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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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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的话十分逆耳,态度恶劣,林瑜晏头次露出那般委屈的表情,憋着一股气,冲刘承愤愤然道:“你知这有两个池子,我原是要逗弄你,谁知变成这狗!方才他差点把我溺毙在此,哪里有人这般调情?我一日险被这货溺毙三次。你倒好,关心没有,只会臊我。”

他语言中将所有不满指向一旁高伯乾。同时,也终于抖落开两人打结的发丝,缓缓在水中摸索前进,朝刘承而去。

池边的刘承侧过脑袋,审视一番高伯乾。

林瑜晏已走到他身边,刘承好心伸手拉他,边又不高兴道:“我心情全无,回房吧。回房陪陪我。”

林瑜晏正欲出水,不料刘承陡然放手,顺便推了他一把,使得林瑜晏重新,重重跌入水中。

水面炸开了花。

林瑜晏水性不佳。

这样毫无防备的被推入水中,再次陷入惊慌。

高伯乾远观不动,紧握拳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那人在水中扑腾一会儿,高伯乾始终不为所动。

此时前去帮忙就是火上浇油。那刘承面红耳赤,仍有怒意。

待林瑜晏狼狈站定,他暗自松了口气,转而若无其事离开池中。

屏风前他赤裸身体,擦拭着自己。耳听水中林瑜晏哗啦冲出浴池,破口大骂道:“浑人!让我的尸体陪你吧!”

“林瑜晏,就算你做惯了娼妓,现在我是主顾,你好歹明白些!”

“娼妓?主顾?”林瑜晏不可置否:“我们难道不是夫妻吗!”

“你跟那个胡人才是夫妻。”

“刘承你不要太过分!”

“你不就是这样!”刘承忽然阴森低笑:“哼哼哼……你就像只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狗!”

林瑜晏彻底傻在水里。

刘承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狗。

他确实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刘承勾勾手指说一通好话他就贴上去了,可对别人不是这样。

刘承不会不知道林瑜晏是爱着他的,却还是这样羞辱他。水中人晃动着肩膀,似哭似笑似癫似狂,暗嘲着自己的愚蠢。

明明决心不原谅刘承,可他就是心太软,方才还因刘承将那胡人找了回来,让他觉得自己被在意,过去的那些不快就那么一瞬间散去了。

不过才和好,刘承就说这一通叫他伤心欲绝的话来。

原谅刘承曾经的过错就是让他明白自己是自讨苦吃,自取羞辱啊。

真是讽刺。

水中林瑜晏觉得夜里河川水混着雨水越发的冷。

叫他瑟瑟发抖。

高伯乾连旁观者也不是,只不徐不疾披上衣衫。而他的拳头里一直握着林瑜晏的铜簪。

欲走之时方回眼望去,然水中已是一片情欲之色。

刘承跳入水里,拥吻着瘦小的林瑜晏。

高伯乾心底低叹一声,虽不知这两人有怎样纠葛的情感,可他觉得情爱不至于这样难缠痛苦。爱就娶了,在一起便是。若是娼妓,那便嫖宿即可。何苦整出轰轰烈烈欲罢不能的情戏。他可无心烦恼这些琐事。

高伯乾此时身下仍旧高涨。也迫不及待回到房中与那女人翻云覆雨去了。

直到第二日,女人在床上发现脸色惨白、浑身冰凉的高伯乾,掀开薄被的瞬间着实被他胸口殷红红一片吓惨了!

惊叫声惊动整个聚茗馆。

刘承怀里沉睡的林瑜晏也随之醒来。

— — —

也许林瑜晏这辈子也不会知道,高伯乾这条命昨天险些死在他的手里。

家奴听见尖叫闯入房里的时候,看见床榻上高伯乾面色煞白,与暗红的血形成鲜明对比,他当即吓得尿裤子。地上一滩湿漉漉,就在脚下,一股骚味也熏不醒几乎丧命的主人。

女人吓得不知所错。直到馆中管事夫人匆匆赶来,才左右张罗着开始处理事情。

事情惊动官府。

而后在医者和官吏的协同下,确定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结果。

在断定高伯乾心口是被簪子刺伤,一直服侍他的方姑娘成了头号嫌犯。

女人哆哆嗦嗦在官兵的押解下暂时关进官署看管。

受了惊吓的女人,连话都说不囫囵。

高伯乾一直昏迷不醒,很多问题没办法得到答案。

家奴守在他床边照看,一直以泪洗面。

就在给他擦拭伤口,打理身体时,突然发现枕下有一根铜簪。于是赶忙将东西呈递给办事官差。

由此,官差们展开了对聚茗馆中人一系列的排查。

— — —

高伯乾恢复意识已是许久之后。

他睁开眼,脑袋昏沉。

下意识伸手摸向枕下,瞬间便发觉那根铜簪不见了。

他晃晃悠悠支着身体,还没坐起来,就被女人一声唏嘘惊了一瞬。

方姑娘放下木盆,跑上前来急忙制止,扶他继续躺着,给他盖上被子。

高伯乾在温暖乡里合眼,他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睡了许久,身体僵硬,周围空气似乎都裹着一层寒霜。

耳边又传来女人的软声细语:“如何?好些了吗?想用些什么?”

“不。”

沉闷一声回应后,一切又陷入死寂。

此时正值深夜。高伯乾浑身酸痛,胸口包裹着一块儿白布。

他摸摸自己里衣的口袋,突然紧张起来:“我胸前原有的那块石头呢?”

“喏!”女人听罢,缓缓从床榻的被褥下取出包裹着的石头,一边展开布巾递去。

一块洁白的石头镶嵌在已经腐朽的黑木里。

高伯乾贴身带着这么多年,木头是越磨越少,石头倒是越发光亮。

他拿过石头收起,重新放回自己里衣的口袋中。口袋是他专门让人缝制的,就是为了放这石头。

“对了,你可见一根铜簪,上面嵌着红绿的宝石?”

“见了。”女人不以为然,似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给他裹裹被褥,一边垫起高枕头叫他微坐起身,“聚茗馆里谁人不晓那是刘承送给林瑜晏的定情宝贝。虽说铜不值钱,可那红绿宝石可是上乘宝贝。重要的是那簪本乃陛下赐予北海王发妻的赏物。因王妃不喜奢华之物,故赏此簪,特意嵌了名贵宝石,为其增辉。为赞赏王妃德行,故名工匠在簪身刻下‘端婉’二字,以赞贤德,而后传到刘承这儿已是第三代了!”

“……”高伯乾听着女人一大串的话,浑浑噩噩间又睡了去。

— — —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白蒙蒙一片雾霭,看不清大雾里站着的白衣人是谁,只觉那人身体与雾色浑然天成,似是一体。

梦里他冷的牙关打架,浑身僵硬。却辨不出究竟是寒霜所欺,还是那白衣人自带的孤傲清冷之气所感染。

他瞪着眼、眯着眼!

可无论怎样也看不清那人是谁。

忽而,耳边传来悲鸣之声,无比凄惨。

他迈着步伐靠近那诡异的身影,即将拍上白衣人肩头时,对方骤然回过脸来,令他惊恐万分!

那张脸乃一团模糊粉肉,没有五官。

下一刻摇头晃脑朝他扑来!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如同在郁郁葱葱的绿林里回转,伴随着小儿开怀的笑声。

就在梦里人扑倒他的瞬间,他看见一双凄冷无比的眼,那张脸忽然有了轮廓五官,只可惜被烧灼的惨不忍睹。

那种凄迷的距离感,仿佛回到了前世。

那样冷傲天真的眼神又似永远守护着自己。

无时无刻,寸步不离。

“一一。”

恐怖而丑陋的脸张着血盆大口冲高伯乾裂开一笑。牙齿全部松动,自口腔滑落,扑扑簌簌砸在高伯乾脸上。

那口中还流出焦黑的炭水。

“不!不要!”

自梦中猛然惊醒的高伯乾,按着起伏未定的胸口,瞪着一双惊恐的眼,小心翼翼环顾四周,不敢呼吸。

梦里那人,他感觉离自己好近,好近好近!

可怖的面容一直在他眼前徘徊,在油灯里狰狞着,困顿着。

高伯乾紧揪胸口的手指骤然猛缩。正巧抓住胸口前那块破旧的石头。

粗气还未平复,他赶紧取出石头来。石头上沾染着血迹。

低头端看,才发现自己猛然的用力导致心口处不大的伤口又流出血来,沾染了石头。

这时,端着汤药来的女人见他起来了,赶忙上前安抚询问。

一边拿手巾为他擦拭额上的汗水。

“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高伯乾分不清梦里是否是现实里的事。

可他觉得那个被火烧灼的面孔异常熟悉。他轻柔模糊的双眼,揉着略微疼痛的太阳穴,胡思乱想:该不会那梦里人就是自己死亡的预兆吧?

他有些害怕的瞪着房中油灯,忙问:“房中明火除了油灯还有什么?”

“没了啊!”女人蹙眉狐疑的看着紧张兮兮的男人,伺候他喝汤药。

高伯乾接过碗。苦涩的中药味让他作呕,女人见他里衣沾染了血迹,发出一声低呼,赶忙解开他的衣裳,准备换药。

高伯乾痛苦地抿嘴,喝下一小口中药。

药,是他最不喜欢的东西。苦中无甘甜。涩的让人作呕。

“你这身体只怕一时半会儿上不了路,还得住一阵子吧?”女人取来草药布巾,细心的为他换药。

“恩恩。”高伯乾无心理会女人的话,匆匆敷衍。心里愁眉苦脸的好一会儿,药都冷了,他才憋着一口气咕咚咕咚咽下去。

那口中的干涩叫他忍不住咂口伸舌。

女人瞧他有趣儿的样子,忍不住笑他,一边敷上草药,一边一本正经与他讨论:“今儿你醒了,估计明儿刘承就知道了。只怕他要来找你。”

女人端来一杯温水叫他喝下,他一边漱口一边不思议的看着女人。

“林瑜晏进官署也有十天了。证据确凿。你现在醒过来没事儿了,可不代表他活罪能逃。”女人这话一出,方才浑浑噩噩的高伯乾忽然似被秋风袭面,一个机灵。望向女人的眼睛,与她对视,目光灼灼不离。

只听女人埋怨道:“你这么看我也没用。我早叫你别招惹他。你们这些男人就是不珍贵,什么贱什么臊,就越往上贴。”

她边整理东西边轻蔑地看向高伯乾,不爽的接着道:“林瑜晏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可也总该听说。”

女人似乎很了解,高伯乾插口问道:“他现在官署做什么?”

“认罪伏法啊!”

这话说的理所应当,好像林瑜晏是天大的罪人。

高伯乾摸不着头脑,语言不清的问到:“什么……罪?”

“我说你是真不知道?”女人话说了一半,脸上表情瞬间转变,惊讶的自言自语道:“不会吧!”

“什么?”高伯乾越发的不明白,女人屁股还没坐在床边霍地又站起来,一脸惊慌:“难道他真是屈打成招!”

“你什么意思!”高伯乾莫名急了,支撑起沉重的身体看着面色难看的女人。

女人一瞬间对上高伯乾的眼,煞有介事道:“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

女人心里盘算着,但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只是女流之辈。

高伯乾抓住她的手腕,不小心牵扯伤口微微有些疼痛。吃痛的他缓缓躺下身去,一边追问:“你把事情说明白些。”

“也没什么。反正不干我的事。”

“究竟是什么。”

女人坐在高伯乾身边,一边给他细心地揉着太阳穴,一边陪他说话:“你差点死了,那天把我吓死了,还被带到官署问话,住了好些天。官吏诊断你是被簪类所伤,伤了心口。好在不够深讨回一条命。后来你那小家奴在你身边找到了一根铜簪呈递上去,经盘查,就认定刺伤你的人是林瑜晏。虽然这有点说不通。我觉得他没那个本事大半夜潜入进来还没声没息的要你死吧?而你也一声不吭。你俩有这深仇大恨吧?反正就是不对。如今想想,刘承给他作证也没用,说什么过从亲密不得作数。”

“他刺杀我?”这事儿连高伯乾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反问道:“那他杀我的理由是何?”

“我哪儿知道,也许为了财?他那见钱眼开一毛不拔的混小子。”不知为何这女人的话里总是带着些疼惜的意味。

高伯乾始终缓不过来,问道:“但我现在醒过来了?难道不该放人么?”

“所以说,刘承明儿一定会找你,叫你去官署为林瑜晏澄清。可我一直觉得怪。你不知道,这件事儿我们也很少提。林瑜晏刚接主顾那会儿失手杀过人,承蒙刘承买通官人,花了重金私下了了。那官署就跟林瑜晏半个家似得,来来回回好多回。可这回不知怎么。他在里头就招了。林瑜晏杀了人刘承都能给他掩去,怎么你这小事儿这么能折腾?”女人说话间狐疑又上眉头,似乎真有什么不解原由。

“他杀过人……”这仿佛一瞬间成了高伯乾万般纠结的问题,这个话着实让他吃惊不小。脑海里想起林瑜晏孤零零瘦小的背影,怎么也不会把他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叫我说,若刘承找你去官署,你就狠狠敲上一笔,那可是个有金山银山的主儿。”

高伯乾看着女人的眼睛,只听女子长叹一口气,想到什么,突然整个身子僵直起来,不安的对向高伯乾眼睛,低语道:“难道是她!”

“谁?”

“成君!百里成君!”

那是谁!

听闻似是姑娘的名字。

“也好!”方才还惊恐的女人忽然换上一副嘲弄的笑意,依靠在高伯乾身边,侧身躺着,笑道:“只怕林瑜晏要做百里家的上门女婿了!”

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话,高伯乾满腹疑问。

刘承他姑且知道是谁,这个百里成君头次听说。

女人带着困倦的身体不出一会儿就睡着了。高伯乾盯着油灯一夜未眠。

他睡得太久所以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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