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崇应彪相处,玉衡偏爱姬发他们,那种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气息,坦诚又充满爱意,仿佛能吸引所有的目光。
夜色如墨,寂静的夜空被尖锐的鸟鸣声刺破,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恐怖。玉衡站在阴影中,玄色的衣裳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他抬手间,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渴望,那是对鲜血的渴望。一滴滴鲜血砸向黢黑的地板,形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角落里,一个男人瑟缩着身体,他的手臂已经被残忍地撕裂,鲜血淋漓。他痛得几乎要晕过去,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仍然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玉衡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个歉意的微笑,“痛吗?对不起。”然而,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任何歉意,反而充满了冷漠和残忍。
他的黑发垂在胸前,树影笼罩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那双茶色的眼睛却透露出一种无辜和天真,仿佛刚刚那饮血食人的恐怖行为与他无关一般。
天将明,第一缕光出现时,那男人已然不成样子。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玉衡静静地站在那里,享受着饱餐后的满足和愉悦。他低头看着地上那具挂着零零碎碎肉块的骨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谈话声。是两个小侍女,她们端着盘子,正在低声交谈。玉衡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一个邪恶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升腾起来。
他动用法术,操控着那具新鲜的骨架,让它缓缓地朝着那两个小侍女移动。他躲在暗处,屏息凝气,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好戏。
当那具仿佛有生命的骨架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时,两个小侍女惊恐地尖叫起来。她们试图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具骨架直往她们身上砸去,瞬间将她们淹没在一片血肉模糊之中。
玉衡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波澜。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血腥和残忍,甚至从中找到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侍卫们的脚步声匆匆而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玉衡迅速幻化成一名女子,混在一群婢女中,巧妙地避开了侍卫的盘查。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吸引,纷纷聚拢过来,想要一探究竟。玉衡也混在人群中,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前方的侍女们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声,纷纷后退。玉衡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自己的“杰作”,却被一名侍卫粗鲁地推搡着离开。他回头瞪了那个侍卫一眼,眸中寒意如冰雪,仿佛要将对方冻结在原地。
此时,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打破了玉衡的愤怒。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相貌平凡但眼神清澈的男子站在面前。玉衡眉头一挑,疑惑地问道:“你是谁?”男子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是吕公望。这里有妖,吃人。”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砂纸般摩擦着玉衡的耳膜。
玉衡不禁皱起眉头,对吕公望的言语感到不适。他大声喝止道:“不要说话了!”吕公望被吓得抿紧了唇,不敢再言语。他没想到面前的少女会如此直接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心中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而玉衡也未曾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何不妥,他向来率性而为,从不顾及他人感受。作为一只妖,他视人类为食物,况且这是个对他又没有什么用的人,自然毫无顾忌地发泄自己的恶意。
吕公望也跟着他,玉衡回头,想到什么,“你也害怕妖吗?”
吕公望不解其意,哪有人不会害怕妖,这几年王宫经常有人失踪,还会看到被吃的尸体,都是妖的所为。
看他不回答,玉衡也知道答案了,“因为吃人所以你们害怕吗?”
吕公望想来想去,也差不多是这样,妖怪滥杀无辜还捉人吃,他点头,玉衡轻蔑地看着他,妖和人相比,哪有人类狡猾可怕。
只要离人群远些,那些山林尽数都有婴孩的尸体,他刚下山就见过他们祭祀的坑,那里全是残肢断臂,有婴儿还有大着肚子的孕妇。
男性基本上被斩首然后推入坑中,女性和孩童则是活埋,而前些年殷寿建祭天台同样举行了隆重的人祭仪式。
最多的人祭有几千人。
有的奴隶会进行激烈的反抗,殊死搏斗,可即使这样仍逃不了悲惨的命运,他们痛苦哀号声至今玉衡都会响起。
玉衡发现,他们无论是殷寿还是普通人家,每次作出什么重要决定都会占卜吉凶,祭祀先祖,以求神灵庇佑,祭祀需要祭品,而他们喜欢活人祭祀。
他觉得自己只是吃,而他们人才是最可怕的,妖尚且不会对待自己的同类,而人会实行各种酷刑对待同类。
“妖吃人你们觉得可恨,你们吃小动物,它们觉得你们同样可恨。”反正玉衡觉得自己吃人没什么不对。
玉衡抬起下巴,有些居高临下,“小哑巴,你怎么认识我。”
他在这王宫几年,通常会幻作许多人的模样,而在他记忆里并没有和面前人打过交道,见面都不曾见过。
吕公望发出的声音很艰难,“姬发。”
“是姬发对吗?”玉衡惊喜道。
面前少女的脸秾丽娇艳,吕公望看了一眼,飞快挪开了目光。正处意气风发的年纪,哪怕不说,喜欢也能从眼睛里跑出来。
之前就有风言风语,姬发对待身边的侍女十分特殊。
更别提之前崇应彪刻意来马房,当着众人面挑衅姬发时,嚣张地拿出了那张画像。此后,西岐的众质子们谁不知道姬发有个喜欢的姑娘了。
*
在朝歌,每年冬日的雪花都似细丝般纷纷扬扬,却鲜少在地面上留下厚重的痕迹。阳光下,晶莹剔透的冰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玉衡手中出现了一个泥塑的小人,小人被他一施法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活灵活现地站在他面前,面容与他如出一辙。夏至时分,这泥人仅能维持短暂的时光,便会消散无形;而到了冬季,它却能长时间地出现。
玉衡轻抚着泥人的发丝,低声叮嘱:“你要学得更像我一些。”
别老是被姬发现。他心里想着。
姬发很聪明,他一点也不亲近自己的泥人,自己每次回来,还不让自己离他太远,有一种看着自己不让做坏事的感觉。
他吃人都没法吃,给愁的妖都瘦了几圈。
待在姬发身边,修炼是快了,可是他又不让天天碰,每次还得自己施展妖法让他忘记了,玉衡心里不是滋味。
他一点都不好玩。
每天还教他读书写字,其实玉衡只想双修。
窗外,青灰色的天空中偶尔飞过几只乌鸦,玉衡坐在榻上,推开窗棂,无聊地托着下巴。一阵风吹过,书案上的绢帛随风飘起,轻轻飘到了他的面前。
玉衡伸手接过绢帛,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小玉喜欢姬发。”他看着这行字,左看右看,甚至拿反了也不知道,嘴里嘟囔着:“姬发的名字怎么这么长,真难写。”
明明叫起来就只有姬发,人类的名字实在太奇怪了。想不明白的东西玉衡也不纠结,泥人已经学着他的样子坐在案前。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玉衡站起身,走到屋外。雪花落在他的黑发上,映衬着他那圣洁的气质,宛如一幅画卷。
摘星阁四季如春,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这里,只有玉衡与苏妲己相伴,无需遵循繁琐的规矩,随心所欲。偶尔心血来潮,他们甚至会品尝身边侍女的滋味,不过并不经常,只因殷寿不喜。
当他缓缓走近时,映入眼帘的是苏妲己那曼妙的背影。她的长发被梳理得柔顺光滑,此刻正坐在铜镜前,欣赏着这具人类躯体。
她通过镜子瞥见身后的男人正一步步靠近,那目光中充满了对她的欣赏与渴望。他轻声说道:“很美。”
苏妲己闻言,转头与他深情相拥,她的双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脖子,声音甜腻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阿衡,你说说看,你是喜欢这个人类的我,还是更喜欢原本的我?”
玉衡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轻轻哼了一声,推开了苏妲己,独自躺在榻上,叹了口气道:“你不该吃掉她的灵魂。”
人死后,灵魂本应得以保留,等待投胎转世的机会。苏妲己的灵魂却被狐狸吞噬,再也无法重获新生。玉衡心中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冀州的小女孩了,那个曾经与他双修、亲切地称呼他为“神仙哥哥”的姑娘。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都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模糊,但此刻,却因为苏妲己的行为而再次浮现在他的心头。
在那片茫茫雪地里,梅花独自绽放,娇艳耀眼,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点缀的一抹亮色。那时,玉衡隐藏在暗处,默默注视着那个被母亲牵着手的小女孩。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身上裹着蓬松的绒毛斗篷,显得格外可爱。
他对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心生喜爱,于是默默守护着她,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从一个稚嫩的孩童长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女子。
可她死了。
后来,他又找到了新的玩具,那些短暂的欢愉让他暂时忘记了失去的痛苦。
虽然新的玩具也死了,她走过来,依偎在他的怀中,一头青丝如瀑般披散。
玉衡低头看着她,眼中复杂,似乎在安慰她:“死了就死了吧。”在他心中,只有狐狸才能与他相伴千年,共度时光。
他不应该为了人类,他的食物而伤心。
不应该也不可以。
苏妲己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她紧紧抱住他,抬起那张艳丽的小脸,笑得满足而幸福。她细长白皙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脖子,声音甜腻地说:“阿衡,我们双修吧。”
玉衡握着她的手轻吻。
宫中因侍女总失踪,找到时已经被吃的惨不忍睹,此事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人惶恐不安。殷寿自然知道是豢养在摘星阁的二妖所为,但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不痛不痒训斥下。
天光明亮,玉衡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中醒来。殷寿已经早起去上朝,榻上只剩下他和苏妲己。狐狸披着一身轻薄的红纱浅睡,那冰肌玉骨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诱人。他静静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宁静和满足。
唤来侍女洗漱过后,玉衡起身离开房间,他捉了个宫女,提着她的身体就像提着个瓦罐般轻松,然后迅速返回了摘星阁。
苏妲己已经醒来,她歪着头,粉红的舌尖轻轻舔着诱人的红唇,那细皮嫩肉的宫女身上散发出的肉香让她肚子饿得咕咕叫。
看到玉衡回来,苏妲己含情脉脉地迎了上去,她的呼吸滚热,仿佛要融化周围的空气。她准备上前舔舐玉衡时,却被他轻轻地捏住了下巴。男人用力地一扭,让她的脸转向了那个已经晕倒的宫女。
“吃,别总是舔我。”玉衡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他的脸上和脖子上还残留着苏妲己留下的湿漉漉的口水,这让他感到有些难受。
苏妲己被捏住下巴,无法动弹,忽然她的喉咙里发出动物般的低吼,听起来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她尽量忽略心里的嫉妒,手攀上玉衡的肩,脸颊靠在他的脖颈上,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抚自己。
“是因为姬发吗?”玉衡突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奇怪的情绪,仿佛是在试探。
苏妲己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玉衡,她的心里充满了对姬发的嫉妒和恨意,这些年,玉衡总是在姬发他们身边。
玉衡轻轻地抚摸着苏妲己的头,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眼神却依然平静如水,仿佛没有任何波澜,他用力扯着苏妲己的头发,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他低头和她对视。
“你跟他们置什么气,不过是一些双修的新玩意儿,到时腻了就丢掉的东西。”玉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冷漠。
他的双修对象从来都不是固定的,人尚且吃饭讲究一荤一素,菜色多变,他双修自然也不能就固定一个人。
苏妲己听着他的话,弯起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人,她乖顺地靠在玉衡的怀里。
玉衡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抱着苏妲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后,他松开手,拎着苏妲己的后颈说:“快吃。”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妲己听话地点了点头,躺在榻上,泛灰的狐狸灵体从身体里出来,开始享用她的□□。而玉衡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苏妲己那张雪白的、没有一丝活气的脸。
*
相比于与质子们的接触,玉衡更偏爱待在摘星阁。这并非出于其他原因,而是因为他觉得扮演女子实在太过麻烦。更何况,现在他还有了泥人这个新玩意儿。
暗黄色的泥土带着淡淡的腥味,玉衡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捏造着小人。苏妲己则趴在他的膝盖上小憩,她那细长的狐狸眼阖着,发出平稳的呼吸,睡得正香。这只狐狸似乎总是离不开他,不是抱着他,就是跟在殷寿的背后。
“要睡觉去床上。”玉衡低头看着苏妲己,轻声说道。
苏妲己却一动不动,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玉衡无奈地哼了一声,用指间剩余的泥土在她的额头上画了一只眼睛,脸颊上加了两横。
“还不醒吗?”他轻轻捏住她的鼻子,再次低头询问。
苏妲己这才睁开眼,摇头晃脑地起来,扑在了他的身上。两人玩闹了一会儿,玉衡就看见殷寿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什么东西,仔细一闻,是肉香味。
玉衡走过去,只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人肉。他看着殷寿,问道:“伯邑考的?”
殷寿笑容不减,点了点头,“被你看出来了,想来西伯侯在地牢里受了不少苦,孤给他送点美食。”
暗红的衣襟和袖子绣着精美的纹饰,殷寿裸露出来的胸膛极具慵懒之美。他披散着发,竟比妖物还有魅惑人心。摘星阁的光线并不明亮,烛火暗淡燃烧,阴影笼罩着的他的轮廓优雅且疯狂,因为常年掌握生杀大权,他的剑眉星目下充斥着天下之主的威严。
玉衡承认,此刻他被殷寿迷惑了。原本他眸中清冷的琉璃色,如今已被强烈的侵略性所取代。他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变得柔和,“那大王记得早些回来。”
殷寿大掌贴上玉衡的脸,轻轻地抚摸,看起来真是柔情万分。几缕碎发从他的肩膀滑落,更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魅力。
玉衡此刻觉得他更像狐狸精。
神秘,性感,野性,癫狂。
当年玉衡初次踏入朝歌,便被殷寿的身影所吸引。在一众年轻的质子中,殷寿显得尤为高大威武,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贵气,令人无法忽视。
玉衡在殷寿归来后,刻意前往地牢探望姬昌。眼前的姬昌却让他大吃一惊。姬昌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趴伏在地上,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食盒,整个人显得疲惫而颓废。
玉衡蹲下身子,看着这位曾经风度翩翩的西伯侯,他在朝歌多年,时不时就会来地牢看望姬昌,但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我以前就说过,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马上送你回西岐。”玉衡试图与姬昌交流,姬昌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玉衡感到自讨没趣,起身准备离开。他心中涌起一股怒气,不明白姬昌为何如此固执,宁愿在地牢中受苦,也不愿接受他的帮助。
回想起伯邑考的死,玉衡心中更是闷闷的。对于姬发这个哥哥,他只有过几面之缘,但每次相见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殿之上,殷寿和狐狸的交欢侮辱了这位君子,伯邑考正气的眼神让人难以忘怀。
玉衡站在城门之上,望着姬昌被游街的凄凉景象,心中五味杂陈。无数的百姓将菜叶子丢在姬昌身上,他却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玉衡有些出神地看着这个曾经高贵的西伯侯,心中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
旁边的姜文焕咳嗽了几声,打破了玉衡的沉思。
“一直没问你,为什么不走城门?”姜文焕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玉衡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不为什么。”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但姜文焕也没有继续追问。他望着玉衡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颚顺,那个与他一同来到朝歌的质子。
玉衡回到了摘星阁,苏妲己很快就迎了上来。侍女为她选了华服,还上了妆容,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她捻着裙子转了个圈,眼睛发亮地看着玉衡,“阿衡,你看我漂亮吗?”
玉衡看着她那开心的模样,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很漂亮。”
多数时候,苏妲己都是散着长发,不施粉黛,以一种清新自然的美态展现在玉衡面前。然而此刻,她精心打扮,华服与妆容让她美得倾城。玉衡燥热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划过她的脸颊,她微仰着头,轻轻咬住了他的指尖。
她的动作很轻,仿佛在克制着自己,贝齿研磨着他的指尖,似乎并不满足于此。于是,她继续往上,咬住了他的手腕。玉衡能感觉到她轻微的力度,以及那股从手腕传来的微妙触感。
他轻声问她:“是要去哪儿?”
苏妲己回答道:“重屋。大王要带我们一起去。”
玉衡心中一动,他知道重屋是祭祀先祖的地方。殷寿不止一次想带他见世人,但他始终拒绝了。成为殷寿的妃子,虽然能带来无上的荣耀和地位,但也会带来极大的桎梏,让他无法再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更何况,他还骗了那么多质子,虽然有些并非用他的真实面容。
他摇头拒绝了苏妲己的邀请。
苏妲己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歪着头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去?”
玉衡微笑着解释道:“让他带你去吧,我自有打算。”
苏妲己哦了声,玉衡用手挑开她衣带,妖物一向开放,对于情.事更是如吃饭喝水,能助提升修为的同时还很舒服,何乐而不为了。
“现在玩玩。”
苏妲己有点纠结,“可是刚刚化好妆容。”
“不玩上面。”
殷寿还没靠近摘星阁就听见了熟悉的咿咿呀呀声,挥手让侍女退下后,推门就看见衣衫不整,趴在地上的苏妲己。
空中腥膻味浓烈。
他拧眉,“待会儿还得去重屋。”
玉衡笑,“怕什么,陛下快过来趴着。”
……
一夜后,玉衡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比干身死,殷郊被绑至天台要处以斩首。阴沉沉的天气充满压抑,时不时飘来刺骨的冷风,乌云好似快要压到了头顶。
姬发戴好盔胄,这个青涩的年轻人好像长大了不少,眉间隐约能见到以后的风姿。玉衡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趣,这几年其实他对姬发的喜欢已经有所下降,毕竟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姬发身边,新鲜感早已消失殆尽。
姬发本来想着待会儿怎么救殷郊,转眸就发现玉衡有些心不在焉。他主动牵起玉衡的手,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然而,玉衡轻轻蹙眉,拒绝了他的触碰。
姬发的手停在半空片刻,然后缓慢收了回来。他有些着急地看着玉衡,“小玉,怎么了?”
玉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别处,思考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变故,是继续留在朝歌还是跟着小姬发离开?
以往含着浅笑会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睛里好像有小星星的玉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里甚至有些不耐烦。
就连傀儡在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姬发并非不能忍受平平淡淡,只是发现他感受不到玉衡对他的喜欢了。
“小玉,是,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姬发双手握住他的肩,隐隐有些恳求之意,玉衡皱着眉,他抬头看他:“没有,只是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怎么会就不喜欢了,才几年而已啊。
玉衡轻叹,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小时候喜欢的东西你现在还喜欢吗?”
他说得很轻松,就像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姬发几次想张口,发现他竟然说不出什么话,如果是因为其他的,他会不遗余力地挽留她。
可是不喜欢自己了。
不喜欢了。他该怎么让她再喜欢自己啊。
沉默很久,玉衡推开他的身体,往门口走,就在那抹娇小的身影就要离开视线,姬发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小玉。”
玉衡顿了顿,侧头看他,柔美的脸颊此刻冷得不可思议。
又或许他本该这样,姬发心滞了一下,仿佛不能接受事实。
“这些等我们回到西岐以后,再说好吗?”姬发声音很轻,仔细听还有些抖,但他还是故作没事,“现在朝歌很危险,我让吕公望送你——”
玉衡无喜无悲地看着他,“我不喜欢小哑巴。”
“那我让——”
“小哑巴我不喜欢,西岐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我不跟你回西岐了,姬发你听清楚了吗?”
姬发已经哭了,“以前你说喜欢的。”
玉衡没耐心再跟他说下去了,凝视了会儿他泪湿的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以前喜欢那也是以前的事情,这一点还不明白吗?他对姬发已经很容忍了,这种爱情游戏,其他人最长则是一月,最短不过两日。
玉衡想着,待到殷郊行刑的时刻,他坐在城阙之上观看着这场争斗,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股黑烟过来,乌漆墨黑的申公豹站在了他旁边。
申公豹挤眉弄眼地看着他手里的酒。
“走开。”玉衡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脚把申公豹踢了下去。
申公豹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他飞了上去,拿着拂尘指着玉衡,“你你你,怎么又踢我。”
玉衡叹了口气,他用了一种很为难的,又极郑重的腔调说,“你长得太恶毒了。”
申公豹:……
我看你全家都长得恶毒。
高台之上,殷寿蔑视地看着手中粗布包裹的头颅,他看了看旁边半跪着姬发,随手一丢,“姬昌啊姬昌,我们到底谁死于血亲之手。”
殷郊震惊地看着这个画面,母亲死后,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父亲,宗庙一夜彻底让他绝望,他已麻木赴死。
如今自己的至亲好友也被逼弑父,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
殷郊被毫无尊严地揪住头发按住脑袋,他疯狂挣扎起来,心底的恨意快要冲破肉身,如一只濒死的玄鸟,发出他最后的嘶鸣,“殷寿!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随着殷寿发出指令行刑,西岐的质子们纷纷丢掉盔胄,齐声大喊:“西岐的兄弟们!救殷郊。”
场面一度混乱得不像话,作为领头人的姬发自然也行动了起来,他与殷寿打斗起来,这只西岐正在长大的小猎豹咬着牙一剑刺进了殷寿的胸膛,“天不杀你,我杀。”
玉衡还在慢悠悠喝酒,时不时看了一下底下战况如何,申公豹则啧啧几声,他额头上都有个川字,“我们不妨猜猜到底谁会赢?”
玉衡横眼,“这不是意料之中吗?”
姬发的剑术都是殷寿教的,而且这架势直接被殷寿追着打,谁生谁死玉衡满不在乎,所以到时候这朝歌城换一批人,反正他看着这些熟面孔腻了。
想是这样想,当姬发被殷寿用青铜剑抵着脖子,眼睛都要充血时,玉衡还是放下了酒杯。
再怎么样,玉衡还是想看姬发活着,毕竟他身上的紫雾对他还是谜团。他刚准备动手,就看见那边殷郊被崇应彪砍下头颅,玉衡手上的杯子一下没拿稳掉了下去。
崇应彪举着剑,嚣张地宣布自己的权威,试图掌控这个混乱的局面,“大王已死,从今以后都听我北伯侯的!”
申公豹在人群中巡视,讶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戴着斗笠,姜子牙对危险有一定的敏锐之力,他把斗笠往下拉了拉,遮住自己的脸,潜入人群要离开。
姬发骑着雪龙驹带西岐的质子们冲了出去,崇应彪被他射瞎了左眼,玉衡眼角一跳,崇应彪已经拼了命似的紧随姬发。
他狠了狠心还是没跟上去。
姬发不会弱到被反杀的,至于崇应彪,他对他还没有姬发喜欢呢,管他死不死的。
西岐的病榻之上,姬昌早已梳洗干净,他一脸病容地望着门口,一众亲信们候在身侧,不知过了多久,余晖照射进房间。
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小跑进来。
姬昌看见他,伸出双手迎他,“来。”
姬发回到了父亲的身边,他的坚强在这一刻完全崩溃。他浑身血迹斑斑,眼中充满了泪水,泣不成声。他奔到姬昌的面前,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手,哽咽着说:“父亲,我回来了。”
姬昌看着姬发,心中充满了欣慰和骄傲。他知道,这个儿子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痛苦,但他最终还是挺了过来,回到了西岐。他拍了拍姬发的手,微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姬发看着父亲的笑容,心中的悲痛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姬昌轻声问道。
姬发听见这句话,灵魂仿佛被震颤了一下。他低下头,泪水再次涌出了眼眶。他像小孩一样哭着说:“她,她不愿意跟我回来了。”
她说不喜欢我了。
这些年他在朝歌所有的一切全部崩塌,他亲手杀了那个被他视作大英雄的殷寿,他看着一起长大质子旅的兄弟们一个个死去。
崇应彪的血那么热,鬼候剑割断他喉咙的那一瞬,鲜血全部喷洒在姬发的脸上。
姬发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