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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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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旗木卡卡西。

初档时期的宇智波好心人,生活里有两大重心:一个是喜欢的女孩野原琳,另一个是讨厌的家伙卡卡西。

琳是个性格温柔,非常体贴他人的女孩,与之相反,旗木卡卡西则是个嘴毒的高冷天才。

得知自己莫名其妙被签订了监护预备役合约,少言寡语的冷面酷哥倒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沉默半晌,露出鄙视的死鱼眼谴责头脑发热做决定的团队吊车尾:‘你连自己都养不活,突发奇想打算收留孤儿,真是蠢货,带土。’

只有天使一样温柔的野原琳关心他的生活:‘你的任务金够用吗?带土?’

‘欸?这个……那个……’呆呆傻傻的宇智波带土开始挠头。

‘真拿你没办法,我和卡卡西都会帮忙的。’

‘谢谢你!!琳!’

‘也要感谢我吧。’

‘……谢谢,混蛋、卡、卡、西!’

‘听起来很不情愿。’

‘啊?要你管啊!我已经道谢了吧!’

初档的旗木卡卡西的目光不动声色扫向藏匿满级的草丛方向。

满级蹲在草丛里沉沉叹气。

带土坚持要先把满级藏住,等他与小队成员交待清楚之后再出现,草丛里乱长的绿叶刺得满级脸颊发痒,他干脆把整个头伸了出来,正好与满脸嫌弃的旗木卡卡西对视一眼。

卡卡西皱着眉扭过头去,满级嗤之以鼻地偏过脸。

宇智波带土一开始还扭扭捏捏不愿承认自己想当卡卡西的朋友,满级毫不留情的揭穿频次多了之后,带土也摆了,愿意在自己收养的不省心小鬼面前袒露心声。

带土:‘卡卡西是天才,他很了不起!门门全优!提前毕业!还会烤鱼!’

满级评价:‘可是我觉得他很臭屁耶。’

带土:‘我很羡慕他,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你看着吧——我绝不服输!’

满级评价:‘天赋这种东西很不讲理的。’

带土:‘等我开了眼!终有一天会打败他!成为火影!’

满级评价:‘旗木卡卡西看上去并不想成为火影。’

带土咬牙切齿的发出威胁的声音:‘宇!智!波!满!级!’

满级评价:‘恼羞成怒了?’

监护人假公济私的转移话题:‘你分身术学得怎么样了?’

被监护人嘟嘟囔囔:‘你自己也不是很擅长,我看不懂你的教法。’

‘是这样吗?’带土立刻变得垂头丧气:‘要不我去找卡卡西教你。’

‘……’满级沉默片刻,提醒道:‘你喜欢的是琳,对吧,她的成绩也不差的,为什么想到的第一个人选是旗木卡卡西?’

宇智波带土石化在原地。

这样的时光过得太快了,快到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一个小队四人出发,满级还从宇智波宅邸翻墙去村口送行,回来的时候就少了一个。

旗木卡卡□□自上门对满级讲述了事情都发生经过,他表示会帮带土抚养玩家长大,但是他可能没有办法给予满级带土能带给他的东西。

满级说想看看那只写轮眼。

旗木卡卡西睁开了带有伤痕的左眼。

是因为他含着泪吗?还是因为这只眼睛来源于宇智波带土,满级用手去触碰的时候卡卡西也并未回避,伤处的血痕与滑落的眼泪都是滚烫的,触碰到这被忍界广为流传的所谓邪恶一族的猩红眼瞳,他的内心充斥着意外的平静。

被阴冷查克拉供给的写轮眼带给玩家无限的安全感,它是监护人老头战火里的怀抱,也是宇智波好心人路边的驻足。

他喜欢这漂亮眼睛。

旗木卡卡西状态很差,他自觉自己无法去为另一个人的未来负责,只能频繁给予满级任务赚取的钱财,向四代火影争取满级学习忍术的资格。

卡卡西埋头扎进任务里试图以此转移伤痛后遗症,琳偶尔也来看望他,满级很快不再拥有金钱上的困扰。

他又回到了失去宇智波老头的生活时光。

宇智波一族极度排外,卡卡西和琳有心探望也没那么容易,鼬和止水忙碌于繁重的任务,偶尔也会来找他。

那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玩家掀开厚实的被褥,只着了一件单衣,就着道边昏黄的路灯在深夜跑去慰灵碑,拿了两把苦无蹲在带土坟头刨土,只想知道坟地里有些什么东西。

这时候距离宇智波带土死去快一年了,要说有多伤心和难过,似乎也谈不上。从宇智波老头死去时,他就明白在往后的日子里总会有一天会再度失去谁,今天可以是宇智波伊川,明天也可以是宇智波带土。

才挖到一半,红豆糕的纸盒摔落在地的动静惊得满级扭头去看,旗木卡卡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后,满级并不奇怪他的来访,只是困惑的看着卡卡西:‘这墓地什么都没有啊。’

——卡卡西还活着吗?

这是满级升出的第一个念头。

天才少年安静又顺从的站在原地,等待来自满级的审判,无论是狂风骤雨或是凛冬霜心他都选择承受。

满级没有那么浓重的愤怒与悲伤,因而没有情绪需要发泄在他身上,宇智波带土的奶奶早些年前去世了,除了水门班恐怕再没有几个人记得他。

他既不是名列前茅的天才,又是个碌碌无为的吊车尾,放在高傲一族的宇智波里泯然众人。

满级这一年来听过最多的有关带土的话题便是‘身为宇智波竟然将写轮眼送给他人’这种饭后闲谈,而每每被翻出来都是因为旗木卡卡西在任务中的出色表现。

没过几天,村子又与雾隐产生了冲突,满级趁机顺着地图标记点偷溜出木叶,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才在草之国定位到神无毗桥附近。

他灰头土脸地穿梭在树林间,卡卡西描述的巨石和山洞恐怕早被炸平了,一年的时间里,林间的绿植生长茂盛,满级扛着一把铁铲迷路了,臭着脸在林里打转。

累得气喘吁吁后便随地坐下,撑着下颚望向树木枝桠间漏出的几缕阳光发呆。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念叨几句:‘带土保佑,我能找到你在哪里,但如果我没找到,那就说明你是主角!’

满级沉默片刻,意识到游戏主角活着的可能性比较大,开始疯狂许愿:‘变主角!宇智波带土变主角!主角!主角!主角!’

睁开双眼便发现面前多了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吓得满级一个技术性后仰,后脑勺撞上了树干,他捂着脑袋大怒:‘你这老头是谁啊?’

英年早逝的监护人教导他对上了年纪的人礼貌一点的记忆从脑海里艰难钻出,满级不情不愿的改口:‘……你这、老爷爷,你是谁?’

白发苍颜的老人佝偻着身躯,身上简单搭着一件略显陈旧的宽大蓝袍,袖口与领口处看上去空荡荡的,显得他十分瘦削。从满级的视野来看,还能看清对方后背拖了几根长短不一的断裂管道,奇奇怪怪的,不像什么好人。

满级大胆盯着未被头发遮挡的猩红眼瞳,明白这奇怪老头是一个宇智波,怎么说呢,既然是宇智波,那也没什么好怕的。

对方吐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你啊,原来如此。’

以为对方是宇智波追兵的玩家恍然大悟:‘原来老年痴呆了吗?症状确实很明显。’

嘲讽发言很快换来了相应的代价——被人扛着带走的时候,满级真的开始慌了:‘老爷爷,既然站都站不稳的话,其实也可以把我放下来。’

‘……’

他开始不择手段:‘不然我拔你管了。’

‘……’

他说:‘你走路呼哧呼哧的,不会把我摔了吧!’

‘……’

他说:‘我的铲子你没有拿!’

‘……’

他在一个陌生的宇智波老头肩上张牙舞爪:‘我真的会拔管!!’

老头冷冷道:‘啰哩巴嗦,再说一句我杀了你。’

在两个不同的宇智波老头身上体会到区别待遇的满级狠狠沉默了:‘……’

受限于虚弱的躯体,老头走路速度不算快,每一步却踩得很稳,满级偷瞟对方后背处从衣里延伸显现的数条管道,像极了从老头体内长出的东西。

据满级观察,应该是比较重要的维生道具,却被老头毫不在意拖在地面,时而从土壤里滑过,时而压过几朵白色野花。

满级挣扎了一会很快累了,他彻底放松身体,摆烂一样趴在老头肩膀,视野随着他的步伐一摇一晃的,有很好的催眠效果。

许久,老头突然开口:‘小子,要跟我走吗?’

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对方并非木叶人的玩家莫名其妙的抬眼,心想:人都被你扛走了才问这种话。

满级果断道:‘婉拒了哈,我要待在木叶。’

宇智波老头笑了下。

直到二档时期,满级匆匆追上独身离去的宇智波斑,才惊觉时间又错了。

‘斑,我要跟你一起离开。’他说。

‘待在木叶吧,满级。’宇智波斑说。

‘为什么?’满级问。

宇智波斑对他总是有几分耐心:‘心慈手软的小鬼只会碍事,如果遇到能杀了柱间和千手扉间的时机,你下不去手吧。’

‘为了你的话,我可——’满级立即上前几步,又被一柄苦无定在原地。

‘不要为了他人。你没有自我吗?要为了自己的意志挥刀。’斑说:‘如果想跟我离开,就要明白这是一条怎样的路,你只是懵懵懂懂的认同我而已。’

‘不要去相信某个人,不论是我还是柱间,所走的路都不是你的。’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满级,别跟着我。’

初档时期,偷跑出来想挖挖监护人尸体的玩家并不知晓未来发生的一切。

不明白眼前的老头是宇智波的老祖宗,也不清楚自己离见到活着的监护人只有一线之隔的距离。

这古怪老头问道:‘为什么?’

满级眼前浮现出旗木卡卡西的面容,他脱口而出:‘我的新任监护人在木叶。’

老头语气平淡:‘我也可以当你的监护人。’

满级死鱼眼道:‘你不行的吧,你看上去活不久了。’

玩家的直言不讳并未激怒陌生的宇智波老头,扛着他行走的老头分明很是虚弱,每往前一步都在抽取他的生命力,抓住满级的手却很稳,语气也并不因抵达死亡的尽头而产生任何波动。

宇智波斑甚至嗤之以鼻:‘你是那种监护人死亡就会活不下去的幼稚小鬼吗?’

满级不以为耻:‘我就是那种会因为寂寞而死掉的植物。’

看上去高冷的宇智波老头居然愿意搭茬:‘没有这种植物。’

满级连忙去找地鼠一样在土壤里钻来钻去的奇怪生物,他跟了两人一路,一直没有冒头,玩家只能看见一点植物根茎或者树木纹理的东西把土壤顶起。

满级推测是这古怪宇智波老头养的人形植物体,异形跟宠之类的,长得不好看却很忠心,很多游戏都有这种设定。

他自来熟道:‘我的芦荟兄弟!植物人同胞,你不为我劝劝你的饲主吗?’

那玩意从土里钻出一个黑白相间的脑袋,黑色的部分咧了咧嘴:‘我不是植物哦。’

‘也是,黑黑白白的,长得像棋盘。’满级嘀咕一句,话音一转:‘我的棋盘兄弟,帮帮我吧,他养你这种会说话的小棋子就够了,没必要抓我吧!’

他们的插科打诨没能继续下去,另一个有点耳熟的陌生声线近在咫尺的响起,语调冰冷而平淡:‘你还有闲心做这种事。’

宇智波老头首次停下了步伐。

来人继续说:‘有我就够了吧。’

满级还想听更多,记忆却在此刻断片了。

等他再次恢复记忆,眼前的人变成了旗木卡卡西。

满级被卡卡西驮在身后,偏硬的银色发梢时不时刺到玩家鼻尖,他正是被这股动静弄醒的。

旗木卡卡西侧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四周还有另外三人,看打扮是两个暗部和一个宇智波忍者,算上卡卡西,是一个正常的四人小队。

几人没什么交流,一路赶路,几天之后顺利抵达了木叶,分开之际,卡卡西从忍具包里摸出了最近赚取的任务金递给满级。

玩家扫了眼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对方面色难看,却没有就满级私自离村一事发表难听的言论,至于另外两个暗部、或者是根部的成员,戴着面具也看不到表情。

旗木卡卡西面色疲倦,什么也没说,递钱袋过来的手似乎有些发抖,满级不是很确定自己有没有眼花。

后来他就被宇智波禁足了。

满级:fine,这种时候才发现自己真被当做了宇智波的一员。

等到他得到野原琳死亡的消息,已经几天之后,满级发了会呆,立刻找他的宇智波关系网,又想出逃一次。

宇智波关系网AKA宇智波止水无奈一笑:‘这次可别私自跑出村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去看看卡卡西。’满级不耐烦地连连挥手,示意宇智波止水少啰嗦:‘顺便带我去他家,我跑不快。’

止水叹了口气:‘平常也稍微修炼一下吧。’

满级没和他客气,已经开始扒拉止水的后背了:‘等我真修炼起来得吓坏你们!快点快点!’

‘好吧。’宇智波快递指定空运渠道瞬身止水蹲下了身。

抵达目的地的满级挥挥手让人赶紧走,把止水赶走后鬼鬼祟祟在旗木卡卡西的忍者宿舍门口踱步。

旗木宅太大了,空荡的生活空间总让卡卡西想起已故的父亲,最终他还是搬进了木叶的上忍宿舍。

满级此刻犹如带土附身,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他趴到门前附耳听了半晌,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丝毫动静。

据止水说,四代火影担心学生的心态,停了旗木卡卡西手头的所有任务,批了超长假期让他好好休息,所以说这个时间段卡卡西应该在家才对。

正在此时,锁舌弹动,门被打开了一点缝隙。

满级想又不想立即往门缝处探头。

夜幕降临,屋内没有开灯,血色残阳早在满级犹豫的时间里散去,漆黑的室内环境还不如走廊亮堂,玩家凭借建模的高质量身体,从窄小的视野范围里看见了卡卡西半个胳膊。

对方站在门背后,脸也不露一个,只有僵持着的手臂无声表达了卡卡西的抵触心理,半开的门又显得他十分犹豫。

满级最终成功混进了旗木卡卡西的家。

他坐在榻榻米上,看着维修房门的旗木卡卡西,对方穿着居家的休闲衣物,脚上的露趾拖鞋让他走起路来也有几分闲散。

卡卡西重新安好被满级一脚踹翻的大门,合上工具箱放回原位。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端着茶杯放在满级面前,随后不言不语地在他面前落座。

满级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放在桌面,用指尖抵住把它移去卡卡西面前,随后两人一个盯着水杯,一个盯着糖再度陷入了沉默。

满级与旗木卡卡西没那么熟悉,就算是在水门班,他接触琳的时间也比卡卡西长,更何况野原琳比他好相处多了。

少言寡语的旗木卡卡西安静的垂着眼帘,可玩家本就不是来谴责他的,满级趴在整洁的木制桌面上端详卡卡西,哪怕独自在家旗木卡卡西也戴着面罩。

对方取下了木叶护额,裸露在外的仅有那双眼睛,右眼是纯然的黑瞳,紧闭的左眼被一道刀痕划破。卡卡西眼神麻木颓然,与先前的他判若两人,看上去很好欺负,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都能轻易伤到他。

他是破碎的瓷器,还强撑着碎痕将自己拼到一起,可没有那么完美,每一处缝隙都在细微地颤抖,随时又会碎成一地。

伤痛将他变成了不一样的存在,或者说将他坚硬的躯壳敲碎,把最真实的、本质的卡卡西无情揭露出来了。

满级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凝在新任监护人身上,胡思乱想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最终还是被卡卡西主动开口的话引回的思绪,卡卡西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玩家知道卡卡西此刻缺少生存意志,还勉强活着大概是凭借带土托付的眼睛支撑,而琳的死亡又让他再度辜负了带土死前的嘱托。

于是满级说:‘卡卡西,我是带土的遗产,你要对我负责。’

旗木卡卡西看着他:‘好。’

满级并不是必须磐岩他人才能存活的菟丝花,他早有考虑要出这表面看上去阳光实际上阴影遍地的新手村。

他知道宇智波带土重视旗木卡卡西,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心底却把卡卡西视作带土留给自己的遗产。

‘带土的遗产’运气很糟,他的人生每每事态稍一好转,便会无止境跌落谷底。

满级想了想,选了与宇智波好心人相同的办法对他进行了死缠烂打,根据带土的过去经验来看,旗木卡卡西是不反感主动朝他靠近的人的。

于是满级今夜成功赖在了卡卡西家。

忍者宿舍的单人床睡不下两个人,他们放弃了床铺选择打地铺,好在旗木卡卡西有备用的被褥。

满级非常适应有人陪伴的环境,他比往常更快陷入深眠,又在深夜被淅淅沥沥的水声吵醒。

满级陡然睁开双眼,室内环境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心跳瞬时犹如擂鼓,在身体彻底陷入窒息前,洗漱台的微光如黑夜里唯一的灯塔般打断了玩家的恐惧。

满级赤着脚上前,发现立在镜前的卡卡西正不停地重复洗手的动作,木叶最年轻的天才上忍察觉不到他的脚步,任由一个不算熟悉的人长久停留在身后。

旗木卡卡西完全陷进了梦魇之中,满级透过镜面看清了被黑暗环境吓得脸色煞白的自己,以及半睁着写轮眼的卡卡西,泪水从他眼中一滴接一滴的落进水池里,那点细小的动静完全被淹没在水龙头的出水声里。

忍者是人而并非工具。

是人便会拥有七情六欲,也会有无法克服的痛苦经历,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满级抓住他颤抖不止的手腕,卡卡西的手指早被水泡得发皱,用力搓洗的血痕遍布四处,满级耐心地告诉他:‘没有血,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缓慢挪动自己震颤不已的瞳孔:‘……满级?’

玩家想把他的难兄难弟拉回床上睡觉,扯了一下没能扯动,只好劝道:‘睡一觉,卡卡西,明天会比今天好一点。’

‘对不起……’卡卡西泛白的嘴唇也在发抖:‘带土……我没把他带回来、都是因为我……’

满级平和的注视他的双眼:‘我没有怪你。’

‘你记得他,他就不会彻底死掉。’他说:‘卡卡西,死亡只是一场很久的分别。’

满级握紧他哆嗦不停地冰凉掌心:‘所以不要害怕等待。’

‘可、是……’卡卡西双目失神:‘为什么……总是、我在……等待……’

‘没事的。’玩家蛮不在乎的捂着卡卡西没有一丝暖意的双手,略加思考后将脸凑近对方掌心,试图借此给他暖暖手,‘我不会让你等待的,我能活好久好久,绝对比你命长。’

温热的呼吸甚至能回扑到自己脸上,满级能感受到对方手掌处修炼的厚茧,鼻尖嗅到淡淡的水汽味道。

他略为不自在地动了动脸,无意蹭到了对方虎口处握刀导致的手茧。满级又动了动,这个位置……应该是握久了苦无才会导致的……卡卡西修炼起来倒是门门都不放过……

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把旗木卡卡西重新塞进了被褥。

满级口干舌燥地爬去桌面灌了半杯茶水,忧愁的感慨水门班三人组里最成熟的天才选手也有呆呆傻傻的时候。

月光透过窗帘的狭窄缝隙映进室内,满级轻手轻脚放下茶杯,伸长手臂去够被晚风吹动的布料,防止这悄无声息的皎洁月色惊醒好不容易入眠的人,让他睁开双眼后,绝望的发现现实与噩梦毫无区别。

室内处于全黑的环境后,满级反而睡不着了。他感受到自己平稳的心跳,睁着双眼努力去听卡卡西的呼吸声。

在宇智波伊川留下的小院里,每个夜晚他都需要开一盏不灭的小灯或是摇曳不停的烛火,一点微光足以让他安稳入眠,如果身边有其他人那就更好。

寂静环境和全黑的视野总让他意识清明,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有空隙想起现实生活,想起这是一场他随时能抽身与更换的游戏世界。

满级看看天花板,又去瞅两眼身侧的旗木卡卡西,一会瞟一眼浅色的厚实窗帘,又对桌上的半杯水探头探脑,他独自胡思乱想着,身侧的人又一阵响动。

玩家立即准备起身去看,爬起的动作太快被枕头绊了一脚,直接栽进了卡卡西怀里,两人混乱的滚在几层被褥中,满级被撞得泪眼朦胧,双手捂头发出无声的痛呼。

罪魁祸首双目紧闭,嘴里不知在呢喃些什么,额间浮现了一层冷汗。

满级有心去洗漱间掏一条毛巾出来为他擦擦脸,可惜卡卡西抱得太紧,忍者的身体素质不是他一个等级不到10的玩家可以撼动的。

他伸出唯一还能行动的胳膊左右胡乱摸索一阵,拽住被褥的一角捂上卡卡西的脸一通揉搓,向来都是被别人照顾的玩家思虑片刻,又用空余的手轻抚他的后背。

满级有心做更多,可卡卡西像抓紧世上唯一的稻草一样把他紧抱在怀,玩家原本个头就没他高,想翻个身也做不到,只能勉强保持原样。

旗木卡卡西有些发烧,体温似乎也比睡前要高,玩家又挣扎着伸手去探对方的额头,这个束缚却温暖的拥抱逐渐令他呼吸困难,玩家满脑子却是‘哇,这游戏好真!’‘好久没有人这样抱过我。’

卡卡西不是带土描述的模样,他狼狈又真实,会因同期的离世而一蹶不振,也会脆弱的落泪——他不是纸片上的画、不是数据堆叠的0与1,他哀恸的真实灵魂此刻正降临在玩家面前,无比鲜活的存在着。

满级听见急促的心跳奋不顾身地激烈敲打着胸膛,一时半会分不清它出自自己还是对方。

卡卡西似梦似醒,垂泪时的呢喃依稀能被玩家听清:‘爸爸……’

满级说:‘带土说的对,旗木白牙是英雄,你的父亲没有做错。’

‘带土……’

满级说:‘他也希望你能用他的眼睛好好活下去,别被打倒,卡卡西。’

‘琳……’

满级:‘这件事情没有面上那么简单,但她一定不会责怪你。’

‘为什么……只留我一个人……’

‘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我不会像带土他们一样随便死去,可以做你的监护人。’满级冲他许诺:‘卡卡西,我会变强,以后谁也不会伤害你,再也不会有前半生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生;岩忍和雾忍,我绝不放过他们,还有在暗中计划这些事件的黑手,我会一一向他们复仇。’

‘卡卡西,你好好活着,不要随便死去,你只用做好这件事。’他说:‘然后,再等等我。’

玩家不常安慰他人,他试探着小心翼翼轻轻抚摸卡卡西弯曲的背脊——与宇智波宅邸街边哄一只瘦弱的幼猫、与城主府里栓着铁链的夜晚别无二致,满级只会这个。

满级学着流浪幼猫的举动轻轻吻他的手掌,告诉卡卡西这是干净的,没有谁的血。

原来如此。满级想:卡卡西需要一根能救命的稻草,他视我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时的玩家尚未经历未来,他没有想到一点,那就是——田野里的稻草人真的需要一根稻草吗?

或者说,当他挣脱梦魇,重获新生后,还需要这根不引人注意的杂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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