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学年最后一场魁地奇即将开赛,在斯莱特林八年魁地奇连冠后,这一年,是格兰芬多最有可能从斯莱特林手上抢走这个荣誉的一年。
不只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在明里暗里较劲,就连西弗勒斯和麦格都紧张起来了,两个人经常看对方眼睛不是眼睛看鼻子不是鼻子的。
在比赛前一晚,西弗勒斯把斯莱特林的球队队员们叫到了办公室,要求他们务必阻止格兰芬多把宝冠抢走,甚至他还暗示弗林特可以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卫冕冠军。
只是,还是失败了,面对着麦格喜气洋洋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在心里念叨着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来安慰自己。
真的!没!关!系!
西弗勒斯咬着牙甩着袍子回到自己办公室,心里骂着弗林特玩阴的都比不过人家堂堂正正的!
一声令下,球队队员又一次聚集在阴沉沉的地窖办公室里,全员白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接受了斯莱特林蝙蝠头子的滔天怒火。
终于来到了哈利的第三学年期末考,西弗勒斯满意的看着哈利做出了一份完全不行的魔药,然后给他打了个擦边低分,这件事带来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要去给卢平魔药。
在卢平的办公室里,他看到了另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被打开着的那张羊皮纸,活点地图。看着在霍格莫德村出现的一圈名字和正在前往那里的卢平,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西弗勒斯死死的盯着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名字,他想起了过往,想起了莉莉,想起了那些日子听到的死讯后的痛苦和绝望,他心中燃起了仇恨的怒火。
于是他顺着打人柳下的地道,还带着碰巧发现的被哈利扔下的隐形衣,然后一路狂奔到了尖叫棚屋去,偷偷披着衣服听到卢平在和哈利他们讲解过去的故事。直到听到卢平承认了自己的狼人身份和以亲历者身份介绍了他们之间发生的矛盾后,他再也忍不了了,跳出来想要亲手解决这一切事情。
但是也不知道在他赶来之前这俩人对三人组说了什么,竟然如此相信着一个谋杀者和一个狼人,还一直在替他们说话!真是些傻子!他们刚刚不都自己承认了吗?
哈!布莱克!曾经的你也不会想到你会这样狼狈的落在我手里吧!
关于所有的事情,西弗勒斯已经不想再去听什么解释了,十几年来都未曾忘却的仇恨怒火在心中一直燃烧着,而自从他听到布莱克的消息后这股火焰便愈演愈烈。
那个害死莉莉的真凶!布莱克!现在!就在他的眼前!他已经忍不住要放声大笑,但是一股剧烈的悲痛堵在他的胸口让他笑不出来。
眼前出现了莉莉漂亮的笑盈盈的眼睛,然后倏忽扭曲变成了黑白色的定格照片。接着,他好像看到了布莱克被无数摄魂怪包围着,它们带走了他的灵魂!布莱克死了!他终于第一次为莉莉报仇了!
那种为莉莉、为自己即将手刃仇敌的感觉已经冲昏了他的大脑,现在他只想赶紧把这两个人拖出去交给摄魂怪,把他们好好的关在阿兹卡班去!
傲慢的波特先生又来堵路了,自大的样子像极了曾经在自己面前笑的张狂的詹姆?波特,怒火已经从心底燃烧直至头顶,他已经决定好在下一秒就动手好把挡路的哈利赶走。
只是下一瞬间,西弗勒斯感到三股魔法打在了他的身上,感觉自己飞了一会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袋就突然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脑袋还有点懵,看着眼前漆黑的地道上壁。接着一连串被撞击的痛感拉回了他的意识,听着耳边的声音就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纱,好半晌才回忆起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接着一声巨大的狼嚎声彻底让他看清了眼前发生的事情——在月光下,卢平的脑袋在拉长、他的躯体也一样。他的肩膀拱起来了。
接着布莱克也变身冲了出去,西弗勒斯感到身上的魔法有一阵不怎么稳定,他试着用力挣了挣,然后踉跄了一步顺利跳出了布莱克的魔法束缚。看着巨大黑狗和狼人在眼前疯狂扭打着,他下意识的冲上前去把呆立在原地的三个孩子保护在身后。
余光看到了彼得扑过去拿走了卢平掉在一边的魔杖,西弗勒斯迅速伸手探向了自己空无一物的魔杖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拿着魔杖挥出了一道魔法向他们冲了过来。
想替罗恩挡住它但是没来得及,接着一阵混乱间两个人一齐摔到了地上,本就虚弱的西弗勒斯后脑雪上加霜又受一击,一阵疼痛后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一切都结束了,罗恩还昏迷着,哈利、赫敏以及布莱克都晕倒在不远处的湖水旁边,他摸摸疼痛的脑袋然后兢兢业业的把几人搬上担架,一起运送到了医疗翼。
魔法部部长福吉本来就在霍格沃茨与邓布利多谈话,听说后这件事后急急忙忙赶到医疗翼,西弗勒斯向他解释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过显然福吉也同样对于真相不太关心,他只在乎布莱克这个逃犯即将在逃狱差不多一年后被抓捕归案,他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给公众的解释,于是他也一起将西弗勒斯的话盲目的定性为真相了。
邓布利多见过布莱克后也到了,西弗勒斯对他在这群人、这件事情上的偏心早在十六岁那年就看过了,于是他有一点恐慌,他害怕又一次让这件事情草草结束。
“你肯定对布莱克讲的故事一个字也不相信,是不是?”西弗勒斯低声问着,眼睛盯着邓布利多的脸。
“我想单独与哈利还有赫敏谈谈。”邓布利多重复说。
“小天狼星布莱克十六岁的时候就表现出他能当谋杀者,”他低声说,“你没有忘记这件事吧,校长?你应该没有忘记他曾经有一次想杀我吧?”
“我的记忆力和以前一样好,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看着邓布利多的眼睛,西弗勒斯想起了这些年的相处,尽管他还是怀着对前科的担忧,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后退了几步走出门去。
福吉和他一起走出门,他很高兴想要给西弗勒斯申请一块梅林勋章,西弗勒斯露出了一个礼貌但疏远的笑容,心里倒是对这勋章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只要楼上那个布莱克能好好的回到他阿兹卡班的房间里去比什么都重要。
然后,然后呢,布莱克又一次逃跑了,还骑着那只印象中应该早就逃走了的海格的巴克比克。
这不对劲,一点都不对劲!
暴怒的西弗勒斯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和大开的窗户后,立刻回头冲去医疗翼找哈利他们了。他知道这件事一定和他们有关系,只有他,只有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通过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方法。
他怒吼着,企图让哈利承认他干的事情——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情绪崩溃的他看起来才像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他从福吉瞪到邓布利多,福吉看起来对自己的言行惊诧不已;邓布利多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眨动着;罗恩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哈利和赫敏茫然的看着他;庞弗雷夫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指责和不满。
一切都看都是那么那么的正常——锁好的门,安静的医疗翼,诧异的众人与格格不入的自己。
此刻,他站在这里,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剥离感,好像他的存在就和这个世界毫无关系一般,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暴怒与狼狈,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聚光灯下被围观着一举一动,心猛的一跳,西弗勒斯突然间想逃了,他知道这件事不会有结果了,就和十六岁那年一样,一模一样。
深深的看了一眼邓布利多——这个最终还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偏心的人——甩着袍子离开了。
失望至极的、受了伤的蝙蝠带着几乎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愤怒和崩溃回到了自己冷冰冰阴沉沉的地下洞穴里。浓重的黑暗将这个以为差一点大仇得报的绝望的人紧紧包裹着,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一丝丝喘息的空间和能力。
西弗勒斯心里鼓动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愤怒、委屈、痛苦、失望,讽刺,还有深深的无力。
——他真的以为这次可以为莉莉做一些什么事了,他真的以为这次可以为过去的自己做一点什么事了,他真的以为邓布利多终于能够摆正他的心了,他真的以为……他真的以为……他真傻,他又信了…
西弗勒斯蜷着身子缩在漆黑一片的地窖的沙发里,瞪着眼睛看向黑暗,眼神迷茫又空洞着好像在仔细的打量着什么。
他尝试用大脑封闭术,但似乎失败了,翻涌上来的情绪几乎瞬间就冲破了他岌岌可危的情绪防线,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鲜活的、灵动的立在他脑海的最中央,剩余的记忆一圈圈围绕着这双眼睛飞快旋转着、滚动着。
缓慢的,他伸手抱来了搭在扶手上,平时用来小憩的薄毯,然后将脸深深的埋在里面。半晌后,他的肩膀微微耸起来,手紧紧攥住了毯子,空气中渐渐响起一阵阵抑制不住的气音。
在黑暗的掩盖下,西弗勒斯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