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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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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变得浓稠,手握拨浪鼓的楚星河一路走得十分顺畅,十秒的停滞时间下,秦寄新有足够能力杀死所有触发攻击的纸人。

在枪响后又一纸人倒地消失后,楚星河“啧”了一声。

很奇怪,十一区一共也就千百来人,她和秦寄新一路杀过来却还没有清场,这里化为混沌物的纸人是不是太多了。

楚星河沉声偏头:“你动手的时候,有注意到里面出现过一模一样的纸人吗?”

“有。”

秦寄新随手解决再次停止的纸人,稍微想了想:“好像不止一个。”

从出了那扇门起,最先解决的纸人偶,似乎刚才又出现过两次,最初他还以为只是寻常,现在想想的确不对。

“是我们陷入了思维定式。”

楚星河又摇动拨浪鼓,烦闷自查:“潜意识地相信了自己的推断,但看样子,他们并不是什么一比一。”

秦寄新的动作很快,光看涉及的技术与楚星河相差无几,红光不间断闪烁,每熄灭一次,一个纸人落地、再一次周而复始。

十秒钟的点射下,纸人推来的浪潮戛然而止。而下一浪又快速涌来。

楚星河抬手指向左侧巷子中冲出的白色人偶:“注意看人偶来的方向,我们往那边走。”

周而复始的倒下,与前仆后继,秦寄新第一次失去了对热武器的喜爱,而是麻木地抬手举枪,连眼神都是空洞虚幻。

“到了。”

楚星河抬眸,高楼伫立在月光之下,乍一看像是楼顶红月。

红月大大挂在顶层,距离楚星河两人很近,看上去也不过四楼的距离。

“果然,我猜得没错。”

楚星河仰头,红光将她眼上的睫毛照得分明:“它就在这里,这里才是真正的红月。”

距离拉近。红月的身躯变得巨大。

楚星河能清晰地看到上面分布着无数细小暗红的血管,输送着浓稠发红的液体,一直延伸到楼层之中。

楚星河一脚踏入,耳边呼呼风声变成刺耳的尖叫,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意识似乎都消失了。

一片空白中,她忘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楚星河僵直站在黑暗中,漂亮的蓝灰色眼睛涣散了。

四周绷带涌上一寸一寸将她包围在中心,然后深入往里。

楚星河像是一座供人展览的雕塑,无知无觉,非生非死。

直到绷带将白腻的肉嘞出红痕,血从伤口渗出。

猛然间,绷带像是被火灼烧迅速退开,但却在半空中直接化为湮粉,怦然泯灭。

四周的绷带像是意识互通,周围流动的绷带全部停滞在空中。

“砰、砰、砰。”很轻微,也很迟缓的鼓声,像是绷带迅速退开后误触拨浪鼓两边的坠穗发出的。

楚星河恍惚间觉得自己飘摇在半空中无法着地,一切的感知都变得遥远朦胧,她忘了自己是谁,又身在何方。

她想挣脱却又不知所终,没了目标,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空虚、茫然着如蜉蝣漂泊。

直到胳膊上灼热传来,楚星河飘动的思维忽然像是被某种实在抓住,它停了下来。

楚星河颤了颤眼睫,忽然飞快地眨了下眼睛。

鼓声微弱,但她同样听见了。

这一刻,她才是真的醒了过来。

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摆脱迷茫,变得坚定愤怒。

下一秒,楚星河转动手腕,用尽全力左右摇动。

“砰砰砰!”急促的鼓声响起,恍惚间,她的耳边“嘭!”的一声,像是泡沫忽然炸开,连黑暗也被彻底驱逐。

红光照射不进来,无数绷带组成的浓稠黑雾吃滴退开,楚星河空荡的干净的第一层抬手一巴掌甩向秦寄新。

“啪!”

楚星河手颤了颤,偏头看着对方看不见印子的脸狐疑。

还没醒?看样子是力道不够!

楚星河一边摇动拨浪鼓,鼓声驱散开路,一边握拳,自上而下用力“铛”地敲头。

“嘶!”秦寄新空洞的眼睛瞬间被鼓声与疼痛带来的感觉充斥,他龇牙哀怨瞥了眼楚星河。

楚星河揉了揉手腕,理直气壮:“你陷入了混沌,我也是不得已。”

“……”

秦寄新默默退后一步,思忖道:“如果下次不是这么友爱的救助,我会更感谢。”

楚星河似笑非笑,摇动拨浪鼓的手一点没停。

楚星河没有选择坐电梯,毕竟谁知道巢穴中的电梯会不会突然坠落,不可控的因素太大,她赌不起。

伴随着鼓声,一步一个阶梯的楚星河垂眸,思绪早就飞了一半。

她的伤口已经不渗血了,但疼痛感还在。

而纸人都无法第一时间对她造成伤害,却被无法化为实体的绷带偷袭成功。

要不是体质的问题,她会死在这里。

楚星河:“这些绷带真的是母体沉睡才会出现的混沌因子?”

秦寄新颔首,手抬着枪警惕跟在楚星河四周。

他冷静道:“但任何混沌的巢穴深入也会出现,母体越强,绷带的威力越大。”

“他们本身没有实体,与母体也不存在相通的意识,但它们很难处理。”

“不同程度的混沌形成的因子有不同的威力。弱一点的只要打散,就不会有事。”

秦寄新顿了顿,严肃沉声:“但这个已经可以作用到精神,那就必须尽快处理掉母体,不然所有人都会成为母体的养料。”

楚星河看向飘动的绷带,突然明白里厄为什么那样怕这些东西。

毕竟他也算是半个处于生人范畴的混沌物。

“嘎吱”一声,踏上最后一层楼梯时,楚星河忽然听见什么东西从远到近飞坠落下。

画面忽然一黑,楚星河蓦然一愣,手间的拨浪鼓用力摇动却不见任何声响。

她沉下脸,试探性喊了声“秦寄新”。

没有声音。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楚星河面无表情将拨浪鼓收回,指尖一转,原物质枪紧握手中。

但没有任何危险,绷带、纸人似乎也都根本不存在。楚星河试图够到边界,但此方像是虚无黑洞,记忆中的墙壁也成为空无。

“你来了。”

许久之后,一道冷冽的声音从漆黑中响起。

楚星河在群体记忆中听过他说话,自然也清楚他是谁。

“表哥。”

楚星河的声音平静至极:“七年了,现在也不打算让我见你吗?”

光大亮,楚星河像是回到了七年前与对方初次见面时,一身白衬衫与黑裤,脸上还挂着柔和的微笑,但仔细看那就是一具活生生的纸人偶,不过纸人偶的脸却是真正属于这个名字的脸。

被楚星河称作表哥的楚淮安站在门边往里走,“进来坐坐?”

楚星河抬眸四望,她身边能称之为生物体的除了楚淮安以外,什么也没有。

“秦寄新呢?”

楚星河的原物质枪一直握在手中,楚淮安像是没看见般,一路轻松地往落地窗的房间走。

楚星河落后一米五,这是她的安全距离。

房间什么东西都没变,还是七年前的模样,整洁有序,与这个人的习惯相同。

楚淮安坐在落地窗房间的沙发上,扬了扬下巴示意。

顺着她的视线,楚星河看清了躺在门边双目紧闭的秦寄新。

对方唇角染着鲜血,脸上全是紫青色的痕迹,乍眼看左边似乎还比右边肿一点。他双手紧握着拳抵在胸口,原物质枪安静落在脚边。

楚星河盯着那双姹紫嫣红的脸沉默,抬眸复杂:“你打的?”

楚淮安淡淡收回视线:“他不适合听见。”

楚星河明白,但对着那张堪称毁容的脸,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想法:“那为什么集中打脸?”

“他能力不错。”

楚淮安想了想:“打脸比较快。”

楚星河迈步坐在他对面,垂眸看向茶几。

桌面上依旧是七年前一模一样的碟子和奶茶。

“桂花糕。”

楚淮安抬手将桌面的碟子往前推了些,抬眸期待着看着楚星河:“尝尝吧,你最喜欢的。”

楚星河垂眸,眼神复杂:“七年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适合。”楚淮安不紧不慢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窗外无尽的黑暗:“况且楚泽怎么会安心放我们相处。”

楚星河抬眸蹙眉:“你知道的,我并不怕他。”

“但狙击枪呢?”

在对上楚星河错愕的眼神后,楚淮安温柔而坚定:“你还不能死,至少不是那样死。”

楚淮安:“我的记忆你看了吧。”

楚星河颔首,“但缺了一部分。”

楚星河从见到楚泽时就知道楚淮安一定会去接近楚泽,但记忆却断在了楚淮安离开时。

楚星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楚淮安再回来后却成了夏百草的样子。

“果然。”楚淮安长叹一声,起身郑重而坚定地看着楚星河:“我不能把全部真相都告诉你,尽管我现在能说出口。”

“但那样我会彻底失控,整个十一区,乃至正在靠近这里的你的朋友也很有可能再也出不去。”

“我潜伏了四年,等待了七年,不是为了将秘密带下黄土”

楚泽并不完全信任他,再离开北城时,他就在他的身体内植入了一点他的基因。这点血平日里只会加大他彻底混沌的程度,但如果他对外透露了一些不该透露的东西,那这已经改造完他周身基因的血液就会彻底摧毁他仅有的神志,让他完完全全成为一个人形混沌物。

尽管如果他没有用沉睡来自我遏制,如果楚星河再迟半年,他说不定也已经神志全无。

楚星河沉默了片刻,“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出去后自然会知道的。”

楚淮安看着落地窗前仿佛没有尽头的黑夜:“你的朋友已经开始闯楼了。”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画面有一黑,楚星河抬眸寻找楚淮安的视线一愣,忽然脖子一疼,整个人的意识彻底落入深处。“门口的书架上有一本文学史记和送你的拨浪鼓,醒来后就带走吧。”

楚淮安将她放在单人沙发上,垂眸深深看着她,温柔也欣慰:“表妹,你长大了。”

门外的谢怀瑾扬起唐刀目光凛冽,鲜血从他手边顺着指缝流淌下来,眼神却没有一丝动摇。

随着破空声响起,黑雾像是被灼烧般四处逃散,转而又彻底消失。

在偶然碰见钟昀后,谢怀瑾立刻改变计划独自踏入黑夜,寻找能看见整个十一区的管理员的落地窗台。

他和楚星河思维一致,但黑雾像是一个牢不可破的盾牌,将这懂挂着红月的严防死守。

一门之格,谢怀瑾无比相信混沌物与楚星河就在门口。

门口黑雾组成的盾牌比楼下徘徊的要坚硬得多,像是对方察觉到了危险,将三分之二的力量都用来阻挡他进入。

谢怀瑾冷冽用力,阻碍的力量‘嘭’地松动,然后唐刀下限,看不见的裂纹蜘蛛丝般蔓延,眨眼间,溃散消失。

门出现了。

谢怀瑾勾了勾唇角,目不斜视直直闯入。

楚淮安安静站在落地窗前,背身垂眸,安静看向陷入黑暗的十一区。

“星河?”

谢怀瑾迈步大胯站在楚星河身边,担忧地晃了晃她:“星河!”

谢怀瑾抬眼,眉骨下沉利色毕露,漂亮的丹凤单里阴霾骤起成令人心惊的冰层:“你做了什么?”

楚淮安转头审视:“我听夏百草说,你是谢怀瑾,你喜欢星河?”

“和你有关吗?”

谢怀瑾唐刀横向,冰冷抬眸:“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容我自我介绍下。”

楚淮安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叫楚淮安,是星河的表哥。”

谢怀瑾蹙眉:“表哥?”

他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他可没听说过,楚星河还有亲人在世上。

不过是他错觉吗,楚淮安的身影似乎比最开始单薄了点?

谢怀瑾:“你在自杀?”

楚淮安没有否认地扬起笑容:“星河被我打晕了,过一会儿就会自己醒来。”

他悲伤地看向楚星河,至少等了七年的重逢不是让她亲手杀了自己,也至少她可以不用再多背负他的死亡。

“不。”

谢怀瑾面无表情,唐刀丝毫不动:“既然你是她表哥,那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淮安挑眉,视线一瞥陷入沉睡的楚星河,自己的身形又单薄几分。

他像是丝毫感受不到体内撕心疼痛,了然开口:“既然她没告诉你,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

“不过,我可以为你指一条路,”

楚淮安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纸人的框架只剩下薄薄一层。

他开口缓慢而温和:“南城苍耳研究所。”

“哪里有你想要的真相。”

谢怀瑾平静看着他彻底消失,直到纸人化为碎片又重新凝聚。

楚淮安的声音还在耳边:“只是当你知道真相后,我希望你改变结局。”

谢怀瑾蹙眉沉思:结局?

再一抬眼,沙发上风卷起的纸人彻底凝聚一起,像七年前的那一天,也像是他第一次踏入管理员房间时看到的一样。

那是一颗莹白的头骨。

只是现在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名字,它叫楚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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