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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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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联系过沈言川妈妈了吗?”

“还没有呢,这还是上周二看见的消息,我们商量着,先问问沈言川的想法,看看她愿不愿意...”

顾昙打断她:“夏虹姐,我有那个孩子的电话,我可以去问她,你待会儿把那条启事发给我一下。”

夏虹的眉毛舒展开来,拍了拍顾昙的肩膀:“没问题,我记得当时这个孩子跟你关系不错,你好好跟她说关于她妈妈的情况,小孩子一个人长大真的不容易。”

顾昙上周二才去驾校报了名,教练让她先刷题库,预约了这周五去考科目一。今天才过到周二,她利用每天晚上睡前的一小时,将题库做完了大半。

做题的时候,手机字太小,屏幕光看久了会眼睛痛。沈言川看到了她这样,第二天晚上就拿出一瓶崭新的眼药水,走到顾昙面前:

“老师,你试一试眼药水,这样或许能缓解一点。”

而后,沈言川便捧着她的电脑,坐在顾昙身边,顾昙做驾考题,她则不忙不急地写稿。

她遇到生癖词的时候,会将眉毛微微皱起来,不自主地咬她的下嘴唇。

一个不注意便被咬出血来。

“不要咬嘴皮,沈言川。”顾昙用大拇指抵住她的下颌,轻轻往下捻,把她的嘴唇解救出来。下唇被血染成了樱桃的红色,泛着水光。顾昙忽然觉得身上冒起了热气,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抱歉,老师。”

沈言川放下电脑,去拿面纸巾擦拭血迹。

顾昙做过两次模拟考试,一次87,另一次89,明显有些沮丧,都是差一点点才达到及格线。沈言川安慰她:“老师,满分100,你能考这么多已经特别厉害了,考试一定可以过关的,不要太担心啦。”

这种语气,就像在鼓励一个第一次参加应试考试的孩子。

顾昙那时候在想,以后要买一辆白色的车,让沈言川坐在她的副驾,陈熙则可以一个人宽敞地躺在后座。

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们可以开着这辆车一起去露营,去追赶日出。

她大致算了一下自己的积蓄,并不多,但是买一辆好一些的车绰绰有余。顾昙甚至还在周末去4s店看了车,又在和母亲通话的时候提及了这件事,顾雅琴则觉得太阳打西边起了。

假如,沈言川愿意回她母亲那里,这一切计划就好像变了味,买车的目的是为了能一次性载两个人,沈言川离开了,买车这件事就丧失了它原本的意义。

名为“失望”的情绪占满了顾昙的胸腔。

入秋了,路边的梧桐树上有些叶子渐渐褪成黄色,整个看起来,显得绿黄不接,晚风不再清凉,而是变得刺骨。

顾昙照旧骑着电动车回家,手指被风吹得很冷,指腹变得干燥,没有办法打开指纹锁。她烦躁地输入密码,进门,看见了沈言川。

“顾老师......”

顾昙被她唤了一声,一阵酥麻感从脚底往上传。心里却平静得像死湖。

“我们今天可不可以出去吃饭?”

“可以,你想吃什么?”顾昙靠在门框上,没有换鞋,“现在就去吗,还是过一会儿?”

“现在就去吧。我还没有想好吃什么,你带我去逛一逛,最近出门好少,有点闷。”

沈言川蹲在门口换鞋,顾昙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是她从未见过的。

顾昙忽然想起,沈言川小时候那张照片里,她也是穿的黑色衣服。

“外面天气转凉了,穿裙子会冷。”顾昙提醒她。

“噢,我不知道,那我现在去换一套,老师你等我一下。”

没过多久,沈言川换了一件深蓝色长袖,她对顾昙说:“这样应该不会冷了吧?”

“不会。”

她们晚上去吃了小龙虾,其实这个季节的龙虾并不太肥美,只算勉强能下口。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在路上,顾昙终于没忍住问她:

“你以后的打算是什么?”

车座后面的人停顿了一下,过了大约五秒钟:“以后应该会一直干翻译,等我攒到首付的钱,就去买房。怎么突然问这个?”

“嗯,我认为这样的打算很好,毕竟人都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顾昙其实很想问,如果你的母亲回来了,你会跟她走吗?她对沈言川的了解实在太少,不知道她是怎么被遗弃的,又或者,沈言川是由于母亲的疏忽而走散。总之,档案袋上记录的资料并不可信。

几个疑问句在内心盘桓了许久,最终没有问出口。

而今晚,沈言川却变得格外粘人。

就连吹头发都要坐在顾昙的腿上,与她面对面地讲话。顾昙看不懂眼前女孩的心思,只想着,就这样纵容她吧,内心的底线一降再降。

“老师,我今晚还能和你睡在一起吗?我……”

“可以。”顾昙知道她又要找一个不知名的理由蒙她,于是干脆答应了,那么多花哨的理由,她的耳朵听得要起老茧。

早秋的夜晚已经不需要开空调,那条厚重的被子被收进柜子,换成一条轻薄的夏凉被,它歪歪扭扭地躺在两个人身上。

顾昙再一次被黑暗吞没,大脑里充斥着关于“沈言川母亲”的事,一团毛线球在她身上胡乱翻滚。先是手腕处开始发痒,紧接着,小腿肚、手肘,各处都像被小虫子咬过一般。在黑夜里,她的精神总是高度紧张而亢奋。

扭头一看,沈言川已经倒在一边了,似乎是睡熟了,鼻腔里发出细小均匀的呼吸声,一切声响都被放大。

顾昙停止了对皮肤的搔抓,尝试静下心来。

随着身边细碎的声响,她再一次被沈言川翻身抱住——有很多个晚上都是这样,睡着睡着她便往她身上贴。少年人的体温偏高,手心是滚烫的,轻轻地贴在她的背上,将她起伏的情绪熨烫平整。

顾昙终于陷入睡眠。

-

不知道是什么缘由,最近顾昙表现得很古怪,她总会在闲聊的时候问及沈言川对未来的规划,以及,各类奇怪的问题。

沈言川不太想将顾昙想象成这样子,但是种种迹象都指向着这一种可能:她急着盼着要沈言川快点独立,尽快离开她的房子。

那天晚上流着眼泪的拥抱,是她对顾昙感情放纵的开始。

既然老师对任何人都能有同情心,那她为什么不能多同情同情自己,只要她表现得足够脆弱。

小孩子在哭闹的时候,会向大人索要安慰。有的人会选择无视,等她自己哭累了便好;另一种大人则会放下身段哄她。

顾昙明显是后一种。

越来越多的肢体接触,顾昙对她的无底线纵容,让沈言川开始得寸进尺。

她沉醉在每个夜晚的无声拥抱里,只将自己当作水缸里的金鱼。

直到顾昙有一天回来,调出手机后台的照片,上面赫然放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以及,母亲的名字——沈瑜年。

十几年前的记忆逐渐复苏,即使母亲的脸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她清楚地记得,沈瑜年在那天早上八点出去上班,晚上,沈言川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

沈言川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加班,却没想到她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在空荡荡的小房子里独自生活了一个星期,靠着储藏柜里剩下的面包才勉强不被饿死。

第二周,便有警察上门找她,问她知不知道沈瑜年去哪了,沈言川摇头,第二天,她就被送到了当地的福利院。

沈言川家里条件不太好,她印象里的母亲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工作者,她不太能形容,只知道母亲每天早上会穿着笔挺的西装出门,晚上回不回来则是看运气。

而感情方面,沈言川和她的母亲并不亲近,也许是因为沈瑜年的生活太过于规律,因而没有多余的爱分给她的孩子。

沈言川是在沙漠里长到八岁的。

而她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前,几乎都要忘记了她曾经还有过这样一个亲生母亲。

“上个星期,院里就有人跟我讲了这件事,我犹豫了很久,现在才决定告诉你,你的妈妈在找你。所以,我想问问你对于你母亲的看法……”

顾昙熄掉了手机屏幕,双手搭在桌沿上,沈言川从她的瞳孔里看见了不停摇摆的沙漏,似乎在做着无用的倒计时。

“我妈妈她……抱歉,老师,我不太了解我的母亲。”

“她当年,为什么把你弄丢了?”顾昙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妈妈就不见了。”沈言川说得很平静,仿佛被弄丢的那个孩子不是她。

顾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问出那句话:“那你愿不愿意再见她了?”

“我愿意的。”

顾昙沉默了。

沈言川的脸部开始发麻,她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如果选择了母亲,便要离开顾昙。

顾昙走回自己的房间,过了十分钟,又回到客厅:

“恢复监护权还需要做亲子鉴定,我们可以明天就联系你的母亲,跟她说明相关事项。大概明天下午的时候,你跟我去院里,见一下沈瑜年……”

沈言川打断了她:“老师,可是,我没说要当回她的女儿,我不想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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