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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落难凤凰不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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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寺后山中,端王带着侍卫进山搜索犯上的余党。宝妃遗体还留在原处,参加放生时那一身素衣已经被她随手扔在了山间。走的时候她身着着北朔女子常用的套裙,就连已经被剪短的头发也被细心编制成辫子。宝妃入宫后为适应宫中生活,自获得封号那日起就将衣着习惯都改了,时间长了,让人都忘记了她其实来自辽阔的草原,这身衣着才是她最合适的模样。

“金扇公主是北朔王和当今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宠爱得不得了。她常常偷换北朔百姓的衣着逃出皇庭去玩。”

“那孩子?”宝妃微微隆起的肚子让闫楚禛想起了凌挽馥。

端王摇了摇头,“恐怕她走之前已经没了?”上雷恩寺之前,他曾暗自调出宝妃的医案查阅,母体摄入毒素时间已长,孩子根本无法健康降生。“本王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何如此仓促?”

“是形势不由人。”从北疆回来后,闫楚禛离开北疆前便和闫达挑选了合适的线人打入北朔。根据线人最后的书信开看,北朔皇庭内斗混乱,对方应该是扣押了皇后和皇嫡子来逼迫宝妃出此下策。为宝妃盖上一张白布,闫楚禛挑开了另外一旁铁面将军的面具。

“竟然是阿布?”这个结果倒是让端王感到意外。

闫楚禛手捏着面具,将眼前的面孔和记忆重新再比对了一番。铁面将军即便是在北朔士兵眼里都是一个神秘的代名词,闫楚禛和他的接触也不过两三次,然而他依旧可以断定,阿布和铁面将军的身形举止都不符合,他不是铁面将军,不过是因为某种原因,他成为了铁面将军的替代品。金扇公主他们三人入京,如今已有两人死在雷恩寺,剩余的银镜公主下落不明,还有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追随而至的铁面将军,个中存疑之处还是不少,他倒是好奇,北朔下一步会给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借宝妃之死举兵来犯,此招已经试过,失败了,那么就估计是剩下另外一步,赔礼求和。

即便还有很多事情有待解决,身为主谋的宝妃已经身死,他们一行人总不能长久地呆在雷恩寺不走。庆幸的是,当闫楚禛和端王回到寺中,下人来报经过侍卫和寺中和尚的连夜搬运,下山的路终于被初步清理了出来。时隔十天,被困在山间的众人终于可以回家了。然而正当仆人们紧锣密鼓地收拾着主子的行李之时,守在后院的晋王府的婆子来报,晋王妃不见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无缘无故说不见就不见,你们平日里就是这般当差的吗?”禅房里,淑贵妃和晋王隔着小木几坐在床榻之上,几位婆嬷嬷在下方跪着,正在簌簌发抖。

“昨日贼人来犯,房间起火了。老奴担心王妃的安危,就护送着王妃出了房间,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谁知道,然后。”最前方的嬷嬷言语闪躲,低着头不敢直视上方。

“混账的东西,按照你此番所言,王妃不见,乃娘娘的错?娘娘让你护人安全,没有让你把人直接送走。还在此支支吾吾,说,人到底是怎么丢的。哪怕有一句隐瞒,王妃和皇嗣有损,岂是你们几个狗命能够抵的。”

“长令姑姑此言简直就是折煞老奴,老奴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还不如实交代,说,人到底是怎么丢的。”

开始的祈福仅女眷受邀,晋王不得不将贴身监督晋王妃的任务交给了几个粗壮的嬷嬷。寺庙中的饮食本就寡淡,平日在王府上吃食无忧的嬷嬷本以来只要熬一熬,过了放生仪式,回到王府后她们就继续大鱼大肉。谁知道因为宝妃的事情,她们留在山间的时间变长了。少了油水,又被限制了饮食的次数,这群婆子早已是饿的不耐烦。那日,她们抓了一只乱跑入寺庙的短腿兔子来烤着吃。本想只是为了解决口腹之欲,谁曾想到,此举引来了后面的大麻烦。或许是烹煮不到位之故,她们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腹痛。后又遇到寺庙起火,她们顾不上吃药,就带着晋王妃躲了起来。

“老奴想着就是一刻时间不到,回来后,王妃不知怎么的,就不见了。”嬷嬷带着晋王妃匆忙藏了起来,刚开始,还能惦记着职责,轮流去周边隐秘草丛解决。可人有三急,腹中绞痛异常,见晋王妃也趴在石头上睡着了,便放松了警惕,顾得跑草丛,被人跑了。嬷嬷们自知有错,还不等主子发话,便抡起袖子扇着耳光,哭诉着乞求得到淑贵妃原谅。她们此刻可谓后悔万分,为何要忍不住口偷吃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兔肉,为何当时不忍一忍,哪怕弄脏衣物,也不会惹出此等大祸。

“蠢奴。”几日来,晋王周转在寺中一连串的事情中,忙得无法抽身歇息。昨日贼人夜袭,他也跟着抵抗了一整夜。听闻嬷嬷竟然为了几口肉,失职把他最重要的棋子弄丢了,怒火顿生,一脚就将就近的婆子踢倒,抽出腰带冲上去在几个婆子身上疯狂地鞭打。

几个婆子自知有错,不敢反抗,只能任由着晋王抽打,疼得嗷嗷大叫,直呼饶命。

“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山里的野味,本王就给你机会。来人,把这几个蠢奴剁了扔到山里去。”

“王爷息怒,不可。”长令出口劝阻,“雷恩寺乃国寺,,在此处杀生可是触犯了佛家禁忌。圣上尚未离开,会触怒龙颜。当下之急是派人找回晋王妃,为了这几个老婆子惹怒圣上,不值得。”

被长令和侍卫拦下的晋王恨不得把那几个可恶的嬷嬷碎尸万段,然长令的话有理,他们要找到人,更不适合在此处处置了她们。人丢了,晋王对外声称是逆贼闯入寺中趁乱掳走了晋王妃,请求圣上调动侍卫对雷恩寺以及后上部分再次地毯式搜索。然而,直到第二日众人陆续下山离开时,侍卫们还是没有找到晋王妃的踪影。怀着身孕,行动不便的晋王妃一夜之间似乎掌握了某种奇门遁甲之术,在雷恩寺消失了,甚至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比起上山时的轻松愉悦,下山时的氛围显得沉重。本是一场诚心向佛的活动,竟然成了杀戮的现场。有那么的一刻,他们都险些葬身山石之中,也就是那么的一刻,人与人从此生死相隔。生死之间慌忙丢掉骄傲的女眷们,或带着伤,或搀扶着负伤的夫君陆续地上了车,一路无言。即便得知可以离开,他们尚未能在山中那一片混乱中醒过来,劳累与迷茫让他们选择了沉默地转身离去,唯留下寺中的残垣断壁在已经破坏的山里静静地吊唁。

葛姑已经不需要回到端王府,凌挽馥让车先送葛姑回到凤宜阁,进山如此多天未有音讯,凌挽馥要去和罗叔他们报个平安。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凤宜阁的后院,凌挽馥掀开帘子前脚刚踏出马车,便见男子站在那。

“蒋大哥?”

“出来办事路过,想起伯父说好久没见你了,我就过来碰碰运气。”蒋柏孺故作轻松,看见凌挽馥时的释然被迅速收入眼里。

“馥儿身子不比从前,快临盆了,不适宜外出走动太多,望蒋大哥回去告诉义父一声,恳求他老人家的原谅。”看见蒋柏孺,闫楚禛心中一沉,但还是保持着面上的镇定自若,提前一步下了车,伸手把凌挽馥抱了下来。

闫楚禛的出现让蒋柏孺始料不及,闫楚禛看出了他的谎言,他不是偶然在此。蒋柏孺仅是皇商,没有资格跟着上山。得知雷恩寺遇袭后,他便不受控制地来到了凤宜阁后面。自凌挽馥出阁后,蒋柏孺总是会不自觉地路过此处,蒋老大有什么消息摆脱他给凌挽馥,他也习惯送至此处。在内心的深处,他始终坚持着,她的身份是凌家的小妹妹,而不是闫家的夫人。选择性的偏信,以及心中的捉急让蒋柏孺忘记了,除了女眷,闫楚禛等官员也是跟着进了山,她回来了,身旁自然是少不了爱护她的夫君。她已经为了那个人挽起发髻,不久将来,也会生育出属于他们的小孩。

“你要注意些,辛苦了。”

“是发生了些事情,现已经无大碍。劳烦蒋大哥你也回去跟义父和宝茹说一声,告诉他们我很好。过几日天气暖和些,我会抽时间过去看看他们。”蒋柏孺身后是晋王,他能得知雷恩寺山上的事情,凌挽馥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涉及皇家,此事对外该如何解释尚未定论,不适宜讨论太多。

人已平安归来,蒋柏孺不适合再停留。他与她之间不仅隔着闫楚禛,还有晋王和端王。收起那一身落寞的蒋柏孺不知道的是,在他等待的时候,早已有一双眼睛在更为隐秘的街角一路尾随。

“看来凤宜阁的护院还不够人,得让方乘飞多挑选几个。”从下马车到跃过了采艺楼,闫楚禛的臭脸都没丢下过。他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自然明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道理,可也不能抑制他见到蒋柏孺时的不悦。那段单向奔赴的岁月里是闫楚禛无法涉足的缺失,让他耿耿于怀。

闫楚禛的执拗让凌挽馥无奈之余不仅觉得好笑,就这点事情,他的宰相度量呢?他的君子风度呢?“你有空琢磨这些,还不如想想车子里面那位怎么处理。”

凌挽馥所言并非单纯调侃,他们要回凤宜阁,报平安不错,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失踪的晋王妃。说来也巧,晋王妃不知从哪里拿到了巴豆,在那几个嬷嬷烤肉之际,将其混入了她们的食材当中,才出现了后面的事宜,让她抓住了机会逃跑。

“王妃可真是和内子有缘,就连逃跑也是倒在她路过的地方。”闫楚禛挪趣道,发现晋王妃的是凌挽馥,是她让四月和葛姑当时已经昏迷晋王妃藏了起来,才得以第二日跟着他们回到了凤宜阁。

“闫大人想怎么样?把我交给端王?还是直接送到圣上?”

“我觉得两个都妥当,不知王妃喜欢哪个?”

晋王妃思忖片刻,咬了咬牙道:“如果闫大人能让我平安诞下孩子,保他安全,我会让闫大人和端王如愿。当然,一切都得是我生下孩子之后。”

闫楚禛眼眸沉沉,面若冰霜,一抹笑不见眼底,玩昧而冷漠。他随手拨动着茶盏的茶叶,薄唇微动,一副不以为然,“既然王妃不愿意回去,那么就不要再乱跑。下次,我就不敢保证王妃有那么好的运气再遇见内子了。”

“你没有别的?”就这么爽快答应了?晋王妃显得不敢相信。

“王妃不要误会,是她要留下你。我不过是做个顺手买卖,捞点有用的。”

“你就不担心闫夫人会判断错误?”

“她是我的夫人。”他命定的女子,她的选择从来不在他的质疑范围内。不管是何种时间,他都选择相信凌挽馥。况且晋王妃有好几个月才生,放任她在外头乱跑,还不如放在眼皮底下,去与留都是腹中胎儿坠地之后,时间是绰绰有余。

人既然决定留下,就得想办法安置,跟着他们一同回去闫府是不可能的,凌挽馥让她以孀居的身份留在了凤宜阁。阁中人都是识趣的,谁身上没有一两件不可告人的事情,自然不会过问晋王妃的来历。吃喝照常,生意照做,就当是凌挽馥上街随意捡回来的猫猫狗狗一样,只要不咬人,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凤宜阁的吃住没有比得上王府,但是凌挽馥并不会在吃住的事情上为难她。除了偶尔会见到没啥好脸色的葛姑,阁中人对她也算友善,又没了那几个讨厌的嬷嬷跟着,她的日子反而舒畅了。只是留在凤宜阁,就得守凤宜阁的规矩。

这日,晋王妃睡得正好,一阵礼貌的叩门声把她给吵醒了。揉揉惺忪的眼,晋王妃开了门。

“玉京姑娘,昨夜睡得可好。”原来敲门的是芸娘。

晋王妃一阵懵,日光刺痛了她的眼,才想起她如今在阁中的名字叫做玉京。“芸娘早,可有事?”

芸娘年长玉京不少,待人和蔼,言谈风趣,玉京很是好感。每日这个时候,芸娘都在阁中各种忙碌,玉京想不明白为何她今日会有空过来。

“姑娘睡得好,我就放心了。小姐交代过,务必让姑娘自然些。那日姑娘回来满身疲惫,休息了几日,见姑娘脸色都好了不少。我今日过来,是有个不情之请,阁中人手不够,不知姑娘你是否能帮忙打个下手。姑娘不必担心,都是些简单的,不会劳累。”

帮忙?干活?玉京在芸娘的笑脸攻击下,云里雾里地被拉到了厨房,当芸娘将她头发盘好,扎紧衣袖,才猛然反应过来,凤宜阁的规矩,不养闲人。芸娘这是拉她过来干活了。

然而玉京生来就是贵女,出嫁后又是王妃,干活对她来说简直是陌生遥远的事情。洗个菜,洗菜水被倒入一起煮了;洗碗吧,险些把一架子的官窑骨瓷碟都摔了;晾晒衣服更惨,把她自己都捆在了一起。偏偏阁中的人对玉京的笨手笨脚习以为常,特别是芸娘,这件不合适,她总能及时安排到另外的事情给玉京做。玉京曾经夜里委屈地找过芸娘,表示过自己其实不适合做这些,打小在家里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换来的是芸娘的一脸无辜:“可是玉京姑娘不是从家里跑出来了吗?”

玉京一愣,是啊,她离开了晋王府,已经不是,今后也不能是晋王妃了。不比从前,留在凤宜阁的玉京是没有奴仆前呼后应,别人也没有义务去免费为她服务。她选择了逃出那个府邸,不仅要学着干活,更重要的是学着如何丢掉晋王妃的名字。被芸娘说得五体投地的玉京后来再没有抱怨什么,即便干起事情还是各种磕磕碰碰,但也试着去做各种的事情。幸运的是,玉京自小的严格受训让她积累着另外一种储备,她不擅长干活,琴棋书画缺是她的强项,尤其善于谱曲。没了门楣规矩的束缚,儿时的那些想法反而有了释放的机会,就连老师傅都赞不绝口,她终于在凤宜阁中找到了一丝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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