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鬼!”
“嗷——”
与维克多一行人打道回府的路途上,某人又被狠狠赏了好几个清脆脑瓜嘣。
然而,充当掩护的兰波一时半会也不敢阻拦。
只能悄无声息地走到中间支开他们,往后一路拖抱着某个耷拉着肩,被磨没了精神气的李桂林大步向前走。
“你欠社长人情了?”兰波问。
“是的。”如果不是为了方便快点寄信回家的话。
李桂林扯平唇线,手头依旧攥紧兰波的风衣袖子,低声说道,“不过没关系,总该找机会还清,更何况维克多算是你的顶头上司吧。”
此时,细软黑发被风一吹,刘海遮住了他眼底里所思所想。
人情方面是必须要欠的,不然后面的日子自己根本不好过,聪明伶俐如他所想。
闻言兰波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眨眼他余光一撇,这时才确切注意到某人身上的奇怪着衣后,遭不住脸皮莫名发烫。
但是碍于身后的维克多·雨果,以及他身旁紧跟着打伞遮阳的克洛德·西蒙。
可惜人太多了,他也没好继续问下去。
没发觉到这点的李桂林甩着袖子继续走,而后他便抬起脑袋,眨眼看清午日烈阳下的酒店招式牌,“兰波,我们快到了哦。”
“嗯…”
李桂林:“?”
比起身后人的沉默寡言地闷声回答。
他更在意的是到达酒店后,还赖在门口不走的怪脾气老太爷到底想干什么。
早就注意到这点的维克多挑挑眉,抬手轻轻一挥。
身后的西蒙果断收伞,然后迅速从隔壁搬来两把椅子后,才一屁股坐下后靠在椅子上打盹。
而他另一只手却向着某个笨蛋勾勾指尖,“快过来。”
“有事吗?”用大刀阔斧地姿势坐在另一边,李桂林探身疑问,“你们为什么还不走?”
“我不是说过我饿了吗,快去做饭啊!”维克多理直气壮地说。
李桂林:“你说什么?!”
“我说我饿了,克洛德也饿了,当然阿蒂尔也在等!”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睡的老太爷一发话。
原本气焰正旺的家伙,看着兰波和西蒙两个人同时摇摇头提示。
他仿佛被冷水浇淋了的燃烧火柴棍,冒不出半点怒气爆发火星子,只能撇了两口气,才低声道:“…算你赢了。”
心想难怪赖着不走,难为他过来的时候,只想了两个人的伙食,事后还要照顾脾气古怪的老太爷真是麻烦。
头回觉得对面真真好不讲理,比之前冷漠无情的样子凸现脸皮特厚。
没办法,尴尬碍于情面。
自己也只能接过兰波不知道啥时候买的食材,撸起袖子跑去酒店后厨奋斗。
途中,也与碰见的好友打过招呼,转头便抡起蹭亮锋利的菜刀下刀切菜。
头也不回甩着袖子离开,完全不在乎大客厅那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叨叨。
“阿蒂尔,你居然这么早就去买菜了啊?”
维克多用耐人寻味语气说,“真是不得了,要知道你以前可是不会碰这些东西,那会夏尔因为你小时候爱挑食的毛病头疼的不行呢。”
“谢谢社长夸奖,我以前在桂林身边待久了,早就习惯了。”坐在老远的兰波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准确来说,不会做家务可能被打成一滩烂泥的物理威胁下。
其实,他更习惯光坐在沙发上等饭菜上来吃就行。
简单学会买菜仅仅只是为了过场,要不然伙食全没着落,只等着饿空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这一点与普遍性情懒散的法国人不谋而合,也难为自己特意书写了一本如何拿下老板的专人书籍。
“你干得好啊,阿蒂尔。”
片刻了解大半,维克多不由附和点头。
“谢谢夸奖。”兰波抱着手,抬头露出一副洋洋自得地笑容说,“桂林人很好的,也很难不吸引我的注意,当然除了手艺以外,我更喜爱他的性格实力以及强大可爱的内心…”
脸色变得非常很难看,快要恶心到反胃的维克多·雨果笑眯眯地竖起食指冷漠说道:“请暂停!”
再继续说下去,等会那顿白蹭的午饭就不用吃了。
“咳咳,不过他以前做法餐的手艺非常好,想得到更多,社长只需要多加夸赞他就行了。”兰波情不自禁地咳嗽了两声,很快转移话题道。
只需要夸赞这么简单,就能得到更多更多喜欢。
听完,维克多眼神诧异地说:“真不错。”
而站在一旁的西蒙却掏出帕子,细细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暗自梗塞。
……
一连等到外头太阳下山。
半响过去许久的家伙才嘴叼着油滋滋的鸡腿,慢吞吞地跑回来招呼他们该换地方,准备去二楼餐厅吃晚饭了。
“真难过,为了一顿饭,消磨的时间足够我出门饱餐两顿了。”维克多理直气壮地嘲讽道。
当听见老太爷毫不客气的刻薄抱怨。
李桂林顿了顿,事先将兰波推到身间当盾牌。
他则没骨气地躲在后面,探头探头地对走在前面的男人狠狠怒瞪了两下,才小声说着,“小气鬼,喝凉水。”
维克多忽然回头:“嗯?”
被发现的呆瓜脑袋一缩。
仍由哭笑不得的兰波掏出口水巾,一边牵着走一边帮忙擦拭干净手心油渍。
“呵,没用的胆小鬼。”
“……”怕等会吃不着点心的某人主打眼不见心不烦。
与兰波同步一块往左边挤,明明不算宽敞的窄道,硬生生被他们四个人走的越来越开阔。
“等会就看看你在外面吃那两顿三顿,能不能抵得上我这一顿!”
“哼!”
事实如维克多所想的不同,某个笨蛋作为多年职业厨师,干练的种花特色手艺确实独特强横。
特别是加了中餐辅佐的料理。
那些巧妙运用熟食辅助的食物,口感上变得更加特殊好味了。
有一种怎么吃都吃不腻的新奇感觉。
一直到他动作优雅地放下闪着淡黄油渍的餐叉餐刀。
盘内早已空无一物,胃袋被撑到塞不下为止的时候始终意犹未尽。
心想,难怪阿蒂尔会被毫无魅力可言的种花乡下人牢牢吸引住,这份顶级厨艺功夫必不可少。
如果不是碍于目前情况,也许自己未来很有可能会重金招聘乖乖仔当私厨也不一定。
可被单独安排到个人桌的心情并不美妙。
他稍稍一抬头,便能瞧见远桌四方极其热闹的动静。
由李桂林独自挑起一群人猜拳画押的快活情景,自然而然,便成为众人所关注的焦点。
比输了在那倒翻跟头走路,用点小把戏就能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时不时和别人比斗街舞的奇怪行为有点新奇。
而且这入乡随俗的习惯是不是太快了些,有点感叹年轻真好啊。
和自己猜想的差距很大很大,大到容易怀疑人生。
乖乖仔他这种古怪个性,确实很难让人讨厌的起来。
相反与种花人由内朝外普遍保守的同时。
那份与生俱来,甚至更加热情奔放的奇葩性格非常吸引眼球,恐怕以后叫出去玩,这个傻瓜蛋估计第一个冲上前的。
但是,敢有胆子和自己正面叫板的也没几个就对了。
活见上帝啊。
维克多饶有兴趣地看来看去,很惊讶以前脾气难训化的阿蒂尔,有一天会笑的那么畅快和开心。
还很纵容牢牢握在手上的‘所有物’与别人随意触碰。
投来带有别样心思的打量,自然而然躲不过李桂林敏锐的好奇心。
他随意瞥过亮晶晶的棕黑色眸子。
现在才注意到,孤零零坐在远桌吃饭后甜点的维克多,锐利目光中的不满心情。
片刻,又瞧见维克多傲慢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十分恶劣的笑容。
随后他单手撑起下巴,睁开冷冰冰的金红眸子紧盯一阵。
仿佛用足了淡漠的感情示意自己,赶紧过去找他,不然后面可没你好果子吃!
李桂林:“……”
仿佛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刚挺直的腰板马上弯了下去。
再次怀疑自己哪惹老太爷发烂脾气了,真难伺候!
“呵呵,可真是不得了呢。”
满足咀嚼着干果饼干的维克多心情复杂地说,“克洛德,你也觉得很好吃对吗?”
这一问,差点让端着小碟品尝一口酥的西蒙呛死。
他着急拍打胸脯,急得眼角溢泪,好不容易咽下去了,才噎起嗓子慢吞吞地说道:“是的社长,如您所说的一样美味!”
听完后,自家社长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他才暗自松了口气。
吓死了,差点把新结交的朋友,转头开小灶送来的小甜品撒在地上。
没等他多想,某个转眼与朋友们打完招呼,下一秒曲膝半蹲在老太爷面前的李桂林耐心说道:“你打算走吗?”
不经意间瞧了一眼远处。
兰波此时正坐在单桌上,举着餐叉餐刀满足品尝某人提前烤制的熟肉,神情毫无波澜。
丝毫不在意李桂林低声几句后,先行离开的贴心询问。
而维克多则利索抽出桌上纸盒里的餐巾纸擦拭嘴角。
等人来了,他才转头,眼神仿佛施舍递上去的一般,“你转身去背我出门,等会有司机过来接我,我现在很累,要回去休息了。”
况且目前的时间也不能待久了,免得那些干巴巴没趣味的老家伙们急得找上门来。
李桂林疑惑:“?”
从没见过这样又懒脸皮又厚的人。
可他眼里写满不解的同时,却乖乖转身弯下腰,使劲背起身上百来斤,轻松自如地抬起腿快步朝外慢走。
“真听话啊,我喜欢。”顺便又把对方好好的发型,故意揉成一团乱糟糟的鸟窝。
“……”第一次,李桂林没有半点动作反抗,只是感觉很奇怪。
维克多·雨果这副样子真的像极了老爷子小时候关心自己的无奈模样,难道他身边没有血浓于水的亲人吗?
“话说维克多,你的家人呢?”李桂林忽然沉默地问。
“全都住进墓地底下了哦,怎么了?”
一句话简单掩盖了过往的故事。
“没,没什么,对不起…”难得梗塞一回的家伙老实低下头,没再说话。
这时,维克多垂下眸子,心情复杂地拨开眼前几缕银发别在耳边。
他重新把手心搭在某人肩头,然后笑吟吟地继续说:“真不错啊,下次我带你去我的私人庄园玩玩吧,这里实在是太吵了。”
除了那些手艺极佳的厨师外,地方闹腾的一点都不符合自己审美品味。
当然,如果阿蒂尔同意或者允许的话…
他完全不介意充当引荐人,搭个路子把乖乖仔介绍给那些烦人的上流贵族们。
比起当面拿走,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捞点内厨百年菜谱,总归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可背着维克多下楼梯的李桂林却若有所思的想想。
他垂下头低声疑问,“私人庄园?那是什么地方?很大吗?很大我就不去了我怕迷路。”
说的全是实话,本来在巴黎就人生地不熟的了。
有空还去私人庄园那种光听着就更大的奇怪地方。
与其浪费时间走一整天连厨房厕所都找不着,倒不如跟着兰波一块出去玩。
一连三问,听明白意思的维克多脸色顿时黑成锅底:“……”
紧跟在后面闻言涨起红脸,差点儿笑出声的西蒙转头深吸了一口凉气。
维克多果断痛斥道:“乖乖仔,你果然是蠢蛋啊!”
听完,恰好走到一楼梯口。
李桂林迅速停下脚步,转过头对着身上的人回怼道:“反弹!事不过三!再骂我小心我把你给扒干净了,现在就丢出大门,让过路人把你当成无耻淫贼信不信?!”
反正自己现在还没出名,打心眼里的无力气愤和作祟心一块上涌。
将老太爷高高在上的矜持和金贵的脸面丢光,对他来说那是分分钟的事。
“……”这会维克多却变成泄了气的皮球。
他不用怀疑,充当坐骑的傻瓜蛋是真有胆子敢干。
正巧,吃饱喝足后跟上来的兰波听到自家老板胆大的发言后,傻傻愣在原地。
连西蒙的脸色都吓白了好几个度。
咽不下这口气的维克多选择脱开手,从李桂林的身上利索地跳了下来。
随后,他迅速伸出手,用力扯紧对方的脸蛋当橡皮捏。
反手便得到李桂林瞪大了圆溜溜的杏眼,动用武力格挡阻止。
“臭小鬼!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礼貌!”
“明明你才是老顽童,我爷的脾气都没维克多你这么臭!”
友情和好不到几分钟,各自的视线如同电光火石激烈灼烧。
就这样,两个人抄起愤怒的铁拳和怒气冲冲的巴掌扭打到了一块。
西蒙:“社长!”
兰波:“桂林!”
一路打打闹闹,由着西蒙和兰波两人硬生生将他们拉扯开,直到站在酒店门口为止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
此时,由着巴黎春季的天气,外面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
夜晚七彩霓虹灯,照射在脸蛋青一块紫一块的李桂林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躲在兰波身后。
抖着哆嗦扯紧对方的腰衣,时不时得到兰波轻拍发顶后背安慰许久。
这会,远处闪过刺眼的白炽灯,缓缓驶来一辆高档黑色长款豪车在门口停下。
站在维克多身旁的西蒙很快支起预备雨伞。
刚开后车门,准备让自家社长先行上车时。
然而维克多却突然停了下来,顶着被凑成半肿的唇角,回头朝兰波那边大声说道:“算划掉你一笔人情债,到时候我会派人过来专门迎接你们,记住要乖乖等着克洛德的电话通知。”
原谅自己会产生这么愚笨的想法,怀疑某人是真装傻还是假不知。
“……”
瞧李桂林越缩越远的身影,维克多冷漠地投过死亡视线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了,对吗?阿蒂尔。”
兰波原本安抚温柔一换,发觉身后人揪住的力度越来越大。
他选择抬起头,不假思索地对维克多的视线下突然伸长了手臂。
这番护人的果断行为,坐实了他究竟想站在哪一边,“我明白社长,现在已经很晚了,桂林这几天还得预备比赛需要休息,也祝您今晚有个好梦。”
“哼。”维克多闭上眼睛挥挥手,不想跟小孩子计较太多,转头便上了车。
正当西蒙准备关上车门。
察觉到气息不妙的兰波迅速垂下手,金绿色的眸子朝旁边一撇。
他没有多加阻拦,某个黑红色的身影就这样刷的一下,轻盈一跃火速冲了上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西蒙:“?!”
眼睁睁看着李桂林一把抓住车门把手上,硬生生用蛮横的腕力,将能防爆导弹的成吨厚车门使劲拉扯开。
浑身阴沉沉地杀气像是开了刃的尖刀,豁然间四处散开,仿佛下一秒捅破触碰到的温热胸膛。
片刻碾下西蒙歧途攻击或者防御的动作,气氛就此僵持在原地。
“…社,社长?”西蒙结结巴巴地说。
谁料,他刚想起问话,李桂林动作缓慢地转过头,细软黑发遮住了他眸底的冷意。
让夜晚的混浊灯光,照射出一层浅薄的白金色光晕旋转,仿佛能将人拉入深渊当中狠狠搅碎。
这一下瞪视彻底让西蒙闭紧上了嘴。
就这样,迫于近距离的恐惧压力。
他忍不住后撤了一小步,随即被台阶绊倒,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咬着苍白的下唇。
疑惑他们不是朋友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
可是自己有很强烈的预感,如果真敢上前的话。
眼前称之为朋友的家伙,会马上掏出利刃一把插进心脏搅动。
见着没人妨碍后。
李桂林沉下气,朝里头十指交叉低头回看的同时,被微卷银发遮住眉眼的维克多礼貌说道:“等会再走哦,我还有礼物没孝敬您呢。”
“那就拿出来吧,也请你不要再吓唬克洛德了小桂林,要知道他的年纪可比你大的多哦。”维克多忽然勾起幸灾乐祸地笑容说道。
毕竟足够骇人的杀气可不像开玩笑,或者像是给‘好东西’的礼貌态度啊。
等他准备好脚下的异能力发动。
以及西蒙重新壮起胆子,预备掏出腰间武器。
还有兰波不慌不忙地站在远处,从大衣兜里掏出无签特制果汁盒,耐心插上吸管吞咽起来。
浅浅一口下静静沉默了两秒后,两眼才逐渐回神放光。
一时间甚至忘掉了远处气场焦灼的车位。
“锵锵!”
李桂林一改黑脸,迅速收起原来骇人的神色。
对维克多果断递上一小包,机具种花特色的红色软纸盒子。
突如其来的换脸骚操作,惹得维克多眼角一抽,连身子都往后仰倒,像是真的被吓了一大跳大声地说:“什么啊?!”
李桂林:“?”
维克多:“……”
他故作矜持地收收袖口,试图遮掩住真被吓着了的不雅行为,手指着盒子抛出疑问:“咳咳,亲爱的,请问这是什么?”
老实说,盒子上的繁体中文他可并不认识多少。
“带回去拆开就知道了。”
李桂林说着就把盒子丢在维克多的大腿上,一脸认真的说,“算是我家那边的特产吧,送给你了,就当见面礼,这个过免税局的在外的价格可贵了。”
特别是在种花国内的老一辈,似乎都挺喜欢这玩意的,对此甚至情有独钟。
“非常感谢,下次就不用了,或者说你为什么想要这么做?”维克多把盒子塞进兜里,没好气地说道。
李桂林挑高眉毛眨眨眼。
他收起身子,双手揣进裤兜里左掏掏右掏掏,把一包七彩水果糖丢给手忙脚乱的西蒙。
完事他才小心翼翼地回答维克多:“我早就知道您一直在警惕我,更何况那本来就是您应该做的,而且我还制造了很多麻烦事,您还能容忍的下去真是了不起。”
和解的同时,还帮忙擦屁股,也给了他足够的脸面顾忌全身。
“然后呢?是需要我原谅你吗?”
面对时刻带刺的话语,李桂林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不用,你能喜欢我做的饭菜那算是结局也再好不过了,不用在管我太多,只要现在开心比什么都好。”
不过刚刚瞧着高高在上的老太爷被恐吓到真是有意思,很遗憾没有相机能记录下来。
睁眼看出心思的维克多:“……”
连被此人戏耍了好几回,连同虚伪的和善表情都裂开好几道肉眼可见的细缝。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刚才的小仇,李桂林一点都会不忘记。
深刻牢记谁对他好就回报什么,相反就是自作自受,谁叫老太爷事先使坏故意欺负人的!
说完,见着维克多意外吃瘪的出糗狼狈模样。
像极了故意使绊子整人,结果只有自个难受栽了跟头的大蠢蛋。
李桂林卷起遮住手腕的红袖子,当着老太爷的面低着脑袋捂嘴偷笑了起来,“…噗嗤,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
完全不顾留在车里脸色如同打翻七彩颜料盒的维克多。
以及擦着额头冷汗,收伞上车招呼司机赶快走人的西蒙恍惚间如临大敌。
等着他们火急火燎地开车离开后。
兰波才把喝完的空盒子捏扁丢进亚空间,又从衣兜里继续拿出水果糖一连往嘴里塞了好几颗最大的。
事后,他才朝李桂林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好了桂林,我们回去吧。”很快,兰波复杂的眼神一换,大力提起某个笑闹腾的后衣领进酒店。
被便提着后衣领子嬉皮笑脸的李桂林一点都不生气。
窃喜刚才老太爷吃瘪的场面。
然后时不时又对早就原形毕露的兰波诉说道,“已经喝掉混搅麦芽糖的特调果汁了,晚上不许再吃太多糖哦。”
真是搞不懂这些欧洲人爱嗜甜的鬼毛病,可比自己的大胃口还要吓人的多。
兰波点头道:“好的老板,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呢。”
甜滋滋的味道非常美味,比起过去那些入口发腻的奶油葡萄酒更好喝。
老实说,无偿和别人分享老板的快乐。
就能得到更多的食物和喜欢无条件偏爱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就赢了。
果汁真好喝,还剩下十盒刚好够上班加班的熬夜时间补充能量。
桂林果然是最爱自己的,一伸手什么都有了的幸福实在是太棒了。
当然,早就看出来兰波翻转一瞬间,那股子眼熟懒散样。
似乎重新抱回大腿一般。
李桂林没继续说道什么,继而学着他的样子,也往嘴里塞了一大把清凉薄荷糖提神醒脑。
某些时候,自己似乎喜欢有样学样,变相学会了很多兰波找法子偷懒的摸鱼功夫。
以及被迫又重新当回人形抱枕,半夜差点被勒的脖子喘不过气的李桂林突然睁开双眼。
诡异的视线猛盯一阵天花板后逐渐怀疑人生。
心想,要不提前预定好机票,比完赛第二天就回国吧,这儿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感觉再这样持续下去,搁身边躺着睡的喷香的法国佬,也许再过个把月。
不,不对,应该是再过一周左右!
估计很快就能懒成以前在横滨同居时候,那种令人发指的周末光明正大的罢工懒人瘫痪期。
有点怀疑自己第一时间过来巴黎,先找人的行为和先前想法是不是过于太邪乎了。
怎么像是把‘累赘’重新找回家了,咋整…
为此,睡得香甜且一无所知的兰波松手翻身。
一下子,就把盖在身上的厚实鹅绒被掀开大半面。
任由凉气吹着打哆嗦了,也懒得扯扯被子动弹两下,只是继续枕着胳膊呼呼大睡。
一分钟后,真的感觉太冷。
才让金灿灿的亚空间缓缓浮出薄薄一层,勉强抵御住寒气开始物理降温。
半夜睡不着,以此见证全程的李桂林彻底无言以对。
弹指间,他便敲碎了亚空间,耐心地帮忙盖回被子掖紧。
毕竟晚上吹低温冷空调,被子不盖住肚子会感冒的,完事他才翻身背对着兰波闭目养神。
……
之后的几天里,为了不打搅李桂林比塞准备。
老老实实磨蹭了很久才无奈回去上班的兰波欣慰极了,等他回到工作岗位埋头苦干,要把以前欠下的补回来的同时。
转头却从堆山高的文件堆里钻出来躺着午休喝果汁。
一时间,便想起李桂林在自己提着满载而归的食物临走前,冷不零丁发出一连穿家常的大问题。
况且因为工作原因,他的家人平常时期在种花工作实在是太忙了。
至少要等到年底放年假那会才能正式见面。
运气好的话,也许看新闻播道外交时间范畴,可以私下过去碰碰面。
“兰波你可得小心了,一旦说谎,可是会被我父亲身边的保镖给抓起来的,就算是维克多来了,他不会插手太多。”
这句话已经被李桂林一脸认真的样子,时刻提醒了很多遍。
无论与否,本来目的和心思不纯的阿蒂尔·兰波深感无力。
等他回到巴黎之后,才从老师那间接了解到老板个人家事。
原以为对方家里只是种花某单位上,一位普普通通在职中年公务员,可实际上却从报纸上了解大半。
那副摘掉眼镜后,一眼透过国际新闻导报的照片就能看出七成相似的程度。
不可否认这实在是太像了。
难免会被大家长严厉审察,不用想都知道。
大概会拷问自己故意接近他的家人,是否带有别的心思和居心诡测的目的。
老实说,他过去确实个实打实的谍报员来着,放在现在来讲通俗易懂的退休老间谍。
同样,最重要的难题,那当然就是去见家长了。
正奋笔疾书,写了半会的钢笔笔尖断墨。
兰波撩开碍事的黑发刘海,难得颓废地靠在办公椅上久违思考半会人生。
打小离开父母,记忆中的模样直到现在早就模糊不清了。
战前战后,一路跟着老师学习和四处玩乐。
年少收养魏尔伦之后短暂消停过很久…也差不多在战争谍报中长大人生沉思。
一对比,老板如果不是被他临门一脚。
也许以后一路顺畅前进,根本不需要回头看,只管前进往上走的干净潇洒白纸人生来看。
糟糕,他好像快藏不住了该怎么办…
现在瞒着,以后也会被发现的,还有他上哪去找是否活着的家人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兰波你不是说有自己有老师吗?四舍五入一下也许可以找时间见见呢?”片刻想起李桂林友好递台阶下的话。
兰波正准备吸的钢笔墨水,啪嗒一下,滴落在白纸上。
那一点,像极了恋人那独有的纯黑眸色缓缓晕染开来,让其呆滞的视线迟迟落在上面一动不动。
深刻认知这也是见长辈的一种。
可是老板完全不知道,自己老师的人品问题非常…差劲。
与他想法逐渐出神,一连窝在办公室想了两三天。
另一边,紧张忙碌在比赛准备的李桂林,每时每刻挽着袖子在厨房里头走来走去,期间又莫名其妙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吗?真奇怪…”随意用干净的帕子擦汗的某人摇摇头。
这会门口传来好友敲门打招呼的话音,“亲爱的桂林,你有看见外面长着金发的小朋友跑来这吗?具体和你一样的年轻东亚面孔呢。”
面对朋友站在门口寻人的调侃。
李桂林没好气地抛过去几颗巧克力糖打发道,“我可没有看见什么小朋友跑进来哦。”
他想了想,继续用手蹭着帕子若有所思地回答道,“话说威廉,外面到底怎么了?”
真的吵的不行,感觉不只是有小朋友的父母找过来了那么简单。
来人挥挥手,挑高眉毛无奈耸肩说,“没什么大事啦,只是来了几个可怕的远东人,小闹腾太大搞得大家都很着急,我也过来问问你这儿,等会再去楼上看看。”
可怕的远东人?
这会,李桂林愣住了,他歪着头手摸着下巴,眼神写满疑惑。
心想远东什么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只有是泰国和印尼。
发觉好友难得糊涂。
身为英格兰人的威廉噗嗤一笑,故意窃笑站在原地懵逼的李桂林说道,“瞧瞧你,当初我就说你不用看就知道是种花佬。”
看看那潜意识中理所当然的柔软态度,以至于根本不会把依附的弱小联想起来,也懒得搭理他们。
不过这种独有的气场,会让人觉得他有一种很奇特的傲慢魅力。
李桂林疑惑:“为啥?”
威廉继续笑着说,“无视别人可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与外面那些傲慢的法国佬不一样,当然,我更喜欢你温柔强大的性格啦,不用再猜就是远东—日本。”
“原来如此。”心虚地家伙背手垮脸。
反正又不怪他地理不好,这根本就想不到那么远的亚洲国家啊…
“你可爱呢桂林。”
“好了好了,这个点我汤都快要煮糊了。”
忍受不了此人,不知道从哪学来他们那的西子捧心。
果断下达逐客令的李桂林嘴角抽搐,仿佛生吃了苍蝇似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你快走吧,现在不要打扰我继续研究饭菜。”
等着朋友暗自窃喜关门离开后,李桂林重新拿起抹布擦拭刚刚切过新鲜羊肉的腥味菜刀。
下一秒,竖起耳朵,带着冷意的棕黑色眸子轻轻一撇。
厨房角落低碗柜后面突然伸出来的手感到匪夷所思。
“是人是鬼,吱个声,我可不欢迎小偷溜进我的地盘为非作歹。”李桂林冷漠地说道。
“……”回答自己的也只有柜子敲敲。
“别藏了,人都走了,而且我并没有说谎,刚才没看见和现在见着你区别不大。”改了语言交流,李桂林举起刚刚擦拭干净的锋利菜刀。
可别当自己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蛋,他可明白威廉明摆着话里有话。
就这,还想糊弄自己,小心思都写脸上自己还看不出来吗?
又不是没了解过没有超越者的日本究竟站哪边,虽然刚才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哪,但是警惕的心思马上提起。
乍一看就该知道小朋友本身很不简单。
见着柜子颤抖的动静越来越大。
李桂林回过神,尴尬地把菜刀放在砧板上,转身绕去门口把挂在上面的牌子翻转角度。
而上面则写了四个大字,请勿打扰。
完事,他才扯开手腕上的束口,将两只手揣进袖子然后闭上眼睛耐心说道,“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快点出来解释清楚,我等会还得继续工作呢。”
等他说完,躲在柜子里的人顿了顿,才面无表情地爬出来。
他脸上戴着浅色墨镜,遮掩住底下血红眸子。
强装镇定的外表下,面无表情地拍拍棕黄色马甲上的灰尘,怀里紧抱着与年龄不符的可爱红裙洋娃娃低下头认真地说,“谢谢,打扰到您了。”
“不客气。”
李桂林重新转过身,一个小跃步,很快就站在小朋友身前弯下腰伸手摸摸头,“哇!是真的金发欸!居然不是染的嘛,你是不是混血呀?这时候巴黎干什么呢?以及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一连串惊讶和聊家常般的松弛问题。
让绫辻行人心底惊讶不止,同样也摆正礼貌态度,仔细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不是染的,同样也不是混血,昨天跟着父亲他们一快来巴黎度假走散了,我是异能力者,中途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然后就被其他人发现了,我偷偷跟着侍童进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
李桂林一拳垂在手心上想了想,眼底闪过一丝灵光。
他继续说道,“就是说你的父亲很有可能现在在外面到处找你,但是因为异能力拘束的原因,外面还有‘其他人’也在找你对不对?”
“是的。”这人好聪明,绫辻行人瞥下眉毛心想。
比起外面的那些人,目前还是回到父亲身边才是最最重要的。
不然,他才不会一路逃到这里。
“我可以答应您我以后会支付昂贵报酬,您可以带我出去吗?”
没有任何底气,仿佛屠宰羔羊的可怜语气让李桂林格外摸不着头脑。
相反,对方什么也没说。
只是简单露出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就让绫辻行人攥紧了衣袖,一脸窘迫地抛出心中疑问,“那个,您不害怕我吗?”
在日本只存在于都市传说的异能力,同时也是非常危险的力量。
听完,头顶直接竖起大问号的李桂林眉毛一挑:“哈?”
感觉又好笑又不知道笑点从哪来的,反正就是压不住上扬的唇角就对了。
第一次感觉很奇怪。
根本不知道,也不在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李桂林迟疑了很久。
甚至还认真反思了一下。
早些年住在哪哪都有他过租界的横滨,至少有小林家的隔壁龙窝小区护着,好日子过得确实凑和。
更何况种花就在不远近邻安全感也是满满。
至少比自己途中落地在土耳其和巴黎的那段时间安全多了。
但是总得来说,这…真的,是他需要来害怕的事情吗?
难道是兰波和脾气古怪的维克多他们?
还是老家那些真·都市传说现实之谜,连他自个都见不着数不完的种花异能力者们??
被绫辻行人的问题,搞得持续头脑风暴中的李桂林想了想,最后总结出:“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的男朋友就是和你一样的异能力者啊,嗯对,他还是个法国人就住本地哦。”
片刻才看透某人心思的绫辻行人:“……”
小脸憋的涨红,好吧,是他失算当了一回蠢货。
“好啦,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分一毫,等到晚上他们走了再打电话叫你父亲过来接你。”
“嗯。”
“哎呀,你真乖啊,明明这么小却装的像个冷静的大人一样。”摸摸骨龄,居然比小中也还要大上几岁。
“咳咳…?”
乘着对方没注意,李桂林转手便举起绫辻行人,起步从逃生后门偷偷遛了出去。
直到二人坐在外面西餐厅角落。
李桂林手捧着厚厚的菜单认真点餐,时不时问问绫辻行人想吃点什么。
他一边动作老练地招呼服务员端来需要的甜点和料理,一边解释自己同样来到巴黎的原因。
等着菜上齐了,两人才面对面边吃边聊。
带着备用筷子,帮忙给小朋友夹菜的李桂林笑呵呵地说道,“你只管叫我桂林就好,不用在意太多,年龄并不是问题。”
“绫辻行人。”
“有点绕口,小绫辻,嗯,小零食?”
咀嚼烤熟西兰花的李桂林手撑着下巴说,“你还是个好孩子啊,帮忙解决抓住了杀人的小偷,才会导致异能力发动。”
“桂林,你开心就好。”绫辻行人无奈叹了口气,“我在想,如果再来一次选择,我同样不会改变说明真相的选择,至少是现在来看。”
他咬着勺子,一口一口咽下焦糖布丁,又从头开始交代自己无意间动用异能力《another》的最终后果。
“果然好奇害死猫啊,真是可怕的异能力呢。”吃饱喝足的李桂林拍拍肚子如实想到。
只是偶然间发现了一点点秘密得到结果而已,那会想间接性摧毁那么多人。
简单联系起来看,这异能力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
“是我牵扯到因果导致的。”绫辻行人认真地说。
发动的同时,就被笼罩在巴黎的异能力阻拦间产生了微弱特异点。
被迫让一行奇怪的坏人不幸陷入死亡昏迷状态,同样是他被抓逐的重要原因了。
“你是说因果吗?!”李桂林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他脸上写满惊讶与遗憾,又不可置信的重复说道,“你的异能力跟因果有关系?!”
绫辻行人点点头:“是这样的没错…”
“不得了啊,真是不得了!我本以为横滨有太宰一人就很奇怪了,没想到日本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异能力!”李桂林慢慢收起快要震惊掉的下巴。
原本触之温和的态度渐渐软化,变得比之前更要亲近人了一些。
他仔细想了很久才说:“要知道在种花,因果律异能力者不只是传说哦,那可是真实家喻户晓的存在,按道理你们这些没文化的外国佬都不知道那再正常不过…”
说真心话,种花那边的人,普遍认为弱小可以关照,但是在其眼里确实不如省重要。
他那会上学时候,论坛上都写明了。
北美就一暴发户,欧洲更别提了,就跟王伯天天在老家村门口讲的一模一样,不就是一帮子厚脸皮子老土匪成天抢东西抢地盘呗。
嗯,过年带兰波回种花,还是先不要说明白他是哪里人好了,免得被嫌弃了。
“……”绫辻行人疑问道,“它真的很厉害吗?”
“不是很厉害哦,是从古至今非常非常的伟大!”反正每个种花人只要上了小学道法课堂就知道的基本常识。
这点在国外根本没多少人晓得。
李桂林也懒得计较太多,没再继续解释下去,只顾捏着汤勺,使劲搅拌茶杯里的七分糖苦咖啡继续说道:“照我说啊,小弟弟你很有前途哦!非常适合当侦探呢。”
真了不起,曾经只活在课本上的东西,全世界稀少的因果律异能力者是种花独有的存在…
老早就听北上的同学好奇打听过,现在的几位全都居住在华都工作。
可惜自己当年忙着比赛开路,毕业仓促太早,甚至没来得及去首都转悠一圈就草草地出国呆着了。
现如今近在咫尺的东西,亲眼见到活的伪因果异能这能不让他兴奋激动吗!
并不是自己吹嘘过头,这个可比兰波他们那些花里胡哨的超越者更危险也更蛮横强大。
不过绫辻行人,只是发现了小小一条线只能牵扯到死亡的因果确实太直接了些。
“谢谢夸奖,所以说我造成的结果,只有死亡,其他运气一无所有对吗?”
“回答正确,并不是完整的东西,这玩意我老家那边十几亿人里面也仅仅只有一到两个。”
明明那种让厄运变好运,直接联系所有命运。
终结无法改变强行定格结果的因果异能,才是真的光听着就毛骨悚然的异能力了。
要你死就死,想你活就活,没人敢阻拦,就算是威尔斯的时间系也拦不住。
但是,这些只是小小的题外话。
咽下勉强入口的咖啡因提神,李桂林的表情一阵晴一阵雨,时不时一会兴奋一会无语至极。
更何况小绫辻目前还没达到那种更上层的程度这种程度,勉强有伪字也算沾边啊!
真是,真的是浪费!
内心哀嚎不止家伙放下茶杯,满嘴苦涩。
想想小中也,还有反异能力者的太宰和活的因果异能力者小绫辻。
可恶,为什么好番茄都生在长在了烂土豆根上!
就想居住在横滨的那几个年头就能简单看出来,他们的政府官方早就彻底烂透了。
相比较,等小绫辻这样聪明有责任心的好孩子,也许年纪再大些。
等待他的,除了成天成日没有任何自由监视以外,还剩下什么呢?
瞧着绫辻行人抬头一副了然的态度,根本不在乎这些大道理,或者说本身早就已经想好了未来。
李桂林无奈妥协道:“竟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和把握,同样也不是我重要的亲戚朋友和家人,单作为好心的大人而言,我很尊重你的想法。”
说完,他翘起二郎腿,转过脑袋,用那双毫无高光的黑色眸子,面带微笑看了一眼玻璃窗外扎在人堆里头几人。
一个眼神的功夫,就将他们全部驱逐走。
“我知道了,谢谢你桂林。”重新抱紧洋娃娃的绫辻行人点点头,难得露出冷静外表之外的一抹轻松笑意。
“不过!”李桂林突然亮起眼睛,竖起食指探头凑近过去摇了摇,“你现在可得小心点呀,最好今天晚上就跟你父亲离开巴黎。”
他可不敢担保再过段时间,那个贼心眼子又好又坏的老太爷发现后。
绫辻行人还有跑出去的可能性。
“了解。”绫辻行人从兜里掏出仅有的一枚金平糖递给他,“这个送你。”
“不客气,我也很久没吃过金平糖,勉强就当作你支付我的昂贵报酬吧。”小心接过糖果的李桂林满意极了。
然而,绫辻行人却呆愣住了。
直到夜幕降临,父亲慌忙赶来,连带自己一起给某个感情不好意思的家伙深深鞠躬道谢。
被父亲牵着手的绫辻行人一步三回头,直到上车后。
眼睁睁看着李桂林笑着挥手道别。
他都没缓过神来,原以为需要支付的贵重报酬,对他而言仅仅需要一枚金平糖…
这次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打扰到李桂林依旧信心满满,准备参与明天的比赛。
只不过这件事,看着远去车辆。
他转身哼起歌,后甩起袖子吊儿郎当地背手打道回府。
没打算告诉身边最为亲近的任何人,全程就当作出来吃了顿晚饭。
半会,某人慢走回去的步伐突然快了起来,一路朝着酒店撒野狂奔。
糟糕!好不容易熬了很久的高汤忘记光火要糊了啊!
更倒霉的甚至还在后头,好不容易做好的奶酪茶饼,就这样神秘消失在冰箱里面是怎么回事?!
……
相反圆满结束工作,勉强收起散落一地的文件夹收尾。
兰波才从办公室里头浑浑噩噩地爬了出来。
“终于解决了,我记得今天桂林就比赛完了,等会晚上带回去见老师。”
兰波无力抹了一把脸,后靠在墙上从亚空间里拿出一盒新鲜的麦芽果汁满足喝了几口后。
他才重新打起精神,简单梳理了一下仪表,便乐呵呵地下楼打算出门去买礼物。
好去迎接那个信心十足,挥手说道,他很快就要在全厨师界出名了的男朋友。
出名很好,但是以后三餐伙食更好的未来!
让兰波忍不住捂住剧烈跳了好几下的胸口,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没注意下楼梯时意外撞上很久没见过面的爱弥尔·左拉。
“?”差点后栽的兰波握紧围栏,疑惑地看着直接停在面前挡路的左拉说道:“不好意思爱弥尔,能给我让让路吗我要下去。”
见他低鞋后跟往后一踩。
当着兰波的面从五格楼梯上神经兮兮地翻转过身。
刷的一下跳到楼下,完美落地的同时,转身举手弯腰,向兰波发出绅士邀请的姿势高调说到:“好久不见,亲爱的阿蒂尔~”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魅力迷住了?”左拉不紧不慢地叼着从兜里掏出的长烟说,“我可是为了见你,特意练习了很久呢!”
说完,还眯起十字的蓝眸,惬意地勾起金发,深吸了一口香烟自豪吹气。
兰波沉默:“……”他只觉得这样的行为很蠢,也像个莫名其妙地白痴怎么办。
这会不太好说许久未见的同僚坏话。
兰波想了想,算着现在时间还早,桂林估计还在比赛,等晚点去买结束礼物送过去也不迟。
然后,他便直言问道左拉:“你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吧,有事吗?”
“没错!”
左拉掐灭了燃烧了半根的香烟,紧接着他上前一把握紧兰波的双手,凑近鼻尖热情奔放的诉说道:“是否在为深夜寂寞难耐?为孤苦冰冷的床卧全身发冷?就在今晚!郊区别墅热火般的派对春宵时光,我们不见不散!”
兰波:“……”
什么玩意,这些低俗的话语是从哪捡来的!
他一脸恶寒地推开左拉,怒气冲冲的说道:“我不明白你想干什么?!但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一时间,兰波傻愣了一会儿,似乎想起这些又肉麻低俗话似乎有些熟悉。
这不就是老板以前在横滨说到,他过去还没成年前在种花省会比赛的时候。
只能居住在便宜小酒店里过夜,隔天早上都会在门口捡到出门两三张打码小黄油卡片。
那会他还出于好奇想起说道似乎过去也干过这种事情来着,也很想看看。
结果就被某人震惊加鄙夷地扔出家门好几天,深感没想到兰波你居然这种人面兽心的法国人。
早期那段时间,两个人处于热温友情的关系尴尬了很久才暂缓过来。
同样,与那里头文字话语复刻对照,与爱弥尔现在说的不都一样吗!
被嫌弃后的左拉不气不恼,执意贴抱过去,跟个许久未见过面的老朋友一样搂紧兰波的肩头。
也不管对方如何推耸,只凭借自身气力,紧贴着侧脸心满意足地蹭了半会才松手。
事后左拉又眨眨刻印的黑正十字架暗蓝色眸子疑惑。
而后他一手贴着裤腰位置,一手插进垂至膝盖的厚重皮革大衣口袋里,抛出下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这个问题你是知道的阿蒂尔,就这样,祝你有个不错的一天回来,好早早回来享受甜蜜夜晚。”
“什么问题?你说清楚啊喂!”没等兰波问个明白。
左拉笑着勾动起身后米黄色大波浪,仿佛半空中划出到秋日阳光小麦,心情愉快地踩走楼梯台阶,朝身后的兰波随意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直径出门。
“……”留下一脸懵逼的兰波站在原地束手沉默。
果断默认不以为然,只觉得先找老板最重要。
哪想后头这事的奇葩开端有多离谱以及创击眼球。
另一边,正在举办全世界最盛大的厨师比赛热潮姗姗结束。
彻底埋没在人海堆中走来走去的兰波丝毫不在意。
毕竟比赛做饭这种事情他一点都不懂。
就像过去才知道这人毕业于工科的钢铁老板,同理,一样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文学的想法。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各自的爱好上,那毫无话题的谦虚与尴尬就行了。
自己只需要在巴黎新闻播报上面,隔着屏幕看看迷恋的面孔那份自信骄傲的模样就好。
可惜始终找不着人的兰波有些苦恼。
没办法只能抱着一大束快要枯萎的红玫瑰去酒店找人。
哪想到,现在名气大躁的老板,正披着华丽耀眼的荣誉丝带肩章,一脸忧伤地撑着下巴坐在门口台阶上看样子似乎在等他。
当然,周围的新闻记者们早就被甩的模糊不清。
他们根本抓不住这个跑的比谁都快的大焦点,现在到底去了哪儿。
“嗨兰波!我已经出名了哦!”
李桂林见他过来后,坐在台阶上大声说道,“你绝对想不到,那些评委和一堆大老板都想高薪招聘我过去当私厨,有的甚至提前打电话和我预订了未来一年的海外订单…”
没等他叨叨完,兰波却发现了相处熟悉的一点,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怎么难过了?”
“前两天我给你做的点心没了。”
某人停下时刻兴奋的激烈动作,很不是滋味的低着头语气梗塞道:“之前给你带的特产都被那些坏人踢倒箱子全部撞碎了,本来我还打算弥补一下,等你工作完再送过去的。”
糟糕的不行,他好像又搞砸了预备的惊喜。
“没事的桂林,你能来巴黎找我,我觉得很幸福了。”
兰波无奈放下手上的鲜花,同他一块坐在台阶上闲聊道,“怎么样?得到冠军后的感觉是不是非常开心?”
这句话只得到某人转手递过来的一颗新鲜橘子回答,“谢谢。”
“不客气。”
满意吃着从庆祝宴会厅上顺走的高级水果,李桂林抬头看着远处的法式建筑。
以及即将落幕的太阳,他难得眼底只有沉默,纠结地说道:“开心是挺开心的,可是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我的人生梦想却提前划掉一半了,真是不可思议,以后得要干点才好什么呢。”
“嗯?”小心拨开橘子皮的兰波顿住。
随后,他便问出已经困惑自己将近两年的真心话,“说实话桂林,你当初与小林和舅舅他们说道就是拿到冠军的想法,不只是想想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想的?能告诉我答案吗?”
“……”
李桂林忽然转头看向眼里写满不解的兰波,沉默了一会,才道,“其实…我都快忘了,但是兰波你想知道的话,那就跟你说明白好了。”
这个他一开始,本来就不打算说出口的前世模糊记忆。
这时,太阳落下的鲜红色阳光从屋顶上檐流淌下来,照射了他一半清秀朦胧的面庞。
仿佛泼了大半身鲜血一般。
李桂林渐渐黑下眸子,手指攥紧了黑衣袖口,目光直直注视着面前认真点了点头的兰波后。
突然露出一抹释然地微笑。
“欲望是一个人最大的动力,你知道的,我啊打小就戒不了贪吃的坏毛病。”
他一边回忆人生,一边起身在对方面前转了一圈。
事后停下,留给兰波背对夕阳的孤寂背影,随后回头看过来,“在很久很久的以前,我为了保住这条可怜命,那有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必须要活下去怎么样都无所谓。”
说完,李桂林重新转身回来,他大大张开手臂垂下脑袋,一身修身中装的身影格外单薄,也任由细软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庞。
“根本想不到咽下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活的真是可悲…”所说的全是实话,没有半点虚假。
兰波止住了继续掰开橘瓣的动作。
他缓缓睁大金绿色的眸子,愣愣看着对方凑近过来,不紧不慢地附在耳边温柔诉说。
“阿蒂尔,我好像忘记跟你说过,如果你不问我,我也会想起‘食物’的味道全是酸的,为了抹去那些味道我才会执着于和爷爷学习厨艺,直到拿下冠军抵消掉那些糟糕的过去。”
“够了!”感觉不对的兰波,马上把手里剥好的橘子一整个塞了过去。
李桂林:“唔?”
他鼓起脸咀嚼先酸后甜的橘子果肉,没再讲到更遥远的记忆,只是很平常的坐回兰波身旁,继续说道:“对了兰波,好像就只剩下你不知道,我和舅舅的情况一样,都是从异世界那边过来的呢。”
一点都不在意爆前世的李桂林说完便专注吃完橘子,没了下文。
留着震惊连连的兰波原地吓了一大跳:“什么?!”
“你说你的过去是异世界的人类?!”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当然很重要啊!你的寿命被这个世界影响了该怎么办?原来你拥有和异能力不相上下的本事是这么来的?!”
面对兰波的一连串奇怪问题,李桂林皱着眉头,连忙反问道:“怎么了吗?难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同时拥有异能力、龙族甚至魔法师那些人不更奇怪吗?!”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从母亲肚子里出生落地的,所以根本不会影响寿命分毫。
比起那些动不动就能把世界轻易毁灭的其他种族来看,他友好的不止是一点点了。
似乎知晓更一步世界秘密的兰波沉默扶额,“对不起,你说对,请让我缓一缓…”
原来他处于家庭里头最底层不是没有道理的,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才是正儿八经的人类吗?!
保罗和中也以及老板他们,全都是非人类?!
与家里格格不入的阿蒂尔·兰波此时此刻,难得露出神色崩溃的表情抓狂。
“那是必须的,老实说你们异能力才是最奇怪的能力,莫名其妙拥有,也莫名其妙地只能遗传给血亲就会散失力量。”
李桂林毫不顾忌地对还没缓过神来的兰波说,“还不如我的炁海呢,想当年我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普通人这辈子练习百年才能入门的本领,我重新练了十年就成了呢!”
怕不是还没学,开头就败北在寿命上了。
难怪桂林以前那么可怕,十年学别人百年,这怎么打的赢,兰波暗自苦哈哈的心想到。
可对方下一句话打的他猝不及防,急忙冲上前压在地上死死捂住嘴。
阻止这个老实巴交地家伙别再跟他爆老实话了。
“害怕遗传的异能力,难怪维克多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敢结婚,要知道与我有关的下一代根本不会散失唔唔唔…”
“不要说了亲爱的!别被他们给发现了啊!”很庆幸半途掰弯呆瓜的兰波烦躁不安。
谁能想到这种地步,原以为仅仅只是很强那么简单就算了。
这种能把力量遗传下一代的本事,得亏桂林是个正儿八经的种花人,要是生在欧洲早就被拉去外头当作生育机器了。
他害怕的抱紧了怀里扭来扭去的傻瓜。
可惜李桂林却没好气地拍开手吐槽道:“你到底在怕啥啊,更何况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没事桂林,好了现在已经结束了,要跟我回家吗?”兰波无奈牵走跃跃欲试的家伙,也把碍事的鲜花丢进亚空间。
有点后悔,还不如买盒蛋糕过来当贺礼。
“你的行李都带出来了吗?”一边走兰波一边问道。
“早带齐了,比赛前就收拾干净丢进袋子里装着呢。”双手背在脑后倒着走的李桂林如实说道:“话说你准备好带我去见家长吗?”
可怕的问题迟早会来。
“那个…”兰波选择性目移。
“不许撒谎,虽然他老人家不想见我那没关系,但是我可以先带你回种花预备过年。”
对不起老板,兰波内心感叹抱歉。
做出仿佛一个准备誓死相随的表情,小声地说道:“先休息两天,周一我带你去见见他,只需要见一面就好。”
“完全没问题。”李桂林露出满意神情点点头,随后一脸惬意地问道兰波,“晚上想吃点啥,我从酒店厨房那边偷偷捞了点新鲜的蔬菜瓜果。”
反正留着也是浪费,与其等它们全部烂完了,还不如全带走实在。
而且好朋友们不都是把东西摸了个底朝天吗。
他仔细学着拿一点点蔬菜啥的应该问题不大。
“真不愧是你。”兰波情不自禁地笑出声,牵紧对方躁动的手,加快步伐往家跑。
“我们快到,晚饭你准备什么我都可以的,等会进去我可是准备了大惊喜给你!”
“真的吗?”
“嗯嗯。”
……
可惜的是,等着他们走到花园门口十米开外。
原本笑容满面的李桂林却突然停下步子,很快竖起耳朵,眼神诡异地瞧着笑得甜蜜的兰波再三考虑后才道:“你确定是惊喜吗?我非常喜欢的那种?”
“是啊。我准备了很久呢!”兰波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他已经有打算一回去就先结婚,婚后才去过蜜月来度假恋爱弥补对方的感情缺陷。
“那,好吧。”没啥底气的某人耷拉着肩膀,神情一愣。
只等着被兰波强行夹着胳膊拖到门口那会。
他也在犹豫思考要不要说服这人,今晚还是不住家里头的无理要求。
“阿蒂尔·兰波要不…”李桂林头回叫唤对方全名。
还没回过神来的兰波事先一步推开了欧式大门开心道:“亲爱的欢迎回家。”
李桂林:“……”
直到看清门内,他脸上的表情从犹豫到震惊再到面无表情地瞳孔地震不带停歇,甚至掏出怀里的手机拍照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咔嚓——”自带灯光的拍照诡异铃声响起了几十遍。
四五个人就此面面相对。
很快,甚至还在回忆自己看见蛮多希腊雕塑的李桂林,仿佛原地石化的瞬间感叹要长针眼了的时候,眼前一黑。
全部视线被触感温热颤抖的手心遮住了。
“爱弥尔·左拉!我恨你们!!”
嗯,听不懂法语,耳边只有兰波撕心裂肺的咆哮,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阿蒂尔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你交了男朋友啊!你听我解释啊!”
“混蛋爱弥尔,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阿蒂尔已经有情人了!”
听声有点耳熟,感觉好像是在哪见过的熟人。
“全部都给我滚出去!滚!!”
“打人不许打脸!”
被偷偷拽来,唯一衣着完好,紧披着被单缩在角落蹲了好几个小时的小仲马冷汗直流。
完全不敢睁眼看混蛋父亲,以及同僚他们现在混乱不堪的恶心画面。
只有李桂林认真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后靠在兰波起伏的胸膛前,近距离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快要碎掉,“原来,你以前干的那些额嗯事都是真的啊。”
“对不起桂林,我根本没有准备这些,你知道的,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恢复了半点精神的兰波无力妥协道。
“没关系……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点个人爱好我能理解,但是这样乱糟糟的私生活为什么要在你家里举办?”
话音刚落,从脚下翻涌的炁海瞬间像波涛汹涌的巨浪排开。
再此某人见不着的视线里,屋内一连闪过无数银光。
连同半点虫鸣声全部消失为止,这场闹剧才彻彻底底的止住尾声。
“是维克多?”
“嗨!晚上好啊小桂林,还有恭喜你拿了冠军哦。”
眨眼间把人全掳走的维克多·雨果穿着黑绸睡衣,身体悬浮在半空,脸上还露出狡黠的笑容。
随即,他把体重压在李桂林后背上充当枕头。
转手又拍拍兰波的后背无奈安抚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可怜的阿蒂尔,夏尔他上周出差去了,等后天他回来,我给你放开几年带薪长假,你带乖乖仔出去玩怎么样?”
没做回答的兰波眼角垂泪,委屈的不只是心碎了一地那般。
“好重啊!我天灵盖都要被压碎了。”
李桂林被迫压下腰,直到他挺直了腰板不满吐槽道:“可恶的维克多!那些我留在厨房专门兰波做的那些奶酪茶饼果然你偷吃的!”
心情复杂的兰波:“?”
破碎的心稍稍填补了半点,难怪桂林下午见他时候会说歉意的话,原来是这样。
然而维克多毫不心虚地回答道:“你怎么知道?”
“还用说吗?我光闻着你身上一股子熏死人的清茶香就晓得了。”
李桂林没好气地继续说,“这点心吃多了晚上根本睡不着觉,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实在睡不着觉等着我比赛完才寻过来的吧。”
“桂林你才是故意的。”兰波无奈说道。
“略略略,嗷——”完全没在意背上当事人黑脸,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后脑勺教育的李桂林欲哭无泪。
相反,一直蹲在角落没有被驱逐走的小仲马掀开雪白薄床单。
静静看着巨型吊灯下,社长大人以往铁血冷漠无情的性格外。
那不为人知的幼稚一幕,模样像极了混蛋父亲把他领回家时,怜爱到仅相处过两天的资深‘父爱’情怀。
原来雨果先生也有这样的一面吗?
他看着外貌只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陌生东方人。
小仲马尴尬地眨了眨紫红色眸子沉思。
细碎的棕发发丝扎落在浓密的眼睫上,一时半会不知道是马上走人,还是站着先别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