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是一个被信息素所统治的世界,人们的感官被链接,成为了婚姻的标记。
闻一鸣是个Alpha,在漫长的人生中从未被信息素所困扰,这是他优越的家庭环境为他带来的便利。然后这一切都在结婚之后被改变。
曾经的闻一鸣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至此,是的,他拥有一段失败的开始。
先婚后爱实在太过俗气,不像正经书店会摆出来的内容,所以显而易见,他从未被教导过这样开始的婚姻要如何经营。
困难来源于他的妻子,也许这么说并不合适,那位应家的新家主——应昭,一位令人头疼的伴侣。
在父母的影响下,闻一鸣从未想过自己自己有一天会拥有一位伴侣,他不温柔,也不善解人意,甚至还有些讨厌自己。诚然闻一鸣从没期待过这件事,他依旧对此感到挫败。
是夜。
这里是天街十三号,一栋冷冰冰的婚房,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太匆忙,这都还要怪罪突如其来的婚礼。一切都还是最原本的样子,闻一鸣有些不满这里简陋的装修,他的妻子忍耐了三分钟之后离开了这里,闻一鸣有些不明白,但也没挽留。
作为婚房来说确实不像样,他如此想着。
第二日便有好友上门帮忙,本来闻一鸣准备和新婚妻子一同去挑选家具的,但是……显而易见的。一旁傻了吧唧的好友成为了工具人,闻一鸣对此有些忧愁,因为他不确定妻子的喜好,他只好不太谦虚地揣摩,他暂时还不想唐突地闯进妻子的生活,对于没见几次面的陌生人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一种冒犯,闻一鸣忐忑地站在了商场门口,还不忘白了一眼试图打听八卦的好友。
他不打算回应任何事情,对妻子要保持尊重,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所受到的教育灌输给他的,诚然他的妻子并不柔弱,也有些特立独行。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好友如此抱怨着,“那可是应昭!应昭啊。”唠叨还在继续,“上一次林家的事情似乎就是他的手笔,家破人亡……惨得不能再惨了,谁能想到他能跟你结婚……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点什么嘛?“
他能说什么呢,闻一鸣感到好笑,要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在婚礼之后还未跟他讲过一句话,他拿起了手里的木制摆件问道:“你觉得这个他会喜欢吗?”
好友感到牙酸,“呃……你让我去揣摩那位大魔王的喜好是不是太超过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上周你没去的那个拍卖会,应昭拍了好多珠宝,这种木头的东西会不会太灰扑扑了。”
噢,他的妻子喜欢亮晶晶,于是闻一鸣转向了时下正风靡的曜石专区,产出自污染区的天然矿石,稍经打磨之后作为点缀,美则美矣,只是闻一鸣有些不满意那锐利的边角,要是妻子被划伤了怎么办?他有些忧虑。
这简直有些疯狂,闻一鸣在指挥工人们进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今天……想了一天妻子。
但他的妻子会回家吗?闻一鸣虚握手心,以此掩饰自己的忐忑,然而红月东升西落,桌案上为美酒准备的冰块皆化成了脏水,门铃也没有响。
好极了,闻一鸣初次领略到妻子的脾气,这是理所应当的,他如此为自己解释道,一场不被期待的婚礼也许从未被应昭放在心上,妥协是迟来的顿悟。
2
恰逢雨季,湿润的雨水眷顾中区这块土地,裹挟着灰尘,落下的雨滴都让人想要远离。
“您没有预约吗?”大厅值班的女士有礼貌地询问着。
预约?闻一鸣身侧还抓着湿淋淋的黑伞,他略有歉意:“没有,我给他打个电话。”
手机里被硬塞下的号码此时有了用处,然而尴尬的铃声停歇,随之而来的播音腔让人只好无奈挂断,闻一鸣不是在乎别人眼光的性格,只是在明亮的大厅,跻身在匆忙的人群中,停滞的自己似乎有那么一些……陌生?
迟来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还没咽下刚刚的歉意,此时又带了些懊恼:“抱歉,我没提前和他说……”
这些话里潜藏的意味让那位女士禁不住猜测面前的人和站在这栋楼最高层的那位有什么亲密关系。但不论再多猜测她都不可能放眼前的陌生人进去的。
事情的转机似乎出现,急匆匆抱着文件的燕肃被拦了下来,他有些惊讶:“闻……先生?”
“又见面了,燕助理。”闻一鸣见过这位Beta特助,和应昭前往民政局的时候他就在场。
燕肃似乎有些惊讶,毕竟在他的视角里这只是一场商业联姻,就算二人各自给对方带多少绿帽都不会有波澜的婚姻关系,两个成年的Alpha天生就不适合处于一个空间,只是面前的人似乎不这么想,燕肃多年来锻炼的职业能力让他在没想通之前就有了行动。
他将闻一鸣带到了应昭的办公室外,并给他端来了一杯茶。
阳光赋予半遮百叶窗别样的风味,潮湿的空气缓缓蒸腾,直到鼻腔都是带着土腥气的露水味道,磨砂玻璃掩盖了办公室,一丝一毫的联想都未曾留下。
燕肃刚进去,现在只剩闻一鸣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他的妻子近在咫尺,诚然闻一鸣主动造成了这个结果,临到头却还是不免有些胆怯。他们还是陌生人,闻一鸣有些头疼,虽然在好友的帮助下已经对妻子的名声有了些许了解,但他还是不想先揣测什么。
那扇玻璃制的门被推开了,温差造成些许冷气溢出,还是早春的天气就用上制冷设备,冷冽的气息交杂着Alpha本身的味道迅速占据这一片空间。笔直的西裤笼络着长腿,衬衫妥帖又平整,只是领口松散,缺了一颗扣子,他没打领带,似乎是不愿受到束缚,裸露的喉结随着吞咽水源而滚动,他散漫地将空瓶丢给燕肃,松散又懈怠,最后青色的眼睛看向唯一突兀的对象。
这也算是一种对侵占私人领地,至少对于霸占了一整个顶层作为自己专属办公室的应昭来说是如此,而对于就这么把人带上来的燕肃,他此刻也算不上心平气和。
闻一鸣放下手里的杯子,像是全然看不见他略显烦躁的神情,薄荷柑橘酒味的信息素来得急促,相撞之后尾调中酸苦的烂橙子味道若隐若现,闻一鸣在这一刻意识到,仅在医学意义上,他的妻子似乎饱受信息素紊乱的困扰,极具攻击性的同时更容易焦躁不安。
没在交锋中讨到好处,应昭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你为什么在这儿?”
“来找你啊。”闻一鸣弯了弯眉眼,“你最近失眠了吗?”这话问的没什么分寸还有些自来熟,应昭没给什么好脸色,他眉头紧皱,只是质问,“这又关你什么事。”
“只是关心你而已。”
迅速收敛的信息素和难得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稍微安抚了一下应昭,他也适当圈拢了自己的味道。对应昭来说闻一鸣可不算陌生,大名鼎鼎的闻家继承人,富了不知好几代的贵公子,自然是值得关注的对象。
如果不是这场可笑的婚姻。
就因为匹配度?应昭冷冷地琢磨,几个月前的匹配度通知像个冷笑话一般阴魂不散,他拿出烟盒叼了根新的,猩红色连接着烟雾,身后的燕肃早就溜走……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信闻一鸣蹩脚的理由。
“说吧,闻大少爷有何贵干?”拿腔作调的语气被嘴里的烟杆阻碍,加了些黏糊的意味。
嗯……闻一鸣不太隐晦地端详着妻子的样子,黑眼圈,明显焦躁的情绪,还有熟练的点烟姿势,他有些叹气,妻子的习惯很不健康呢,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一张口又让人摸不着半点心迹。
在把人看毛燥之前先移开目光,闻一鸣对此有些天赋异禀,胡乱得像是笑话一般的要求被坦然说出:“我需要你履行责任,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要像合格的伴侣。”
应昭面色不善,他向前走了几步,因为俯视的关系而显得压迫感十足,半截烟头被随意扔弃,皮鞋碾过,中和了寒气的烟味有些呛人,他没说行或者不行,只是盯了一会儿笑眯眯的闻一鸣。
真凶,闻一鸣看着无情离去的应昭,摆摆手跟了上去。
应昭接了个电话,压低的声音在电梯里格外清晰,闻一鸣靠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偷听。
“我知道了,燕肃会处理的。”通讯戛然而止,应昭发现了闻一鸣的偷窥,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像红眼的兔子,闻一鸣想着。
“少打什么鬼主意。”应昭打断了这人进一步的联想,他眯了眯眼。
“怎么会。”闻一鸣在应昭后面离开电梯,刚刚局促的空间让应昭整个人都被笼罩进了奇怪的领域,这会儿倒是松了口气,他隐约感觉到信息素,可是动了动鼻子又什么都没闻到,只是狐疑地看了眼闻一鸣,又听见这人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绷紧的背脊拉扯着西服外套,倏尔又松懈下来,薄荷柑橘带点苦味,精确且高浓度地充斥着这点社交距离,然而被压制的闻一鸣还有空点评一下应昭强大的自控能力。毕竟信息素是第二个自己,真是张牙舞爪……闻一鸣尝试放松肩膀,做出妥协的姿势。
似乎是打量够了,应昭原本搭着闻一鸣肩膀的手逐渐往上,几层衣物下的腺体受到刺激红了一大片,从衬衫领口一路往上。
“真敏感。”应昭嗤笑一声,“在家等着吧,悠闲的大少爷。”
闻一鸣看着他离开,心情很好,腺体热得厉害,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3
之后在某一天。
曜石点缀的家具在稍显昏暗的室内反射碎光,炉火带来超出寻常的暖意,视线中落脚的地方全都盖上了地毯。
应昭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除开点缀的宝石,剩下的可以称之为柔软的布置,他古怪地咕哝一声,倒是瞧了个新鲜。
“你回来了呀。”拐角的视角盲区藏了人,要长不长的发丝簇拥着一块沙弗莱,坠在左耳,显眼的绿色好似遮不住的野心,应昭隐约觉得冒犯,又找不到发难的理由。
应昭觉得此时熟悉,似乎在为数不多的见面里闻一鸣也是这副表情。
履行义务似乎显得必要了起来,被短暂蛊惑了心智的人不愿扫兴地深究,这和他自信的本质有关,就像被陷阱困住的猎物,在温水泡沫中陷入柔软的境地。
4
时隔许久应昭又看见闻一鸣带上了那块沙弗莱,他们的关系从结婚了的炮友过渡到了认真谈恋爱的阶段之中,勉强可以称之为暧昧?虽然两位的工作实在繁忙。
今天是休息日,闻一鸣刚从教堂出来,福音地向来不吝啬装扮神明的驻地,在建筑物之外也有着极大一块绿地,即便这是城市中心。这里禁止车辆进出,修了好长一条人行道。
应昭就站在路边,他最初不知道这人与教父的关系,之后在某次麻烦中借用了关系,为此别扭了好一阵。
至于眼前让人别扭的事情又要多记一笔,应昭想着,那眼里从第一次开始就有着格外冒犯的意味,说话行事却总是保持风度,让人抓不着把柄。这样略显虚假的样子不会出现在床上,每次撩拨起应昭心里的火星,又很快被别的事情熄灭。
他们的见面算不上友好,能安分到现在也出乎应昭的预期,他掐灭手里还剩半根的烟,迎了上去。
“是来接我的吗?”闻一鸣早就看见这人,却还是要问一句。
“……废话。”和人并排走着,肩膀之间还有段距离。
妻子真的很口是心非了,闻一鸣也不转头看人,怕被人看见眼里的笑意。
这样无聊的场景只会偶然出现在休息日,安静又温和,大概很多人会难以想象应昭会有这样一面,对此闻一鸣还有些许自得,这当然不能让应昭知道,只是这人瞒得也不走心。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应昭啧了一声:“谁算账有你清楚……”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将闻一鸣揽过来,咕哝声沉没在了黏糊糊的吻中,严格对照了唇齿纠缠的要求,应昭不避讳在外面干这个,但他也从不在接吻中睁眼。这样介于开放和收敛之间的状态总会被习惯睁着眼接吻的闻一鸣惹恼,在结束时一口咬上下嘴唇,落下印记才算完整。
闻一鸣对这样的圈地行为喜闻乐见:“还以为昭昭不记得了。”他现在倒不像装沉默的讨债鬼了,笑得欠打。
不就是欠了几个早安吻,至于不跟我说话吗?应昭舔了舔虎牙,嘴里还带着渡过来的苦味,这是闻一鸣的信息素。与常人不同,它没有固定的味道也没有参照物,就像应昭的酒味信息素主要是柑橘加薄荷组成,成分关系则是由心情决定,例如70%柑橘气息就是心情比较好的意思。
闻一鸣的信息素拥有更大的不确定性,通常会直面这些私密信息的应昭对此深有感触,瞧瞧,一个不顺心就让人嘴里苦兮兮的……虽然甜起来也很要命就是了,他不太恰当地想起潮热中牵动心神的那股味道,不同于糖之类的,区别于物理意义的,钓足了精神末梢的可以被称之为‘满足’的刺激。
发散的思维被树叶间跌落的光点中断,应昭眯了眯眼,对此不置可否:“太苦。”
这似乎算不上抱怨。
“我错啦。”闻一鸣好心情地凑上去,他的妻子回报了一嘴柑橘甜酒,这让他很满足,周身的味道也有所变化,礼尚往来,于是补偿了一个甜味的吻。
太阳正好,让人昏昏欲睡。
“所以你忙完啦?”闻一鸣的余光一直在身侧。
“嗯。”应昭懒洋洋地回道。
“噢,那你回家吗?”
应昭瞥了一眼这人跃跃欲试的表情:“说吧,又想玩什么?”
“上次买的衣服穿给我看好不好?”
应昭又瞥了一眼,有些一言难尽:“滚。”
5
在因为标记而磨牙的那一天来临之时,不出意外的也是易感期。
应昭并不能完全理解闻一鸣怎么养出的这种性格,你要说他表现得很蠢的话,他又从来不吃亏。但是在这段先有名分的关系里,似乎闻一鸣总是更痴迷的那一个。
四平八稳地当着自家公司的掌舵人,在合适的年龄结婚,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只是应昭也会偶尔想到这真的非他不可吗?又或者……闻一鸣究竟在痴迷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第一版答案在应昭那里不太具有说服力,闻一鸣也从来不这么说,他是体面到对待事物有些疏离的人,这会让人减少心理压力以及产生逃避心理,所以当应昭重新思考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很稳定了。
……这听起来有些不妙。
冰块噗通掉进酒杯,打断了应昭的思绪。
“在想什么?”沙弗莱裹在闻一鸣的头发中,仍旧吸引人的目光。
“你。”中场休息的应昭少言寡语,陷在沙发里懒得动弹,处处透着听不懂就别说话了的意思。
“哇哦。”先当了下捧哏,闻一鸣问,“想对我说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能直接询问的事情,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应昭喝着酒,好像只是懒得说话。
“真的没有嘛?”闻一鸣趴在后面,离近了询问。
看吧,就是这副稳操胜券的德行,应昭才懒得给人一个名分,对他来说标记伴侣这种事情明明应该最先开始,却在放任中直到现在都还摇摆不定。
泛红的肩膀连着锁骨那一块看起来很好咬,应昭敢打赌那是一块不错的肉,无论是吃还是别的什么……咬紧的后牙槽突然被打开。
作乱的人一脸担忧,闻一鸣没用什么工具,随意地摸了摸较为尖锐的虎牙,又试图去看更后面的:“再发育了?你想咬我吗。”
“别装了,你难道不想吗?”
闻一鸣是优秀的猎人,应昭对此深有感悟。不论是这些示弱的小把戏还是什么别的,最后的最后,只会让人没法不担心被捕获之后的结局。这在某种程度上似乎也是狩猎者的慈善,悬而未决的事情在紧迫中被人所知,完全算得上是请君入瓮。
血液滚烫,触觉柔软,易感期不适合用来思考。
薄荷柑橘酒会蛊惑人,纠缠的甜味剂为其注入糖分,过多的,甜腻的。
潮热翻滚在意识末梢,问题被抛到脑后,等待着下一个日出。
还没有给出的标记不被放在心上,至少目前是的,他看起来太有把握,好像应昭收到的来咬我吧都是垃圾短信,点错了收件人。
6
他们将要参加宴会,人少一些的家族晚宴。应昭的亲戚不多,有一个赛一个麻烦,闻一鸣家里倒是亲亲热热的,就是缺了点什么。
应昭没有被审视,闻一鸣的父母对他选择的伴侣一点意见也没有,扔了串透亮的翡翠玉石,夫人捏着他的手嘘寒问暖。
这就是全部了,一场奇怪的宴会。
“他们可真……”应昭夸张地啧了一声,像是被酸到了牙龈,“看起来真正常。”
“这不好吗?”闻一鸣懒得提他遇到的事情,应昭的家人不算什么善茬,但很好应付,“因为我很喜欢你嘛。”
他习惯性凑近,笼罩在气息之内:“毕竟是我选择的你。”虽然我对此并没有预料。
应昭很难形容现在心脏的感觉,努力瑟缩逃离却不含一丁点儿惧意,他喜欢被人选择,刨去最开始的话。
“我以为我会遇到点阻碍。”应昭点了根烟,靠在窗边,偏头往黑夜看。
“谁敢,谁敢。”笑意浮于表面,他看起来很认真,不依不饶地拉近距离,闯进了呛人的烟雾,漆黑的眼睛亮闪闪的,“你可是我的……”
“你的什么?”烟还挂在指尖,过于锐利的面容扯出一个笑。
闻一鸣感觉藏起来的秘密好像已经被泄露,罪魁祸首不是别人,他不禁思考,在心里默念妻子的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对应昭这样的人来说有些冒犯,所以他还没说过这个称呼,这并不是很重要的事,前提是不被察觉。
“我的?”闻一鸣用了一些形容词,“我的玫瑰,宝贝,心上人……我的妻子。”
对吗?
应昭咬着已经燃过半的烟,那片青色专注一个人的时候过于波光粼粼,让人失去反应,直到被摁着渡过一口烟。
喉咙发痒,呛咳声克制地出现。
恶作剧得逞的人笑得更夸张,话语不含轻蔑,恍若闲聊:“你还挺敢想。”
承认并不重要,闻一鸣包容了妻子的恶作剧,将那吸了一口的烟扔掉:“对身体不好。”
他们都没心思等待宴会的结束了,握紧的手心微凉,冬日霜雪也咽不下的浮躁流动,成双的脚步印在雪地踏出一条路。
7
亲爱的。
我的妻子应该被藏进我的影子里,与我一体,我想将他揉碎了吃掉,欲望掺合了太多食欲,冗杂又不够礼貌。
但没关系,妻子是很好的妻子,给予我原谅,也给了一个吻。
夹杂少量薄荷的柑橘果酒。
很好的味道,填满了我的胃。
在写下这些句子的时候,我正坐在餐厅,因为稀烂的厨艺而被赶出了厨房,窗明几净,炉火温暖。谁能不沉迷于此呢?
亲爱的,亲爱的。
我将向你求婚,为你献上脖颈,邀请你沉沦。
我还要说爱你,在明天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