攥起林以冬的手，把她抵到身后的树干上，唇紧紧逼着她的，说：“就为了白楚年。”
林以冬愣了一瞬，随后唇角勾起笑：“沈度，你吃哪门子的醋。”
“我就是吃醋了。”沈度说得极为坦荡，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林以冬一时说不出来话，以前沈度什么事都藏在心底，像是一个密封的壳子，她有触碰的权限，但却没有打开的权利。
林以冬咬了下唇，看着他顿了两秒，语气放软和他解释：“这是我的工作，而且这些年我都不知道亲了多少人，而且楚年他也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
沈度不悦：“叫全名。”
林以冬妥协：“好，白楚年。白楚年行了吧？”说着就嚷嚷着要他松开。
沈度盯着她没动，林以冬被搞得有些烦了，不知道沈度执拗个什么劲，自暴自弃道：“初吻，初夜都是你的，你这回满意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沈度勾唇，俯身靠近她，唇摩挲着她的耳垂，声音赋有磁性又掺着一丝难以藏匿的愉悦，他说：“宝宝，我也是。”
林以冬回来的时候，一颗心还在乱跳着，好在沈度最后乖乖地答应她，在屋子里等她不再乱跑。
“白楚年。”
林以冬朝站在原地的白楚年打了个招呼。
白楚年一脸担忧地走上前去，欲言又止，“昭、昭姐你没事吧？”
刚刚，他看到沈度在强吻她。
林以冬耸了耸肩，看着他：“能有什么事？”
白楚年以为林以冬在强颜欢笑，毕竟以沈度如今的地位，不光是有钱的问题。
“昭姐，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的。”白楚年说。
林以冬有些懵，但见白楚年一副认真模样，还是点头说了句“好”。
两人最后也没试上戏，徐导那边提前开机了。
拍摄过程不太顺利，两个人都不在状态。
白楚年心里想着林以冬被潜规则的事，而林以冬心里却在回味沈度刚刚对她说的话。
他说“宝宝，我也是。”
按照沈度现在的地位，身边有几个女人不是稀奇事。但他没有。
这个世界不得不说，有时候就是肮脏的。
何况沈度和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她都不敢想沈度是如何从一个听天由命的草根变为如今呼风唤雨的地步。
黄程说过，两人最后见面那一次沈度受了很严重的伤，为此错过了那一届的高考。
而沈度的爸爸沈智又是绑架她的元凶，有林岳森在，B市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咔——”徐导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麦克风，“两位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再来一条。”
*
等林以冬收工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沈度正坐在桌前办公。
林以冬怕吵到他，于是动作放得很轻，沈度抬眸看了她一眼说：“过来。”
林以冬见他一脸认真，以为是有什么事，于是想也没想就走过去。
沈度扯了下唇，一把将她圈在怀里。
林以冬坐在他的腿上，视线先是落到他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她也看不懂。
自从高考后，她就再也没碰过和数学有关的任何东西了。
顿了一会儿，她又侧过脸看了他一眼。
沈度虽然戴着眼镜，但难遮眼底的疲倦。
“说真的，你要不先回B市吧？我估计还要在这儿待几个月。”林以冬说。
因为之前的突发情况，整个剧组的拍摄进程都被耽搁了，还有一点就是她实在是有点吃不消沈度。
林以冬抿了下唇，小心地打量着沈度的脸色。
沈度摘下眼镜，偏头看她，说：“就这么想赶我走？”
“我没有。”林以冬否认后又忍不住咂舌，说的好像她有多离不开他似的。
“你在这儿，影响我工作。”
沈度的胳膊圈在她的腰上，低眸笑了声，“你之前不是说你定力很好，不为任何人所动吗”
“……”
“我那只是……”林以冬说着停下声，去看抱着她的沈度。
只见沈度一副坏笑模样，林以冬气急败坏，说不要他抱了。
沈度表面答应，实际抱着她往炕上走。
林以冬躺在炕上，手还揪着他的衣领，沈度俯身碰了碰她的唇，说：“今晚不碰你，好好睡吧。”
这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