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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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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范二与李忠打得不分伯仲,眼看快到晌午,范飞白还没回来,范二的神色便有些焦急。

他做了个手势,擦着汗珠看向对方,“不打了,我要去寻公子。”

李忠算是尽兴了,便也不纠缠着,“行,借府上洗个脸。”

“自便。”

范二随意的用袖子擦脸,将人丢在原地,抬脚往外面走。

范飞白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就那么大咧咧的躺在草坪上,嘴里叼着根青草,青涩微苦的汁液流进嘴里,难受的让他呸的一声给吐掉了。

马儿吃草的动作一顿,歪着头看向自己的主人。

范飞白枕着胳膊,湛蓝的天空上飘着雪白的云朵,他吹着风,有些想念戍边的草场。

李叔与秋雨这会应当也在草地上牧羊,端午佳节他与范二赶不回去,不知草场的羊奶酒有没有替自己留上几坛。

暖风吹过面庞,勾起杂乱的思绪。

范飞白想着若是叔父还在,这次的及冠礼他会给自己起什么表字。

若是他还在,李叔与秋雨也不必离开,将军府会是怎么样的热闹。

其实也就前不久,他才彻底接受范与忠死掉的事实。

身边的血亲皆亡,徒留自己在这世间。

李叔与秋雨也回戍边,整个将军府就剩他与范二两人,空荡又冷清。

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不知怎的,突然在今日都涌了上来。

幸亏此处无人,没人看见他因为难受湿润的眼角。

范飞白将小臂搭在眼前,呼吸起伏着,直至小臂被眼泪洇得湿润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青草的香气中裹挟着些许冷香弥漫至鼻头,范飞白鼻尖煽动,略微疑惑的移开眼前的小臂。

范飞白的眼前还有些模糊,许久才瞧清冷香来自何处。

指节分明的手捏着一块烟灰色的帕子出现在他耳畔,上面清清爽爽并无什么花色,因为动作的关系,冷香更甚。

直到视线变得清晰,他才看清顾泓懿就这么坐在自己身旁,垂眸看着自己。

他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袖口鼓动,露出里面同色的寝衣,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如墨般。

“要吗?”他的语气要比往常还要低沉温和,带着一丝暖人心脾的暖意。

可范飞白还是觉得丢脸,强硬着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瞧着你心情不好,就跟着过来看看。”

范飞白眼眶发红湿润,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这会涩的难受。

他眨巴眨巴眼睛,努力的想要将自己武装起来,就在这时,顾泓懿突然开口说道:“再过不久就是我父母的忌日,其实我也挺想念他们的。”

范飞白撑着起身的动作一顿。

顾泓懿的父亲与母亲的死对他来说太过久远,也不曾用心记过,自然想不起什么有用的。

只是今日听着,心里免不得要生出几分同情来。

他与自己一样,身旁也无血亲了。

范飞白突然想到。

他撑起身子,接了对方并未收走的帕子,擦了把连塞进怀中,语气生硬的道:“给我了,别想着要回去。”

顾泓懿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笑。

他的马车停在原处,范飞白的马溜达着过去,与他家的马车凑在一处。

顾泓懿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范飞白并未隐瞒,或者说他也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想我叔父。”

范飞白对自己的生父根本没有印象,自记事起就与范与忠生活在一起,身旁跟着李叔秋雨和范二,那是大小就接触的人。

这么多年,范与忠一直想让他成才,可范飞白不乐意。

也许是心性不定,只觉得吃喝玩乐才有意思,哪肯在私塾里读书学那些大道理。

“我以前也会想起父母。”顾泓懿并未嘲笑,只是轻声道:“想念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范飞白难得有心情,关心的问:“现在不想了?”

“不想。”顾泓懿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低沉,随后又很快转变过来,“我怕自己太惦念,他们在那边过得不安心。”

范飞白呼吸一顿。

风吹着草往天边飞,草屑划过范飞白眼前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眨了眨眼,语气更轻的问:“会这样吗?”

“会吧。”顾泓懿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转过头来看他,“若我死去,自己珍爱的人一直思念着我,我会不安心的。”

范飞白低着头,没有瞧清他眼底的深沉,只一心想着自己的。

“叔父去后,我曾想着若是对方不放心应当会入梦寻我。”范飞白顿了顿,道:“可是没有,我从未梦见过他。”

“梦见又如何?”顾泓懿问他,“你想与他说什么?”

“想问他疼不疼,想知晓他的尸体在何处。”

范飞白的嗓子发紧,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当初兵败的消息一传回来,范飞白就曾问过这个问题。

但雍帝与他说,并未找寻到他的尸体,即便是他去了沧州,也没寻到。

如今埋入坟墓的只有范与忠身前传的军袍,这也是他迟迟不愿接受对方死去的缘由。

可现在曹莽与杜广百已被定了问斩的日子,他也不该再抗拒着。

看着他低头说话的样子,顾泓懿的心好似被蚂蚁啃咬一般的酸疼。

范飞白应当像揣着太阳般热烈,从不知伤心难过为何物的畅意长大。

一如多年前,来侯府将手中的糖画递给自己时那样,笑的眉眼如弯月一般,就连说话的嗓音都是快乐的。

“哭什么,吃点糖就别哭了。”

顾泓懿看着眼前的范飞白,想要做什么,可他从不贪嘴更别说随身带着什么哄人的小吃食。

就连马车里都是干净的,除了茶水连点心都不曾备过。

“我想范将军也不想你闷闷不乐。”顾泓懿安慰道:“你这般样子,将军知晓了也不会安心的。”

范飞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失落的笑意来。

“你可有喜欢的字?”

范飞白瞥了他一眼,干巴巴的问:“干什么?”

顾泓懿提醒道:“及冠礼,陛下定会赐字。”

范飞白垂着目光,冷淡道:“我没什么喜欢的,随便什么表字都行。”

“我与范将军接触的少,可即便如此,我想着他也应当早就为你想好了表字。”顾泓懿温声道:“不如回去看看,或许留有字帖也说不定。”

“陛下赐字,叔父想什么又有何用。”

“自然可先陛下一步自请。”顾泓懿收回目光,不知是风向变得还是什么,语气变得有些莫名起来,“陛下为表爱重忠臣之后,这点小要求不会拒绝的。”

范飞白盯着顾泓懿的侧脸,只觉得眼前这人瞧着有些陌生。

他疑惑道:“你好似也心情不好了?”

“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顾泓懿侧头看他,面上又是被人称赞的温和模样。

范飞白也不是真的想要问出个答案来,见他这般也没多想。

拍着屁股站起身,还未开口说话就见远处传来喊叫声。

是范二策马寻自己来了。

他应和着喊了一声,好似之前的那点不开心都随着呐喊声丢出身体。

范飞白将双指放进嘴里,吹了记响亮的口哨。

马匹快走几步到他身边来,范飞白跨腿上马,低着头看向顾泓懿,“我走了。”

顾泓懿面容温和的看着他,“路上小心。”

“顾泓懿。”范飞白盯着他的表情,略微嫌弃的撇着嘴,“你知晓我为何看不惯你吗?”

“不知。”顾泓懿好脾气的开口。

“因为你总是这样,不管是何情绪,脸上的表情都像是面具一般带着,让人分不清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马匹急切的想要离开,在原地踏步,范飞白勒着缰绳,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他,“你可曾有一刻是真实的?”

顾泓懿勾起的嘴角收了起来。

家中长辈去世后,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他。

真实?

其实是有的。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谢了。”

范飞白突然说。

说罢像是躲避着一般,一夹马腹,与范二一起纵马离开了。

李源停留在原地,看着侯爷静静的坐在那,过了好一会才站起身。

他放下脚凳,看着对方没什么表情的上了车,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好似听到了一声轻笑。

那笑声没有讥讽与冷意,是真真实实的笑。

带着一点高兴快乐的意思。

只是很短暂,很快就消失了。

耽搁许久,回到府里时已经过了用饭的时辰,不过范二还是让后厨重新做了一份。

范飞白回屋换衣服,之前胡乱塞进怀里的帕子掉了出来,范二顺手就捡了。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帕子范飞白想到它的主人,挥挥手,“扔了吧。”

范二颔首,转身就准备将东西丢了。

“等等。”

临出门,又被叫回来,“算了,给我吧。”

范二没什么表情的又把东西递过去,多嘴一句,“瞧着不像公子的东西。”

秋雨给范飞白准备的帕子,都是素白颜色清雅的款式,少有这种沉闷的颜色。

范飞白拿回东西,小声嘟囔一句什么范二没听清,后又听他叫喊道:“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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