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冷漠地看着莫里哀始终不愿起来,看样子想让他过去哄哄的架势。
纯粹的意外与巧合。
兰波又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拉低了与平常不符的冷淡声线对地上的家伙说到,“好了,快点起来吧莫里哀。”
“……”
“别装了,或者你是想让你这副糟心的鬼样子,让其他人都看着?”
“哦——”
莫里哀难得消停了一会,他不满哼哼了几声,满不在乎地看着兰波,“对不起啦阿蒂尔,我知道了。”
而兰波唇角向下弯起,眼底写满了无奈和烦躁。
他已经懒得搭理这位黏皮糖医生了,也懒得管这人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反正莫里哀拥有治疗异能力,bug般的不死不灭的存在。
这次仅仅被踹断了后腰而已,看样子并无大碍。
微笑支开身边一身正气的笨老板,安抚他回去坐在椅子上吃点心,“先坐着桂林,他让我来解决就好。”
“嗯?”李桂林迟疑了,听话音的熟稔程度,兰波似乎认识这位可耻的小偷,“他是…你的熟人吗?”
兰波想都没想,肯定的说:“绝对不是,姑且算是我的朋友好了。”
“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李桂林拨开了遮住大半张脸的兜帽,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并不在意兰波话里有话,也不会过多插手兰波私下的事情。
毕竟现在关系再好,也不能过多关注周围无关紧要的存在。
尤其是,早就在他心底打上愚昧和傲慢标签的异能力者。
与其给他们施舍没必要的珍贵怜悯之心,还不如留给有需要的人最好,比如说,一见面就察觉到难过的可怜兰波。
这时,没发觉老板藏在眼底的注意力。
兰波转身走回餐桌,将手中玉佩放置回填漆盒里,等全部保存收容在亚空间里,才慢悠悠地说道:“莫里哀,你怎么在这?”
稍稍抬头看天,温暖的阳光逐渐偏移,一点一点正往头顶上空挪动。
兰波想了想,都快正午了,这家伙不应该是吃饱了午饭看戏剧吗。
先伸手揪住笨蛋不安离开的斗篷帽领,别让他真去报警抓人了。
听到呼唤,摆明耍赖的莫里哀不爽的大声说道:“阿蒂尔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然而身为你的贴身主治医师,出门看看自己喜欢到处乱跑的病人怎么了?!”
还有兰波怎么可以这样,最起码来扶扶他啊。
至少作为最好朋友的博爱感情呢!
“我说了,你自己起来。”兰波咬咬牙,脸色越加发黑,语气带着温怒道,“你最好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刚才他还计较这货不打招呼,顺手拿走定情信物的好事呢。
趴在大道上有段时间,心情郁闷的莫里哀撇撇嘴。
毫不在意的忽视掉路人诧异略带好奇的眼光。
依旧不见兰波过来。
甚至用眼角余光瞥见,兰波正半蹲着身子,对那个看不清脸的奇怪家伙动作熟练的喂着可口的小点心。
“好吃吗?”
“嗯嗯,再给我来一块吧。”
莫里哀:“……”
“真是该死。”莫里哀恨的牙根痒痒,一脸不情愿地抬手抚向后腰。
又一阵咔嚓,疼得莫里哀呲牙咧嘴,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嘶声道:“《无病呻吟》”
顶级治疗系异能发动,从手腕处刷刷里飞出几条青蓝色光带,交缠绕住受伤骨裂的地方猛地勒紧。
就在这时,李桂林老实抱着行李箱,棕黑色眼瞳闪过一丝青色。
好奇的目光无意间撇了一眼莫里哀古怪的异能力。
柔软的丝带瞬间搅碎掉最后一块断骨,无病呻吟语反向补全,无病无痛。
连同脸上狠擦过沥青路的斑驳血伤痕都消失了。
摸着白皙通透的脸颊,莫里哀没好气地站起身,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尘。
他转过头,眯起幽蓝的眸子,带有杀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兰波身旁踹飞他的家伙。
同样,见着专属病人心无旁骛无视自己,满眼都是那个被兜帽遮住面容的怪力人,又见他们轻声低语了几分,看样子打算离开。
“啧。”莫里哀冷哼了一声。
内心狠狠地给兰波记上了一笔。
随后,莫里哀抬起长腿,依靠异于常人的体术。
几个跳跃加跨步飞身扑过去,好在第一次被踹的有了警惕性。
他迅速躲开李桂林推开了兰波后,被动踹来的一记鞭腿。
这时低半空猛地爆出一声空鸣。
惹得莫里哀忍不住勾起一抹灰幸的笑容,眼神不自觉带了些激动和病态的兴奋。
如果刚才又被踹中了,也许会全身骨折吧。
“还不错嘛。”好有意思,他真有趣。
突然来了兴致的莫里哀笑的越来越痴狂,眼底闪过一丝恶劣的趣味。
从背后侧手搭住对方双肩,再转手扯下他的白色半兜帽斗篷一把夺走。
“喂!”肩头的斗篷扣子突然崩断,李桂林一怒之下,很快便回了莫里哀一巴掌过去。
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莫里哀震惊道:“我靠!”
来不及反应,就被结实的后坐力给甩飞,还好兰波下意识用亚空间接住,不然又得在地上可怜的摩擦一顿。
就这样,莫里哀傻愣住了,左手揪着斗篷,右手捂着肿的老高的脸蛋坐在亚空间上彻底沉默。
“…就这,什么玩意!”
莫里哀颤抖着肩膀,用极其不满的语气,手指着李桂林对面不改色的兰波大声说道,“亲爱的阿蒂尔你的眼睛是出问题了吗?!”
“自作自受,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兰波冷漠地说道。
侧身捏紧的拳头,能看出他现在非常生气。
不仅仅是被抓住了把柄那么简单,而是怕伤到某个呆瓜那绝对自信的自尊心了。
然而,李桂林什么也没说,神色格外平静。
可能是因为听不懂语言的原因,看脸色能发现莫里哀好像是在明面破骂他一样。
就这样,他静静的看着坐在亚空间上的莫里哀。
棕黑色的眼瞳暗沉了一瞬,连同身后一抹模糊的白影越发清晰。
“桂林?”发觉不对劲的兰波诧异道,“你要干什么?”
还想着先抓住对方的手腕,结果却被李桂林反手挣脱开,“兰波先别管我,我一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又无耻又无赖的小偷!”
就在这时,莫里哀忽然捂住脸,一副快癫了的模样。
火速冲到李桂林面前,果断伸手抓住他的双肩用力摇了摇,然后崩溃的大声尖叫:“为什么!为什么!阿蒂尔的眼睛一定出问题了!!”
兰波:“?”
听不懂法语,只能一脸惊讶看着莫里哀发疯的李桂林:“你说啥啊,我不明白。”
“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发生啊!”莫里哀忍不住鼻子一酸,心酸的眼泪顺着指尖滑落。
这下是脸疼心更疼了。
从侧面看清了对方面容后,心早就凉了半截,仿佛一地稀碎的玻璃渣。
他还以为兰波喜欢的,只是是个既漂亮又可爱的男孩,结果呢?!
就是个简单清秀的东方人,光看着就觉得又傻又呆又好骗。
气质一点都不聪明,除了那双眼睛干干净净的眼睛外。
从哪能瞧见一分半点的美啊,对比一下漂亮的阿蒂尔,那简直土的掉渣!
好失望,莫里哀叹了口气,比吃一道没有加任何酱料的料理差不多,干巴巴的要命。
太扫兴了,以至于他一点兴致都没了。
还打算撩撩阿蒂尔年龄差的男朋友玩玩看,这回…爱谁谁喜欢吧,阿蒂尔这么着迷就让他迷下去好了。
反正,到时候被其他人发现了,倒霉的问候和疑问又不只是自己而已。
全然不知的李桂林睁大了双眼,满眼疑惑地看着莫里哀凑近过来,眼睛红彤彤的直掉泪珠子。
对于这份贴近的漂亮人,某人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想不通一个大男人在街上哭的理由。
他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挥散了身后的背影,从衣兜里拿出带着甜腻点心味的素净帕子礼貌递上前,“抱歉,需要吗?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嗯?”莫里哀一把夺过了帕子擦眼泪,然后心安理得的说着:“不需要道歉,我才不像瓷器一样那么脆弱。”
“瓷器?”李桂林歪歪头,内心有点困惑。
他真的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啊。
“好了,别闹了。”兰波一把将某人的后衣领子拖回来抱着,转头又对莫里哀警告道:“都说了,叫你不要多管闲事。”
“喂!阿蒂尔不可以这样对我!”莫里哀不满道。
结果,却被兰波恶狠狠的剐了一眼,转手又用亚空间夺走莫里哀手上脏兮兮的帕子。
再之后,他头也不回的护着一脸茫然的李桂林提箱子走了。
“兰波?”李桂林轻声问道,“你好像生气了。”
深刻感触到身后混乱的气息,以及对方始终不愿意松开的拳头。
兰波肯定道:“嗯。”
“唔。”伸手抵着下巴沉思的李桂林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犹豫说道:“先不生气好不好,你饿了没,我等会就去找个餐厅给你下碗面吃。”
“……嗯?”依旧前进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
兰波低下头微微睁大了双眼,隐藏在眼底的冷漠和愤怒被一句话敲的烟消云散。
他抿着唇,神色迷茫的用指尖摩挲上对方白皙清秀的侧脸,又带有深深留恋的眼神回复说,“好啊,我们回家下面,记得给我加两个荷包蛋。”
“嗯嗯。”顺势蹭了蹭兰波指尖戳戳的李桂林点点头。
可一旦对比笨蛋这副十分无辜的表情,兰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内心平拂,要是他再不阻止,恐怕桂林真的打过去,怕是莫里哀皮皮再厚也承受不住。
而表面,兰波却扯起一抹温柔的笑容,重新牵起手说,“他是我的心理主治医生莫里哀,当然,也是同事之一,他…脑子是真的有病,你不用太搭理他。”
“哎——”李桂林漫不经心地拉长声调,单手被兰波牢牢抓住。
他带着疑惑的心情扫了一眼兰波试图伪装的神色,内心惆怅这人怎么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充满好奇的想法偷偷摸摸的从兰波身侧透过去,随即远远望着停留在不远处生气的莫里哀跺脚。
“嗯?”带有笑意的深蓝眸子轻挑转动,随后一眼注视着某人悄悄地缩回去。
“……”
“走吧。”兰波笑眯眯地挺直身板,一把将李桂林的身子给拉回来。
孜孜不倦的推耸他的后背往前走,冰冷的眼角余光无意识朝后撇了一眼莫里哀无声警告。
没事也最好别来妨碍他们,毕竟自己对桂林曾经的所作所为。
除了资深的心理师外,根本没人能看出来自己到底藏了什么,以及最想干的事。
“原来如此,你们是认识的,嗯…心理医生啊…”李桂林喃喃自语了半会。
现在才晓得那个人不是小偷,好像自己踹错人了。
关注点意外走偏,他转动思绪,内心担忧地扯了扯兰波衣袖问道:“不过,兰波你生病了吗?现在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没?”
“嗯,已经没事了。”兰波迟疑了半声。
至少见到了完完整整的人就在身边,心理问题方面,大概很快就好。
顺手接过自家老板的沉重行李箱,又对着他的手背,动作轻柔又熟稔的贴在唇边来回磨蹭了几下。
然而,兰波接下来的话却跟炸弹似的丢了下来,“对于现在,我很想说我爱你,桂林。”
李桂林:“…什?”
“就是。”兰波勾起唇角,将目光紧紧凑过去,又道:“我爱你。”
“啊?”
简单的三个字,此时却深深印在脑海里来回飘荡。
不对不对,李桂林顿了顿,心想不是说他们外国人注重和平、平等和博爱吗,怎么兰波一点矜持心都没有。
难道又是桂林理解错了吗?好奇怪好奇怪好…
糟糕的想法伴随呼吸逐渐滚烫,脸皮又红又烫,他用力摇了摇头,直接抽出手来拍了拍脸。
好将自己给打清醒一点,免得再多想。
完全没体验过也没意识到,轻飘飘的沉甸甸的爱居然这么…这么让人…害怕和喜欢。
为此,李桂林深吸了口气,对于兰波做的如此理所应当的事情,感到非常诧异。
大概…可能应该是某种特殊的亲昵的称呼,或者礼仪?
想不出所以然来的李桂林整个人僵硬住,虚心的目光别扭看向一边,好像有点烫烧。
兰波倒是没多做什么,只是勾起对方指尖继续说道:“放轻松,我们走吧。”
“嗯。”
就在这时,莫里哀猛然冲上前,从两人中间硬生生挤过去,企图分开他们。
李桂林:“咦?”
兰波“…?”
莫里哀则不满地说:“衣服还你。”
果断将外套丢给李桂林,随后一把搂住兰波的脖子往后勒,“你真是该死!居然找了个未成年男友?!就出去一年多而已还是放不开吗!”
深蓝瞳孔微缩,内心不断咆哮,明明就是小二十非得说小十岁,真是长能耐了!
还偷偷藏着掖着不透露,原来如此,怕诱拐小朋友被警察抓走是吧。
兰波一脸愤怒的打起响指,迅速施展开亚空间,好将趴紧在身上的黏皮糖给撕下来。
之后又让亚空间揪住莫里哀后领,毫不客气的拎在半空甩来甩去。
“喂喂喂!亲爱的阿蒂尔快放我下来呀!”
兰波松松领结,冷声回应道:“都说了不是未成年,听好了莫里哀,你最好别把我爱的人与你喜欢的爱好混为一谈。”
这点绝对不认同,情人和男友是完全不一样的。
“嘛嘛,你的解释对我可没用,我懂你意思啦。”
突然停住摇晃的莫里哀惬意地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跟其他人念念叨叨,至少你不想说那我也不会说。”
作为最佳好友,且良心善存的好同事,莫里哀骄傲的抬起脑袋,大胆拍着胸脯保证。
其次身为贴心的主治医生,那是一定不会透露自己病人隐秘和隐私的。
然而,完全不在意自身处于半空,莫里哀眯了眯眼睛,背着手对兰波小声问道:“原来你好这么普通一口呀,以前有没有上过呢?”
兰波忽然咬紧牙关,用着杀人的眼神紧盯莫里哀。
仿佛下一秒立马用亚空间将他切成碎块。
“怎么了?”莫里哀尴尬一笑,冷不零丁地打了个哆嗦,满脑子疑惑是他问错了什么。
久久没吱声的某人扯扯他的袖子问:“兰波?”
“我没事,莫里哀你还是别问了。”兰波没好气地回复道。
很无语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问出这种话,果然脸皮比谁都厚。
心情微妙的兰波眼角抽搐,侧手握紧某个目光下意识朝身后望看去的笨蛋。
可惜兰波漏下他的视线,只是重新伸手提上行李箱一起走人。
这对听不明白他们说的话李桂林来讲,光看动作和表情似乎在争吵也像是在聊天。
为了再次避免不必要的纠纷。
所以他选择重新披上斗篷,乖乖站在一旁等待双方话题结束。
奇怪的是,从莫里哀夺走了斗篷开始的那会。
他总感觉拒绝在身体外层的异能力发生了奇妙的波动,似乎像是察觉到被动隔离的反应。
有意围绕在四围走走停停飘来飘去,看样子想找着缝隙或者突破的口子袭击。
“好麻烦,怎么又被发现了。”
埋头紧跟在兰波身后的李桂林想了想,之后垂眸若有所思地小声说道:“那人在哪看着呢?”
与此同时,正在酒店起床的男人撩开一头顺滑银发。
毫不在乎身边还在睡觉的温香软玉,转眼站在落地窗前伸伸懒腰,“今天天气还不错~”
正午的美好时间最合适起床吃饭了。
“咦?”他忽然轻咦道,“怎么漏了一个?”
冷冰冰的金红色眸子睁开,瞳孔微缩,男人歪歪头,疑惑张开手心摁在落地窗上深情摩挲。
只听见咔嚓一声。
整块厚玻璃迅速崩裂,蛛网般的纹路布满了半面墙壁。“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敢擅自允许移动的危险带着特异点进入巴黎了?”
男人一边想着一边迷糊的打了个软绵绵的哈欠,最近可真是累坏他了。
泛红的眼角溢出的生理盐水被阳光蒸发。
他揉揉被刺眼光线照射后酸涩眼睛,然后再次眯起双眼又下意识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快进来吧。”男人熟练朝门外用力拍拍手。
好招呼已经站在门外,安静等待了一上午的西蒙进去收拾乱糟糟的床铺。
“社长,等会您需要早餐还是午餐?”
“都不用啦,我等会去找人给我做顿丰盛的晚餐。”
“好的。”
……
另一边,途中才回过神的李桂林想了半天,才举手询问道:“我们现在走去哪?”
仔细观察,发现地方越走越偏,好像一直朝着人烟稀少的郊外出发。
见他俩一个无所事事的把玩手术刀,一个依旧浮现微笑。
看样子,都没有回答的意思,李桂林顿时收回疑问,因为不解的答案全都在眼前了。
慢悠悠路过几栋造型和设计一模一样的高档别墅区,直到停留在倒数第二个。
兰波才将箱子还给他,“欢迎来到我家,桂林。”
“这是你家?”被兰波搂住后腰的李桂林试图挣扎,闻声却震惊道,“真的假的?!”
“那当然是真的了。”兰波迟疑道。
还在四处张望漂亮缠花围栏的李桂林僵硬抬起头,正面直视面前古典欧式风格的别墅。
原本清晰的思绪有些恍惚,他咽了咽口水,满眼都是又奢华又壮观的漂亮房子。
光着外型,造价不用想都觉得非常高昂…,可是这些都不是主要。
主要的是,原来最穷的是他自己吗?!有证无工的可怜游民一个,好心酸啊。
戳心的苦逼想法占据上风。
莫名感觉养不起员工的穷老板内心泪流满面,后头比赛结束留下来,一定要重造旧业去找个工作赚钱。
“嘿嘿,旁边是我家哦~”处于半空中的莫里哀抱臂笑道。
“……”哪知亚空间忽然碎裂开,莫里哀不满地看了一眼兰波。
感知反应迅速再后空翻滚一圈安全落地。
结果得到的只有兰波冷冰冰的对视,莫里哀悻悻地耸耸肩。
熟练掌握分寸,不再多嘴,他乐呵呵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串长钥匙,大步上前开门,就像跟逛自己家一样。
外套随意脱下,十分潇洒地丢在沙发上,再迅速溜去厨房拿了半瓶啤酒回来吨吨吨。
见他俩没进来,莫里哀毫不在意的撩开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然后一脸得瑟说道:“怎么了?别站着了快进来呀,今天天气这么好,都来喝点酒吧。”
说完,莫里哀朝外抛了几个暧昧不明的媚眼。
“……”
“?”
对此,李桂林飞快躲过视线,搞不懂这人眼角抽搐了还是怎么回事,自身脸色越加灰败。
就这样,他沉默地转头看着兰波疑问道:“也就是说,这真的是你家吗,兰波?”
兰波:“是的,我肯定。”
“不过——”兰波犹豫了一会,随后笑着打起响指召唤亚空间,凝聚成拳头的模样对准莫里哀洋洋自得的俊脸火速冲过去。
“碍眼的蠢货根本没必要存在了,桂林不用害怕。”
“我没怕…”
“嗷!!”只听见莫里哀凄惨的尖叫声仿佛掀开了屋顶。
见人倒在地上捂住鼻子痛苦的滚来滚去。
李桂林震惊了,他急忙抓住兰波绷紧的愤怒拳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安抚道,“好啦,没事的,厨房在哪我还要去给你下碗面呢。”
“嗯…我还想要两个荷包蛋之外的好吃的。”兰波很不情愿的小声嘟囔了一嘴。
惹得某人眨眨眼,忽然伸手偷偷指着他,暗自笑道,“你一定是在期待桂林会给你多加小料。”
闻言兰波挑了挑眉,放下行李箱,对他露出相当满意的笑容继续说:“那当然了,反正你会这么干的不是吗?”
李桂林点点头:“嗯嗯,没错没错,兰波很了解我。”
“本该就是这样。”兰波无意间撇了一眼重新站起身的莫里哀。
“可恶啊!”
莫里哀的不高兴写满了整张俊脸,他二话不说,冲上前就将兰波拖走。
随即,他又美名其曰的对李桂林笑眯眯地说道,“现在是医生的看病时间,亲爱的你先在这好好待着哦。”
完事,还摸了一下某人脸颊深刻感触道,“咦?挺有手感的,蛮不错。”
李桂林:“……”
瞧见兰波什么也没说,只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后。
他这才冷静的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桌子上的奶油曲奇饼干,一边东张西望,至少等兰波回来再问问厨房在哪。
仔细观察才发现,屋里内部的欧式古典风味都快冲出门了。
奢华气派的不像话,称托得自己真实土包子一个,莫名理解涩泽为什么老指点他品味问题。
也难免有点理解,兰波当初的高级审美从哪来的,真像被漂漂亮亮的骄奢环境养成的傲慢大少爷。
还好自己喜欢乡下,跟他想的一样。
大城市果然很吵很闹,漂亮的人很多丑陋的人也多,当然骗人的嘴和贪心的家伙那更是数不胜数了。
以及,视线短暂停留在行李箱上,古怪的箱中箱,威尔斯那家伙,应该是利用了他吧。
算了,还不如主动去英国找着问问,作为朋友来说,不应该随便怀疑的。
李桂林摇了摇头,又满意的嚼嚼手里的饼干,再抿了一口桌上半杯已经过了夜的橘子气泡水。
满足几口后,直接迅速抓起地上的抱枕,对着沙发倒下去后,开始迷迷糊糊地打盹。
周围只有淡淡的花香,一切足够安静。
就和兰波的性格一样,思维冷静逻辑缜密,但意外的是除去写诗以外的爱好却格外温柔…的假想。
“好困…先睡会,先睡会再做饭…”李桂林嘟囔了半会。
随后闭上快要睁不开的双眼,带着昨日一身的疲惫入眠。
楼上,莫里哀欣慰的长叹一口气,摆烂般咸鱼躺在对面懒人沙发上滚来滚去。
看样子像极了一只懒懒散散晒太阳的猫咪,“亲爱的阿蒂尔,你为什么要对笨蛋做那种事呢?”
而坐在床边的兰波将散开的衬衫扣紧。
黑发刘海遮住了半边脸,他抿着嘴,冷淡的视线挪向被阳光温暖过的窗边,“为什么不可以,用了手段得到的,那本来就是我的啊。”
“没想到,阿蒂尔居然是个爱强势也爱说谎的男人。”
莫里哀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又带着期望的目光上下扫视兰波继续说道:“也爱强词夺理,真不错,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知道吗。”
“如你所愿莫里哀。”
无论从藏匿在面具下的真情,还是兰波此时指挥无数密密麻麻的变成矛剑的亚空间对准他。
“我不会说出去的,请放心。”
莫里哀笑着伸出食指,拨开距离瞳孔只有十厘米的尖锐亚空间矛,“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希望如此。”兰波冷哼一声,“最后,都别来打扰我以后的幸福生活。”
周身的亚空间瞬间消失,仿佛刚才只是一场不存在的虚影。
莫里哀竖起耳朵,满不在乎的开口道:“这话可不像以前的你会说的话呢。”
至少见过被保罗·魏尔伦折磨成家庭保姆的阿蒂尔,老实想想有趣的过去。
他都觉得现在的阿蒂尔,比起以前还要可怕,连爱都是扭曲的克制的。
不用多想了,阿蒂尔就像个疯子好了,可怜笨蛋会栽跟头。
莫里哀思考了很久,转头手撑着下巴,静静看着兰波从眉眼到唇角都带着期待的笑意关门走人。
顿时,幽蓝的瞳孔闪过一丝同情,心想,哪有什么真爱,那不就跟做梦一样吗,谁会信呢。
阿蒂尔的真爱到底从哪来从哪开的,怎么还真的大老远光提着行李跑来找人了呢。
完全不合理——
莫里哀一脸郁闷地趴着,又烦躁地揉了揉红棕色的短发,眉眼写满了纠结与不解,他低声咆哮道:“可恶!凭什么我没有!”
楼下,当兰波悄悄站在沙发边,深深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家伙。
他想了想,最终半蹲在地上开始收拾残余,再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的捧起对方垂落在外边的单手。
兰波沉默了很久,然后认真摩挲起每一根指节,以及对方细软黑发下的白皙通透的脖颈。
触碰一瞬,眼神顿时暗沉,果断将对方温热的指尖含在嘴里才稍稍停了燥热的心,“是活着的桂林。”
湿软的舌尖上,短暂停留指尖的香甜奶油曲奇味,和手腕脉搏的滚烫血液流淌。
他不敢放肆,因为李桂林早就睁开了圆溜溜的杏眼疑问:“你怎么饿成这样了?咋还想着吃人肉了啊?”
兰波:“……”不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