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站门后·时间褶皱
门开的瞬间,江砚白被抛入一条由记忆胶片构成的隧道。无数个自己的影像在胶片上闪回——七岁在防空洞颤抖的、二十岁在火星守望的、五十岁在晶体层苏醒的——所有时间线的江砚白同时转头,看向此刻的他。
隧道的尽头悬浮着一座倒立的黑色金字塔,塔尖滴落着蓝色液体,在下方的沙盘上形成微型地球。
"欢迎来到时渊。"
孩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江砚白低头,发现七岁的自己正坐在沙盘边堆砌量子塔的模型,每块积木都刻着"NPH-107"。
"这里是所有错误选择的交汇点。"
成年江砚白的身影从金字塔阴影里走出,手里拿着半融化的肾上腺素笔,"也是唯一能真正结束轮回的地方。"
沙盘上的微型地球突然裂开,露出内部结构——防空洞的模型里,坐着无数个不同年龄的林晚。她们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注射,有的只是抱着膝盖哼唱摇篮曲。
"母亲从来不是反派。"成年江砚白指向沙盘边缘的观测仪,"看第三次陨石雨的轨迹。"
仪器显示2077年那场灾难的真相:前两颗陨石确实是自然天体,但第三颗......
"是Ω载体逃生舱。"孩童江砚白搭完最后一块积木,"载着注射肾上腺素后休克的你,坠落在防空洞三百米外。"
沙盘突然扩展成全息投影。江砚白看到自己(真正的、血肉之躯的七岁身体)被救援队从逃生舱抱出,而林晚的尸体仍在防空洞里。医疗报告显示:
[患者出现严重解离性障碍]
[将救援舱记忆扭曲为"病毒注射"]
[建议记忆重置治疗]
"所谓涅槃计划......"成年江砚白的声音开始与孩童重合,"只是你为自己编写的康复程序。"
黑色金字塔突然崩塌,化作无数记忆碎片。每个碎片都显示着同一场景的不同版本:有时林晚成功带着孩子逃出防空洞,有时救援队早到107秒,有时陨石根本没有击中城市......
"107个可能性。"孩童伸手接住飘落的碎片,"但你只相信最痛苦的那个。"
隧道开始坍缩。江砚白感到某种古老的枷锁正在碎裂,他最后一次看向沙盘——
所有时间线的林晚都站了起来,对着虚空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