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浔。”
还没走下几节台阶,就被身后的人叫住,洛浔再不满他,也只能咬牙忍着脾气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三人齐齐对他行礼。
“太子殿下叫微臣有何事?”
未有等她来得及反应,就被来人一把揪住衣领,拉扯到一旁,两人之间都距离迅速靠近,洛浔本能的将身子往后仰,南宫晟一个箭步就跟上来,紧握住慕旭的手腕,他怕洛浔有危险。
慕旭见南宫晟如此护着洛浔,两人不是情敌也罢,怎么才相处几日,关系如此好,莫不是还因为慕颜的缘故,可慕颜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那些她们嘴里所谓的举案齐眉,夫妻和睦的话,他可不信。
“以往本宫知道南宫将军如何当得三妹的护花使者,本宫还以为,青梅竹马被他人所夺,将军就算不恨,也断不会与之为伍,怎么?如今这般护着他,莫不是……”
“太子殿下!”南宫晟出言打断,他知道自己与洛浔在别人眼里就是情敌,他和她亲近时常一同出入,已然被有些人非议,别人也只道,是他喜极了慕颜,因此才会对洛浔也有亲和之意,更有甚者,传他们是朋党,结党营私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喜欢的一直以来都是谁……
“前段时日,四皇子和五皇子在宫中出手争执,惹怒圣上因此受罚的事情,太子殿下应该还没忘吧?殿下刚刚领了罚,难道还要让圣上更加盛怒吗?请殿下,三思。”
“哼!”
慕旭松了手,可南宫晟钳制他的手并未放开,他斜眼看着他,南宫晟觉得没了危险,才放开了他。
慕旭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南宫晟胆子可真大,敢对他动手威胁,南宫家的兵权可真是棘手,也罢,父皇都忌惮南宫家手里的兵权,他也不好和他硬对,只是不屑的看了看他,转而面向洛浔,小声狠历,盯着她:“你与三妹感情如何,本宫不屑知道,只一点,不管你所言真假,本宫警告你,不要再去花楼,不要再找如兰,离她远一点。”
说完,他走至她身旁,就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说道:“除非,你嫌她死的不够快。”
双手紧握成拳,双眼通红隐忍怒意,直道慕旭从身边走过,洛浔才努力压下了自己的怒火。
慕旭,此恨不灭,不共戴天!
曾几何时,那个明媚温柔的少女,情窦初开的她,含情脉脉的讲述着他们之间是如何相识的。
她说,莘儿,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男子,就像凭空而降的侠者,为人侠肝义胆,样貌风度翩翩,在那漆黑的巷子里,他便是照亮整个黑暗的明光。
她说,她被不怀好意之人的围堵,是他的出现,救下了她,保护着她,哪怕是他自己受了伤,也毫无退缩。
那一刻,在她的心目中,他一定是个英雄吧?
可惜,这位英雄的目标,并不是那几个歹徒,从来都只是她。
他之所以的出现,只怕也是精心策划的,就比如,如何博得她的信任,打开那扇,让她步入地狱的门。
洛浔一直低着头发呆,林启言和南宫晟相视一眼,不明所以,直到林启言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
“你这爱发呆的毛病,这两日倒是越来越多了。”
她总容易为着上一秒刚发生的事情出神,只能说她心里藏着事,林启言觉得自己交友甚多,凡事都能看个明白,也是个七窍玲珑心,可唯独对洛浔却是看不透的。
知她性子,她不爱说,他便也不多问,只能打个哈哈,玩笑一番,让她不要多想,她这般多思多虑,整日里拘谨束缚着自己,让人看了也不免担忧她。
被洛浔白了一眼后,他便停了玩笑,身后走来一位内侍,禀明来由,原来是这期间的谣言事情,已然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现下,太后正在恒寿宫等着他们。
林启言想逃,却被南宫晟一把抓住了后衣领,他就是个读书的书生,并不曾习武,被南宫晟这么一拽,似是提着小动物一般,就推着他往恒寿宫走去。
“哎哎哎,南宫晟!你放开我!你这般扯着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都一起趟浑水了,你是躲不掉了。”
林启言砸吧砸吧嘴,嘟囔着:“以往我怎么样,都没什么事,今年不就拉上你们俩了吗?就像捅破了大窟窿一般,真真是愁死我了,你撒开我,我不跑,既然因我而起,我扛到低就是了!”
林启言以前虽胡闹,但是太后和慕邺对他的宠爱也是真的,不痛不痒说几句也就不了了之,可他这次不该拉着洛浔和南宫晟一起胡闹,一个是备受重视的三驸马,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这两个人有一点风波,都会掀起舆论的浪潮,更何况,慕颜是被宠在心尖上的公主,她的婚姻生活不幸,她的驸马有绯闻,那是万万不能的。
慕邺那关刚过,紧接着就轮到了太后,若是没有娶慕颜,自己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了,又得防止身份被发现,还得防止不让那个公主受一点辱,林启言还愁呢,有谁能比她还愁。
三个人到恒寿宫的时候,慕颜正巧在殿内,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细细品着茶,见他们来了,抬眼对上洛浔的眸子,嘴角微微笑着,洛浔心里暗想,慕颜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来看太后训斥她,来看笑话的?
纷纷下跪行礼后,太后在上头哼了一声,三个人的身子不约而同都抖了抖,最怕的就是长辈的教训了,这三人倒是如出一辙,慕颜看着洛浔,心底笑意渐浓。
她其实可以帮着解释,她也有法子让太后不责问她们,可是她私心里,是想听听,洛浔她,在太后面前,会对她说怎么样的话。
“好啊,洛浔,洛大人,你是怎么做颜儿的驸马的,你们才成婚不久,你就往那些地方去,你是想气死哀家啊!你怎么能让颜儿,让皇室蒙羞啊!”
太后生着气,他们也一直跪着,洛浔刚想开口说话,见旁边说好自己扛到底的林启言不说话,她用胳膊碰了碰林启言,林启言哎呦一声,险些跪不稳,往一旁倒去。
他这一出声,便转移了太后的注意力:“启言,哀家听说,是你撺掇着洛浔和南宫晟去的,你作为长辈颜儿的舅舅,怎可拉着她的夫婿,往那里头跑,你真是胡闹至极!”
林启言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赔上自己的笑脸,笑嘻嘻的说着:“太后,您是知道的,虽然我胡闹了些,但是我万不敢做那些有辱体统的事情,我虽然是拉着洛浔和南宫晟去看了…看了,但是我们真的只是听闻了她的名气,想要一观罢了,真的只是看她跳舞,清白的比纸还白!”
这话,又套在了太后这……
见太后还未消气,他又嘿嘿一笑,起身跑到她的跟前,倒是上手给太后锤起了肩膀,虽然刚开始太后还是有气拒绝瞪他的,但是这孩子毕竟也是自己看到大的,他虽然胡闹,确实是个好孩子,没有像那些混账一样,他的话,她还是信上几分的,如今看他这般巴巴的献殷勤,气也消了一半,任由着他给自己锤肩。
“这事是我的不对,阿爹当晚就责罚过我了,洛浔当日也是为了颜儿,而且她还因为要给颜儿的玉簪子不乘落在那了,只能回去拿,至于谣言的人,太子殿下也已经查清楚了,那些都是心怀不轨之人的传言,太后你想想,要是真的像外界传的那样,我阿爹还能饶了我?颜儿还能饶了洛浔?”
说完他还抬头给了南宫晟一个眼神,南宫晟心领神会,立马符合道:“是太后我们刚刚在圣上那都已经禀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圣上也吩咐了受罚,太后您消消气,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去了,就算林启言说的天花乱坠,我们也不相信了!”
“你……你!”
林启言被南宫晟这么一说,一时之间有些失语说不出话来,这倒是引得太后终于开怀笑了出来,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要洛浔给一个说法,便叹了一口气,又换上一副威严的摸样:“好了好了,既然你们已经被圣上责罚,哀家在罚些什么也无用,不过,洛浔,你今此番行为,又该作何解释?哀家听闻,你还打了太子?”
就算林启言把错归咎在他自己身上,但作为慕颜的驸马,踏进那个地方就是做错了,她还是得给太后一个满意的说法,才能过这关。
“微臣动手打了太子,是因为太子见微臣在场,以为微臣和殿下感情不和,出言诋毁,微臣一时意气用事,做出错事,请太后恕罪,微臣日后一定下了朝,处理完父皇交代的政务就早早回府陪伴殿下左右,去哪里都先请示公主殿下。”
悄悄抬头看了看坐在上面的太后,见她还未有满意的样子,她又转头看向慕颜,希望得到慕颜的帮助,但是慕颜不发一言,反而一副调笑的摸样看着她,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应该是自己这两日的事情,确实让这位公主殿下因为自己受辱感到不满,所以现下太后教训她,她也是坐在一边看着,也出出这口气。
皱眉,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微臣知错,以后必当事事以公主为先,句句以公主为尊,三…三…从四德……”
不料讲完,慕颜她们三人皆噗嗤,轻笑出声……
笑什么笑,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原本紧张的场面,因为洛浔的话得到了缓解,太后在上面看的清楚,坐在一边慕颜笑容已经许久未有看到了,她眼里的笑意也是直达心底,自从洛浔进来,她的视线就一直在她的身上,可见,她和圣上的决定是没有错的,慕颜心里应该是放下了往事,开始试着接受了洛浔。
既然慕颜都已经原谅了洛浔,她一个老人家作势给她撑撑腰也就罢了,若是再罚些什么,人家两个小夫妻的感情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可别因为她这罚那罚的,给她二人起了别扭。
再说,她坚信自己和圣上的眼光,洛浔不是那样的人。
太后抬手摇了摇,暗示让底下跪着的那两人也起来了:“也罢,既然圣上已有所罚,颜儿也已原谅了你,君子言而有信,你要记住你自己说的话,若是以后再让哀家听到些什么,哀家定不轻饶!”
“是,微臣谨记。”
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边还笑嘻嘻的林启言,说起来,林启言的年级也就比慕颜大了个两三岁,慕颜都已成婚了,怎么林瑜还不着急林启言的婚事呢?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性子还和儿时一样胡闹,得找个人规规他。
林启言看到太后这般定定的看着他,心里一股不好的感觉冒了上来,他颤巍巍的挺了手上的动作,出声小心询问着:“太后,怎,怎么了?”
果不其然,太后眼睛一眯,说着:“启言啊,你如今年纪渐长,这心性怎么还这般胡闹,哀家看,是时候给你定门亲事,让你定定性子了。”
“不…不太后,这,谁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臣啊?臣还是别嚯嚯委屈人家闺女了。”
太后伸手揪着林启言的耳朵,林启言呲牙咧嘴的弯着腰,太后并未使劲,他这样也只是夸张罢了,就是为了逗太后开心:“你这当今丞相之子的身份,是多少官家女儿想要结亲的对象啊,这叫什么嚯嚯委屈啊?怎么,难不成你和四驸马那个混账一样?若是如此,哀家就得让林丞相扒了你的皮不可。”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臣哪敢啊,家父倒也不急着臣的婚事,臣自个儿也不急。”
太后松了手,林启言故作疼痛的样子,嘶嘶的揉着自己的耳朵,太后白了他一眼:“林丞相如今年纪大了,又是晚年得子,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了,他能不着急着抱孙子?你且成了家,诞下孩儿,也好让他晚年含饴弄孙,享享儿孙福,这不是很好嘛?哀家记得,你与那上官家的丫头,是从小相识的是吧?你二人脾气也合,相貌也般配,不如……”
“太后!臣就是个文弱书生,那上官晴整日舞刀弄枪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臣和她,实在是相处不到一处去,诶,南宫晟啊,南宫晟也未有娶妻啊,太后,要不你考虑考虑他两……”
南宫晟眼里顿时冒起了火,这人为了自己不成婚,怎么还乱点鸳鸯谱,自己心中之人就在边上,可不能被强硬配了什么婚事,急忙开口道:“太后,你别听林启言的,臣,臣……”
“得了吧,两个将军成婚,日后万一小两口吵架,动起手来,不是你伤就是她伤的,再说了他两都是武将,本来就只专心军政之事了,更没别的什么可聊的,倒不如和你,你鬼点子多,又爱唠,婚后定不无聊,你两才是真的互补性子,这样挺好的。”
不等南宫晟说完,没想到太后压根就不考虑林启言的建议,出口就断了他的话。
慕颜看着南宫晟,眼里带着不知明的情绪,其实她知道,南宫晟对莘儿的感情,这些日子下来,他对洛浔的种种保护,关心的举动,慕颜也看在眼里,她知道,南宫晟也一定知道了洛浔的身份,所以才如此,横在她们三人之间的,何止是仇恨,还有这种复杂的感情。
他们一家不是莘儿的仇人,反而是做了义举,南宫老将军一命抗下了所有罪责,她尚且都十分感动,何况莘儿呢,她一定也很动容吧,她会因为这份感激,而去喜欢上南宫晟吗?
那么,那么她慕颜,又该怎么办呢……有时候,真的羡慕南宫晟。
除了那道难以跨过的鸿沟……最重要的是,南宫晟是男子,她…是女子…莘儿,会,会接受吗?
林启言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后打断赶走,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她也累了,打发了他们四人离去,自己也好歇息了,改明儿,需要和圣上好好商量商量,林启言和上官晴定亲之事。
走在离宫的道路上,太阳已经渐渐落下,朝霞已然浮现。
远处走着林启言和南宫晟,他二人还在算刚刚那些话的帐,洛浔和慕颜并肩走在后头,隔了一段距离,她二人一同走着,彼此间的距离也渐渐靠近,近到如果可以小声说话,那就只有她二人能听得清。
晚风微凉,吹着手也都变得冰凉起来,身上也有些泛着寒意,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被温暖包裹住,手上传来的温度,让寒冷的身子也有了些许暖意,低头看着慕颜牵着自己的手,此刻当着这些宫女内侍的面突然松开,明日的传言一定又满天飞了。
只能任由着慕颜牵着她,洛浔目光虽然在前方,但是斜眼看去一旁的慕颜,才发现,她正温柔的微笑着,手也紧了些。
来往的宫女内侍见到她二人,纷纷站在道路的两旁,低垂着脑袋,只有等她二人走过去后,才抬头看着两人的背影议论。
谁说三公主和三驸马感情不合的,瞅瞅,有哪位驸马能和公主并肩相握而行的,果然,传言非实啊。
就这样牵着走了一段路,也快要出了宫门,这位公主还未有松手的意思,洛浔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想到太后说的上官晴这人,莲姨给她单子上并未有此人,眼下慕颜在身边,兴许她知道些。
“殿下……林启言和上官晴,是青梅竹马吗?”
洛浔突然的发问,也让慕颜停下了脚步,她定定的看着洛浔,她从来不会主动开口询问一个人,应该是因为上官晴一家常年驻守在外,她并未知道她家的底细,所以只能这样问她,慕颜笑笑:“算是吧,她们两人从小打到大,驸马为何突然这样问?”
洛浔被慕颜这样盯着看,浑身有些不自在,何况还这么近的距离,她干笑两声,身子往后挪两步,本想抬手挠挠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并未因为慕颜停下脚步而被松开,只得让她这样牵着:“臣看太后有意指婚,但是林启言好像并不想,所以想问问他们关系好不好,他若实在不愿意娶,一定会来求助我们的。”
“小舅舅也并非不愿意娶,外祖父一直没有定下他的婚事,也是因为上官家的原因。”说着,慕颜又牵着她手往宫门而去,只是这回改成了漫步在路上,继而又道:“上官家和南宫家一样,都是手握重兵,让父皇忌惮,因此,别说皇祖母不愿意上官晴嫁给南宫晟,连父皇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因为,他不会让两个手握兵权的世家,结亲的,上官将军膝下无子继承,只能让上官晴承袭,她,一个女儿家,受了不少苦。”
洛浔一步一步跟随着慕颜,听慕颜道出始末来:“上官晴也是我从小打到大的好友,儿时,对我最重要的人都离开了,我整日在宫中,甚是孤寂,只有南宫晟,小舅舅,还有上官晴,他们会时不时的来陪我,和我讲宫外的新鲜趣事,久而久之,他们二人自然熟络起来,有时候动不动吵得脸红脖子粗,动起手来,巴拉巴拉掉眼泪,那时候上官晴还没有担着军队的重担,是一个性子率真开朗的小女孩,小舅舅年长她,力气上自然比她大许多,不过,最后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小舅舅耐着性子去哄她开心的。”
侧头静静的看着她,慕颜的儿时,一定过得十分孤单,她需要人的陪伴和玩闹,才不会养成一个性格孤僻的人来,如今她这般摸样和心性,也是多亏了他们三人。
“后来,上官晴习了武,小舅舅就成了那个巴拉巴拉掉眼泪的人,两人成了互换似的,不是小舅舅哄着她了,是她哄着小舅舅了。”说到这里,慕颜笑的十分开心,可见那断日子,若非没有他们,她也不会如此愉快:“其实本来早早就要给她们定亲的,但是两人的心意彼此都未有明白,小舅舅也一直在推脱,再加上,小舅舅是丞相之子,文官之重,一个将军和一个文官结亲,也非父皇所乐成见,父皇也曾有意,让上官晴,嫁入皇家,她成了焦点,外祖父知道父皇的心思,所以一直未有开口,后来,上官晴为了避开锋芒和指婚风波,虽上官将军一同去了边关驻守了。”
离到宫门外,洛浔看着林启言的背影,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寞,或许,林启言是喜欢上官晴的,他当时应该也是愿意娶她的,不过那至高权威的人的威压下,他只能用拒绝来当借口,将心事藏在心里。
“上官家无子嗣继承,只有女儿承袭,而这女儿嫁给谁,就是等于给谁家送去了兵权,无论是武将还是文官,圣上最好的打算,就是嫁给皇子,嫁给了皇子,兵权就得上交,不过,这么有权有势的人家,嫁给哪位皇子,都是给那位皇子送来权势的。”
洛浔说完,底下头略有思索,第一人选是太子,但是太子的权利过大会影响到慕邺的皇权,这点就不行了,怕增加皇子的权势的话,只能是一个并无母家权力支持,也并无过多权势的皇子了,那不就是……
洛浔扯了扯嘴角,极不愿说出那人的名字:“该不会是…慕曚吧?”
好像也就只有他了?
看着一愣一愣的慕颜,洛浔心想是她说错了?那除了他还有谁啊,慕昭还是个小屁孩呢,六皇子?啊?六皇子没有怎么听说过啊……
“他并非父皇心中人选,当时想的是,六弟,慕晰。”看着洛浔有些不解,慕颜又道:“六弟虽然母家也不弱,但是他生来身子体弱,不堪重事,父皇也只当他以后让其去封地当个闲散王爷,这样的皇子,就算给了他一些权势,他也威胁不了什么,慕曚好在,身体强健吧……”
好嘛,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上官晴确实也可怜,不得不承担接下兵权的重任,还要成为被随意指配婚事的木偶,她的一生,都非她自己能做主的,被迫习武上了战场,被迫远离都城驻守边关。
说起上官家的兵权,那南宫家的兵权,当时慕邺一定也有想法,或者是和上官晴一样的法子,让南宫晟娶皇家公主?那当时他作为最有能力最优秀的男子的话,慕邺一定是想着自己最爱的女儿嫁给他的,那最爱的女儿,不久是……
“那,南宫晟当时,也是和上官晴一样的处境吗?”
被洛浔这么一问,慕颜眼里浮上一层悲伤,当年的记忆源源不断的袭来,她蹙眉,她知道,洛浔想问的是什么,她轻声嗯了一声。
看着慕颜有些伤感的神情,讲到南宫晟和她,她就如此这般,难不成,她真的是喜欢南宫晟的?
心里蓦然浮起一股不知明的情绪来,似有些扎心的疼,让她有些透不过气,心里的疑问也呼之欲出:“殿下当时…拒绝了吗?”
慕颜一直没有回答,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那美目里泛着些许水汽,让洛浔的心兀的有些难过
“也是,若是殿下当时答应了,也没有微臣什么事儿了。”
再下去的气氛都有些不对劲了,洛浔挠着头,打着哈哈,转头不去看慕颜。
慕颜本来是想看看洛浔的反应,如今她的摸样,让她有些失落,她终究也还不是在意自己的,她问这个问题,莫不是为了南宫晟嘛……
她是开心,自己没有答应,南宫晟因此没有成婚吗?
“后来,为了不让南宫家借此溜掉,父皇另外指配了四妹,但是南宫晟拒绝了,议论四起,父皇为了平息言论,稳定皇家脸面,又将四驸马和四妹指了婚,那时候南侯也是父皇所忌惮的人之一,倒是也了结件父皇的一桩心事,只是没想到,婚后四驸马的荒唐无状之举太多,四妹本来也想和离,奈何父皇顾忌南侯,只能睁眼闭眼的强压下来。”
“难怪,四公主如此恨殿下,原是因此缘故。”
慕颜拒绝了南宫晟,南宫晟因为喜欢慕颜而拒绝了慕芸,一时之间,慕芸成了最大的笑柄,为了平息被强塞了四驸马,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人,慕芸也因此将自己的不幸,都归咎于慕颜身上,对她怀恨在心。
“我的一众兄弟姐妹,也不知是何毛病,我无意于他们相争,可他们却视我为仇敌,若非父皇和皇祖母,还有小舅舅他们,我……”
宫门渐渐关闭,就像当初慕颜的心门也将自己锁在这个宫里,对于慕颜,她又何曾不是无辜的,又何曾不是悲哀的……至于她们之间的国仇家恨,又该如何细说呢?
“殿下,日后由臣陪着殿下,殿下不会再孤单了。”
牵起慕颜的手,直视着她那带着期许的目光,一字一字郑重其事。
莘儿啊莘儿,你还是和儿时一样,那么光芒耀眼,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你困在身边……
“驸马可要,说话作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