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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艰难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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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时候,明城商界发生了一件大事,星月集团在秋月市投资的一个房地产项目爆雷了,房子即将验收的时候,第三方检测机构检测出项目所在地土壤中有害物质严重超标。

因为这个问题,星月集团前期投资不仅要打水漂,而且还要面临业主们的巨额索赔,即使后期可以对土地售卖方,以及相关检测机构进行诉讼索赔,可是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星月集团也要狠狠脱一层皮。

事情刚暴露出来的时候,董大生和董慕凡简直都不敢相信,他们一度以为这是竞争对手在抹黑,直到他们在国内国外又找了好几家不同背景的环境检测机构来检测,才发现这块住地的污染严重的超乎想象,根本就不适合用于住宅建设。

当然,一个大集团在竞拍前肯定是要对土地进行各种检测和评估的,星月集团也不例外。只不过当年拍这块地的大小事宜都是董成瑜牵头负责的,当年的检测机构也是熟人给他推荐的。当年董成瑜有多么庆幸这单生意好做,如今就有多么后悔不该轻信他人之言。

从50多年前开始做生意以来,董大生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可是这种几乎灭顶的海啸却是第一次遇见。确认这块地真的存在严重污染后,董大生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半天没有出来,等他把门再打开的时候,坐在客厅的董家众人立刻站了起来,一脸沉重的看着他,欲说又止。

董大生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平静地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慕凡和慕星来我房间一趟,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等董慕凡和董慕星进了房间,董大生对他俩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事已至此,咱们能做的就是商量商量怎么善后了。”说着,董大生看了一眼两个孙子,问:“你俩什么想法?”

董慕凡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有三件事,一是盘算集团现金流,找银行沟通贷款;二是寻找土地供给单位和环境检测单位串通作弊的罪证,着手诉讼事宜;三是制定合理的赔偿措施,与业主沟通保持良好的沟通,减小公司的损失。”

“慕凡说的没错,这三件事要马上进行,同时还要一件事也要注意,那就是经营好公司其他的业务,不能因为这一件事,乱了阵脚,让投资者对公司失去信心。”

董大生和董慕凡的讨论,董慕星并不插嘴,他知道董大生很早就想把自己安排到星月集团,但是他也知道张沐茵不想让他掺和公司的事,所以他才和一群热衷吃喝玩乐的二代们混在一起,真诚热烈地扮演纨绔的样子。他不知道董大生今天把他叫进来是什么打算,所以他只是默默听着,暗自盘算手头有多少现金和多少股票可卖,看能帮上多少忙。

“慕凡,现在公司出了这种事,以后公司的大小事务就不要让你爸插手了,他耳根子软,又不知变通,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董大生知道儿子的能力,虽不堪大用,却也可以帮衬一二,减轻孙子的压力,谁知他不经意间却给公司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董大生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董慕星,说:“我也知道,公司现在面临这么大的麻烦,正是用人得时候,我想让慕星来公司帮你,你看怎么样?”

董大生话音未落,董慕星就看向董慕凡,着急地说:“大哥,我没有......”至于没有什么,董慕星却说不出口了,这个时候说没有想来公司帮忙也是忘恩负义,毕竟自己每年也是从公司拿分红的小股东。

董慕凡知道董慕星想说什么,他是这个家里最能看清楚董慕星伪装的人,也是这个家里会默默关心董慕星的人,何况以往在不经意间,董慕星也给过他生意场上很多重要的隐秘信息。所以即使两个人身份上有些尴尬,但在董慕星和董慕凡心里,都是真的把对方当兄弟的。

“慕星能来公司,我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慕星愿不愿意?”董慕凡希望董慕星来公司,却也不想勉强他。

“大哥,你相信我么?”虽然董慕凡平时并没有为难过自己,但是董慕星还是怕他心里介怀,猜疑自己,如果那样的话,他宁可换种方法来帮董慕凡。

“自家兄弟,有什么相信不相信呢,只要你愿意来,我高兴都来不及!”

看着两个孙子交心的一面,董大生很庆幸,虽然儿子不靠谱,但幸好两个孙子都是顶好的,虽然公司正在经历风雨,但他坚信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再大的风浪也能扛过去。

这一晚,祖孙三人在书房里商量了很久,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做了分工,董慕星也算是第一次参与家族企业的事务。等事情的头绪理的差不多的时候,董慕星说:“我手里的现金和可以出手的股票加起来差不多有3亿左右,可以拿出来作为赔偿款。”

“赔偿款筹集的事就按照咱们刚才商量的策略来,实在凑不齐的时候,再动你手里的钱。”董慕凡想要打消董慕星出钱的念头。

“可是你刚才不是把你手里的和爷爷手里的钱都算上了么,怎么就不能先用我的呢,不是说一家人要齐心协力么?”

“咱这一家子花钱的地方多了,我只是想让你作为家庭的后盾,而且公司的事都是我和爷爷在管,出了事,我们自然应该顶在前面。”

听了董慕凡的解释,董慕星没再纠结,只要能帮家里,怎么做都是一样的。

董大生后来给董成瑜和张沐茵说了这次的安排,两个人没有意见。以往心里再怎么有疙瘩,这个时候他们也知道要团结一致,而且董成瑜夫妇知道自己没有经商的天赋,这个时候帮不上忙,更不应该添乱。

董家人意见达成了一致,在股东大会上的阻力就小了很多,虽然有几个股东怕亏钱,主张诉讼有结果之前不要进行赔偿,但是董大生强硬坚持,他说公司的经营失误就应该由公司所有者买单,不能让无辜的业主成为公司的替罪羊,他说如果公司以老赖的方式度过此次危机,那么以后永远会打上老赖的印记,再也不能成为世界一流的公司,那么大家的心血也会付之东流。

见董大生已经做了决定,其他股东也就按照董大生说的做了,反正不用他们从自己腰包里掏钱,顶多是以后少分一些。

董大生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能不能安稳度过这次风波,不过他想最坏不过是把公司卖了,也不至于补不上这次的窟窿。所以这次危机处理,他自己没有出面,而是在背后指挥董慕凡和董慕星来做。

董慕星的主线任务是找银行贷款,暗线任务是挖掘各种关系,查找秋月市土地拍卖过程中各个利益单位勾结的罪证。主线任务还好说,熟的不熟的只要去找,总能找到愿意赚钱的。相比起来,暗线任务就是非常困难了,秋月市不是明城,不在董家业务经营范围,政商关系网层层交织,很难拽出一个头绪,更别说收集证据了。

当然,董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也知道一时半会可能不会有什么进展,但是再难还是要做,因为不提供证据,就没办法提起诉讼,就不能将那些作恶的人绳之以法。

董慕星明城和秋月市来回跑了一个月,不出所料,暗线任务没有任何进展,主线任务倒有些突破,不过突破到不是找到了愿意雪中送炭的人,而是有人想要施恩图报,让董慕星做东床快婿。

这么荒唐的事董慕星自然是没有放到心里,但是楚康华毕竟是光明银行秋月市分行的行长,买卖做不成没关系,也没有必要把人得罪了,因此面对楚行长的好意,他只能委婉谢绝,推说家里事多,无心感情的事。

谁知楚康华十分看好董慕星,他表示只要董慕星和他女儿楚梦甜结婚,那么董家200亿贷款就不是问题。

这么有诱惑力的条件让董慕星还是迟疑了一秒钟的,可是他马上就清醒过来,虽然他想帮董家渡过难关,但是他宁愿一无所有,也不想出卖自己,和陆雨晨分手。

董慕星的拒绝,楚康华并不当做一回事,他对董慕星说:“小伙子,你先不要一口回绝,改天你和我家甜甜见个面,接触接触,说不定你就会喜欢上她的,我跟你打包票,只要你和甜甜结婚,你们董家的事我绝对会帮。”

“感谢楚行长抬爱,我的情况您也知道,没什么大的本事,在家里身份又很尴尬,实在是配不上您的女儿。”

见董慕星话说到这儿,楚康华也没再说什么。

董慕星原以为和楚康华这一次碰面后便不会再见面,谁知没多久他就收到消息,说楚康华在星月集团毒地皮事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为了打探内幕消息,董慕星不得不再次拜访楚康华,并且和楚梦甜见了面。

董慕星这一个月,重心全放在了董家这出事里了,一点科技的工作他基本上全程遥控指挥。和陆雨晨保持了三年的周末约会也中断了,只是哪天略微有空的时候才忙里偷闲的见上一面。见面的时候,陆雨晨看他明显疲累,心疼却也没有办法帮他,只是体贴的顺着他的意,让他能放松一会儿。

因为马上就要毕业了,学校里基本没什么事,大家都处在毕业前的空闲期,不过陆雨晨她们宿舍例外。因为除了陆雨晨,其他人都在做出国留学前的准备,基本都不怎么在宿舍。陆雨晨则把精力放在柳芝禾房子的软装上,想把房子装的更符合柳芝禾的心意。

陆雨晨这一段时间把明城大大小小的家具市场全跑了个遍,等她把家具家电选好,彻底把房子装好已经是六月底了。家具入室那天,陆雨晨拿着手机把房子里里外外拍了个遍,虽然拍视频和照片是为了给柳之禾看完整的装修效果,但是对陆雨晨而言,其实是给自己留个纪念。

这套房子,从设计图纸到现场施工,倾注了陆雨晨太多的心血,对其他人而言,这可能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工作,普通的一次装修,但对她来说,这是她大学的一部分,更是她的一次探索,一次成长。

回到宿舍,陆雨晨把素材剪辑整理了一下,便打包发给了柳之禾。材料发出去那一刻,她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有一种拼尽全力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踏实感。

此时宿舍没有人,董慕星也不在身边,没有人分享自己的喜悦让陆雨晨略有些遗憾。她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然后端着杯子走到客厅的阳台上,看着窗外夜色下高大挺拔的杨树,心里不禁感慨万千。这不到四年的时光,自己已经收获了曾经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东西,真的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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