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灯光像融化的黄金,在玻璃杯上流淌。
攻将一缕垂落的黑发别到耳后,黝黑发丝如绸缎般光滑,与他瓷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指尖翻飞,利落地为客人调制饮品,修长的手指上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像精致的玫瑰花瓣。
攻今天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缎面连衣裙,裙摆开衩处若隐若现地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领口开得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轻浮,又能展示他精致的锁骨。
颈线优雅如白天鹅,一枚小小的黑痣点缀在右颈侧,像是引诱旁人采撷。
"您今天可真漂亮,想见您一面真是难如登天。"客人接过他递来的曼哈顿,目光在攻的身上流转。
扫过他饱满的唇瓣,嘴角天然微微上翘,即使不笑也带着三分媚意。
攻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偶尔会亲自下场,他也是蹲了好久,才能得到美人的垂怜。
攻习以为常地勾起嘴角,眼里却没什么情绪,正准备说话时,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一位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头发蓬松凌乱,穿着简单的洗旧的白T恤和牛仔裤,衣服略显宽大。
他正局促地环顾四周,面色是不正常的潮红,清澈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般不安地转动着,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
最让攻诧异地是那少年的脸,同样精致的瓜子脸,只是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同样形状的杏眼,只是眼神更加明亮天真,简直是他自己的青涩翻版。
少年避开想要上前搭讪的人,目光扫过来,突然定格在攻身上,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朝攻走来。
攻皱眉打发走了喋喋不休的客人,把服务员叫到自己的位置,又将少年带到暗处。
“你是谁?”攻借着远处的灯光仔细端详着眼前人,少年的脸上染着些许薄红,几缕汗湿的黑发黏在颈侧,那颗小小的黑痣在泛红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救我……"少年声音嘶哑,饱满的下唇被自己咬出一道浅痕,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眼前攻的脸庞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像是透过蒸汽看到的艳丽玫瑰,
“宝贝,我回来了。”受将钥匙挂在门边,边脱西装边找寻攻的身影,今天他加班晚了点,没能去酒吧接攻。
但客厅没有攻的身影,他有些奇怪,灯明明是开着的,难道是生自己气了?
“宝贝,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带了礼物,原谅……”轻快的声音戛然而止,受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眸光也暗沉下来,里面酝酿着风暴。
卧室里,传来了娇柔的泣音,像是承受不住太大的风浪,那是攻的声音……
受的手僵在半空,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门内传来衣物摩擦的窸寥声,还有湿漉漉的接吻声,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进受的心脏。
他的双眼赤红,心痛如绞,半晌,他咬牙准备离去。
没关系的,只要没有看到,只要他没有主动开口,那我们就还相爱,没关系的,在一起那么多年,需要新鲜感是正常的,没关系的。
“你回来了?”不敢开的门被轻易打开,一贯清冷的声线现在带着几分沙哑与不易察觉的餍足。
受缓缓闭上了双眼,并不回头,嗓音如同破了洞的风箱,嘶哑低沉“嗯,我回来了,你饿了吗?我去做饭,要不要多做一份?”
“嗯,多做一份吧,按我的胃口来就行。”说完便转身离去,因为有声音响起,是房间里的人正在呼唤攻,声音青涩,听起来年纪不大。
受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对方比我年轻,我又有什么好争的,等等。
看着桌前的两个老婆,受原本破裂的心又奇迹般愈合了,他殷勤地为他们添菜添饭,嘘寒问暖。
少年被他热切地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去寻求攻的安稳,他低声道“他不是很讨厌我吗?”
攻喂了一筷子菜到少年嘴边,也学着他一样咬耳朵“他脑子不正常,别管他。”
受一脸沉醉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宝贝,明明五官大体一致,但气质截然不同。
一个成熟妩媚,一个清纯冷淡。
都是我的,嘿嘿,我一定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做西子捧心状,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脸上也染着不正常的红晕。
攻当做没看见,神色如常地用餐,少年一脸怪异地瞟了受一眼,像看什么不明生物。
昨天,十七岁的受还趾高气昂地嘲讽他是乡下来的便宜货,今天,三十岁的他……真的很像脑子不正常。
少年又复杂地看了一眼攻,那神色像在说,这你都要?
攻有些无奈地喝了一口汤,“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好吧,人之常情。
晚间,受亢奋地坐在床上等待左拥右抱的美好生活,然后……被赶出门外孤独地睡客房。
理由是十七岁的他很讨人厌,弄得攻也回想起以前的日子,看到他就烦。
受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别让他抓到十七岁的自己。
十七岁的受打了个喷嚏,“奇怪,没感冒啊。”
不过他很快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兴致勃勃地准备日常嘲讽一下攻。
“攻不见了?”
“对啊,老大,可能是没钱上了吧,哈哈哈哈老大,穷酸货终于走了,要不然空气里都是一股垃圾味。”说话的人一脸恶劣。
受却没什么喜悦的反应,他心中涌起难言的郁气,淡淡刮了跟班一样“轮到你说话了吗?”
莫名其妙地心绪不宁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