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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当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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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雪后,桃林里的花顺利开了。

沈至格外出公干,直到文玉雁生辰的前一日也没透露出要办及笄宴的意思。

她不提,就不办。文玉雁倒是松了口气,太殷勤的沈至格往往不会带来好消息,她的出手是有代价的。真这么好心办了宴会,就有非常大的可能会在当夜派文玉雁去送死。

她及笄当天和沈至景一起度过。

过生辰的本尊还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倒是他开始生起气来,恼怒沈至格的无动于衷。

一路的风风雨雨,文玉雁早就被淋得安之若素。如果真说有什么不满,那就是早逝的文娘没有见证女儿的成人。

及笄宴办得再怎么盛大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个应酬的壳子。吉祥话谁都会说,漂亮话里也没多少真心。皇上亲自摆驾也比不上娘亲的一句“安安瘦了”。

文玉雁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于是拍了拍沈至景的肩膀,劝他不要太放在心上,

沈至景咬着牙,还以为她是在装豁达骗自己开心,心疼无以言表。

没有宾客,没有宴席,只有月下的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沈至景亲手做的菜,没有难喝的酒,被他换成了精心熬制的糖水。

这就够了,文玉雁为这样的及笄宴心安。

沈至景摸了摸腰间的木盒,第二百次确认它还在,起身为身边的人斟了满满一杯甜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以水代酒,陶瓷杯轻轻碰撞,一对少年人在月光的清辉中共饮,庆祝文玉雁的及笄。

下人都被支开,得了小公子的命令不能进院子。石桌上的菜肴被文玉雁认认真真吃了个精光,壶里的水也见了底。

他终于深呼吸一口,捧出自己准备的簪子。

细长白皙的手指上还缠绕着绷带,掩盖雕刻带来的累累伤痕,缠了一圈又一圈,避免渗出来的血打扰月夜的氛围。

文玉雁视若珍宝地双手接过匣子,咔哒一声旋开塔扣,一只打磨光滑的木簪被珍而重之放在其中,簪下垫着一块柔软的锦布。

她小心翼翼取出这只簪子。

簪身上刻着她的名字,摩挲间擦过手指。簪尾有一个小洞,一道红绳挂在下面,绳上穿着几个木珠,是他去主管姻缘的月婆庙里跪了三天求来的,选的是和木簪搭配的沉香木制成的珠子。

木簪朴实无华,但每一个凹陷与凸起都被倾注了无限的爱意,握在手里如同捧着一颗沉甸甸的心。顶端镶着一颗蓝色宝石,沈至景从母亲那讨的与自己的簪子成对的玉石,满心欢喜希冀着与文玉雁一起戴这对“情人簪。”

文玉雁摸了又摸,只觉得看到它心里就涌出一股暖意:“你可以为我配簪吗?”

及笄这个过程一般是有养育之恩的长辈做的,也有选情人的,寓意着至死不渝的爱。

他被突然的惊喜砸晕了头:“我?……我吗?”

木簪被人塞进他的手里,动作很轻,生怕磕到哪里,珍贵得像是交付自己的真心:“为我配簪吧。”

沈至景深吸一口气,接过木簪。明明是自己刻出来的,被文玉雁接过之后就越看越好看。

他走到文玉雁的身后,温柔地将簪子插进她盘好的发。配完簪后没有起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抱住了她的肩膀,下巴搁在盘发上。

他抱了一会才开后,声音带着浓重的情意:“小雁,我爱你。”

文玉雁没有转身,这份情不需要任何对视,光是站着就爱他。她也珍重的开口:“我也爱你。”

——

半个时辰后。

沈至景委委屈屈的:“你不是说爱我吗?”

爱你是一回事,一起睡觉是另一回事,两个人在文玉雁的屋子门口对峙着。

沈至景又强调了一遍:“我们都成人了。”

过了今夜,她们都满了十六,可是有些事情还没有结果。

文玉雁:“还没有定亲,明日我会去殿下那里任职。”

有了地位,这件亲事就好办了。

沈至景推着门要挤进来:“早晚也要成亲的,一起睡好不好?”

他又在用自己的美色勾引人了,长长的睫毛颤抖,温柔似水的眼眸就这样看着她。这项技术越发精进了,文玉雁怀疑他去找云锦亦进修了不少。

她咽了口口水,才终于艰难地开口:“这样不行……会毁了你的名节。”

大家公子的名节都是很珍贵的,他及笄宴上没有定亲,当下京城里就有一些沈家小公子与人私定终身的传闻。

沈至景不想等了,不愿意再拖了。再等下去只会夜长梦多,还不如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再去找母亲对峙。

他松了手,直接抱住了身前人的腰,微微俯身在文玉雁的脖颈间蹭了蹭,温热的鼻息打在皮肤上,浑身都热了起来。

文玉雁尽量忽视这股感觉:“不可以,我们需要个名分。”

皮肤的触感越发清晰,像是沈至景的唇肉在上面抚了抚,不能再等了。

少年被强硬地推出门外。

文玉雁:“回去睡觉,不然我有了官职就搬出小院。”

拿捏到了他的七寸,最后也只能悻悻地离开。

文玉雁脸红耳热地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

第二次,太女宫。

李以临诧异地盯着她的黑眼圈:“沈至格让你昨夜干什么去了?”

文玉雁觉得这事不好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原因。

太女殿下恍然大悟,露出一副“我懂你”的神情,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少年的肩:“年轻是好,还是要注意啊。”

她的脸瞬间红起来,没有做过的事坚决不承认:“…我说了没有。”

李以临敷衍地应了两声,两人才终于步入正题,谈起了就任的事。

一封公文被交到文玉雁的手里,她扫了眼内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要我干这么大的活?”

刚就任就去外地,让毫无经验的文玉雁去处理一个州的事。

李以临点点头,又重复了一下内容:“只是副手,先跟着她学习。”

她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我觉得,你现在也许需要一些权势。京中的势力几乎都有主子,索性将你派去了外地。不过也不是给你开后门,那里的情况很复杂,办不好你也会被牵连。”

文玉雁就这样僵硬地接下了一个重任。

她起身请辞,李以临却突然出声。

“等等,”太女殿下指了指一个锦盒,补充道,“你的及笄贺礼,生辰喜乐。”

打开精致的盒子,是一对做工精致的长命锁,黄金打造而成,闪得能刺瞎人的眼睛。文玉雁惊讶地抬头,就被装高冷的李以临请出了内殿。

宫殿门口正站着一个女人,她长得很高大,穿着朝服,品级大概不低。容貌和李以临有几分像,但是少了几分棱角,整个人笑起来很温和。

女人似乎认出了文玉雁,向少年伸出自己的手:“文小姐你好,我是李息容,你的上级,我们要在三日后共同前往江洲。”

姓李,她是宗室的人,看着和李以临确实有几分血缘关系。

李息容靠近了两步,脸上仍然带着笑:“赴任可以携带自己的家属,江洲事务繁多,文小姐可要多做部署。不过看小姐的年龄,似乎尚未成家。”

文玉雁:“昨日才及笄。”

李息容:“那便是没有婚配了,可有通房?”

文玉雁:“……没有。”

怎么一上来就问这种隐私话题。

李息容:“看来小姐缺个知心人了,不知可否需要举荐?”

文玉雁恍然大悟,原来是想拉拢手下开始送美人了,家里的情人可是个心眼小的。

她赶紧摆手婉拒。

李息容没有任何愠怒,整个人如春风般和煦:“无妨,文小姐洁身自好,三日内任何事物尽管可以上门。”

两人很快道别,李息容留下了自己的住址。

文玉雁在脑海中搜寻着,终于把这个宅子和人对上了号,原来她是黎王的女儿。

———

赴任前,文玉雁回了沈府收拾包袱。

沈至景听说了消息倒是闷闷不乐,一脸的垂头丧气,最后扯了扯她的袖子:“带上我好不好。?”

被迫分开,文玉雁也有些不舍,但是也没蠢到要带世家公子一起走,在外人眼里那叫私奔,沈至景是不想在京城混了。

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沈至景只能带着情绪帮忙收拾衣物,妥帖地给她准备琐碎物件。

沈至景:“要小心你的上级。”

文玉雁正低头盘算自己当县主几年的俸禄,突然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地抬头。

李息容不像那种难相处的人。

沈至景艰难地说出口:“她有磨镜之好,我听说是骚扰太女被指派出了京城,很多官员都不敢与这位王女共事。”

文玉雁僵硬地低头,怪不得这个职位能落在一个没背景的人身上,李以临的人情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她居然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文玉雁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李息容说的那番话是在打探她的性取向。

盖了太女印的公文没法批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不会惨遭毒手了。如果上级非要潜规则,那她也是真的无力反抗。

——

三日弹指间过去。

坐上马车之前,沈至景的帕子都被泪水浸透了,只能涂了厚厚的脂粉来遮掩红肿的双眼,倔强地亲自来送人,不断嘱咐她要戴好自己送的簪子,少在外面沾花惹草。

沈至格已经赶了回来,整个人风尘仆仆的,意味深长靠近马车里的义女:“女儿真有本事,攀上太女殿下了。”

她略带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很快就退回了府内。

沈府送行的人变得越来越小,马车疾驰着,文玉雁正在踏上未知的前路。

——

江洲位于江南一带,四面有水,贸易发达,也因此在八年前的水灾里受灾严重。近年来在中央的帮扶下百废待兴,不过灾害和瘟疫带来的堆积问题也不少,作为知府手下的通判,这个位置很难坐。

京城和江洲差着几百里路,一路上马车颠簸,文玉雁吃下的东西都快被吐了出来。

李息容有另一辆马车,但是非要和下属挤在一起。

她正心疼着看向文玉雁:“接下来还要坐船呢,这下可怎么好?”

文玉雁现在更想吐了。

她们就在这样的痛苦中下了马车,换乘水路顺流而下。

马车的颠簸跟船相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如今将近夏日,雨水也多了起来,船身在风浪的击打下晃晃悠悠,文玉雁觉得自己不是个人,像一只鸟。

船员见多识广,给文玉雁灌了几碗不知名的药汁,她才勉强吃得下食物。

船员:“江洲水多,去了就是要坐船啊,娘子可要多适应。”

她只觉得眼冒金星,前途一片昏暗。

——

这样跌跌撞撞的,过了足足七八日一行人才骑着马赶到赴任的地点。

一会乘车,一会坐船,一会又是骑马。

这一路来的辛酸苦辣,只有文玉雁清楚。

她还昏着头,就被下属扶到了衙门。

下属年纪不大,但是非常冷酷:“大人休整一下,午后可以开始交接工作。”

虽然头晕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被叫大人的感觉确实很新奇,文玉雁也只能苦中作乐,为自己找几分慰藉了。

她摸了摸头上的木簪,这个物件像是有法力,能让人的心安定下来。

午后,文玉雁没有用膳,昏昏沉沉地就去任职。

李息容仍然精神焕发,坐在主位上仿佛能再杀十头牛,怪不得人家能做上级。

她笑眯眯的:“文通判可好些了?”

文玉雁恹恹地应了声,感谢她的关心,整个人完全提不起精神。

那位冷酷的下属叫祁春,立马冷酷地递上几份份卷宗让她翻看。

文玉雁翻了几册,这才意识到江洲的痼疾并不小。水灾和瘟疫带来的后遗症仍在影响着这片土地,家人得了急病不想着先找医师,而是一把火点了一了百了,恐惧着疫病卷土重来。

江洲贸易兴旺,与姚国外的商人甚至都有往来。瘟疫给这里的经济带来了致命打击,织好的布料造好的纸张得到了外地商人的抵制,很长一段时间缺少金钱的流入,不过消耗的成本还实打实地在那里。

无数商行闭店,穷人吃不上饭,于是无所畏惧。富人勉强度日,但宅邸遭到了洗劫,随着洪水一起到来的就是疯狂的人,财物被盗走,亲人被杀害,积攒的家底毁于一旦。重新起家的人于是更害怕那些底层人,对她们的压榨也更加不遗余力,易子而食直到当下还时有发生。

水灾波及的范围太大,繁茂的经济一蹶不振,至今仍在缓慢恢复精气。街头上的乞丐也屡见不鲜,被活活饿死的更不在少数。

文玉雁正皱眉盯着一份卷宗,这家的人因为吃不上饭杀了隔壁家的猪,两家人由此产生纠纷,最后以一死一伤结尾。

她放下卷宗,见李息容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通判可有什么高见?”

文玉雁没处理过政事,只有些书上学来的知识,于是试探着开口:“开仓放粮?”

李息容苦笑着摇了摇头:“官府库房里也没多少粮食。”

一般走到这个地步,就要去威胁豪绅们出钱出粮了,大部分地方的穷都是因为几个人垄断了太多财富,底层人手里没多少东西。

可是江洲不一样啊,这个方法不太管用了。因为天灾的洗礼,整个江洲的财富都被削了一截,大家都是一脉相承的穷,榨不出多少油水。

商谈到最后也没个结果,两人只能无奈地下了值,计划第二天再议。

江洲和京城最大的不同就是,水多。

京城的水贫瘠,权贵们的宅院里都会建个池子来附庸风雅,毕竟物以稀为贵,人会热爱追求稀少的东西。

到了江洲不一样了,这里到处都是水,连文玉雁脚下的这条路都是依水而修的,一边是房屋,一边是水,正有几个人端着盆在河边洗衣服。

她第一次出京城,对新鲜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

水边长着芦苇荡,和人造建筑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天蓝,水清,草绿,倒真是极好的风景。

文玉雁沿着水流慢慢走着,不知不觉进入了一条喧闹的街巷。此处人来人往,不时有人挑着担经过,宽阔的道路两旁都是商行,贩卖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小物件。

天已经慢慢地黑了,人却越来越多。仅凭那些络绎不绝的叫卖小贩就能想象出江洲受灾前的繁华。

她拉住一个匆匆离开的老婆婆:“老人家,天快黑了,为什么大家都聚集在这里呢?”

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回答了她的疑惑:“姑娘是新来的吧?是江洲的夜市,几十年来都有的,因为水灾停了一段日子,今年又重办了。”

路过的人听见她嘴里的“水灾”字眼,都不约而同地朝这边瞥了一眼。

老婆婆带着些江洲口音,文玉雁艰难地理解了她的意思,道谢后离开。

京城有宵禁,到了夜里不便活动,逢年过节才会打破这条规矩。江洲的人文地貌还真是不一样,怪不得此前是南方最富饶的地区,可惜遭遇了横祸,不然文玉雁能目睹江洲顶峰时的风采。

她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不时有小孩嬉戏着撞过来,看上去一片祥和,这里也是富商聚集的地方。

卖东西的人多,过路的人更多,仿佛她刚刚看到的那些卷宗描绘的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人间就是这么割裂,穷人活得不如富人的狗。

文玉雁注意到了,这里连乞丐都更多。只是这些乞丐都不同与赵三带领的那群孩子,一个个四肢都有缺陷。

当下跪在她脚边的一个少年,就是缺了一条胳膊,小腿也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向后扭着,表情像在经历莫大的痛苦,并非麻雀教的那些用来装可怜的小手段。

文玉雁怜悯的丢了一个铜钱,他立刻感激涕零的磕头,调动痛苦的四肢表达谢意,与多年前在街边磕头的一个小女孩身影隐隐重合。

她感慨了一声,再次丢下一枚铜钱离去。

入了夜,华灯初上的景象被燃烧的热烈的大红灯笼所取代,挂在道路两侧得商铺门口,把街道照得犹如白昼。铺路的石头被踩得光滑,人群从身侧掠过,拐进各种各样的店铺里。

文玉雁也进了一家铺子,一家卖泥人的小店。

泥人被捏得惟妙惟肖,深埋地下的黏土被店老板灵巧的手赋予了独特的生命。

店老板此时正坐在中间,屏息凝神捏着一个小人,她的手指动的飞快,很快小人就成了型,被点上五官后递给了一个欢天喜地的姑娘。

文玉雁看得眼热,走上前指了指自己:“可以捏一个我吗?小一点的。”

满手是泥的女人没有抬头:“给钱就能捏,什么都能捏。”

她付了钱,坐到木椅子耐心等候。

老板只瞥了一眼文玉雁的大致样子就不在抬头,飞快地雕琢起手里的黏土来。

不到半个时辰,文玉雁就拿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小文玉雁”出了店门,不禁赞叹横匾上的“百年老店”名不虚传,小小一团泥被捏的活生生像她本人。

“小文玉雁”妥帖的包了一圈布,身下垫着一封亲笔书,被驿差接过寄往遥远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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